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被張舒曼一通直白的嘲諷,張大妞臉火辣辣的漲成了豬肝色。吃人似的目光,惡狠狠的瞪着張舒曼,半響卻又說不出一句辯解的話。
特別是發現連大哥都沒有幫她說一句,反而是別開了視線。至於其他人更加指望不上,看着她的目光就像是看到了說討人厭的蒼蠅,恨不得一巴掌打死。垂下了眼簾,張大妞氣的差點內傷。
知道說什麼也沒有用,更不可能吃到肉。看着裝在籃子裡的兔子,氣急的張大妞跺了跺腳,拎起籃子也匆匆下了山坡。
心裡則暗暗咒罵不已,這個臭丫頭敢這樣對待她。等着,她一定要去告發,讓大家拉她去遊街示衆。最好當地主,拉去打靶,看這個死丫頭還囂張什麼。看一身的穿戴,肯定就是地主家的小姐,不是什麼好東西。
她家好心收留,竟然還不知感恩。拿了一隻野兔就想把她家的大恩給打發了,還睡了她的牀,也不見將身上的好東西拿一、二件給她。越想這些,張大妞心裡更是惱火。
“大生,大妞她不會氣瘋了吧。”
看着怒氣衝衝的大妞,楊東東搔了搔頭,有些不確定的道。
“沒事,她就是這個性子,回去我會看着她別讓她鬧事。”
大妞斤斤計較又愛貪小便宜的性子,張大生心裡明白。面對張舒曼時,卻仍感覺心裡有些過意不去。這次,大妞做的實在是太過分了些,完全是不講理。野蠻的,讓張大生都感覺頭疼。
“姐姐別理她,大妞姐是個壞孩子,想搶姐姐的東西。以後,丫丫也不跟大妞姐玩。”
丫丫看着已經飛快跑的老遠的張大妞,氣呼呼的道。
“就是,我們也不理她,張大妞就是個人來瘋。”
小芳也不以爲意的撇了撇嘴角,對張大妞很是看不上。
“好了,別管她了,大家趕緊吃吧。吃完了還得回家,免得家裡擔心。”
對大家的打抱不平,讓張舒曼很是暖心。想到張大妞走時,眼中的恨意,讓張舒曼莫名感覺有些不妥。不知道這個難纏的小丫頭,會做些什麼報復的舉動。搖了搖頭,兵來將擋,水來土淹。
她堂堂的修真者,年紀也算有一把了,還怕了一個牙都沒長齊的小丫頭不成。
看着面黃肌瘦的這麼多孩子,張舒曼只覺得心疼。要是換成了後來,哪個孩子不是父母的掌中寶,爺爺奶奶心裡的小皇帝。
由於現在還沒有恢復高考,又都是窮困的農家孩子。連口飽飯都難吃上,誰還有心想着送孩子上學。小小年紀就得幫着家裡幹活,再大些的則還要下地跟大家一起掙工分。這個時段,由於農忙都差不多,像張大生這樣的大孩子纔有機會喘口氣。
又想到了什麼,回去經由張大妞添油加醋說點什麼,恐怕不知還會鬧些什麼。不管了,還是早些回去,儘早從張家搬出來。免得再生事端,人多的地方就是是非,張舒曼只想好好的清修。
可沒有功夫,理這些不必要的家長裡短,沒事攪的一身騷。不管是張大妞,還是張家的極品奶奶,都代表着麻煩兩個字。
張舒曼還真沒有猜錯,張大妞回到家。好話沒有說上半句,更沒有說自己做了什麼好事。一個勁的哭訴,說張舒曼怎麼聯合着大家欺負她。在半山腰偷着烤肉,連一塊都不給她,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
卻不曾想,她手裡拿着的野兔,讓老實的張富國夫妻心生起疑。而且,做父母的,哪會不知道自家孩子是什麼脾氣。
接過了兔子,張富國直接追問道。
“大妞,這兔子又是怎麼回事,哪弄來的?”
“好肥的兔子,太好了,晚上我們有肉吃。”
大娃三兄弟,盯着兔子時,眼珠子都快瞪直了。不住的嚥着口水,似恨不得上前咬上一口,嚐嚐肉的味道。圍着張富國,興奮的拍手叫着。
“兔子是那個臭丫頭碰巧撿來的,想用這隻兔子還大哥的救命之恩。還嫌棄我們家窮,說不樂意再住我們家。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媽,趁着奶奶沒來。我們趕緊將這隻兔子煮了,我肚子餓了。”
哭訴了半響,說的張大妞都有些口乾舌燥。再看着一點要爲她爲頭意思都沒有的爸媽,張大妞有些氣妥。感覺她的心思都白費了,被問及兔子的事。紙包不住火,張大妞也沒傻的說這兔子是她自己撿的。
輕描淡寫的解釋了句,還不忘記再添一把火。瞥了一眼屋裡,沒有看到奶奶的身影,張大妞心裡一喜。生怕奶奶再殺來家裡,她將費了不少心思才弄來的兔子搶走。更怕孝順的爸爸,將兔子拿去送給奶奶家。
張大妞渴望的看着周春花,肚子也配合的直打鼓。
撿的?
