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到了家裡頭,爺爺奶奶叔叔伯伯的,都已經知道了吉祥的喜事兒,大家笑着恭喜又打趣的,惹得吉祥的臉紅的像蘋果。
吉祥爺爺奶奶很是高興,雖然吉祥定親越過了自家好幾個哥哥姐姐去,卻是因爲有特殊情況的,吉祥爺爺奶奶也不是古板的人,樂呵呵的接受了,每人遞給吉祥一個銀錁子,約麼每個都有半兩銀子,說是給吉祥添喜氣用的。吉祥笑着接了,看着爺爺奶奶臉上疼愛的表情,很是窩心。
吉祥大伯和三叔沒有啥好東西,錢也不算寬裕,便打算着有空的時候進山挑幾棵好樹做成材料了給吉祥打嫁妝,吉祥大伯孃和三嬸子感念吉祥帶着自家閨女們去鎮上做工,又給了自家閨女們那麼些錢,覺得沒有什麼好送的東西,便攬下了做嫁妝被子的活計,每人都送吉祥兩鋪兩蓋的新被子,再加上吉祥娘以後給吉祥陪送的,這被褥什麼的就齊了。
大福他們,一個個的把自己的私房銀子拿出來,偷偷的塞了些給吉祥,讓吉祥多攢些體己錢,以後到了婆家好挺直了腰板,而吉祥的姐姐嫂子們,則是一個個的摩拳擦掌,準備幫吉祥繡嫁妝……吉祥的繡活不好可是全家都知道的,劉家現在也算是村裡頭的大戶了,吉祥家人的時候,要是嫁妝太寒磣了,可就丟人了。
吉祥一家子,除了在鎮上忙活的閨女們,大家熱熱鬧鬧的吃了一頓以後。三福和四福兩個,又送着吉祥的三叔和三嬸子去鎮上了。鎮上鋪子裡頭得一直開張着,吉祥爹孃和吉祥都回來了,鋪子卻不能沒有大人坐鎮,又不好一直讓人夫妻分離着,索性就讓三叔兩口子一起去鎮上,三叔會寫字能算賬的,到時候只要把盈餘的錢讓三福帶回來就行了。
之後的日子,吉祥只想用一句話來形容,那就是豬一樣的日子。因爲想着吉祥定親了。在家裡頭沒有多長時間享福了,吉祥娘便不讓吉祥幹活,只讓她沒事兒的時候,自己繡繡嫁妝。
吉祥開始兩天倒是真的挺有勁兒的。跟着柳枝兒還有特意回孃家看吉祥的招娣。三個人把她們拿來的嫁衣的花樣子挑了個遍。什麼滿繡的龍鳳呈祥、鴛鴦戲水、百子千孫的花樣,不是覺得這個難,就是覺得那個不好看的。三個人湊在一起折騰了半天,竟然一個都挑不出來。尤其是三個人一致覺得漂亮的花樣,吉祥竟然連花樣子都看不懂應該怎麼繡的時候,吉祥連撞牆的心思都有了。後來還是吉祥娘又不知道從哪變出了很厚一摞子的嫁衣的花樣子,四個人坐在一起挑了一個下午,這才終於挑出一套寓意好又好繡的花樣子出來給吉祥。吉祥看着那纏枝並蒂蓮的花樣子,勉強覺得自己可以應付得了,才點頭同意,結束了這噩夢般的挑花樣子的過程。
雖然還有兩年的時間,吉祥自覺也繡不出滿繡的嫁衣來,挑出來的這並蒂蓮的花樣子,只在上身和霞披的地方花紋多些,卻也比普通的嫁衣上的花紋少了一半不止,讓吉祥稍覺安慰。
挑好了花樣子以後,吉祥便翻騰起家裡頭的布料來,往年家裡頭自己買的紅色料子,以前過年過節的時候李朝歌帶來的禮物料子,廣安送來的定親禮物裡頭的料子,還有吉祥定親以後,孃親買的料子。一塊塊的料子擺在眼前,吉祥還真有點眼花,好幾塊料子都是大紅的顏色,只不過是布料的粗細程度還有花紋不大一樣,吉祥一眼就相中了廣安送來的一塊料子,正紅色的細棉底子上,織着些淡金色的花紋,遠看的時候覺得像是滿繡的料子一樣,吉祥便想用這塊灑金的料子來繡嫁衣,不單能免去滿繡的煩惱省下好些功夫,更能讓自己的嫁衣不顯得寒酸反而很漂亮。更重要的是,這料子是廣安送來的,以後做了嫁衣嫁給他,廣安肯定很高興。
吉祥選好了料子挑好了繡樣,便在家裡頭忙活着繡嫁妝,吉祥娘給吉祥準備着除了嫁衣以外的東西,被褥啊,牀帳啊什麼的,都可以先準備出來的,但是吉祥以後的衣裳,現在卻是不會準備的,因爲吉祥年紀還小,正是長個子的時候,現在準備出來的衣裳,過兩年就穿不得了,倒時候少不得又得準備,還不如現在先不準備,等快嫁人的時候再說。
“吉祥,來看看這牀帳子的花色好不好……”柳枝兒陪着吉祥一起在屋子裡頭做針線呢,吉祥娘從外頭走進來說道,看着吉祥手裡頭的小手絹什麼的,讚許的點點頭,“吉祥好久沒做女紅了,先用些小件練練手,等手熟了再做嫁衣,省得費料子。”
“嗯……”吉祥點了點頭,看着自己費盡力氣卻繡的歪歪扭扭的並蒂蓮花,不由得嘆了口氣,希望自己這手藝能夠練出來,要不到時候嫁衣都是別人繡,或者是嫁衣繡的難看死了,這可是要丟大人的!吉祥擡起頭來,“娘,你剛纔說什麼牀帳子?”
