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殷凌月,不敢喊了嗎?哈哈…….”
殷凌月被激起了鬥志,可臉卻不自覺地紅了起來,“誰說不敢喊!”
“那我洗耳恭聽!”
蕭莠子笑着做了一個將手放在耳朵邊的動作。
殷凌月整理半天情緒,可他就像口吃一樣,好半天都沒喊出第一個字出來。
“殷凌月,我教你!”
蕭莠子走近殷凌月,“有時候,就應該大聲吶喊,這樣纔會有一種非常痛快的、乃至於發泄出來的感覺!”
蕭莠子並不是開玩笑的,她拉起殷凌月溫涼的手,“來,把手放在嘴邊,先說第一句‘各家各戶’,來,說吧——”
“各家——”
“哈哈,好,孺子可教!再大聲一點兒!讓每個人都聽到!”
殷凌月乾脆閉上眼睛,放開嗓門兒,“各家各戶——關大門——”
蕭莠子拍手鼓勵,就像殷凌月獲獎了那麼開心,“太棒了,殷凌月,有沒有一種很痛快的感覺?咱們繼續喊,好不好?”
殷凌月笑了,被蕭莠子感染的笑!
千年的修行,他都還沒有這麼發自內心地笑過!
於是,吳良村的上空,便傳來蕭莠子和殷凌月此起彼伏的喊叫聲,他們就如同開演唱會一般,把整個村落當成了聽衆……
“各家各戶,關大門嘍——”
“各家各戶,關大門嘍——”
……
村東老褐從樹葉裡扒拉出腦袋來,“我勒個去!”
老褐跟蕭莠子學了很多口頭語,像這個“我勒個去”,就是得到蕭莠子真傳的,有事沒事就掛在嘴邊用一用。
“這還是那個陰冷無情的蛇王殷凌月嗎?咋還跟蕭莠子那個瘋丫頭扯上關係了!弄得王都不像王了!不行,我得告訴綠寶去……”
......
蕭莠子和殷凌月的喊聲也引起了南宮承燁的注意。
他走出院子,蕭莠子銀鈴般的笑聲便傳入到他的耳朵裡。
這還是白天遇到的那個“黃臉婆”刁婦蕭莠子嗎?
還有殷凌月,他那麼刁鑽孤傲的蛇王,竟然和蕭莠子有說有笑,簡直就像一個沿街叫賣的小販!
南承燁沒有忍住好奇,遠遠地跟在兩個人的後面……
......
“殷凌月,感覺今天好痛快啊!把對這個世界所有的不滿都發泄出來了!”
“你的不滿都是自找的!如果讓我幫你殺了他們不就一了百了!”
“不行啊!我蕭莠子就算再狠毒,也做不到視人命如草芥!”
“蕭莠子,關於你心裡的那棵樹……”
“經過這麼一喊啊,那棵樹已經動搖了!我蕭莠子,也就倒黴這一天,不可能倒黴一輩子啊!”
殷凌月其實想要問蕭莠子,每當在她心口“挖土鏟樹”的時候,會不會也是痛的……
但他最終也不忍心打破她開懷的樣子,而且,殷凌月自己也很享受現在的感覺,享受和蕭莠子在一起的每一刻......
……
蕭莠子真是要“脫皮”了!
白天還能忍受,可到了晚上,她怎麼也睡不着,渾身刺癢,如坐鍼氈,總感覺自己還有一層厚厚的障礙物似的衣服沒有脫下......
蕭莠子望着樹梢上那些“知了知了”鳴叫的蟬,看着它們在樹葉上脫下一層土黃色跟塑料似的“殼兒”,她忍不住想到了自己——難道我蕭莠子也要脫皮了嗎?和蟬一樣?
“不行了!不行了!我得去河邊脫皮!再這樣下去,我就得跟個‘木乃伊’似的了!”
趁着夜深人靜,蕭莠子踩着皎潔的月光,朝河邊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