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書仁見卓古瑜站着沒離開，擡起頭，“還有事？”
卓古瑜依舊恭敬，“太子在戶部，皇上讓下官給太子帶句話。”
周書仁示意謹言去請太子，太子來的很快，見到卓古瑜，“父皇讓你帶什麼話給孤？”
卓古瑜有一瞬的停頓，太子竟然不避諱周侯，這是何等的信任，掩藏眼底的情緒，“皇上說讓下官跟在太子殿下身邊。”
周書仁翻看賬冊的手都沒停頓，皇上已經表達想用永安國公府，現在拎出卓古瑜正常。
太子笑着，“那你就代孤去抄家的幾家走一趟。”
卓古瑜心裡一喜，這是太子對他的看重，“是。”
太子等卓古瑜離開，“周侯一點都不意外。”
周書仁，“皇上表現的很明顯。”
所以不用顧忌他，他不在意永安國公府被重用，有的時候越被重用死的越快，價值榨沒也就可以捨棄了。
今日的京城街道到處都是官兵，依舊許多年京城沒這麼大的動靜了，街上的行人都少了。
這還僅僅是京城，走私涉及的很廣，皇上這一次不僅僅是殺雞儆猴，而是殺一波，各州涉及的都抄了家。
翰林院，狀元郎湊到顧升身邊，“卓大人很受皇上重視。”
顧升擡起頭，“王大人羨慕？”
狀元郎的確羨慕，他纔是狀元郎，可惜他沒有國公府的出身，“你不羨慕？”
顧升低下頭，“我只想做好分內事。”
狀元郎覺得顧升不會利用自身條件，他要是有顧升的好皮囊，一定選一門好親事成爲自己的助力，“還是太年輕。”
年輕人身上有傲氣，覺得能靠自己，過不了多久現實會教顧升做人。
顧升心裡是不喜歡王大人的，他知道像王大人一樣的人很多，他卻不想成爲王大人。
狀元郎突然眸子一閃，
“我年紀比你大，我幫你介紹一門親事？”
昌智真不想聽牆角，現在天氣熱了，會開窗戶通風，結果有人挖她閨女盯上的人！
昌智咳嗽一聲，走到窗戶邊，“這是你想要的書。”
顧升雙手接過來，“謝謝周大人。”
昌智，“我不急着用，看完還給我就好。”
顧升等周大人離開，纔回了王大人，“我就不勞王大人費心了，王大人有閒心不如多關心關心妻兒。”
他可知道這位王大人得了兩個美嬌娘。
王大人臉上尷尬，嘴裡嘟囔不識好歹，回去了自己的位置。
周侯府，榮裕愓的院子，太醫沒來大夫先診了脈，竹蘭見大夫沒吭聲，心裡咯噔一下，示意李氏守着，她隨着大夫一起出了臥室。
大夫是侯府養的，沒隱瞞道：“老爺子年紀在這裡，夫人有些心裡準備。”
竹蘭哪怕有預感，也晃了下神，“老爺子的身子一直不錯，這兩年一場大病都沒生過。”
大夫低聲道：“所以這一場病纔會來的這麼兇。”
一直積壓着，現在壓不住了，器官衰敗的厲害。
竹蘭抿着嘴，老爺子生病竟然一直瞞着李氏幾個，她也是過來看老爺子發現不對的。
太醫到了，竹蘭拿了四舅的令牌請的太醫，來的兩位太醫是相熟的，其中一位明顯什麼都知道，另一位診脈結果和家養的大夫一樣。
竹蘭抿着嘴，老爺子是真能瞞，竹蘭請太醫想想辦法。
吳太醫是知情的，“周侯夫人，我們會盡最大的努力。”
只能努力不敢保證，儘量讓榮國公多活些時日。
竹蘭問，“宮裡可知道消息？”
吳太醫額頭上出了細汗，“國公說皇上忙，所以先瞞下來。”
竹蘭道：“開藥吧。”
趙氏等太醫離開，“這也是巧了，明騰有差事出京，所以老爺子才能順利瞞下來。”
如果明騰在家，老爺子根本瞞不住。
竹蘭心裡想着，四舅對自己的身體有數，“嗯。”
回了臥室，老爺子閉眼睛躺着，臉色有些蠟黃，病了幾日，老爺子是真能忍。
李氏不安的很，“娘，都怪我不細心，怪我沒發現，您罰我吧。”
竹蘭擺手，“不關你的事。”
李氏細心也沒用，四舅的院子是獨立的，李氏管不到這邊。
竹蘭守了一會，榮裕愓醒了，一看坐在椅子上的人，榮裕愓氣息虛弱，“發現了。”
竹蘭，“我要是沒發現，四舅還想瞞多久？”
榮裕愓示意小廝扶他靠坐着，“我這不是要好了，並不像驚動你們，人老了生病正常。”
竹蘭還有什麼不明白，四舅對自己的身體情況十分清楚，“我已經請了大夫給四舅診脈。”
榮裕愓面容僵硬了，“知道了啊。”
竹蘭嘆氣，“您該早些告訴我們。”
榮裕愓沉默，誰想死？他也想活着，榮氏一族後繼有人，他更不想死，可事與願違，誰能想到他的身體會快速的衰敗，“我慶幸當初沒抱孩子養育。”
竹蘭，“我讓太醫想辦法，您別放棄，咱們配合治療還是能好的。”
榮裕愓笑了，“你以爲我就只讓吳太醫看過？”
竹蘭，“......”
榮裕愓，“我會好好配合，你也回去吧。”
竹蘭站起身，“那我就先回去了。”
“嗯。”
出了院子，李氏擔心，“娘，明騰還在外面辦差。”
竹蘭，“一時半會沒事。”
日後仔細將養，還是能活一些時日， 至於能活多久看命數了。
竹蘭回到主院示意李氏回去歇着，她再次感受生老病死，拿過鏡子照自己，頭上有了白髮，眼角的皺紋越來越多，沉默看着鏡子裡的自己，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
四舅月月診脈都是身子不錯，結果呢，身子說衰敗就衰敗，誰也不能保證未來。
因爲竹蘭知道了，榮裕愓的身體情況瞞不住，已經送到了宮內，太上皇親自出宮，還帶了院首過來。
竹蘭沒陪着，周老大陪着的，周老大送走太上皇，“娘，太上皇下令讓院首想辦法給老爺子調養身子。”
竹蘭示意知道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清雪走進來，“寧州的家書。”
周老大聽到臉扭曲了下，坑爹的兒子，他心疼兒子送私房，兒子沒走幾日就寫信回來告訴了娘子，糟心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