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老孃覺得大熱天自己彷彿掉進了冰窖裡一樣,感覺到的不是涼爽,而是徹骨的寒冷啊!
她甚至都能清晰聽見自己牙齒打顫的聲音。
陸瀅伸手在她身上一拍,掌心裡的青竹蛇就不見了蹤影。
吳老孃兩腿發軟,這小蹄子莫不是把青竹蛇弄到自己身上來了?
陸瀅又在吳老孃身上拍了一下,方纔她說話的音量很低,只有她們兩個人能聽清,現在她又揚聲說道:“奶奶這就要回去了?不坐會兒?行!那我送您出去啊!”
吳老孃覺得自己的身子驟然一鬆,恢復行動能力了,但是她的身子還是軟綿綿的,一旦失去桎梏就要爛泥一樣軟下去,幸虧被陸瀅攙扶住了。只是她還不能說話。
陸瀅就這樣半扶半抱把吳老孃弄到了院子外頭,讓她坐在了那塊大石頭上,如此一來,有牆頭遮擋着,堂屋裡的吳鐵匠就一點也看不到了。
陸瀅又在吳老孃後頸上拍了一下,笑嘻嘻說道:“吳奶奶,我勸您往後還是別來了,也別想着過來打秋風,就算是我師父沒意見,我們這些人也不會讓你佔到半點便宜的,不信的話呢,你就試試看。”
吳老孃喘息着,想要罵,可是嗓子眼兒裡像是堵了一塊痰讓她發不出聲來。
陸瀅從身上掏了個哨子出來,輕輕吹了一下,吳老孃就覺得腮邊有點冰冰涼涼的,緊跟着一股腥氣傳來,就看到一條碧綠的小蛇在自己眼前探出頭來,那三角的小腦袋,那一雙烏溜溜的眼睛,以及不斷吞吐發出“嘶嘶”聲響的火紅信子,讓吳老孃腦袋裡轟隆一聲響,眼睛一翻,暈了過去。
陸瀅哼了一聲,走過去給她掐人中,這老東西,也忒不禁嚇了。
吳老孃很快又醒了過來,再看陸瀅就跟見了鬼似的。
也不敢讓她碰自己,一個勁兒的往後躲。
陸瀅笑呵呵說道:“吳奶奶,你趕緊回去吧,把你的壞心思都收一收,沒準兒還能多活幾年,要是總是這麼髒心爛肺的,嘿嘿,我們饒得了你,只怕這些蛇蟲鼠蟻什麼的,都會看不過去的。”
吳老孃哪裡還說得出話來?臉上一點人色都沒了。連滾帶爬從大石頭上下來,哆哆嗦嗦檢查自己身上。
陸瀅好心提醒:“別找了,你這老胳膊老腿的哪有蛇靈活啊!這條蛇呢,我就先寄存在你身上了,你要是老老實實也就算了,要是敢再來這麼一出,嘿嘿,靠山的地方被蛇咬死的人也不是一個兩個,可沒人能給你說理!”
吳老孃都快嚇尿了,手腳並用往山下去了。一個站立不穩,嘰裡咕嚕就從山坡山滾了下去,陸瀅往前跟了幾步,也怕她出個什麼好歹。
要是死在別處倒也算了,要是死在鐵匠嶺,多少也晦氣。
只見吳老孃停止滾動之後,只是在原地躺了那麼幾個呼吸的瞬間,就爬了起來,鬼趕腳似的跑遠了。
陸瀅冷笑一聲,拍拍手轉身回去,手上仍然捏着一條碧綠的小青竹蛇,進院門之前將它裝進了袖子裡的竹筒中。
吳鐵匠看着吳老孃跟陸瀅往外頭去了,還不大放心,秦川笑道:“我媳婦兒那張嘴您還信不過?沒準兒和奶奶說上兩句話,奶奶這心思能轉過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