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我所用?”臨青溪怎麼覺得她又聽不明白焃昀說的話了。
“這些山賊是被巫族使者給蠱惑了,與其一劍殺了他們,倒不如讓他們爲你所用。”臨青溪的確有很多武功高強的手下,但要對付一波又一波的山賊,還是會分散精力,倒不如留下一些可用的,以賊治賊。
“那你是想幹什麼?”別人都要殺到她家門口了,她又怎麼會手下留情。
“青溪,我這麼晚來找你,並且告訴你那些山賊的情況,不是讓你準備人手明天殺掉他們的。”焃昀看到臨青溪臉上露出冷冷地殺意,不禁笑了起來,可能是他把氣氛弄得太緊張了。
“明晚?哼,我讓他們有來無回!”麗水灣周圍可是被禿鷹安排了不少的高手,就算山豹武功高強,她相信也不是禿鷹他們的對手。
“火龍說,這幫山賊是雲州三隆山裡盤踞多年的一股悍匪,他們的賊首山豹武功高強,手底下也有很多武功不弱的人,別說是一般的官兵,就是江湖上的高手很多都打不過他。他們計劃明晚來這裡殺人放火搶糧食。”焃昀將火龍對他說的話又對臨青溪說了一遍。
“明晚?哪裡的山賊?”臨青溪相信焃昀的消息,他絕對不會瞎說的。
“明晚!”留給他們的只有一天的時間,所以焃昀纔來找臨青溪商議,巫族的人太猖狂了,他必須要讓她有所防範。
“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過來?”臨青溪當即就站了起來,焃昀這麼晚來找她,可見這件事情真是很急。
“那你知道,巫族的使者暗中勾結雲州的山賊,想要來搶劫納園和臨家村的事情嗎?”焃昀比任何人一個人都知道臨青溪的實力是什麼,但是有些地方就連臨青溪的人也忽略掉了,而他的人就負責把這些忽略的地方給填補上。
“這件事情我也知道了,不過也是剛剛得知。”臨青溪知道焃昀清楚當年害自己墜崖的人是誰,只是報仇這件事情她想自己來。
“那你的人有沒有告訴你,巫族的人花重金聘請了江湖上的幾大高手來殺你?”焃昀又問道。
“我已經知道了,放心吧,巫族的人沒那麼容易進來這裡的!”臨青溪一直讓自己的人緊盯着巫族那邊的異動,她已經知道巫鳳兒把自己活着的消息通知了魏梓珍和上官徽凝。
“火龍探聽到消息,最近有一些神秘人來雲州探聽你的消息,他們似乎是巫族的人。”焃昀剛剛接到火龍的消息就趕來稻園了。
“對了,你這麼晚來找我有什麼急事?”遮蓋在臨青溪心頭的陰雲消散了,她想起焃昀這麼晚來找她好像有重要的事情要說。
聽到焃昀的答案,臨青溪莫名鬆了一口氣,這個時候她很希望有個人能告訴她什麼是對什麼是錯,而焃昀做到了,而且似乎有了他這個答案,自己背後也有了強大的支持一樣。
“是的!”焃昀擲地有聲地回答道。
“我真的應該支持五哥嗎?哪怕他一上戰場,就可能丟掉性命?”臨青溪知道她是在問焃昀,也是在問自己,不過她希望焃昀能給她一個答案,因爲情與義她真的不知道該選哪一個。
“青溪,你五哥或許就是你口中所說的‘傻瓜’,但以後也可能有人稱他是‘勇士’、‘忠臣’或者‘英雄’,當然他也可能是個無名小卒,結果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去做了一件不會讓自己後悔的事情。你是他的妹妹,我覺得你應該支持他!”如果臨青溪因爲臨青禾的事情而心緒煩亂,那麼他就給她指一個方向,告訴她怎麼做纔是對的。
被焃昀這樣看穿內心的想法,臨青溪也只是苦笑一聲說道:“也許你說得都沒錯,以前我常聽人家說什麼‘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就覺得如果真有人按照這樣去做,那真是天下最傻的傻瓜,你爲人人,人人可曾爲你?可我又想,自己真是太冷血自私了,如果不是有那樣的‘傻瓜’,也許我不會生活在一個安穩的楚國。”
焃昀能感覺出她並沒有把話說完,所以接過她的話說道:“你五哥也許和你的想法是一樣的,他也只是一個會點拳腳功夫的普通人,但是明知有可能會葬身沙場,他還是義無返顧地去了。所以,你纔會這樣的矛盾,一方面你覺得他有些天真和不自量力,另一方面你又很敬佩他的勇氣和決心,是不是?”
