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都沒有再出什麼事兒,程時年秦氏兩人放下心,從傍晚酒坊回來,路過殺豬王家的時候,還盤算着等會進去割個大半斤肉。
想着他們早上出來時小女兒幽怨的眼神,估摸着家裡那隻小饞貓被關久了,得做點好吃的安撫安撫,不然真的得炸毛了,想起小閨女秦氏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來。
程時年突然想到點什麼,對着秦氏說道:“之前邵家那孩子幫了咱們不少的忙,多買點肉,叫他們來一起吃個飯吧。”
秦氏也很感激邵衍塵,哪有不同意的道理,欣然點頭,帶着大女兒去割肉了。
他們三人一起回到家。秦氏掏出鑰匙,大開鎖,對着院子裡招呼一聲:“元卿啊,快看阿孃買了啥!”
程時年和程元月聽見他這喊小貓似的口吻,不由都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秦氏眼眉眼彎彎,等着他家,小饞貓哧溜一聲從屋子裡面鑽出來。
等了半晌沒反應,他們三人對視一眼,秦氏將手上的肉交給大閨女,自顧自的往屋子裡去。
推開門,看見小閨女屋裡頭空無一人,秦氏一怔,連忙到自己屋裡去,還是沒有人,她心中涌起強大的不安。
又去竈房,柴房。
隨後他着急忙慌的跑到了程時年面前,“她爹,咱元卿不見了!”
秦氏一邊說一邊哽咽,眼淚都要急出來了。
程時年正在井邊打水,聞言一愣,頓時呆住。程元月聽到動靜也從房間裡面探出頭來。
“家裡都找過了嗎?”秦氏臉色煞白地點點頭,心裡十分不安,有着不好的猜測,“你說,咱閨女會不會被人擄走了。”
她一邊說一邊流淚,豆大的淚珠從眼角落下,身子微微發顫。
邵衍塵看一眼妻子,拍了拍她的背:“別要害怕,不會的,元卿說不定只是在家呆厭了,溜出去玩兒,咱們現在去找找,不要自己嚇自己。”
程元月回過神,邁着步子連忙跑過來,輕拍孃親的背:“對呀,阿孃不要嚇自己,說不定小妹只是調皮溜達出去玩了,咱們快點去找吧。”
“對對,只是溜出去了。”秦氏嘴裡唸唸有詞。
他們三個人往大門外走去。看着秦氏慌不擇路的樣子,程元月掏出鑰匙將門鎖好,對着孃親說,“咱們分頭找,您去東邊我去南邊,爹去西北方向找。”
程元月安排着,平日裡溫柔細膩的程家大閨女,今日倒是罕見地拿起了主意。
程時年點點頭就往西北方向找去。
看見孃親魂不守舍的樣子,她有些擔心,秦氏回過神,就着急忙慌地往東邊去了。
程元月嘆息一聲,三人分散開來,在村子裡細細尋找着失蹤的程元卿。
程時年往西北方向尋的時候,看見了邵衍塵家,略微思忖就敲開了邵衍塵的門。
來開門的是東兒。
看見是程時年,東兒十分高興地喚了一聲叔。程時年魂不守舍的點了點頭,有些着急的問道。
“你元卿姐姐有沒有來你家?”
東兒不明就裡,但還是老實地搖了搖頭。
程時年失望的長嘆一聲,邵衍塵聞聲從屋子裡面出來,看見是他微微一愣,不明白他怎麼會突然過來。
看着臉色還不太好看,想到些什麼,深吸一口氣,上前問道。“程叔,出什麼事了?”
程時年看了一眼他,滿面愁容。“卿兒不見了。”他雖然在妻子面前。鎮定自若、絲毫不慌的模樣,但其實他又哪能不擔心呢?聞言,邵衍塵和東兒都大驚失色。
“他娘和大姐都去東南邊找了,我來是想問問那丫頭在不在你這兒,既然如此,我就先去找人了。”程時年轉頭就走。
邵衍塵眉頭擰的死緊。
對自家弟弟交代道。“你好好在家待着,不要亂跑,我出去找你元卿姐姐。”然後轉頭對着程時年說到:“咱們一起去找。”
程時年無力的點了點頭,兩人分散開來找人。
碰見路過的村民一一開口詢問。每家每戶都會進去問。有的人不識臉色,甚至還會打趣財神娃娃被人偷走了,程時年面色鐵青。
過了許久許久,天色已經大黑,伸手不見五指。他們四人回到程家門口,秦氏面如菜色,看着丈夫和大女兒。就是沒有看見自己小閨女的身影,終究還是沒有撐住,無力的捂住臉大哭,心力交瘁。
她的卿兒還是被人給擄走了,自己還是沒有守住他的寶貝閨女嗎?
程元月摟着自己娘。輕輕的拍着她的背柔聲安慰,儘管心裡也着急的不行。
“程叔,我在院牆前發現一個椅子,元卿應該是在家呆着無聊。都出去玩了,但她不是那麼不知輕重的人。”
“這麼晚還不回來,無緣無故的就失蹤了,那就只有一個可能,她被人給擄走了。”邵衍塵思忖着,艱難地開口,緩緩地說出了這個殘忍的真相。
秦氏聽到他說到這個,哭得更傷心了。程時年臉色也不好看,這和上一次可大不相同。
上次好歹大庭廣衆,他們眼皮子底下。
但……這次他們簡直一無所知!元卿什麼時候偷溜出去的,在什麼地方被人弄走都不知道,在村子裡打聽了那麼久,連根毛都沒有問出來。
年近40的漢子,短短一時之間竟像老了十歲,只聽他長長地嘆息一聲,艱難地嚥了嚥唾沫,似乎很難接受自家閨女就這麼被擄走了的事實,眼中也不自覺的泛出淚花。
……
而被他們惦記的程元卿,再睜開眼睛,恢復意識的瞬間,頭痛欲裂,像被人裹着麻袋揍了一頓似的,混身乏力,軟趴趴的沒有力氣。
瘦小的身子,軟軟的靠着牆壁,彷彿沒有一絲攻擊性,可銳利的眼神警惕而防備的掃視着周圍,身邊黑漆漆的,沒有一絲光。
倒是很像從前電視劇中的密室。
“醒了呀?”
程元卿心裡一驚,之前並沒有注意到這裡面有人,努力地扭頭朝聲音發源處看去。
頓時!她瞪大了眼睛只見張員外和趙七坐在不遠處的椅子上,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雖然是笑着的,但那目光如毒蛇般陰森狠厲,令人遍體生寒。
她移開目光,卻發現他們身邊還有一陌生的男人正盯着自己,將自己上下來回的打量,似乎是在掂量一件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