進到包廂裡面的時候我們倆的動靜好大,我直接用力的就把門給關上了,胡麗娜看見我們兩個人慌慌張張的樣子,不由得好奇地問了起來。
“你們倆這是咋啦?遇見賊了?”
我大概是覺得安全了,一屁股坐在了牀邊,看着胡麗娜搖了搖頭。
“沒有碰見了一個不想碰見的人,真是討厭。”
“在火車上嗎?這麼巧還能碰到熟人?”
胡麗娜顯然顯得很吃驚,歪着腦袋看着我,我就知道他一定會追問到底的,所以乾脆就直接自己說了出來。
“還記得上次我在火車裡碰到那個奇奇怪怪的人嗎?最後還跑到店裡去找我的那個?”
“馬家的那個人?”
很顯然胡麗娜也很吃驚,但是還是記得那個人的存在的,我默默的點了點頭就繼續說了起來。
“他一再的要求我們把三樣寶物交給他,可是其中的兩樣都已經交到小美手裡,他一聽找到東西沒戲了,就直接要求我們讓我們帶他進山,可是奇門山那樣的地方我怎麼可能把馬家的人帶進去,他一聽我們不同意就一直在哀求我們,最後會直接厲聲拒絕就回來了。”
胖子趁我們說話的期間已經把茶海跟擺弄出來了,看起來他走到哪兒都離不開這個東西,就在我們談話間,胖子已經把茶沏好端到我的面前,也看着胡麗娜幫腔的說了起來。
“沒錯,我們倆就是被他給纏了半天,早知道這麼麻煩,當初就不那麼熱情的招待他了,結果生意沒做成,還惹了一身騷。”
胡麗娜顯然是很好奇,聽到我們說話似乎還是不過癮,更加細緻地追問了起來。
“他最後還要求你們什麼了,其實他要求進山也沒有什麼奇怪的,畢竟他的叔叔和師父的關係非同一般,所以說也許真的有可能是你師伯讓他帶口信兒呢?”
“絕對不可能的,我之前聽師父提起過,他跟師伯的交流之間有一種很奇特的方式,多半都是以書信的方式的,而且有時他們自己特有的文字,爲的就是不想讓外人知道他們之間究竟說了什麼,事故現在只不過是重傷,而且體力也在慢慢的恢復,也不是說被限制了自由,爲什麼要讓他傳遞口信呢?更何況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師伯完全可以給師父寫一封信,師父也會轉達我,沒有師父的明確指示,我是絕對不能帶外人進山的。”
第一次帶胖子回奇門山的時候就費勁了我好一番力氣,雖然說師父很喜歡胖子,也沒有怪罪什麼,但是這次驚覺想必還是得經歷一番折騰,這就是因爲他不是弟子的原因,就算師父再喜歡他,也唯有奇門弟子纔可以衝破結界,輕易的找到上山之路。
一路上車都開得很平靜,我跟胖子自從進了包間之後,除了買飯也沒有再出去過,到了晚上的時候,大家也就各自睡去了,可是睡到半夜的時候我突然又失眠睡不着,只好站起身走到外面想透透氣。
我並不敢走到很遠的地方,畢竟這個車上有位視爲敵人的人,雖然說他在我面前的表現一直都是很和善,但是誰知道他的馬家的人背地裡會搞什麼樣的勾當,火車是一個全封閉的空間,一旦兩方打起來我們佔不到任何的甜頭,更何況我們這次的目的是爲了知道九尾狐仙背後的故事,對於那個馬伊我並不想節外生枝。
其實我本來想站在車廂外面抽一根菸的,可是無奈車廂是個無煙環境,我只好坐在外面的椅子上,帶着疲憊的身軀看着窗外的景色,其實也沒有什麼景色,就是一排一排往後疾馳的樹木,顯示我們一點一點的接近目的地。
“這麼巧,我們又在這遇見了。”
我一聽到這個聲音就把眉頭給皺了起來,擡頭看去,果然是馬伊又再次的出現在我的面前。
“我說你煩不煩都跟你說過了,不希望在見到你,你爲什麼還要跟着我。”
那個馬伊似乎早已經預料到我的態度,只是微微的笑了笑,竟然就在我的對面坐了下來。
“瞧你這話說的,這個火車這麼大,只允許你做不允許我做嗎?”
