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元慶可沒放過她,接着道:“你出事的第二天,大軍就包圍了九環寨,可那九環寨地勢險峻,想要強攻上去,最少也要幾天時間,可軒小子孤身闖上去,差掉就死在哪,據說身中數刀,猶不知痛,硬生生的在二天之內就把九環寨掃平,我看他要不是對你用情很深,怎會如此魔症,行軍打仗,可是最忌心浮氣躁。”
姚六六心驚的擡起頭,茫然的看向楊元慶,臉上終是露出一絲急色。
“身中數刀?”
“是啊,刀刀見骨。”楊元慶看着喬軒調皮的眨了眨眼。
喬軒深邃的目光無視楊元慶,直直的將她鎖在視線以內,剛到紫雲澗,就碰到清離,他陰晦的告訴他,他的姚兒因爲驚嚇過度失明瞭。
對他來說,失明那又如何,只要她還活着,那就是上天對他的眷顧。
姚六六緊張的移了移身體,失焦的目光裡,閃爍着恐懼:“義父,你是不是騙我?你剛纔還說,他在趕回來的路上,如果刀刀見骨,你怎麼忍心讓他這麼快趕回來?”
喬軒嘴角揚了揚,他的姚兒是喜歡他的,她的心裡有他,當然就算失明瞭,也是聰明的。
楊元慶語塞,之前他好像是說過。
楊元慶有點被人識破的尷尬,強勢的道:“男兒殺敵,受傷那是常見的事情,軒小子將來肯定是要繼承我的衣鉢,身爲將領,只要沒死沒殘,那算什麼受傷。”
姚六六無語凝咽,沿着牀邊摸索了一下,往楊元慶的方向靠近了一點點。
“義父,他真傷的很重嗎?”
“嗯!很重。”楊元慶睜眼說着瞎話。
喬軒看她摸索的移動,眼裡劃過心疼,要不是楊元慶還端坐在這,此時他真狠不得抱她入懷,確定她還活着。
姚六六心尖兒都發顫了,對喬軒,她真的有一生的悸動感,似乎在這裡碰到他,就是她穿越來這裡的目的,她想要的怦然心動,就是在他的身上。
“丫頭,既然你如此重情,那天就應該等我們來了,跟他商量後再去見羅夢生。”楊元慶拿眼神瞪着喬軒,示意他:我這是在替你套丫頭的話呢,你可別破壞。
姚六六心裡有些難受,不是她不跟他商量,而是有些事,真的不是現在就可以說的。
“我……義父,那天我真沒想到會是圈套,我以爲一來一回,最多就是一個時辰。”李青爲她死了,她不要喬軒也爲她死,這種感覺太驚怵,她真的不能接受。
“行軍打仗,最忌諱無謀而動,那天是你草率了。”
姚六六愧疚的擡不起臉,她是真有難言之隱,可她要如何解釋?
“他在哪?我去見他。”
這話出口,她就知道自己落了下風,這輩子,她都要被喬軒這混蛋吃得死死的,可她就是無法接受,他也因她送命的結果。
李青爲她死了,她心裡邁不過那個坎,如果喬軒也是,那她真的永遠也別想見到五彩繽紛的世界。
變化真的太快,那怕她做生意再胸有成竹,也遠遠不及天意弄人……
楊元慶也就是替喬軒套話,清離說六丫頭重情心思太重,所以纔會情志失調,因爲李青而失明,他要再嚇她,那就真是造孽了。
咳了幾聲,楊元慶站了起來,把空間留給了喬軒。
也許因爲看不見,所以她的聽覺變的很靈敏,她聽到楊元慶站起來衣服抖擻的聲音,也聽到他慢慢的走出她的房間,姚六六心慌意亂的站了起來。
慶王這是不相信她嗎?還是對她很失望?可是她真的不是冒失,如果不是圈套,那天羅夢生約她,她相信,絕對可以在一個時辰內返回來,這天大的誤會,她真是有口都難開。
情急的站在哪,思緒百轉千回,一絲怒意,猛的油然而生。
“姚六六,你好不爭氣,一個不相信自己的人,你還心動什麼,愛咋滴就咋滴吧,可惡!”
喬軒看她先是慌亂,然後是憤怒,最後一聲泄憤的呢喃後,居然摸到牀上,用被子蓋住自己,如同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動物,窩在哪生悶氣時,他真哭笑不得,可偏偏他又憐惜的發瘋發狂。
真正受委屈的那個人是他好不好!
躲在被子裡,姚六六告訴自己,楊元慶肯定是嚇她的,看她不敢提喬軒,所以故意這樣,她是有些心虛沒錯,可憑心而論,下訂這種事,又不是她能摻合的,姚澤生和舒氏接待他們就可以了,若是按古禮,來人下訂,她這個沒出閣的女孩,是不用見客的。
正好羅夢生約她,她去見見羅夢生這又怎麼了?她怎麼知道,那是姚喚娣給她設的陷井,如果喬軒和楊元慶真要因爲這樣而不喜歡她,對她失望,那就隨便好了。
有什麼了不起的,四條腿的蛤蟆多得是,等她長大,難道還怕找不到愛她的人,共渡一生嗎?
呸,她是自由自強的靈魂,又不是那隻懂得纏樹的藤,喬軒要因此怪她,那就拉倒好了,這婚事不做也罷,有什麼了不起的。
心煩意亂下,她掀開被子,按着記憶裡的摸索,走到桌面,然後拿出紙和眉筆,在看不見的情況下,用狂草在上面寫着:長明先生,安排人手重建七星門。
如果喬軒不信任她,那這種飄渺的愛情,她不要也罷,想她姚六六立志做個悠閒的地主婆,手頭上事情多到數不清,那怕就是眼瞎了,看不見了,她也要向着地主婆的目標前進。
“蘭香,蘭香……”她喊。
可喊了半天,什麼人也沒回應她。
姚六六頭痛的想着,人都哪去了?
“孫表哥,爹,娘?”
還是沒人迴應……怎麼會這樣?眼下大家都知道她看不見東西,失明瞭,沒道理讓她一個人呆着的呀。
忽然姚六六睜大雙眼,想到楊元慶前後不一的問話,然後她懂了。
“喬軒!”
換完衣服,洗完澡的喬軒靠在門邊,臉上帶着絲絲疲憊,頭髮帶掛着水珠,她親手爲他做的睡衣,此時鬆跨的套在身上,如果姚六六看得見,定能看見他憔悴中的性感。
喬軒揚着嘴角看着她,他的姚兒果然聰明,知道所有人都喊不應時,定是因爲他在這裡。
“嗯。”
聽到他熟悉的淡哼,姚六六猛的轉過身,雖然看不到,但這回,她的方向感抓的極爲準確。
“你……你和義父……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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