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 清漪回京

132.清漪回京

彭城太守府中,太守步玉堂煩躁的在偏廳裡踱步,裡面的房間裡,大夫正在爲容瑄治傷。

步玉堂深刻的覺得,今年肯定是自己這輩子最走黴運的一年。好端端的來了一羣江湖中人打打殺殺,將彭城延續了上百年的傳統會弄得個草草收場。現在就連陛下派來的兩個王爺也一死一傷,而且傷的還是身份最貴重的那個,他幾乎都能看到自己的腦袋在脖子上搖搖欲墜了。

一個大夫從裡面出來,步玉堂連忙起身一把抓住他問道:“大夫,裡面的人傷的怎麼樣?”

大夫猶豫了一下道:“沒什麼大礙,養個半個月應該就沒事了。不過留的血有點多,所以看起來纔有些嚴重。”

步玉堂鬆了口氣,點頭道:“多謝大夫,麻煩你了。”大夫點點頭下去煎藥了,步玉堂在偏廳裡轉了兩圈,心中暗暗罵娘。兩個王爺一起出去,人都死得差不多了,一個王爺死了,另一個卻只是受了一點不輕不重的傷,這裡面若說是沒有什麼貓膩,誰信啊。

步玉堂沒有興趣管這些皇子之間的鬥爭,但是現在人是在他的地盤上死的傷的,他是怎麼也脫不了干係了。深深地吸了口氣,步玉堂閉了閉眼轉身去書房寫請罪的摺子了。

這一回,能留着一條命是運氣,要是沒命了也只能怪自己命苦了。

質王薨逝的消息傳回京城的時候容九公子正悠然的半躺在書房裡的椅子上發呆。不遠處的書桌上放着一副剛剛畫好不久還沒來得及裝裱的美人圖。畫中一個清麗脫俗的白衣少女眉眼含笑抱着一方古樸的瑤琴坐在河邊。少女的四周開滿了奇異而妖嬈的朵。跟前的河流上也漂流者血紅色的蓮華,絢麗而奪目的眼色卻絲毫沒有奪取白衣少女的風采,反而更加讓人覺得一眼望去便無法移開眼眸,彷彿那白衣少女便是那繁華喧鬧的世界唯一的純淨和清寧。

白衣少女自然便是沐清漪,只是與沐清漪不同的是,少女的眉心有一朵金色的雲紋。更顯得她飄渺出塵宛若仙人。

容瑾憐惜的看着桌上的畫卷,幽幽的嘆了口氣,“好多天沒有見到清清了啊。”

“王爺,王爺”薛任急衝衝的進來,連通報一聲都忘了。好在容瑾對身邊信任的人還是頗爲寬容的,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問道:“何事?”

薛任喘了口氣,滿是皺紋的臉上寫滿了震驚,“王爺,剛剛外面傳回來消息,質王殿下質王殿下薨了”

容瑾把玩着摺扇的手微微頓了一下,很快便恢復了正常,淡淡道:“死了便是了,與本王何干?”

“王爺慎言。”薛任苦口婆心的勸誡道:“王爺已經開始上朝聽政,便不是小孩子了。這些話可千萬不能在外面說,質王殿下是王爺的親大哥,是當朝嫡子啊。”

容瑾皺了皺眉,懶懶道:“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

薛任一愣,連忙道:“王爺,雖然質王殿下的遺體還未運回來。但是質王府已經設好了靈堂。按道理,王爺是要前去祭奠的。”薛任也不知道這該怪誰。王爺小時候該是學禮儀的時候一個人被關在梅園裡,也沒人理會。等到大一些了身體不好,陛下又寵溺,更沒人敢管了。以至於王爺如今根本就不見許多禮節放在眼裡。按說王爺如此聰明的人,就算是看也該看明白了啊。果然,這有的東西當真是得從小教起。若是王爺因爲禮數上的問題被陛下厭棄,他以後下了黃泉可怎麼跟梅妃娘娘交代啊。

看着薛任又有想要念經的架勢,容瑾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道:“閉嘴!本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這老頭總是喜歡說顧總管如果知道了云云拿着跟雞毛就當令箭,回頭等清清回來了就打發他回家養老去!