“你說的沒錯。我始終是楚國人,這裡是我的家鄉,沒人願意看到自己的家被人毀掉。外敵入侵,國破家亡,這不是我想看到的,我想五哥之所以那麼堅決地上戰場,可能也有一部分這樣的原因吧!但我始終是一個平凡的小老百姓,成不了救國救民的大英雄,也自認沒有那麼大的能耐。”臨青溪有些矛盾地說道。
“你擔心的應該不只是你五哥,還有楚國吧?如果楚國真得被其他敵國聯合滅掉,那麼覆巢之下豈有完卵,臨家村也可能再一次消失在世間,是不是?”酒溫好了,焃昀只給臨青溪倒了半杯。
“有一些,不過,這條路是五哥他自己選的,我答應他,不會干涉他的任何事情和任何決定,只是阿爺他們都很擔心,畢竟現在楚國很不太平,與其他國家相比,無論是兵力還是武器,楚國都不是能抗衡的。”臨青溪照實說道。
“還在擔心你五哥的事情?”焃昀看到臨青溪的眉頭還在緊鎖。
兩個人進屋之後,聽到響聲的茉莉已經掌了燈,臨青溪讓她溫了一壺熱酒,然後和焃昀在偏廳坐了下來。
“進屋說吧,外邊有些冷!”臨青溪也只是因爲憂心臨青禾的事情而無法入眠,所以纔起來透透氣的。
“有些事情想要和你說,所以就來了。”焃昀走到了臨青溪的身邊說道。
“你不是在山莊嗎?怎麼出現在這裡?”這段日子,焃昀白天在稻園和臨家村這邊,晚上就會回去山莊歇息,而臨青溪一直呆在稻園。
“怎麼,睡不着?”焃昀見臨青溪大半夜還站在稻園的院子裡,很有心事的樣子。
當然,也不是真得沒人知道,臨青溪和焃昀都有暗中派人保護臨青禾,知道他一路上喬裝打扮避開追他的人,然後去了楚國的北疆。
最終,臨青溪也沒有派人去把臨青禾給追回來,雖然臨遠山他們也派了臨青雲、臨青飛去追,但結果都是一樣的,沒人知道臨青禾究竟去哪裡當兵了。
不管他是因爲什麼選擇了這條路,臨青溪從心裡覺得,她應該尊重自己的五哥,她不能再把他當成一個長不大的小男孩,他已經是一個快二十歲的大男人了,孰輕孰重他自己很明白。
去戰場,是臨青禾自己的主意,而且臨青溪相信他一定是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才做出的這個決定。
臨青溪知道自己有能力阻止臨青禾去做任何危險的事情,但是,就像臨青禾對她說過的那樣,他們彼此之間沒有權利去幹涉對方的決定。
“妹妹,你一直都是個?...
聰明人,也是全家人的主心骨,我註定要做個不孝子,所有的家人就要拜託你了。”臨青禾並沒有回答臨青溪的問題,只是很正式地拜託她照顧家人。
“五哥,你是不是不想讓我干涉你的任何事情或者任何決定?其實你不用擔心,就像你不是以前的臨青禾一樣,我也不是以前的臨青溪,哥哥們從來沒有干涉過我的事情,我也同樣不會干涉你們。只是,你能告訴我,你想要做的事情是什麼嗎?”臨青溪心裡有些不安地說道。
他說:“妹妹,你我都不是小孩子,每個人做每一件事情都有他自己的理由,無論這個理由是對是錯,過程是艱辛還是順遂,也不管最後的結果是怎樣的,其他人都沒有權利干涉。我說的話你明白嗎?”
