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 風波,由地窖引發。
不管外面的人怎麼想的,反正車廂裡的兩個人此時愛情是在發酵升溫。
兩個人並沒有做任何出格的事情,寧少卿體諒陌千雪,陌千雪也實在是身子不允許,所以他們兩個人很是安靜的抱在一起。
當然,偶爾也會親親啃啃,發出一絲不合諧的聲響。
激吻過後,馬車裡便徹底的安靜了下來。
兩個人難得的享受着溫暖安靜的時刻。
“少卿……你知道我那天清晨做了一個什麼夢麼?”
突然,陌千雪想起了她做的那個夢,嘴角都忍不住的翹了起來。
寧少卿擁她在懷,手輕柔的佛着陌千雪的長髮,聞言很是好奇。
“夢見了什麼?”脣角弧度一開,眼中都是促狹,“莫不是雪雪夢見了我?”
這男人是誰家的熊孩子,趕緊的給我拉走!
陌千雪再一次的給了他一個白眼。
但是寧少卿說的也的確是沒有錯,的確是夢見他了,但是夢見他之餘,還夢見了別人……
想起那個夢,陌千雪的臉上也不自覺的露了笑意。
“我夢見我們在王家村,過着安逸的生活,而且還有三個孩子,小包子萌萌的,可愛極了!你那麼寵着他們。讓我都嫉妒了……”
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其實,這也是陌千雪內心中所向往的吧。
聞言,寧少卿縷發的手一頓,忽地感覺有些對不起陌千雪。
如果不是因爲他,陌千雪即便真的是國公府的嫡女,以她之前的那種追求安定的想法,只怕是決對不會踏上來京之路,也不會過上這樣危險的生活中來。
然而,他的雪雪卻是因爲他,對未來的危險不屑一顧,選擇跟在他的身邊,經受這樣的霜風血雨。
不想讓氣氛變得尷尬,寧少卿輕輕的勾起了陌千雪的下巴,微微一笑:“原來雪雪心裡已經幫爲夫計劃好了,要生三個孩子啊……”
陌千雪一愣,她這是被這壞傢伙給取笑了,當下就撲上去做咬勢,“你太壞了!”
寧少卿眼瞼微光閃過,卻是選擇了閉上,輕輕的大提琴音又揚起,“爲夫這樣壞,那……雪雪喜歡?”
“……喜歡……”
九門提督衙門。
演武場上,蘇七明目張膽的挑戰了提督大人那五常。
那五常從前是皇上的御前帶刀待衛,後來一步一步做到禁衛軍統領,他的功夫自然不低。
青天白日之下,衆多兵士面前,兩人雖是交起手來,卻也只能點到爲止。
收功,那五常還立在演武場上調息,蘇七卻扇着小扇,一副**樣離開。
表面上是不分上下,實則在場的兵士眼中都是雪亮,副將蘇將軍震懾了那大人。
從前蘇七並不將這副將的權責看在眼中,這個副將只是一個權宜之計而已。可是,現在他卻無比的痛恨自己沒有將這九門提督衙門的實權掌在自己手中。
與那五常正面較量,只是他心中有氣。
想起那晚的大火,這麼多人能潛在京中,潛進國公府,那麼大的動靜,他卻不知道,只能是那五常搞的鬼。
以他在軍中多年的經驗,以他們蘇家的實力,架空那五常,掌下整個九門提督府的實權,只是一個時間問題。
她雖不接受他,可是,他卻還是會以命護她。
她選擇跟寧少卿在一起,何償又不是一條艱辛之路。
不能在她身邊爲她掃障礙渡難關,能暗中護她周全,也不失爲另一種成全。
扇着小扇,看似瀟灑的蘇七出了九門提督衙門,便向着國公府的方向走去。
他不管皇上是爲何會下令撥款讓公中官吏建重國公府,他決不允許再有人過去搗亂。
蘇蘇郡主一直默默的跟有他身後,突然開口,“其實你這又是何苦?”
蘇七一僵,停了下來。
蘇蘇郡主沒防備蘇七會停下腳步,一下子撞到了蘇七的背,頓時鼻子一酸。
卻沒想到,入耳的話,蘇七的反問,“那你又是何苦?”讓她更酸。
是啊。千雪不要他,他爲了千雪忙前忙後。蘇七不要她,她卻爲了蘇七忙前忙後。
掩住心酸,蘇蘇郡主似理直氣壯,“你未婚我未嫁。”
蘇七重重一哼,他對蘇蘇郡主就從來沒有過好口氣好臉色。
“我勸你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費時間。孤小蘇,不要怪我沒有警告你,你已經快十八歲了,再拖下去,只會害了你自己。”
蘇蘇郡主已經練就銅牆鐵壁,嘴一瞥,“我害我自己又沒害你,你管得着嗎你!”