看着容瑾一臉陰鬱的起身,薛任還想要再勸,想了想還是算了。臉色陰沉就陰沉吧,若是去祭奠質王九殿下臉上卻滿是笑容,那纔是糟了。

雖然消息傳回來還不太久,但是質王府裡卻已經是一片哀聲震天。到處都掛上了白幡,王府的下人們也披上了喪服,大堂裡靈堂也已經佈置妥當,一副金絲楠木的描金四爪金龍的棺材放在靈堂裡,只等着質王的遺體送回來就好入殮。

“豫王殿下到!”

一聲有些尖銳的通傳聲,靈堂裡無論是正嗚嗚咽咽的哭着的,還是輕言輕語的勸着的都不由得窒了窒,有些驚恐的望向大門口。質王都死了,難不成豫王還要上門來鬧騰?!

已經年過四十的質王妃還不到一天的時間便老了不知十歲的模樣,聽到這聲音本就難看的神色更加難看起來。扶着質王世子的手站起身來,面帶怒氣的望着門口走進來的黑衣皇子。

“九弟,留步。”質王妃深吸了一口氣,還是上前攔住了容瑾。王爺已經死了,雖然遺體還沒有回來但是靈堂之地卻也不容人擾亂。

容瑾有些疑惑的看着質王妃,“大嫂,這是做什麼?”

質王妃強撐着搖搖欲墜的身子道:“王爺已經薨了,還請九弟讓王爺安安心心的去吧。”說道這裡,質王妃又忍不住抹淚了。雖然自家王爺並不是陛下寵愛的皇子,但是卻始終佔着嫡子的名義,只要他在,質王府就誰都不敢小覷。而如今,剩下他們孤兒寡母

容瑾皺眉,道:“我來給大哥上柱香,怎麼救不讓大哥安心的去了?”真是莫名其妙,都是薛任非要讓他來,人家根本就不讓他進嘛!

“上香?”治王妃有些反應不過來。

容瑾木着臉道:“不然我來幹什麼?”大鬧靈堂?他跟容璜還沒有那麼深的血海深仇好麼?

九爺弄死了人家跟大鬧靈堂比起來,到底哪個更加像是血海深仇啊?

質王妃愣了一下,回過神來纔有些呆滯的讓開了大門。在衆人驚訝的目光中,只見容九公子恭恭敬敬的上前捻了香,上香祭拜。在場的所有人都敢發誓,九殿下從前就算是祭天也沒有如此正經過。

上完了香,容瑾本來打算揮揮袖打道回府。但是看了看站在一邊一臉古怪的望着自己的衆位皇子,還是決定不要太過的不合羣了的好。便跟着走到八皇子和十皇子之間的位置,淡淡一笑,“八哥,十弟,你們來的真早。”

“九弟也不晚。”八皇子有些呆呆的道。

“九哥。”雖然十皇子跟容瑾一向有些不對付,但是看到容瑾這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還是忍不住有些心頭髮涼,“九哥你有什麼事麼?”沒事的話你一直盯着我幹什麼?

容瑾淡淡道:“往後面站點。”身後將十皇子往後面撥了撥,容瑾毫不客氣的佔據了原本十皇子的位置。本來麼,皇子們都是按序齒站的,看到他站在面前了還不讓位置的老十禮貌真是有待加強。

質王容璜今年已經有四十八歲了,他的長子幾年也三十一歲了,比起容瑾還要大整整十二歲。質王膝下一共有四子三女,如今都跟在質王妃身後,一個個哭得跟淚人一般。

因爲質王的遺體還沒有運回來,前來祭奠的大臣們都是上過香便紛紛告辭了。但是身爲兄弟的皇子們卻要在質王府裡陪着嫂子和侄兒侄女迎接來祭奠的賓客們的。一直等到下午,來祭奠的人漸漸少了,衆人方纔向質王妃告辭。

循王一向是沒什麼存在感也不愛說話的,而且他身體也不好所以露了個臉就離開了。所以這些皇子們領頭的倒是四皇子端王容琰。

質王妃去送王妃們了,容琰便對一直陪在靈堂的質王世子道:“淮兒,節哀。”

質王世子,也算是西越帝的嫡長孫容淮,看着眼前幾位叔叔,恭敬地點了點頭道:“多謝四叔,多謝各位叔叔。”

容琰拍拍他的肩膀道:“以後質王府就要靠你支撐了,好好勸着大嫂,莫要傷了身子,先比大哥在天之靈也是不願意看到如此的。”