就在臨青禾決定離開家的前兩天,他曾經單獨找到了臨青溪,兩兄妹雖然說的話不多,但臨青禾的意思臨青溪當時就明白了。
“娘,我……”臨青溪沒法給穆氏許下承諾。
“我就是把他綁在家裡,也不能看着他去送死!”穆氏剛剛覺得生活變得充滿希望,可臨青禾又讓她的心蒙上了厚厚的雲層。
“娘,就算我把五哥追回來一百次,他最終還是會走的。五哥他……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他了。”到現在,臨青溪都不知道在臨青禾的身上究竟發生過什麼,他從來不說,就是臨青飛也守口如瓶。
“溪丫頭,無論如何你都要把你五哥給我追回來,一定要給我追回來!”臨青禾離開之後,穆氏哭着拉着臨青溪說道。
他自己一個人、一匹馬、一柄長劍,就這樣捨棄所有的家人,孤獨地往自己熱切盼望的地方疾馳而去。
這樣決絕的臨青禾,讓臨青溪想起當年他和臨青飛一起出海前的情景,只是這次,臨青禾沒有邀請任何人和他同行。
臨青禾就像真得魔怔了一樣,無論誰勸他,他都不爲所動,當天晚上就收拾了行裝,哪怕葉氏和穆氏以死相逼,他也強忍着沒回頭。
他不想像縮頭烏龜一樣蝸居在自己的殼裡,然後等到別人一腳把他踩碎,就算所有人都說他傻,說他天真,他也要勇敢地去拼一次,就算馬革裹屍,他也毫不在乎。
現在的雲州也許是安全的,可以後呢?當敵國的鐵蹄毫不留情地踏進來的時候,楚國將沒有地方是安全的,也許臨青溪的曼陀羅山莊固若金湯,可當所有的刀劍都指向這裡的時候,她又能堅持多久。
“阿爺,我一定要去!”就和當年去出海時的決心一樣,這次臨青禾的決心更大。
“不行!你以爲現在還是當年你逃家去出海的時候嗎!沒錯,你是長大了,翅膀硬了,可也不是你想做什麼就能做的,這個家我還做主,你不能去!”臨遠山脾氣也上來了。
“我知道!阿奶,我不是心血來潮,我想了很久,上陣殺敵是我現在最想做的一件事情。”臨青禾堅定地說道。
“五郎,別人想躲都躲不掉,你怎麼還傻得要去打仗,刀劍無眼,你這不是要找死嗎!”葉氏生氣地看着他訓斥道。
“我要去當兵!”臨青禾幾乎是很執拗地再說了一遍。
“不行!”屋子裡一大半人都表示反對,另一半則是沉默。
“阿爺,我要去當兵!”臨青禾又大聲地說道。
“五郎,你說什麼,阿爺我沒聽清!”臨青禾的聲音很大,臨遠山自然是聽到了他說的話,只是他不想相信。
“阿爺、阿公、爹,我已經決定了,我要去當兵!”正月十五這天,老臨家一家人好不容易湊在一起吃了團圓飯,但是臨青禾卻突然提出要去邊疆當兵打仗。
楚國邊疆告急,上至文武百官,下至黎民百姓,全都惶惶不可終日,徵兵令一改再改,十室九空。
在其他大小國家看來,經歷過三年大旱和重文輕武的楚國是最好入口的一塊“肥肉”,所以,這些國家明爭暗鬥之下又很有默契地結成了“盟約”,那就是先把楚國給吞併瓜分了,然後他們再來決定誰纔是“老大”。
時間一晃到了正月初七,這天是納園開工的第一天,也是啓軒國、吳國和尤撻國諸小國一起朝楚國開戰的第一天。
她魏梓珍雖然只是一個不會武功的文弱女子,更不懂什麼巫術,但想要將她掌控在手裡,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誰是誰的棋子,還不一定呢!