蘇七被噎住。
一向只有他氣人,可是,自從這蘇蘇郡主化名爲孤小蘇來了這提督衙門,他便總是氣不順。
蘇蘇郡主能這樣跟着他,不只是璟親王府同意了,連蘇家也默認了。
一個女人,打不走罵不走趕不走,他……也沒有辦法。
風御塵送回風家的八字已經合好了,那邊來信說是大吉,讓他快快去風家回話,將這門親事先給定下來。
只要這八字合了,照規矩只等挑好日子過文定,婚事就上了明面。
婚事既然就要過上明面,藍家也不是小氣之人,便留了風御塵園中小歇,讓藍若夢去奉茶。
接了茶杯,一時無話。
藍若夢客氣的問起了國公府,問起了陌千雪,風御塵便開了口。
“千雪從小在風家長大,我把她當親妹妹看待。她父母雙亡,此時又遭大難,改天我帶你去看看她可好。你們都是女人,也好安慰安慰她。”
他很是擔心她,想去那農莊瞧一瞧。可是,卻是不想給她添亂。
既然已經不能再做它想,他便不想讓陌千雪受到絲毫的損傷。
寧少卿對他的忌憚,他怎會不知。
不然,他早就一個人登門去拜訪了。
藍若夢早知風御塵對這個表妹的感情不一般,她自己也很喜歡陌千雪,便一口就答應了。
兩人都不是主動之人,便就着這個話題談起了陌千雪。
然,談得越多,風御塵眼中流露出的東西便越多,藍若夢的心就一點點的往下沉。
晚上回到莊子的時候,寧少卿並沒有跟着一起進去。
現在國公府裡出了這樣的大事兒,各方人士都是在密切的關注着陌千雪的行動。
即便是他並沒有任何的威脅,但是卻不得不顧及陌千雪。
再說了還有驍騎營的一百個兵士在那裡盯着呢。
離莊子還有三四里的時候,寧少卿便帶着刀奴走了。很快,跟着她去京的護衛們就追了上來。
再走不遠,驍騎營的韋副都統迎了上來,陌千雪並不多加理會,神色如常的下了馬車,進了莊子。
韋副都統也是苦逼得很,皇上說過了讓他帶兵護着莊子,若是陌千雪入城,他便隨行保護,可是……可是……
今天一早不巧得很,臨出門時,他是和幾個親兵卻是鬧起了肚子,於是……
第二天一早,在陌千雪還在睡夢中的時候,莊子裡的人就已經忙三火四的開始幹活了。
這幾天太過的疲憊了,難得清閒下來的陌千雪一覺睡到了自然醒。
本來昨天在回來的馬車上就想要睡一覺的,哪成想卻被寧少卿那個壞蛋給破壞了。
兩個人在馬車裡各種翻滾,雖然最後是沒有真的做成,但是那些摸摸碰碰的卻也是全套了。
想到這裡,剛剛睜眼的陌千雪一下子又和蜜一樣的甜,哪裡還有一絲絲的討厭情緒。
只要一想到寧少卿,她的整顆心,就暖暖的,甜甜的。
愜意的伸了個懶腰,坐起身來。
看着窗外射進來的幾米陽光,她突然覺得生活真的很美好!
候在外面的初一聽見屋內的動靜,急忙敲門示意得到陌千雪的首肯後,走了進來。
等陌千雪梳洗收拾,吃完早餐之後,時間已經快要到正午了。
難得的好心情,陌千雪準備在莊子裡隨便的轉一轉。
她確實是要好好的轉一轉,莊子的大體她知道了,可是很多事情都要落實在細節之上。
比如,現在,她就去了後院。
因爲,她想在月牙湖的那片地界之上再開調料廠,那蓋庫房囤積豆子,便又成了重中之重。
這月牙湖和她這山莊雖是一個偏向城東一個偏向城南,離的卻也不是太遠,且都是平地,路也好走,到時候運輸也是方便得很。
這一塊,都是農田莊子,想來收豆子也方便。
想着想着,陌千雪便不知覺的來到後院。
擡眼,卻看到王天鬆帶領着一羣人正在那裡挖着土。
陌千雪感到有些好奇,她又沒說要在這後院做什麼,爲何王天鬆沒來彙報,不經她的同意卻要在這裡大動土木?
他們想幹什麼?
想到問話便已是脫口而出,“你們在幹什麼?”
挖抗的一衆人,順着聲回頭,才發現陌千雪站在近前。
“大小姐……”
“大小姐好。”
此起彼伏的問好聲響起,但是陌千雪卻絲毫的不理會,蹙着眉走上前,倒是要看看他們究竟這是要幹什麼。
遠處瞅也不過是一羣人在挖坑,具體是幹什麼也瞧不出來,這進了一看,他們這坑挖的……
“地窖?”