質王世子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點頭道:“侄兒知道。”

容琰這才點點頭道:“天色不早,我們也該告辭了。”

“府中瑣事繁多,侄兒就不留各位叔叔了。”質王世子道。

其他人也紛紛安慰了質王世子幾句跟着容琰告辭離去,只是到了容瑾這裡的時候,容九公子平生就沒有好聲好氣成功安慰過誰。何況容璜的死本就是他的手筆,這會兒還要去安慰人家的兒子,即使是心狠手辣的容九公子也覺得有些沒趣兒。只是淡淡的掃了質王世子一眼,便走出去了。

對於他這樣的態度,質王世子也不在意。九殿下能安安分分的在靈堂前待了大半天沒有鬧事,就已經出人意料了。若是他還開口安慰人,說不定質王世子纔會被嚇得不輕。

送走了賓客,質王世子揮退了靈堂前侍候的下人和庶弟庶妹,獨自一人跪在靈堂前默默出神。

質王的薨逝不僅僅是意味着他失去了父親,質王府失去了主人這麼簡單。同時也意味着原本跟莊王和端王明裡暗裡鬥得勢均力敵的勢力在瞬間可能土崩瓦解。這無論是對皇后的孃家還是對質王妃的孃家,世子妃的孃家,甚至是所以依附質王府的人來說都是一個巨大的打擊。質王世子雖然已經年過而立,但是在朝堂上,一向是沒有皇孫們說話的餘地的,所以一時之間,即使他是皇嫡長孫,也很難替代父親的作用將這些勢力穩定下來。難道質王府要就這麼衰落下去?

“淮兒。”質王妃送完了客人回到靈堂,便看到兒子孤身一人跪在靈堂裡低着頭不知道想些什麼。丈夫的去世,帶給質王妃的打擊也是同樣巨大的,但是幸好,她還有兒子。

“母妃。”質王世子起身,恭敬的道:“母妃千萬要保重身體。”

質王妃眼淚忍不住有流了出來,“你父王就這麼去了,只剩下咱們孤兒寡母,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今兒你也看到了,你那些王叔你以爲他們當真是真心來爲你父皇祭奠上香的麼?”

“孩兒知道。”質王世子道,就算他再怎麼不經事到底也是皇家長大的孩子,怎麼會不知道他這些叔叔的想法?特別是四皇叔容琰!原本在朝堂上能夠與父王抗衡的就只有二叔和四叔,現在二叔趕不及回來,容琰自然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拉攏質王府原本的勢力,“孩兒不會讓他們得逞的!”質王世子咬牙道。

質王妃含淚道:“咱們能有什麼法子你皇祖父的態度你是知道的,素來是不理會皇孫們的。雖然你是嫡長孫但是這些年也跟別的皇孫一樣無所事事只能給你父皇打些下手。如今就連你九叔十叔十一叔都進入朝堂了,你皇祖父還是每個表示。”

若是不能參與朝堂的事務,再有能力心計又有什麼用?

質王世子扶着質王妃坐下,安慰道:“母妃放心便是,有孩兒在咱們質王府不會敗的。何況咱們宮裡還有皇祖母。”

“若是讓本妃知道是誰害了你父王,本妃定要將他碎屍萬段!”質王妃抹着眼淚咬牙切齒的恨道。

質王世子咬牙道:“誰害了父王?還有猜麼。自然是我那個好二叔!”

“淮兒!”質王妃一驚,震驚的望着質王世子。質王世子看着母妃,道:“難道不是麼?平常的江湖人物誰會沒事去害一個天家皇子?碰巧那麼多人一起出去,都死的乾乾淨淨偏就他還受了些不輕不重的傷?何況,母妃你想想,父王不在了,誰得到的好處最大?”