張富國夫妻倆相視了一眼,沒有想到這兔子居然是那孩子撿來的。只是可能嗎?大妞剛纔不是說,大生還有同村的這麼多孩子,都在半山腰那裡烤肉吃。有山雞還有兔子,天大的運氣也不可能一下撿到了幾隻野物。
再細看着手裡的兔子,張富國也不是沒眼識的人。這兔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兔子是被人打中了頭部,連頭骨都碎了。這力道可想而知,有多驚人。
“爸,我們要吃肉,媽將兔子殺了,我要吃紅燒肉。”
二娃還有三娃,見爸媽半響沒有動手的意思。忍不住有些急了,拉着張富國的衣袖,吵着要吃肉。
盯着這麼一隻肥碩的兔子,別說是嘴饞在長身體的孩子。就是肚子裡沒幾滴油腥味的張富國夫妻,都看的兩眼發光。相視一眼,最終還是同意了,將這隻兔子殺了做紅燒兔子。
肉肥還能煎出一、二碗油,讓周春花心裡也覺得高興,覺得日子有盼頭。
卻沒有想到,這兔肉剛做好,掐着點過來的張奶奶剛好又過來了。張大妞就是防着這點,老遠的見到奶奶的身影。飛快的跑回廚房,急忙的大喊。
“媽,快奶奶來了,快把肉藏起了。”
“什麼,媽來了。快,大妞將碗洗乾淨,媽去將肉藏好。”
剛將肉出鍋,還來不及挑塊肉給大娃三兄弟吃上一口。聽到婆婆來了,周春花也是嚇的臉色大變,如臨大敵。做媳婦的,可不比男人。更不似張富國一味的愚孝,什麼都顧着老人。在周春花的眼裡,沒有什麼比得上自己的兒女養大成人重要。
飛快的將碗裡的肉,分成兩碗。一碗藏在竹籃裡,還有一碗則藏在了牀底下。嚴嚴實實用木板擋着,生怕被發現。還剩兩碗油周春花也沒敢大意,小心翼翼的藏在了屋樑上用蒜頭蓋好。
張富國看着女兒還有老婆如臨大敵,將肉藏起來的舉動。心裡雖有不快,對方再不是也是他的親媽。只是對上兒子渴望的目光,還有瘦巴巴的臉,最終選擇了沉默。嘆了口氣,什麼也沒說。
“遭瘟媳婦,家裡吃上肉了,居然沒有通知一聲。想吃獨食是不是,趕緊將肉端出來。大生,看看你娶的是什麼媳婦,連長輩都不懂孝順,也不怕被雷劈死。”
老遠的聞到了,大兒子家裡有肉香飄出。張奶奶立馬來了精神,走路也來了勁。三步作二步的走時屋裡,看着目光閃躲的大媳婦,再看着什麼也沒有的廚房。眼珠子一轉,張奶奶立即便猜到了什麼。
瞪着周春花一眼,潑婦似的破口大罵。
“奶奶,我們連粥都喝不起,怎麼可能有肉。”
張大妞早見習慣了奶奶潑辣的陣仗,毫不心虛的反駁。
“放屁,你當奶奶人眼老花,那屋外的不是兔毛是什麼。還有屋裡老遠都聞到的肉香,想騙誰了騙不了我這隻鼻子。”
張舒曼還沒進屋,老遠的便聽到了張奶奶尖銳的叫罵。還有張大妞不死心的反駁,只是小孩子哪裡能鬥得過大人。
啪的一聲,張大妞被張奶奶一巴掌不客氣的抽了下去。
“媽出什麼事了?”
看着罵罵咧咧的奶奶,再看着哭紅眼的媽媽。張大生飛快的衝回家,擔憂的追問。
“大哥,不好了,奶奶要搶我們家的肉。這肉明明是張舒曼給大哥的,奶奶憑什麼將肉端走。”
捂着火辣辣抽痛的臉,看到張大生回來。張大妞立馬眼睛一亮,像是看到救星一樣,激動的道。
至於旁邊的張舒曼,則下意識的被張大妞給無視了。
“呸,你個賠錢貨,我是你奶奶。吃你們一碗肉還能折壽不成,嘴饞的賤丫頭。跟你媽一樣,鬼心眼多着。咦,張家丫頭回來了,走回奶奶家回吃飯。正好今天有肉,跟奶奶回去嚐嚐。你是城裡的孩子,肉應該吃過不少。不過這是野兔肉,跟城裡賣的豬肉不同,你吃着一定會喜歡。”
嫌棄的眼刀子颳了一眼張大妞,眼尖看到張舒曼。張奶奶給大家現場表演了一出,什麼叫變臉就像翻書一樣快。
尖酸刻薄的表情,搖身一變,又變成了和藹慈祥的好奶奶,讓張富國都看的直愣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