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要說沒一點動心,絕對是不可能的。
當然還有紅衣的話,老好人紅衣,說了白棠很多好話。
其中多半是爲着他,因爲紅衣一眼就看出他對白棠情根深種,這輩子不離不棄,所以在儘自己的綿薄之力。
這樣好的紅衣,卻不在了。
母子兩人才算是握手言和,白棠回來了。
太皇太后在心裡頭嘀咕了一句,時間掐的太準了點,這丫頭的腦子看着也特別好使的樣子。
“棠棠,你做了什麼?”
“聞着香味了?”
“差不多,不過香氣的層次多,一時還分辨不出來。”
綠裳在旁邊喜滋滋的接口。
“太皇太后,她可是竈房裡頭的一把好手,最能幹的那個廚子,都只能瞧着她乾瞪眼了。”
太皇太后沒出聲,出身貧苦人家,會做家務,會做飯菜有什麼好稀奇的。
要說陵王王妃就算一輩子都不下廚,又如何?
也沒有人會說半個不字。
但是,落到白棠頭上,她幾乎想要掩面,不知道多少是非口舌,要從早說到晚,當成是一個笑話,或者不看好陵王的眼光。
“太皇太后,點心還是您日常最愛吃的。”
“把她做的端上來先。”
太皇太后對自家竈房的點心,沒多大的興趣了。
可是,聽綠裳一疊聲的誇獎。
你們一個兩個都是受了她的好處,還是拿了她的銀子。
都拼着命要幫她說好話還是怎麼樣,別是你們都辛苦了,她還是扶不上牆的爛泥巴。
太皇太后見銀碗蓋着,都讓打開,又說給陵王也送一份過去。
銀碗蓋揭開,太皇太后多看了兩眼,暫時說不上話來。
銀碗中,黑白分明,繪製出太極兩儀的圖形。
香氣濃郁撲鼻,讓人很想立時嚐嚐看,碗中之物的味道是不是像色香兩味這樣到位。
“這是什麼做的?”
“還是請太皇太后親自嚐嚐。”
綠裳遞上雕花細柄的銀匙子,太皇太后低下頭還在看着。
“做得太好看,也有缺點,捨不得下嘴了。”
太極做得靈氣十足,好像碗中會緩緩週轉,把人的目光統統吸引進去了。
太皇太后又看了會兒,才伸出銀匙子,嚐了一口白色的部分。
奶香混合着杏仁香,滿嘴豐腴芬芳。
還不止是這兩種香氣,而旁邊黑色的部分,分明是研磨得極細的芝麻糊。
能夠做到這樣,真是難得了。
蘇子澈見太皇太后開始吃,他知道錯不了。
不說先前的,就是在福明山中,他都吃了白棠多久的好手藝。
每天將飯菜打理的極好,又美味又養身的。
蘇子澈記得,白棠以前還有個心願,想要攢錢開個藥膳館。
從她手中流出來的藥膳,都沒有藥物的苦澀腥氣,只有淡淡的藥香。
太皇太后越吃越停不下來,最後發覺不對勁的時候,銀碗底都空空一片,吃個精光了。
吃得這樣底朝天,總不能還挑刺說這裡不行,那裡不行。
那豈非和打自己的耳光沒什麼兩樣。
綠裳今天還格外多嘴:“太皇太后一點不停,全都吃完了,看起來是做得少了。”
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太皇太后低哼一聲,掃了綠裳一眼。
“喜歡就好,以後還有機會再做別的,今天時間略微匆忙了些。”
太皇太后眉尖一動,也是個會說話的,以後還有機會,就是知道她能夠嫁給阿澈,做太皇太后的兒媳婦了。
臉皮也不薄,真敢說啊。
不過,嘴裡還有點心的那種甜香。
太皇太后又覺得有這麼個人在阿澈跟前也不錯,唯一頭疼的,還不是阿澈說要娶白棠。
而是,阿澈只肯娶白棠。
說是不要第二個了。
這個,這個,太皇太后垂眼想了想,如果願意多生幾個的話,似乎也沒多大的問題。
娶誰回來,都還不是阿澈自己說了算的。
反正如今的皇上,是管不了自己親叔叔的婚事。
那些多娶的,除了想要點新鮮感,還是爲了開枝散葉,子孫滿堂的。
太皇太后自己安慰了自己一通,好像心裡舒服的多。
“母后,事情都解決的差不多,我帶白棠先回去了。”
“她還住養瑩殿呢?”
“也就那裡離皇上近些。”
太皇太后看着他一臉的坦然,忽然覺得她這個聰明絕頂的兒子,有時候也挺笨的。
要離皇上那麼近做什麼。
皇上早就不是小孩子了,和阿澈本來就沒差多少。
白棠纔多大,要小了一大截的年紀。
到時候,別說她這個做母后的沒有提醒。
“皇上的傷早些治好了,就別住在宮裡了。”
只有一句,好像突兀了些,太皇太后又加上一句。
“宮裡規矩多,怪悶氣的。”
白棠憋着這個問題,一直到請安退出來,走在回去的路上,纔有機會問。
“皇上的事兒不是太皇太后……”
蘇子澈趕緊咳嗽了一聲。
“那麼,她爲什麼好像是我們要強行入宮的意思。”
“她是長輩,她說什麼就是什麼。”
阿澈,你這個回答,好生敷衍。
不過,話也沒有錯,她不應該來挑太皇太后的刺兒。
“那麼最後一句話,又是什麼意思?”
讓她別住宮裡,應該是句好話,爲什麼聽着那麼不對勁。
“大概是怕你犯了宮規,以後多多麻煩。”
“可皇上都說,免了我的規矩,我本來就不是宮裡頭的人。”
“母后不知道這些。”
聽他這樣一說,就通順了。
皇上和她說的這些話,才幾個人知道,太皇太后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其實,蘇子澈哪裡會聽不懂母后的意思。
好吧,等皇上好了,就送白棠出宮,免得夜長夢多。
至於這些,就先不同白棠說了。
“阿澈,那你又住在哪裡?”
“旁邊的偏殿中,我住習慣的。”
哦,對,他是陵王,不是一次兩次進宮,肯定有適合他落腳的地方。
“棠棠,你看着皇上還有多久能好?”
“我本來還擔心,那個下蠱的人會接連使壞,那麼我一邊治,那邊一邊加重分量,沒完沒了的。”
如今罪魁禍首已經不在,沒這個顧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