自然是莊王容瑄,嫡長子死了,身爲二皇子的容瑄便是長子,生母南宮氏如今也在宮中貴爲德妃,身份高貴,又有南宮家支持,還有這軍功在身。這樣的皇子就算是端王容琰跟他比起來也還要差一些。

“莊王果真是他?他欺人太甚!”質王妃咬牙切齒,聽了着兒子這樣說,即使沒有確切的證據質王妃心中也認定了不定時容瑄搞的鬼。心中更是恨極了他和南宮家。

“本妃要進宮,就父皇和母后做主!”說着質王妃轉身就想要進宮去。質王世子連忙拉住她道:“母妃,難道皇祖母會想不到這些麼?咱們現在根本沒有證據,就算鬧到了皇祖父跟前,他也絕不會相信的。何況父皇對南宮家可比對皇祖母孃家看重的多。”

“那要怎麼辦?難道你父皇就這麼白死了?”質王妃跌坐在椅子裡,掩面哭泣道。

“總會有辦法的,母妃你放心,孩兒一定會爲父王報仇。”質王世子望着眼前空蕩蕩的靈堂,低喃道。

此時皇宮中也同樣亂成一片,皇后一聽說質王的死訊當場便暈了過去,醒過來之後連儀容都來不及整理就直接衝到了容瑄的母妃南宮氏德妃的寢宮。還未進門便已經厲聲叫道:“南宮嫺,你還我皇兒命來!”

德妃宮中的宮女太監哪兒敢攔盛怒之下的皇后,只得任由皇后一路衝進了德妃的寢殿。

德妃如今也已經年近六十,在後宮中可算得上是高齡。只是她年輕時便美貌如,出身將門之後身體也不錯,如今看上去也不過四十出頭的模樣。舉手投足間倒是比一般的宮中嬪妃多了幾分大氣。

聽到皇后的聲音,德妃也跟着站起身來看着從外面怒氣衝衝的衝進來的皇后擰眉道:“皇后娘娘這麼怎麼了?”

“南宮嫺,你別裝蒜!容瑄殺了本宮的皇兒,你還我兒命來!”唯一的兒子突然死去,皇后幾乎立刻便崩潰了。往日還維持着的尊貴儀態也早已經當然無存。剛剛從昏睡中醒來,衣衫未整的模樣看上去更多了幾分老態。

德妃臉色微變,沉聲道:“質王薨逝的事情臣妾也很難過,但是瑄兒也是受了重傷的,皇后娘娘將這件事推到瑄兒身上未免有些過分。”謀害皇子殺害兄長是什麼樣的罪名,足可以毀了自己的兒子,德妃自然不能任由皇后將這個罪名按在容瑄身上。

皇后雙眼泛紅,厲聲罵道:“皇兒跟莊王一起出門,卻只有莊王和他身邊的幾個人活着,你以爲本宮是傻子麼?南宮嫺,本宮一定要你們母子爲我皇兒償命!”

德妃咬牙道:“那是瑄兒身邊的人拼死護主!難道皇后娘娘的意思是瑄兒應該陪着大皇子一起死在彭城麼?瑄兒好不容易死裡逃生,皇后娘娘還如此咒他本宮還要跟陛下討個公道呢!”容璜死了她心裡固然是高興的,但是德妃也不是什麼無知女子,自然知道這件事自己的兒子即使是無辜的也很難洗脫關係,只怕最後還會便宜了別人。心中更不相信容瑄會這麼愚蠢的對容璜出手。

“好!咱們就去陛下跟前說個清楚!”皇后高聲道。

“陛下駕到!”正說話間,門外已經想起了皇帝鑾駕到來的聲音。顯然是西越帝聽說皇后衝到了德妃宮裡就立即過來了。皇后恨恨的瞪了德妃一眼轉身往外面迎駕去了。

華皇大步走了進來,掃了一眼臉色同樣難看的皇后和德妃,語氣冷淡的道:“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皇后和德妃心中不由得一陣苦悶。雖然她們如今早已經過了爭聖寵的年紀,但是隻要一想到自己的丈夫幾十年來從未對自己有過片刻的柔情,沒有女子能夠心平氣和的下來。這些年纔上來的宮妃還好說,畢竟西越帝年紀也大了,但是皇后和德妃卻可說是從最初就陪着西越帝走過的。

年輕的時候兩個女人爭得死去活來,但是西越帝卻從未對她們任何一個有過絲毫偏愛,甚至連孩子都是一人一個就再也沒有了。原本只當皇帝天生冷血無情,然後又過了二十年後,自己已經人老珠黃了纔看到皇帝對另一個女子呵護備至柔情似水,怎麼能不恨?

