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雲深突然拔出腰間長劍,當下一擲,衆人只見雪亮的寒光一閃,那柄長劍直直插入了那名臣子的心臟,穿心而過。
鮮血迸射。
伴隨着衆人的驚呼聲,那名臣屬瞪大眼睛,喉嚨裡發出一陣含糊的咕嚕聲,砰然倒地身亡。
死不瞑目。
他做夢也想不到,太子爺居然是玩兒真的。
太子爺居然衆目睽睽之下,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居然該殺人!
衆人駭得臉色發白,目瞪口呆。
“你太過分了!”二殿下又驚又怒,一拍桌子怒指周雲深。
周雲深冷冰冰一笑,睨了二殿下一眼,用一種極其淡漠的語氣,一條一條念着此人貪墨違法、陷害人命之事。
他每多念一句,二殿下的臉色便多白一分。
他再念,二殿下只覺得臉被打的啪啪直響,火辣辣的痛,惱羞成怒怒喝:“夠了!”
周雲深睨了他一眼,雲淡風輕道:“這些罪狀,加當衆頂撞儲君太子,孤要他的命,有何不可?”
二殿下胸膛急速起伏着,惡狠狠瞪着周雲深,卻是無言以對。
其他二殿下的一衆心腹臣屬臉色更白了幾分,心虛而緊張的低下了頭,恨不得立刻離開此是非之地。
個別膽子小的,背後已是冷汗涔涔。
周雲深的目光,彷彿實質一般,一點點的、慢慢的掃視過衆人,淡淡道:“孤之前說過的話,諸位回去不妨好好的想一想。孤素來說一是一,絕無戲言。”
衆人不敢吱聲,室內一時寂靜得可怕,淌了一地的殷紅的血,刺着每一個人的雙目。
二殿下臉頰肌肉狠狠的抽了抽,他心裡憤怒、不甘、不平,他很想說點兒什麼,可是,他同樣怕,同樣怕他的這位皇兄。
“都散了吧,希望諸位記住今晚。”太子爺淡淡一笑,終於說出了這句話。
衆人唯唯諾諾,連忙起身,一刻也不敢多待的陪笑離去。
心裡無不暗道:今晚一定會做噩夢倒是想忘記呢,哪裡能夠忘得了啊
周雲深也沒有多待,甚至沒有留下來同自己的臣屬們多說一句話,也起身離開了。
該跟他們說的、交代的,他早已說清楚,範不着這會兒再來畫蛇添足。
今夜的震懾,相信他的好二弟應該會牢牢記住,即便自己離開了京城,只要不能夠確定自己死了,他是不敢輕舉妄動的。
而他和皇叔約好了,三年半。
如果三年半之後他還沒有回來,皇叔便設法廢了二弟,取自己而代之
回到東宮,穆青荔還在等着他。
看到深愛的女人,他的心又柔軟輕鬆起來。
冷冰冰的皇位,如何能與心愛的娘子相?
或許這是在這個朝代的最後一夜了,自然不能放過。
無需言語,他含笑着張開雙臂,她亦笑着撲進他的懷,兩人情不自禁的吻在了一起
次日天剛剛亮,感覺纔剛剛睡過去的穆青荔被周雲深給弄醒了。
“娘子,咱們該啓程路了!”周雲深輕輕捏了捏她的臉頰低笑道。
本來被打擾了睡眠還想發一發火的穆青荔立刻清醒起來,揉揉眼睛擁被坐起,看看外頭,有些迷迷瞪瞪道:“這麼早好像天才剛剛亮啊”
周雲深已經穿戴整齊,這時將她的衣衫取了過來往她身披,低笑道:“師父算過,這是吉時,大吉大利。”
穆青荔看了他一眼:“”說的好有道理,她竟無言以對!
反正已經清醒過來,走便走吧。
至於什麼吉時、什麼大吉大利,這話分明他隨口捏來,她信了纔怪呢。
穿戴整齊,兩人甚至連早餐都沒用,帶着三十數名已經整裝待發的親信侍衛們一同離開。
這些侍衛們在出京之後便會與他們分頭行動。
他們會分成三撥人,化整爲零,隱入人海之,隱藏兩個月之後,再從不同的路徑前往萬山堡。
而他和穆青荔,則會騎着大毛兩口子,趕往北邊師父所在的無極山高峰。
等到了午,兩人在荒郊野嶺降落吃午飯的時候,數名太監從宮內出發,往東宮而去,前往傳旨,命太子入宮覲見。
東宮總管領着宮內衆人跪下領旨,爲難的陪笑回道:太子爺不在東宮,已經出京替皇辦差事去了
尋找鳳凰這種事不好下明旨,因此許多人心裡頭都明白是怎麼回事,但是卻不方便放在明面說。
那宮裡來的太監有些意外,也沒說什麼,便此回宮復旨去了。
元德帝聽了有些意外。
想到兒子對自己的交代如此着緊積極,又有些欣慰和滿意。
他便嘆了口氣,道了聲“算了!”揮手命那太監退下。
原本他忽然想起,此事關重大,自己應該派幾個心腹暗衛跟着他同行纔對。
他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是想要派人監視他,而是幫助、協助。
但既然他已經提前離京了,此事也只好作罷。
越往北,飛行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
路一共飛了五天,也終於到達了那處無極山最高峰。
清元國師擡頭望天,看見兩個黑點自遠方而來漸漸變大,先是有些疑惑,等看清楚那是什麼、看到那背兩個人後,不由瞭然微笑。
怪不得這兩人做事有的時候那速度快得詭異,原來如此啊。
彼此相見,穆青荔和周雲深都恭恭敬敬的行禮。
清元國師也不多話,只點點頭,隨意應了兩句,便命他們暫做休息。
啓動傳送陣是在三天之後。
等真正到這一天的時候,看着兩人仍然義無反顧的樣子,清元國師輕輕嘆了口氣,嘆道:“你們真的想清楚了?”
兩人相視一眼,穆青荔沒有說話,神情卻說明了一切。周雲深深深吸了口氣:“師父,開始吧。”
清元國師嘆道:“根據青荔所言,我雖做了推演,但並不敢保證十足正確,這一下,真正把你們送到哪,我也不敢百分百確定。”
周雲深緊緊握着穆青荔的手,笑得有幾分不羈和雲淡風輕:“只要我與她在一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