就算巫翎兒不說,魏梓珍也已經猜到了,那個人就是巫鳳兒,她可是因爲巫術最高才被選爲巫族的聖女的。
“只有一個人,不過這個人是誰,我可不能告訴你,呵呵!”巫翎兒有些欲蓋彌彰地笑着說道。
原本放下的一顆心又被巫翎兒給提了起來,魏梓珍看着她問道:“不知道巫族之中誰的幻術會比巫姑娘高呢?”
“放這吧!你妹妹和四皇子的事情不用擔心了,我已經完全封存了他們的記憶,以後不是幻術高於我的人,是沒辦法幫他們解開的。”巫翎兒看着魏梓珍有些故意地說道。
巫翎兒久在深谷之中,哪見過那麼華美的首飾和胭脂,當即就有些愛不釋手,不過她也知道,魏梓珍這是在討好她,現在她手裡握有她的把柄,可她應該還不知道,看來以後這個女人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巫姑娘,這是我一早去祥雲軒給你特意挑選出來的首飾和胭脂水粉,希望你不要嫌棄纔好。”魏梓珍帶着兩個丫鬟走進了院子,然後親自把花重金買回來的首飾珠寶和胭脂水粉送到巫翎兒的面前。
在魏梓珍爲巫翎兒準備的院子裡,巫翎兒坐在裝飾華麗的房間裡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她終於明白魏梓珍爲什麼要把自己妹妹和楚國四皇子的記憶給封存住了,原來事情比她想象的還要好玩。
第二天清晨,四皇子躺在一家酒樓客房裡,而魏梓蝶躺在自己牀上,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們一點兒都不記得了。
只是,當魏梓珍把兩個人送到之後,巫翎兒卻讓另一名使者把她先給送了回來。
到了晚上,魏梓珍把魏梓蝶和四皇子同時約了出來,然後在兩個人喝的酒中放了迷藥,上次巫族使者封存兩個人的記憶時,她就在旁邊,但這次巫翎兒卻讓她把兩個人迷暈,然後給她送到一個山洞裡去。
“嗯!”巫翎兒有些盛氣凌人地答了一聲。
“那真是太好了。不過,楚國的冬日能看的美景不多,等到明年春暖花開之時,我們可以泛舟湖上,還可以賞花春遊,到時候巫姑娘可一定要多賞臉。”魏梓珍接口說道。
“好呀,我也想看看楚國都有哪些好玩的地方!”巫翎兒看着魏梓珍說道。
巫翎兒正愁找不到好藉口繼續留在楚國,既然魏梓珍都“替她”想好了,那她就多留幾日,好好在外邊玩一玩。
“沒關係,只是覺得巫姑娘說話坦率直白,梓珍很喜歡像你這樣爽朗的人,不知道巫姑娘介不介意做個朋友,多在舍下留住幾日,也讓梓珍一盡地主之誼。”魏梓珍笑着很是誠懇地說道。?...
巫翎兒的故意隱瞞反而讓魏梓珍有些確定她可能就是那晚拿着刀子出現的黑衣人,只是聲音有些不一樣,或許是她改變了自己的聲音也不一定,看來,她要多留這位巫族的使者在楚國幾天,這樣才能弄清楚她想要的答案。
巫翎兒發現魏梓珍看她的眼神和對她的態度都和剛纔不一樣了,她可不是魏梓蝶那樣的草包,於是也輕哼一聲反問道:“這與我們今天要做的事情有關嗎?”
“對不起,梓珍不是故意要惹你生氣的!巫姑娘以前是不是來過楚國?”魏梓珍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魏梓珍腦筋轉的很快,原來這巫翎兒和巫鳳兒並不齊心,而且聽起來她似乎很討厭巫鳳兒。突然,她想起那晚遇到的黑衣女人,那個人會不會就是眼前的巫翎兒?