“恭迎陛下。”德妃收拾了心緒,恭敬地上前見禮。

“陛下!求陛下爲皇兒做主!”皇后跪倒在西越帝跟前,哀哀切切的哭泣道。

西越帝皺眉道:“做什麼主?質王薨逝了你不在宮中好好打理事務,跑到德妃這裡來幹什麼?”

皇后臉色一白,尖聲道:“陛下!明明是容瑄害死了咱們的皇兒啊。”

“絕無此事,求陛下明察!”德妃連忙上前一步也跪倒在了西越帝跟前。

看着眼前跪着的兩個女人,西越帝不悅的皺起了眉頭道:“夠了!質王和莊王都還沒回來,胡說八道什麼?此事朕自然會派人去調查!回你的宮中去。”

皇后的臉色更加難看起來了,看到德妃隱含得意的眼神,心中更加認定了陛下是在偏袒德妃母子,不讀的叫道:“不!陛下皇兒也是你的兒子,你爲什麼要如此狠心?難道你當真想看着他死不瞑目麼?”

西越帝不耐煩的擡手揉了揉柔眉心,這次拍了容璜和容瑄兩個皇子去彭城,足可見西越帝對九霄仙芝的重視。現在,九霄仙芝沒了,兩個皇子還一死一傷,這讓西越帝的心情也是十分糟糕。偏偏皇后還在他耳邊叨叨噓噓的哭鬧不休,讓西越帝心中更加煩悶,“夠了!朕說的話不管用了是不是?”

皇后淒厲的哭聲頓時一窒,西越帝冷然的掃了兩人一眼道:“質王和莊王的事情朕自會處置,皇后立刻回自己宮裡去,還有德妃,也給朕好好地在宮裡待着!”

德妃臉色一僵,知道這是陛下在警告她不得與南宮家聯繫。很明顯,對於容璜的死,西越帝也不是全然信任容瑄的。

“是,陛下。臣妾遵旨。”德妃連忙道。

看着西越帝不善的眼神,皇后也只得嚥下心中的怨恨,幽幽道:“臣妾遵旨。”

西越帝輕哼一聲,拂袖而去。

出了德妃的宮中,西越帝漫步走在宮中金碧輝煌的宮廷殿閣之間,好一會兒方纔嘆了口氣皺眉道:“質王今年四十八歲了吧?”

跟在他身後的太監總管蔣斌嚇了一跳,回過神來才連忙恭敬地答道:“回陛下質王殿下是臘月生的,還有一個多月便整四十八歲了。”

“你說這是跟莊王有沒有關係?”

蔣斌的頭埋得更低了,戰戰兢兢的道:“這奴才不知。”

西越帝輕哼一聲,跟在自己身邊即使您的人他自然知道蔣斌的行事。難得的一個聰明人,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

蔣斌心中卻是暗潮洶涌。陛下竟真的疑心起了莊王,不管莊王跟質王的事情有沒有關係,只要陛下心中有了這個想法,以後莊王的日子只怕是不好過。做皇帝的最厭惡的莫過於皇子們自相殘殺。今天皇子們能殺兄殺弟,明天就有可能會殺君弒父。

“瑾兒去了什麼地方?”西越帝問道。

蔣斌心中一驚,沒想到陛下連九殿下都疑心上了。小心翼翼的道:“啓稟陛下,侍衛們沒跟上九殿下,不過九殿下似乎是從北邊兒回來的。”

西越帝點點頭,瑾兒好些天前就回來了,方向也不對。他回京來的時候彭城那邊還什麼事兒都沒有呢。其實西越帝也不是懷疑容瑾,只是身爲帝王他習慣了將所有的疑點都要考慮進去罷了。

“罷了,明兒一早你去質王府傳旨,追封質王爲悼恭太子。

蔣斌怔住,望着西越帝漫步而去的身影連忙搖了搖頭快步跟了上去。質王薨了,這質王府就算是完了。但是陛下卻追封了質王爲太子,如此一來皇長孫陛下這當真是爲了撫慰質王妃和質王世子,還是想要逼死質王府啊。

豫王府書房裡,容瑾正坐在書案後面低眉思索着什麼。下方的椅子裡天璇和馮止水一左一右坐在底下看着低眉苦思的容瑾。

“城王爺,你這是在想什麼?”天璇有些不解的道。

容瑾皺了皺眉,看向馮止水道:“鳳章先生可能猜到本王在想什麼?”馮止水在心中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原本他是不想趟這趟渾水的,但是小姐已經摻和進來了他又豈能置身事外?特別是這位九殿下,平日裡看起來漫不經心,但是使喚起人來卻是毫不手軟。

沉吟了片刻,馮止水道:“王爺可是在猜測陛下對質王府的態度?”

