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七日,章州的信件送到京城,胡氏接到信件來周侯府,竹蘭聽到消息請胡氏來主院,玉霜兩口子去了章州,胡氏深居簡出,大部分的時間住在莊子,今日上門不尋常。
胡氏忍下心裡的擔憂,嘴角掛着淺笑,“老夫人,我是來和親家母說一聲,我準備去章州住些時日,問問親家母可有要帶過去什麼東西,我正好一起帶過去。”
竹蘭老人成精了,胡氏的異常瞞不過她。
清雪上前道:“今日大姑娘的信到了。”
竹蘭道:“可是章州出了什麼事?”
胡氏對上老夫人的眼睛,嘆氣道:“我本不想您老跟着擔心,我想玉霜的信件也只報了喜。”
竹蘭,“我知道你是好心,可身爲長輩哪有不爲小輩擔心的,你說吧,玉霜兩口子出了什麼事?”
胡氏算錯老夫人會見她,知道瞞不住道:“玉霜又有喜了,只是受到了驚嚇,這一胎不安穩,我準備自過去照顧她。”
她這婆婆當的省心,兒子和兒媳婦都是親家操心的,現在兒媳婦又有了,還受到了驚嚇,兒子沒直白說請她過去,意思也表達了,照顧人,她很有經驗了。
竹蘭心裡提了下,“怎麼還受到驚嚇?”
胡氏將經過講了,“玉霜沒見過又年輕,做了幾日噩夢,流楓照顧我不放心。”
竹蘭閉了閉眼睛,別說玉霜親眼看到,她光聽到心裡都不少受,“讓你受累了。”
“老夫人,我照顧自己兒媳婦受什麼累,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趙氏是看完信過來的,來的時候一臉的笑意,“玉霜這孩子又有了,這也算是開年的頭一件喜事了。”
竹蘭擡了眼皮,玉霜這孩子只報喜,胡氏挺了解玉霜的,婆媳關係好她也高興,“親家要去章州,你有什麼要帶的讓親家捎過去。”
趙氏眉開眼笑的,因爲閨女有喜,也就沒發現胡氏的異常,“好,我整理好就送過去。”
胡氏心裡明白,老夫人瞞下此事,笑着道:“好,正好我也回去收拾收拾。”
竹蘭道:“你府上小廝不多,多找一些鏢師護送,現在偏遠路上不太平。”
人餓極了,比野獸都危險。
胡氏是經歷過戰亂的,“謝老夫人提醒,我會多找鏢師護送。”
趙氏道:“我派幾個人跟着你。”
自家養的小廝都是會武的,護送親家,她也能放心一些,別因爲女兒懷孕,親家母路途受了傷,那就不美了。
胡氏也沒推辭,“好。”
淮州,昌忠趴在閣樓的欄杆上,眼睛看着遠方,盧嘉淸找了幾個地方纔找到,“公子怎麼躲到這裡了?”
昌忠耷拉着腦袋,“我有些想家,再過一些日子,我出來就整一年了。”
盧嘉淸,“吳大人不是說等開春送公子回京?”
昌忠嘆氣,“正因爲知道日子,我心裡的思念越壓不住,每天只覺日子難熬。”
這一年在淮州,他的變化很大,身高抽條了,身上的肉沒了,性子更沉穩了,吳鳴哥這一年一直磨他的性子。
盧嘉淸聽多了公子說京城,他也很嚮往。
昌忠呲牙,“慎行走了也快半年了。”
去年戰起,慎行接到書信就啓程回京了,還不帶他一起走,身邊沒有慎行在,他出門就更難了。
盧嘉淸抿着嘴,慎行師父教他武藝,他勤勤懇懇練武,去了京城不知道慎行師父會不會滿意。
昌忠聽着花園裡的琴聲,撇了撇嘴,他是吳府的貴客,自從爹成了周侯,他成了侯府公子,嘖嘖,這吳家舉辦宴請,許多人打聽他,煩啊!
京城戶部,
周書仁看着二皇子,心裡的想法,他提議的課業少了,二皇子竟然有時間來戶部。
二皇子很謙遜,“周尚書,我聽太子大哥說,大人負責孤兒院的建設,我心裡感觸甚多,今日就冒然來了。”
周書仁挑眉,“殿下,現在負責孤兒院建設的是楚王,臣已經將一切交給楚王,殿下有什麼想問的,可去東城尋楚王。”
二皇子,“!!”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周書仁微笑,“今早交給楚王的,皇上的旨意。”
皇上掛名,皇上和太子很忙,最後選了楚王負責,有他寫的完整計劃書,楚王都不需要動腦子,楚王沒推脫接了差事。
二皇子深吸一口氣,暗惱課業太多,現在交到楚王手裡,一個成年的王爺,他想伸爪子都不敢, “我去尋王叔。”
周書仁叫來人,“臣讓張大人帶殿下過去。”
二皇子看到張景宏,又是一噎,再瞄一眼周尚書,他後悔自己太魯莽了,哪裡有一個是簡單的。
周書仁等二皇子走了,失笑的搖頭,這還沒長成就想蹦躂,今日的打擊不小,哎,還是少了毒打,今日認清一些現實也好。
二皇子木着臉上了馬車,餘光掃過張景宏,這位也是和父皇鬥過的,再一想楚王,後背僵硬,他後悔出來了,本以爲能多親近周侯,學一些本事,他沒想到出師這麼不利!
東城,楚王翻看着計劃書,對着跟來看熱鬧的二哥道:“當初就該拉攏周書仁。”
齊王斜了一眼,楚王合上計劃書,“此人說是心懷天下,又自私護短,真是複雜的一人。”
齊王,“他很好懂,他努力到今日爲的是過得好,活的自在些。”
楚王輕笑,“二哥說得對。”
齊王看着能容納千人的孤兒院,孤兒院分男女,輕笑一聲,“讓有功名之人來教學,虧他想得出來。”
楚王,“周侯打的名頭好啊,保家衛國英雄的孩子,這些孩子身上有父輩的榮光和功勳,教導他們讀書,既得了名又能讓皇上記住,沒有報酬也會被搶破頭,好算計。”
齊王餘光又掃了一眼計劃書,“每一項都是皇室得利,難爲他能想出來。”
他相信皇上也如他一樣心裡有些怪異,只是這份怪異找不到源頭。
周書仁纔不怕皇上等人心裡的一絲怪異,他們不知道他來自未來,更不會猜到他在埋種子,只以爲計劃過於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