“什麼巫族聖女的妹妹!我是我,她是她,不要隨便把我們放在一起比較,我娘就生了我一個女兒!”魏梓珍一提到巫鳳兒,巫翎兒眼中就有了惱意,說話也更爲不客氣了。
巫鳳兒也是巫族族長的女兒,那眼前的巫翎兒不就是她的妹妹。於是,魏梓珍態度更加親和,笑着說道:“原來是巫族聖女的妹妹,怪不得容貌氣度不凡,是梓珍眼拙了。”
“我叫巫翎兒,是巫族族長的女兒。”巫翎兒傲慢地說道。
魏家兩姐妹對自己截然不同的態度,已經讓巫翎兒在心中對她們進行了比較,看來魏梓珍的確是個聰明人,而魏梓蝶不過是草包一個。
魏梓蝶見魏梓珍對巫翎兒的態度很是謙卑,疑惑的同時也有對巫翎兒的反感,巫族雖說很神秘,但一向是正極大陸被嘲笑和忌諱的一族,他們只會活在陰暗的角落裡,就像那些討厭惡心的老鼠一樣。
“不知這位姑娘如何稱呼?”魏梓珍看出巫翎兒的確不是前一次來的那種普通的巫族使者,她身上的傲慢之氣是天生的,不是她特別有本事,就是她在巫族的地位和身份不一般。
自從走出深谷之後,她覺得外邊的世界真是太美好了,她並沒有打算做完這一件事情就離開。
“我可不是巫族的普通使者,別以爲什麼人都能請得動我!”巫翎兒有些蔑視地看了一眼魏梓珍和魏梓蝶說道。
“你就是巫族的使者?”魏梓蝶正在家裡忙着繡嫁衣,雖然她和四皇子之間的事情並不是你情我願的,但她的清白被他毀了,那麼自己就一定要嫁給他。
一個月後,巫翎兒見到了魏梓珍、魏梓蝶兩兄妹,她不明白巫鳳兒爲什麼讓她去幫助這樣一個女人,她看起來似乎沒什麼特別。
雖然,兩個人之間還有很多的誤會和隔閡,但這些都是小問題,她巫鳳兒有着會令天下男人瘋狂的容貌和身體,更懂得如何掌控一個男人的心,所以景修遲早都會心甘情願地把一切都交給她。
今天,他不就回來了嗎,而且,他不再那麼帶着恨意地喊她“巫鳳兒”,而是變成了以前的“鳳兒”。
她明白,景修現在對她有很多的恨意和埋怨,但是她相信,用不了多久,景修的心就會和她在一起。
“我就當景修哥哥在稱讚我了,咱們快點去宮裡吧,別讓母后等急了。”巫鳳兒又靠近了景修一些。
“是嗎?那鳳兒你還真是用心良苦!”景修諷刺地笑道。
雖然猜不透此時景修臉上的表情,但是巫鳳兒還是笑着說道:“景修哥哥,我相信母后她會理解的,因爲鳳兒做這一切都是爲了景修哥哥,爲了啓軒國。就算全天下的人都誤會鳳兒也沒關係,只要景修哥哥你明白鳳兒的苦心就足夠了!”
“鳳兒,你說,母后要是知道你給她下了咒,她還會不會像現在對你這麼好?!”景修背對着巫鳳兒問道。
“鳳兒聽景修哥哥的!”巫鳳兒知道景修能回太子府一定是皇后的努力。
“不必了,穿這件就行!”景修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然後繼續轉身看着窗外。
巫鳳兒並不介意他的態度,反而更爲親熱地靠近他說道:“母后想見我,直接派人來通知我一聲就行,怎麼還讓景修哥哥你親自說呢!你等我一下,我回去換件衣服,很快就好!”