容瑾微微的點了下頭,沒有說話。馮止水笑道:“其實王爺不必考慮的太多。陛下對質王府無外乎兩種態度,一是置之不理,二是安撫加封。無論是哪一個對殿下來說都沒有壞處不是麼?”

容瑾揚眉淡笑道:“不錯,質王府的勢力並不下於端王,甚至不弱於莊王。父皇若是置之不理,必成大亂。所以本王才父皇是要加恩了。”

馮止水道:“質王殿下乃是當今的嫡長子,又高居親王之位,本已經封無可封。若是陛下加恩就只能追封爲太子了。”如此也不算過分,質王的生母是皇后,他是西越唯一的嫡長子。早年朝中叫着封太子的呼聲也是不小的,只是這些年被西越帝的鐵血手段鎮壓下去了。現在一個追封的太子倒是不關大局。

“如果是如此的話,皇長孫的身份就有些麻煩了。”馮止水凝眉道。太子的兒子按說當是皇太孫。以這個名義若是質王世子有野心一爭儲位的話,也還是能吸引不少人的。不過從未參與過朝政的質王世子能不能鬥得過莊王和端王這兩個叔叔就不太好說了。

容瑾輕哼一聲道:“確實是有些麻煩。”這就是先殺容璜的壞處。若不是實在不想招惹南宮絕,容瑾也不會先對容璜下手。

馮止水想了想,道:“以在下拙見,質王世子只怕不是端王和莊王的對手。若是殿下在適當的時候出手相助,未必不能收復質王一脈的勢力爲己用。”

容瑾想了想,還是搖頭道:“質王的勢力就先不用考慮了,容淮那小子野心也不比他父王小,只怕不拼個頭破血流是不會輕易退卻的。”

馮止水不知道質王的死正是容瑾和沐清漪的手筆,所以纔會提出這樣的提議。但是容瑾卻知道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他敢殺容璜就已經做好了有一天會被人揭穿的準備,所以他跟容淮也從來都不可能是一路人。至少皇后一族,質王妃一族的勢力,就算送給他他也不會用的。找個機會清楚乾淨纔是正理。

馮止水雖然不知道容瑾爲什麼拒絕,卻也不在意。他現在還不是豫王府的人,不過是看在小姐的面子上提出自己覺得合適的建議罷了,九皇子不願意採用他也不以爲意。

“王爺,顧總管回來了。”門外,下人恭敬的稟告道。

“清清回來了!”容瑾大喜,雖然清清的許多事情馮止水也能做,但是沒有清清在身邊他總是覺得格外的不舒服。若不是極力忍耐,只怕是無時無刻都想要處在發火的情緒中。

容瑾纔剛剛站起身來,沐清漪卻已經出現在門口了。一身白色衣衫,俊美出塵,這些日子一直在外奔波也絲毫不見風霜,脣邊帶着淡淡的笑意倒是更添了幾分清俊。

“清清!”

於是,天璇眼睜睜的看着他們家英明神武的城主對着剛剛走進大門的白衣少年飛撲過去。然後心情愉悅的拉着人家走回上首的椅子裡坐下。再聯繫到城主剛剛叫的清清,天璇睜大了眼睛,才終於看出來這白衣少年居然與他們未來的城主夫人沐姑娘有幾分相似。

“沐沐姑娘?”

沐清漪回頭看着目瞪口呆的天璇淡淡一笑,道:“天璇堂主,幸會。我是顧流雲,豫王府大總管。”

天璇眨了眨眼睛,覺得自己更加頭暈了。他也拿不定眼前這少年到底是不是沐姑娘,雖然有幾分相似看似看起來確實是一個俊美出塵的清俊少年啊,而且也沒有像到會讓人覺得是同一個人的地步。但是如果不是,城主怎麼可以還有他又是怎麼知道自己的身份的?

容瑾笑眯眯的看着天璇眼睛裡轉着圈兒的暈乎模樣笑道:“清清,你別戲弄天璇了,他生的笨,別弄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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