“我當然沒說不允許你做,可是那麼多的地方你不坐偏偏要坐到我對面嗎?”
我心裡的火一下子就竄了出來,其實沒想跟他息事寧人,並不想有什麼正面的交鋒,可是沒想到他居然一次一次的找上門來,這是逼着我跟他發火。
“我就住在你隔壁的車廂裡面,所以半夜睡不着出來透透風,當然會坐在這裡。”
聽見他說這話時候我竟然嚇了一跳,他居然就睡在我邊上的包廂裡面,可是我記得我買票的時候只有我自己身邊沒有任何人,火車在出票的時候也都是隨機的,怎麼可能那麼巧他就住在我旁邊呢。
我實在是懶得再搭理他,直接把臉給撇了回去,瞪着眼睛看着窗外,一句話都不想再說了。
顯然對面的馬伊不僅僅是出來透風這麼簡單,他看見了我沒有說話,就又自顧自的說了起來,但是這一次卻沒有說跟我要東西的話題,也更加沒有提及讓我帶他進山,反而是說起了師父跟師伯小時候的故事。
“你有沒有聽你師傅給你講過他跟我叔叔小時候的故事,想必你肯定是沒有聽過了,你知道爲什麼他們倆會是師兄弟嗎?按理來說,我們驅魔師的家族是不可以入奇門山當弟子的,唯獨我叔叔是個例外。”
其實我承認我對師伯跟師父小時候的事情還是有好奇心,我還不止一次的問過師父,他跟師伯小時候究竟遇到什麼樣的事情,但是師父總是避而不談,時間久了我也就慢慢淡忘了。
但儘管是我很好奇,很想知道究竟發生過什麼,可是我也沒有去接話,眼睛就一直看着窗外,看到我沒有拒絕和排斥,馬伊也就自顧自地繼續說了起來。
“我也是聽我叔叔閒來無事跟我說的,他說他孩子很小的時候就已經顯露出了驅魔師的天分,而且我叔叔在我們家族裡的地位還算是尊貴,他的父親是族裡一位很重要的人物,所以大家對於小時候的他也很是崇敬和尊敬,因爲他年齡小但是輩分卻很高,而且他在驅魔方面體現出來的天分要比很多同齡人,甚至比他大的人都高很多,當時族裡還有一些老人希望他長大之後能夠成爲馬家的族長。
但是畢竟小的時候都是調皮的,我師父也不例外,因爲他那個時候年齡小,但是天分高,所以他所學習的東西都要比同齡人要複雜很多,儘管學起來並不吃力但是畢竟是枯燥的,所以他很喜歡到後面的山上去玩耍,也就是那一次他遇見了他自己的師父,其實他在入門的時候,你的師父就已經跟隨在身邊了,按照入門的排位來說,應該是你的師父是師兄而我叔叔是師弟,但是之所以會這樣的安排是因爲他們的師傅覺得我的叔叔很是穩重,而且天資很高,所以就想把他收入門下,我的叔叔雖然那個時候年紀小而且貪玩,但是也知道身爲本族人是絕對不可以拜進任何一個門派的門下的,所以他當時也沒有回答就直接跑回家去了,時間一長也就把這件事情給淡忘了。”
的確,馬家是在江湖上有名的驅魔家族,他的族人,特別是有天分的男孩子又怎麼可能隨隨便便的交到別人的手裡,可是很顯然師父跟師伯最終還是敗到同一個師父門下,想必這裡面一定有什麼機緣巧合的原因。
我承認我心底裡所有的好奇心都已經被他給勾了起來,反正也是睡不着覺,乾脆就先聽他說一說,反正聽個故事也不欠他什麼。
“那既然是這樣的話,你的叔叔又是如何拜倒奇門之下的呢?先不說你們馬家的人會不會同意?就是奇門怎麼可能收一個驅魔師的後人呢?”