“娘準備了兩套牀帳子,你看這套,是你大婚的時候用的,大紅的底子百子千孫的滿繡,漂亮吧?”吉祥娘拿出一套牀帳子的花樣來,遞到吉祥面前,吉祥看着上頭畫滿了形態各異的男娃娃,憨態可掬的樣子很是可愛,又想到這牀帳子是自己大婚的時候用的,不由得紅了臉,害羞的點了點頭。
“嗯,喜歡就好!”吉祥娘看着吉祥含羞帶怯,臉上慢慢的都是喜色的樣子,心中很是滿意,又拿出另一塊布料來,“這塊藕荷色的料子,是準備你嫁過去以後替換着用的,顏色素淡些,也耐髒,到時候有了孩子什麼的沒時間換洗,這帳子也沒事兒。”想到吉祥嫁人以後的光景,吉祥娘是一時歡喜一時不捨的。
“娘,你說什麼呢!”吉祥害臊了,扯着孃親的袖子不依的說道。
“吉祥這是害臊了,婆婆說的都是正經事兒呢!”柳枝兒笑眯眯的逗弄着吉祥,忽然想起自己待嫁的時候也是這樣,不由得有着怔忪,恍然發現自己已經嫁來快一年了,肚子裡頭卻還沒有動靜,不由得看着那百子千孫的繡樣,有些呆呆的。
“哎呀,不說了,我出去轉轉,成天在屋裡頭繡東西,悶死我了!”吉祥忙一邊說着一邊把手裡頭的繡花繃子放下,從孃親和嫂子旁邊的縫隙裡頭鑽出去,要去透透氣了。
吉祥娘寵溺的看着吉祥跑走,嘴角還帶着笑,轉頭看到柳枝兒一臉渴望的看着自己手裡頭的花樣子,嘆了口氣,“大福家的,孩子的事兒你也抓點緊,我看啊,這百子千孫的帳子,就你來幫吉祥繡吧,也討個好兆頭,能給你帶個一兒半女的,我就知足了!”要說吉祥娘對柳枝兒和大福沒懷上孩子不介意,那是不可能的,吉祥娘打從柳枝兒進門就盼着柳枝兒懷孕了,只是吉祥娘也知道,有的女人就是子嗣艱難些,多努把力才行,趁着這機會,便敲打敲打柳枝兒,讓她抓點緊。
“是,婆婆……”柳枝兒聽了吉祥孃的話,臉上一白,很是緊張的擡頭看吉祥孃的時候,看到她的臉上沒有什麼嫌棄的神色,這才微微放下心來,露出一個笑臉,“婆婆選的這花樣子,真是喜慶,等吉祥過門了以後,肯定是三年抱倆,讓你好好疼疼外孫子……”吉祥娘聽着開心的很,十分滿意的把花樣子交給了柳枝兒,又去忙別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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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出了自家的院子,領着小黑順着村裡頭的小路溜達着,這時候已經是初秋了,天氣微涼,草木還是綠色的並沒有太黃,有些秋天還開的花兒還在迎風輕顫,吉祥心情頗好的摘了幾朵野花拿在手裡,哼着歌兒慢慢溜達。
因爲有個子很大的小黑在邊上,吉祥倒是一點都不害怕,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往北一些的林子裡頭去了,吉祥看着林子裡頭樹木森森的樣子,覺得有些荒涼,不敢再走,剛要轉頭往回走的時候,忽然聽到有嘹亮的歌聲傳來。
“不知道是誰在唱歌,有唱有和的倒也熱鬧。”吉祥聽着那嘹亮的歌聲,覺得很有意思,側耳傾聽着,覺得這歌聲越來越近了。
小黑用爪子刨了刨地有些不安分,回頭看了吉祥一眼,好似很想讓她往前走一樣,吉祥也是好奇,就往前走了一段,來到一條村裡頭的人常走着進山的小路上。遠遠的走來兩個中年大漢,每人背上都背了好些東西,兔子啊野雞啊的,數量真是不少。
“這是從山裡頭回來?”吉祥好奇的睜大了眼睛,看着那兩個大漢背上的東西,兔子野雞都已經死了,不過那毛呼呼的皮毛看起來很是柔軟舒服的樣子,要是能做件衣裳或者做條圍脖就好了。
“是啊,這都入秋了,山裡頭的兔子什麼的都肥了,我們進山打點獵物換點錢花!”一個大漢看到吉祥一個小丫頭好奇的瞪大眼睛的樣子很可愛,便笑着說道。
“真厲害!”吉祥由衷讚歎,“大叔,你那兔子的皮毛有用麼?”吉祥看着那兩個大漢一邊搭着話一邊悠悠的往村裡頭走了,連忙說道。
“當然有用了,這都能賣錢呢!”大漢哈哈大笑,擺了擺手道,“把這兔子皮扒下來硝好了,曬乾了攢起來,等啥時候攢得多了,就往鎮上賣一趟,得點銀子好給兒子娶媳婦哦!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