傾斜而下,帶着陡坡,明顯的是地窖的形勢。
聞言,王天鬆點了點頭,似乎也是察覺出了陌千雪的心情不是很好,說話也小心翼翼了很。
“大小姐,咱們打算在這裡挖一個地窖,等到秋天的時候,正好能把白菜蘿蔔什麼的都儲存起來吃個新鮮。”
“秋天的時候纔用到?那爲何不等到秋天再挖?”
“大小姐有所不知,這地窖先得挖好,還得再風乾了,纔好保存東西的。”
“前院呢?爲什麼不在前院挖?”陌千雪冷冷的看了一眼王天鬆。
倒不是說她這個人小氣,不讓他們在後院挖地窖。
而是這後院她剛纔還興致勃勃的要蓋倉庫屯豆子的。
這豆子六月就能成熟,轉眼已不到一個月就是收豆子的黃金季節了。作爲醬油與醋的原材料,黃豆是重中之重!她不允許有半點的差池!
如果在後院蓋起了倉庫之後,又挖了地窖,那麼有歹心的人直接躲在地窖裡,趁着夜黑風高再爬出來放一把火……
那後果真不堪設想。
王天鬆見陌千雪冷了臉,連連的上前解釋。
“大小姐,前院您也是知道的,沒有地方,而且自古以來地窖都是挖在後院的,放在前院……對很多事情都是有衝的。”
陌千雪抿脣,不說話了。
古人都是迷信的,這一點陌千雪也不可能給他們更改過來,都這麼多年了,即便是想改都改不過來的。
其實這王天鬆說的也真是沒錯,誰家過日子也都不會在前院挖個大坑的!這本身就是對生活的一種不好。
是她自己一下子說話沒經大腦了!
後院挖地窖這種事情,的確是延續了傳統。
可是陌千雪卻不想讓這地窖安置在這裡!一點都不想!
她不能讓她一手建立起來的調料廠,因爲任何一點可疑的因素而遭受一丁點的損失。
她要將危害滅殺在萌芽之中!
“難道別的地方就沒有了麼?”
“這……”
王天鬆還真是不好說了。
要說這最好的地方,也就是後院了。
其他的地方也的確是能選擇,但是一來路途遠不說,二來那些地方也算是常走的。
這要是在那種常走路的地方挖地窖的話,王天鬆也是醉了……
大小姐,你就行行好吧,難道真的忍心見他們這一羣人,某一天走着走着就突然消失一個麼?
陌千雪在看到王天鬆這苦逼無奈的眼神之後,也瞬間反映了過來。
wωω¸ ttκǎ n¸ ℃O
“咳咳……那就不挖了!”
她一定要保住後院,既然別的地方沒有選擇,那麼就索性不挖這個所謂的地窖了!
大不了以後冬天,多出去買點青菜就好了!
“啊?”王天鬆頓時一聲驚訝!
這要是不挖地窖了,秋天的時候白菜蘿蔔之類的東西下來了,要放在那裡?他們這一大幫子的人,冬天要吃什麼?
“大小姐,這……這地窖要是不挖了,咱們冬天可是也就沒有儲備的蔬菜吃了啊!”
從前在王家村裡,秋天收成就那些,冬天都是吃醃菜過日子。
可是,現在這莊子這般大,土地又肥沃,隨便在什麼地方種些菜,都是好收成。有好日子不過,那可真真是……哎……
“去買好了,到冬天的時候,買一些時令的蔬菜回來,正好。”
陌千雪真的感覺自己的這個想法很是不錯!
冬天天冷,而且基本上都不怎麼願意動,大魚大肉也總是有吃膩的時候,雖然說冬天的青菜不便宜,但是多花點錢讓大夥兒吃個新鮮的,陌千雪也是願意的。
初一在陌千雪身後,嘴角抽了抽……
“小姐,冬天去那裡弄蔬菜?最常吃的也就只有白菜蘿蔔而已。”
雨旋雖然不是本地人,但是也知道冬天根本就沒有所謂的蔬菜,聽了陌千雪這話,也的確是有些汗顏的。
“沒有?”陌千雪瞬間驚訝的回頭看着她們。
“是,大冬天的,那裡還能有那些東西的活路啊。”初一急忙點頭,生怕她們家小姐不信。
所以說,這地窖,還是老老實實的在這裡挖吧!
陌千雪愣住了,她去年的冬天是在王家村裡渡過的。
碼頭的店裡賣的都是豆腐豬肺湯主菜,再就是包子麪點。
那個時候,離城又遠,條件又差,自然沒有想到去買什麼青菜,也就湊合着吃些大白菜羅卜土豆之類的菜色。
陌千雪這一刻腦子中好像是飄過了什麼東西,但是卻沒有抓住!