對面的馬伊淡淡的一笑,很顯然他已經預料到了我會問出這個問題,在掌控對方的心理上,他的確是比我強很多,但是我覺得我也並沒有損失什麼,反正只要他開口讓我帶他進山,我還是會百分之百的拒絕的。
“這有的時候人就是很奇怪,當天我叔叔回到家裡的時候,就被家裡的長輩發現他曾經接觸過外人,既然發現了就一定會詢問,我的叔叔也沒有做什麼不應該做的事情,再加上他的年齡很小,所以當長輩問的時候,他自然而然的就把所聽到和看到的一切都說了出來,其實他當時自己偷偷的出去玩兒,心裡還是有些害怕的,再加上又在後山見到了不應該見的人,可是沒想到家裡的長輩聽完之後居然沒有責怪他,反而是叮囑他如果下次再見到那個道人的話,就同意他的要求。”
我忽然一愣,瞪着眼睛看着對面的馬伊,師伯拜到奇門的門下,居然是馬家的長輩允許的?
我本身還想着聽的那個曲折的變化過程,可是沒想到事情發展的實在是太快太讓我覺得意外了,只是簡單的聽到了描述整個事件的過程,居然就同意了,甚至沒有一絲的阻攔,就把自己家族裡面最有前途的孩子,送到了別人的門下。
“和我一樣吃驚對不對?我當時聽到這件事兒的時候和你的感覺是一樣的,如果要拜到奇門的門下,就意味着叔叔永遠失去了繼承家族長老的可能,他不再有機會成爲馬家最有權威的那個人,但是他那個時候年齡很小,長輩對他又很好,讓他做什麼他自然就會去做了,所以當他再一次在山裡給他師父的時候,他就很自然的按照家裡長輩告訴他的話,直接待認了師父,也就順理成章和你的師父成了同門師兄弟。”
雖然只是簡單的聽故事,但是我的心裡已經開始有了一絲隱隱的不安,馬家那些人都是一些很會耍心眼的人,他們居然在聽完簡單的描述之後就同意了,想必這裡面一定有什麼非常大的陰謀,只不過我想來想去都沒有想到這裡面對馬家有什麼樣的好處,是想探聽到奇門的絕學嗎?可是很顯然奇門最後的掌門交到了師父的手裡,除了掌門以外任何人都是無法學到其中之精髓的,更何況,想必師傅的師父也不傻,怎麼可能輕輕鬆鬆的就把一個天大的秘密交到姓馬的人手裡。
我就聽馬伊這樣一句一句地描述着,回想着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上下眼皮已經開始有點打架了,而且天色已經開始微微的發亮,我確實已經有一點困了,但是看對面馬伊的樣子似乎還是很精神,他應該是看到我不停的打哈氣,最終才放棄了講述故事,輕聲的說道。
“在這裡坐了一晚上了,你也應該累了,先回去睡一覺吧,車大概還得有幾個小時才能到呢。”
他看起來很是體貼的話,也沒有贏得我絲毫的好感,我沒有迴應他,而是直接站起身回到了包廂裡,倒在牀上昏昏沉沉的睡了。
這一睡倒是睡得很踏實,並沒有做任何稀奇古怪的夢,火車轟隆轟隆的聲音反倒是最好的催眠曲,很快的我就進入了夢鄉。
我是被車廂外面吵吵鬧鬧的聲音給吵醒的,睜開眼睛的時候才發現天已經大亮了,車速也顯然已經慢下來,想必應該是快到站了,胡麗娜和兒子正靠在牀頭坐着遊戲,胖子不見了,看見我醒過來,兒子居然嘎嘎嘎的笑着讓我抱,胡麗娜微笑的把兒子抱到我的懷裡,我也直接伸手接了過來,看着胡麗娜問道。
“怎麼就你們倆呀,胖子去什麼地方了?”
胡麗娜笑着瞪了我一眼,直接沒好氣兒地給了我一句話。
“人家早就起來了,去餐車給我們買點吃的東西,哪像你呀,睡的跟死豬一樣,我們怎麼叫你都叫不醒。”
我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後腦勺,爲了不讓胡麗娜擔心,我也並沒有告訴他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雖然我曾經擔心馬伊找到我們的包廂裡面,可是很顯然我一覺醒來他都沒有出現,就證明他還不是那種會糾纏人的人,我的擔心有點多餘了。
可是我才鬆了一口氣,胡麗娜就緊接着追問了起來。
“對了,我還沒來及問你呢?你昨天晚上在外面坐着究竟在跟誰說話?我半夜給兒子沏奶的時候,可是聽見你在外面聊得正歡呢。”
我一時間被問住了,沒想到他居然聽見了,猶豫着要不要給他解釋的時候,胖子就直接推門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