“母后說,她想見你!”景修面無表情地說道。
“景修哥哥,你回來了!”巫鳳兒不敢太靠近軒轅景修,兩個人的關係還處在僵持階段。
身後傳來輕輕地腳步聲,景修知道巫鳳兒來了,他冷峻的面容上出現了一絲嘲諷,但很快消失不見,然後轉身,他看到巫鳳兒笑意盈盈地站在那裡。
景修很清楚,在他今天決定踏入太子府的那一刻,他與臨青溪之間的紐帶就出現了裂痕和距離,但他對她的愛從來沒有變過,無論自己身邊將來會出現多少女人,她始終是他心中最愛和唯一愛的女人。
龍玉,曾經是他極力想擺脫的,可他現在不得不自己戴上,忍辱負重是曾經那麼驕傲的他必須要妥協的現實。
師父告訴他,自古以來成大事者,決不能被兒女私情所牽畔。他不再是十五六歲的少年,在他的身上有着太多的期望和責任。
或許宿命不可違,無論他多麼努力,最後都會擔負起軒轅嫡系一族的大任,就像現在,無論他心中多麼討厭和憎恨巫鳳兒,他都必須回來和她周旋,因爲他要拯救自己的父母和子民。
現在,巫鳳兒不僅控制了自己的母后,就是朝中很多軒轅一族的大臣也被巫族的巫術給控制住了,他的身邊沒有可以信任的人,這三年多來,他有一種很深的無力感,也開始懷疑自己當初的反抗出走,是不是真得有意義。
在臨青溪死後,他有太多的憤怒、無助和惱恨,甚至懷疑臨青溪的死就是巫鳳兒造成的,但他卻找不到確鑿的證據。
他無數次地惱恨過自己,甚至想過如果他也死了,那麼他的宿命是不是就這樣結束了,但是就連他的師父都勸他以大局爲重,何爲大局?一統天下就是大局嗎?
如果當初他不是因爲擔心母親的身體而回到父母的身邊,那麼就不會讓人有機可趁抓走臨青溪和她的家人,以至於讓她墜崖而亡,讓她的家人遭受痛苦。
他曾經那麼迫切地想要改變自己的宿命,以爲可以和自己心愛的女人長相廝守,但是也因爲他,原本要被打破的宿命又被歸於原位。
在聽到臨家村重建的消息之後,他就已經知道臨青溪還活着的消息,沒人知道,在他得知這個消息之後,有多麼地高興和感激。
此刻,寶霄閣裡,景修默默地站在打開的窗前,冷風吹進他寬大的衣袖之中,緊貼着他的肌膚行走,但是他不覺得有一點兒寒意,反而心中似有一團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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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你們先下去吧!”巫鳳兒趕緊梳洗打扮,領着貼身的四名白衣女使者來到了太子府中的寶霄閣。
“回太子妃的話,太子在寶霄閣!”丫鬟回答道。
“太子現在在哪裡?”巫鳳兒站起來急急地問道。
“啓稟太子妃,太子回府了!”巫鳳兒剛在房間裡坐下,就有?...
丫鬟告知她景修回來了,這可是成婚這麼久以來,他第一次進府。
兩日後,巫鳳兒回到了啓軒國太子府,雖然她和軒轅景修已經結爲夫妻,但是大婚當日他並沒有出現,就算只有一個人完成了這場兩族族民都重視的婚禮,她也沒覺得有任何難堪,啓軒國太子妃的位置,只能是她巫鳳兒的。
“屬下遵命!”
“你們分成兩隊,一隊去吳國告訴上官徽凝,就說臨青溪還活着,另一隊去楚國告訴魏梓珍同樣的消息,然後再對她們兩個說,如果不想命運被改變,那麼就不要讓臨青溪還活在這個世上。”讓她墜崖都死不了,這次就算與天鬥,她也要讓臨青溪死無葬身之地。
“屬下在!”這時候進來幾名黑衣使者和白衣使者。
“來人!”巫鳳兒猛地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黑衣使者離開之後,巫鳳兒在房間裡有些着急地走來走去,當她第一次知道臨青溪有可能還活着的消息時,根本不相信,她親手逼她跳了三境山的懸崖,應該屍骨無存纔是,除非她根本就不是一個普通人,可是她身上沒有任何特別之處,問題究竟出在哪裡?
“屬下遵命!”