她急忙閉上眼睛,細細的感受了一番……
“大小姐……”
王天鬆剛要開口問陌千雪,這地窖是挖還是不挖,卻被陌千雪擡手製止了。
看到陌千雪這一幅嚴肅的模樣,衆人也不敢再多言,索性都站在一邊等着。
陌千雪閉上眼睛,此時已經沉浸在了自己思維之中。
沒有蔬菜……沒有蔬菜……
可是怎麼會沒有蔬菜呢?在現代的時候,冬天不也是照樣能吃到蔬菜的麼?別說是蔬菜了,就連水果那都是稀鬆平常的啊!
雖然說在現代的時候,運輸是很大的一部分,但是另一部分……
豁然睜開眼睛!
陌千雪嘴角勾起了微笑。
“行了!這地窖挖了也沒有必要,填上吧!”
一瞬間,大家的心情誰都不好了!
“大小姐,這要是把地窖給填死,冬天咱們大夥兒怎麼辦啊?”
“是啊大小姐!要不然咱們把這塊給填死了,大不了去西邊挖,您看怎麼樣?”王天鬆嘴裡所說的西面,正是所謂的人行道,大多數都是大家走路的地方。
王天鬆這也是沒有辦法,他總是不能眼看着莊子裡沒有地窖,冬天大夥兒沒菜吃吧?
陌千雪始終嘴角勾着微笑。對於周圍這羣人焦急的神色並沒有被傳染到半分。
“放心,填死吧,我保證到了冬天,定是會讓你們吃到新鮮可口的蔬菜的。”
陌千雪是主子,既然主子說不挖地窖了,他們這些人也求了半天,都沒有勸動陌千雪。
就連初一與雨旋兩個人也跟着勸,卻也都沒有成功。
最後,他們還是把剛剛已經挖成型了的地窖給埋死了。
而陌千雪看到他們把地窖給堵死之後,便微笑着轉身離開了。
初一與雨旋兩個人彼此對望了一眼,都不明白把地窖都給填死了,她們大小姐還有什麼好開心的。
而相對於衆人的不解,陌千雪在回到屋子裡之後,便直接讓十五備了筆墨,然後攤平在了桌面上寫寫畫畫。
而她所畫的,主要便是大棚!
是的,沒錯,剛剛她在後院之中,靈光一閃的,便是冬季大棚!
她穿越過來這異世雖然快有一年的光景了,但是心思卻真的都沒有往這方面注意。
如果不是今日恰巧的看到王天鬆他們在挖地窖,或許她這輩子都不會想起來!
現代既然都能搗鼓出大棚來,爲什麼她在這個古代裡,不能也弄一個出來?
而且她相信,甚是是有一種直覺,如果她真的把冬季大棚給搗鼓出來,那麼定是財源滾滾的場面!
哪個有條件的有閒錢的人,不想在冬日裡來一盤碎綠的青菜,吃一根脆脆的黃瓜……
“阿三!”
想做便做,這是陌千雪的人生信條。
所以在想通了這一系列的事情之後,陌千雪便直接揚聲叫了一直侯在門外的阿三。“去請你們家主子過來。”
鬼煞受傷還未迴歸,阿三和阿五便又成了她的哼哈二將。
想要建大棚,說的簡單,沒有材料卻也不簡單。
寧家可謂是這皇朝的第一超級世家,而且經商的涉獵甚廣,如果與寧少卿多家的溝通之後,說不定能得到意想不到的結果。
阿三自然是不敢不從,領命而去。
一個時辰之後,寧少卿便來了。
“千雪,找我有事兒?”寧少卿知道,陌千雪不是黏人的人,這個時候心急火燎的叫他過來,定是有什麼事情。
“寧少卿,你跟我說說,這個時代,有沒有塑料布!”
看到寧少卿進來,陌千雪就好像是見到了太陽神阿波羅一樣,全身都充滿了正能量!
“塑料布?那是什麼東西?”
寧少卿對於陌千雪突然問出來的這一個陌生的詞彙很是詫異,左思右想之後,確定沒有聽說過,便詫異的看着陌千雪。
真是不知道他的雪雪腦子裡,爲什麼總是有這種奇怪的東西。
“沒有?”
看到寧少卿這表情,陌千雪便知道在這個時空,塑料布還沒有誕生。
冬季大棚主要用的便是塑料布,如果這個東西沒有,那麼還談何的冬季大棚?
一瞬間,陌千雪蔫兒了。
看到陌千雪好似是被遺棄的小狗一般可憐的眼神兒,寧少卿的心早就軟的一塌糊塗了!
上前兩步,自身後擁住了陌千雪,柔聲安慰道:“雪雪要找這東西幹什麼?我雖說走南闖北的也見識過不少,但是你說的這種東西,卻還是真的聞所未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