“該死,真該死!她竟然還活着!你馬上再派人進入雲州,如果看到臨青溪那個女人,一定要給我殺了她。還有,這次巫族的人不要出面,江湖上有的是要錢不要命的人,總之,不要讓我再看到那個叫臨青溪的女人!”巫鳳兒狠聲說道。
“屬下派去的使者沒有進入雲州就遭到了神秘黑衣人的襲擊,所以屬下懷疑有人不想巫族的人進入雲州,於是就收買了一個雲州當地的百姓,讓他進入麗水灣打探消息,他說自己親眼看到了臨家村那個叫臨青溪的女人,她的確是還活着。”黑衣使者說道。
“不可能的,那麼高的山崖她跳下去必死無疑,怎麼會還活着?你們親眼見到她了嗎?”巫鳳兒一向鎮定的心開始有些慌亂,如果臨青溪還活着,那麼很多事情就會不一樣的,她絕對不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巫翎兒離開之後,有一名黑衣使者走了進來,他告訴巫鳳兒,巫族的人已經確定臨家村的臨青溪奇蹟生還,而且還在一個叫麗水灣的地方重新落腳下來,身邊似乎還有一個神秘莫測、武力高深之人。
巫鳳兒之所以這麼幫魏梓珍,無非是魏梓珍對她有用,就像上官徽凝對她來說,同樣有用一樣,這兩個女人是她幫助軒轅景修統一正極大陸的棋子,在事情還沒有成功之前,她一定要好好利用她們。
魏梓珍的來信巫鳳兒已經收到了,在魏梓珍拿着她的令牌去找巫族的人幫忙時,已經有巫族的使者幫助她封存了楚國四皇子和魏梓蝶的記憶,但是魏梓珍要萬無一失,所以她纔派巫翎兒再去一次。
巫鳳兒這時候也沒有繼續計較,她看着自己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帶着一點冷笑說道:“你的迷幻之術是所有使者中最厲害的,楚國的四皇子和魏明之女魏梓蝶已經被我的人暫時封存了記憶,我需要你再去一次,把他們的記憶徹底封存住,你出谷之後,會有人專門送你去楚國。”
“你讓我去楚國辦什麼事情?”巫翎兒始終學不會對巫鳳兒卑躬屈膝。
從她回巫族的第一天開始,就知道巫花月母女不喜歡自己,甚至還想像以前那樣害死自己,她們還真當她是以前的巫鳳兒,要不是留着她們還有用,她恨不得立即殺了她們。
看出巫翎兒眼中的開心,巫鳳兒冷哼了一聲,如果不是爲了討好自己的爹和巫族長老,她纔不會這麼好心地對待巫花月母女。
巫翎兒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有些欣喜地接過黑色令牌,巫族族長一直不允許族人出谷,後來啓軒國建立之後,只有拿到黑色令牌的族人才可以出去,她可是求了自己爹很多次也沒有得到黑色令牌,今天巫鳳兒竟然主動給她了。
巫翎兒站起來之後,原本坐在椅子上的巫鳳兒起了身,然後扔進巫翎兒一個黑色的令牌,並對她說道:“拿着這個令牌,你就可以出谷了,我要你去楚國,幫我去辦一件事情。”
“起來吧!”巫鳳兒繼續冷冷地說道。
原本要發作的巫翎兒強忍心中的怒意,不得不屈膝跪地說道:“使者巫翎兒參見聖女,不知聖女——有何事吩咐?”
自己的娘巫秋月很有可能就是現在的巫族夫人巫花月給害死的,雖然巫花月是自己的親姨母,但是巫鳳兒當巫花月母女是自己的仇人,總有一天她會爲自己的親孃報仇,讓她們血債血償。
巫鳳兒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然後說道:“我是巫族的聖女,你不過是一個使者,難道連基本的規矩都忘了嗎?不記得的話,我可以讓人教教你!”
“你找我有什麼事情?”一見到巫鳳兒,巫翎兒就沒好氣地說道。
巫翎兒點點頭,眼中帶着恨意和怒氣朝着谷中聖女的房間而去。
“知道了,下去吧!”巫花月冷聲說道,“翎兒,去吧,無論她怎麼羞辱你,都要給我忍耐下來!”
“啓稟夫人,聖女有事找二小姐!”門外傳來丫鬟的通報聲。
巫鳳兒想要做鳳凰,難道她巫翎兒就會是鳳凰上的羽毛嗎?不,她絕不甘心,她纔是那隻真正的鳳凰。
“娘,我會小心的!”
“你是我最疼愛的女兒,我當然會幫你。不過,你也要稍安勿躁,巫鳳兒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巫花月豈會不知自己女兒那點小心思,不過她也不想巫鳳兒成爲巫族的族長,因爲那樣她和自己的女兒將永無出頭之日。
巫翎兒見自己挑起了巫花月的怒火,趁機說道:“娘,爹是被巫鳳兒那個小狐狸精給迷惑了,真以爲這巫族就她一個人聰明嗎?哼,我會讓爹看到我比巫鳳兒更適合做巫族的聖女。娘,您一定要幫我!”
果然,巫花月一掌狠狠地拍在了桌子上,陰鷙地說道:“忘不了?哼,那個女人都死了那麼多年了,他竟然心裡還在想着她!你爹真以爲巫鳳兒能幫他得償所願?太天真了!”
“我不管!爹他就是偏心,巫鳳兒是他女兒,我也是他女兒。以前,我以爲他最疼的人是我,可是自從巫鳳兒回到了巫族,他把所有心血都花在了她的身上。娘,爹他根本就是還忘不了巫秋月那個女人,所以纔對您對我都變冷淡了。”巫秋月是巫鳳兒的親孃,也是自己娘巫花月的情敵,巫翎兒只要一提到巫秋月的名字,巫花月就會很生氣。
要想自己的女兒巫翎兒取代她的位置,並不是那麼容易的,因爲巫鳳兒那個女人詭計多端,心狠手辣,竟然連自己的救命恩人都不放過。
她其實是巫族族長的第二任夫人,第一任夫人是巫鳳兒的孃親自己的親妹妹巫秋月,本來巫鳳兒是應該死的,但是卻被現在啓軒國的皇后救下,並且一直帶在身邊撫養,如今更嫁給了啓軒國的太子軒轅景修。
“巫族聖女不是你爹一個人就能說的算的,需要族老們一起卜算巫族的未來,你爹命中無子,下一任巫族族長的位置,不是巫鳳兒,就是你?...
。”巫花月也是心中惱恨。
在巫族,權利最大的是族長,接下來就是族老和聖女,然後纔是使者。巫翎兒不甘心只做一個被巫鳳兒使喚的使者,她要做聖女,然後接替父親的位置,最後坐上巫族的族長之位。
巫翎兒有些撒嬌地走到巫花月的面前說道:“娘,您現在纔是巫族族長的夫人,您去找爹,讓他也封我爲巫族的聖女,這樣我就能和巫鳳兒平起平坐了,而不是隻當她手下的一名女使者。”
“翎兒!”巫花月瞪了一眼自己的女兒,讓她不要口無遮攔。
“娘,我還要忍多久,我忍夠了!我纔是巫族族長的嫡親女兒,成爲聖女的應該是我纔對,啓軒國太子妃的位置本來也是我的,那個賤種把什麼都奪走了!”巫翎兒惱恨地說道。
“翎兒,你不要這麼任性,如今她已經是巫族的聖女,還是啓軒國的太子妃,你必須要學會忍耐。”身穿斑斕綵衣的巫族族長夫人巫花月陰冷的面容上是對女兒的無奈。
此時,在谷中不遠處巫族族長夫人的房間裡傳來吵鬧之聲。
幽谷之中,身穿黑衣的黑衣使者和身穿白衣的白衣使者畢恭畢敬地站立在狹長的石道上,歡迎剛剛歸來的巫族聖女,如今啓軒國的太子妃巫鳳兒。
正極大陸的西南方向有一處澗谷幽深、密林環繞、瘴氣蔽日的神秘之地,傳說中擁有窺視天機和神靈之氣的巫族族人便身居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