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就等着吧。”任傑翔一臉平靜的躲進了一處陰影之中,靜靜的等着金珠出門。
他自然贊同施海的話,男子漢大丈夫說話要算話,都說走了卻沒離開,這讓他無法向自己交代,雖說是爲了幫人,可總要有個說得過去的理由,暗中跟着的法子最好,如果沒事,他們自然偷偷離開,如果有事,出面幫忙理所應當。
金珠不知道任傑翔在門外等着,她帶着冬梅急匆匆的離開了一文堂,趕往一回春。
“二小姐,奴婢有件事要先跟你說。”走出一段路之後,還沒到一回春,冬梅停了下來拉住金珠。
“什麼事?”金珠問。
“二小姐,那個小賊的傷勢奴婢已經先行看過了,傷口很奇怪,似乎是被厲害的暗器所傷,傷口有灼傷的痕跡,面積很大,整個背部都爛了,應該是被人從身後襲擊,那個李響不過是個替罪羊,二小姐,這是有人要陷害你,你要小心。”
冬梅神色沉重,那個傷口是她從未見過的傷勢,還有燒傷的痕跡,讓她一見之下就想到了山裡的那場大火,心裡一陣發慌,難道那個楊思君查到了金珠的身份,跟來了普安?
“你確定那個傷口有灼傷的痕跡?”金珠不但不慌,冬梅的敘述讓她反而放了心,看傷勢她是外行,想親眼看看不過是驗證那個傷口是否是摔炮所傷,還有就是確保小賊沒有生命危險。
“是,奴婢看到時傷口雖然已經血肉模糊,但依然能聞見一股燒焦的味道,好像……”
“好像燃放爆竹的味道。是嗎?”金珠接口道。
“二小姐,你怎麼知道?”冬梅經金珠提醒,猛的想起那股她百思不得其解的味道究竟是什麼,不過這也讓她一愣,“二小姐,莫非那個小賊真是李響所傷?”
金珠讓秋河他們找煙花店的事冬梅也知道,只是每次去都是金珠一個人,具體做了什麼她並不知道,聽到金珠一言道出。不由瞪大了眼睛,如果金珠知道是怎麼回事,那個小賊說不定真不是被人暗害,而是……
想着想着,冬梅倒吸了一口冷氣,她可是還記得金珠曾經說過的話,要弄出一種像迷蛋一樣的東西。一扔出去就會殺傷一片,那個小賊莫非是被那個東西所傷?
“不知道,我又沒在當場,怎麼會知道誰傷了誰,總要想看過傷勢問了人之後才能確定。”
金珠沒有輕下結論,冬梅說傷口在背上,還是一大片,她就很奇怪。偷東西不都是抱在胸前,摔炮要炸也是炸胸口。怎麼會是背部呢?
再說了,上次的摔炮用手指捏炸都不會傷人,她這次的要求是能炸爛蘋果的表皮,李響怎麼可能一次就做出那麼厲害的東西,這進展也太快了些吧?
可換個想法,如果小賊真要是摔炮所傷,李響這一次做的東西就已經接近她要的炸彈。這件傷人事件說不定還是好事。
金珠心裡患得患失,一方面希望小賊真是被摔炮所傷,而且傷勢嚴重,這才能顯示李響製作的摔炮威力大,可另一方面她又不希望小賊受傷,小賊雖然偷了東西,但總是條人命,被炸傷了總不是件好事。
“走吧,去看了再說。”金珠迫不及待,現在說什麼都爲時過早。要具體看了小賊的情況才能下結論。
兩人匆匆趕去一回春,還隔着很遠就聽見一回春方向傳來噪雜之聲。
走近一看,一大羣人圍在一回春門口,人羣中有女人謾罵的聲音傳了出來。
“你們這些黑心肝的庸醫,爲什麼不讓我見我家男人,你們是不是在裡面害他。啊,天啊,沒天理了,我家男人被人傷了,生死未卜,又被人送來這家黑了心肝的醫館,這是要治死他好賴賬,鄉親們,你們可都看見了,他們這是在謀財害命啊!”
“謀財害命?你這個潑婦,我們醫館是問你要錢了還是要東西了,你家男人在這一帶誰不知道,一個被人砍了手指的賊,他的命有什麼可害,要不是有人送他來治傷,他就是死在我們醫館面前,也休想我們看他一眼,呸,什麼東西!”
“我不管,我只知道我家男人在你們醫館裡,你要是不讓我見他,我就,我就死給你們看。”
“滾,你當這裡是其它地方嗎,由得你來撒野,你若老老實實在這裡呆着,你男人的傷包紮好了,我們自然會讓你見他,你若是再在這裡吵鬧,信不信我讓你永遠見不到你男人。”
金珠在人羣外聽着,好氣又好笑,這家一回春的人也太牛了,這哪是什麼醫館啊,簡直就是一家黑拳館。
“讓一讓,請讓一讓。”冬梅手中使着暗勁,用力推開圍觀的人,拉着金珠走到了人羣裡面。
推開的人只覺得被一股大力撞到,可看冬梅文文弱弱還很客氣,只以爲是旁邊的人爲了讓路推擠了自己,嘴裡只嘀咕了幾句,揉了揉被推的部分,繼續圍觀看戲。
金珠走進人羣,就見一個女人坐在地上打滾,嘴裡罵着極難聽的話,滾得一身都是灰,剛纔被人用話嚇到,她不敢往醫館裡衝,只在旁邊打滾撒潑,圍觀有認識的人勸她兩句,還反被她罵,完全就一趁機討要好處的潑婦。
“那個挨千刀的李三響,我家男人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老孃也不活了,我上你們家門口一頭撞死,殺千刀,你賠我男人。”不敢罵醫館,女人就開始罵李響。
金珠想進去,可那個女人在地上滾來滾去攔着路,讓她沒辦法落腳,只得擡頭往醫館裡看,是否有她認識的人。
“看什麼看,你什麼人,你是來求醫還是找人?”一回春門外的人都只圍觀,唯獨金珠和冬梅往內堂裡看,那個打滾的女人從地上滾了過來,瞪着眼睛死盯着金珠看。
“冬梅,將這個女人弄開,進去看看究竟怎麼樣了?”金珠沒閒心跟一個耍潑的女人廢話,直接讓冬梅動手。
“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李三響家裡的人,天啊,可讓我抓住人了,你別跑,你賠我男人,賠我男人。”女人眼睛一亮,一個餓虎撲食衝了過來,剛想抱住金珠的腳,被冬梅一腳踹了出去,在地上翻一個跟斗。
“殺人啦,李三響家的人殺人啦,他們說我男人偷錢殺了他,可老孃好端端也被他們殺啊,還有沒有天理啊,殺人啦,救命啊!”
冬梅不想讓事態鬧大,下腳很有分寸,只將那個女人踢飛,卻沒有傷她分毫,誰知道這一腳卻給了那個女人藉口,她連往地上滾了三圈,雙手將頭髮弄亂,還用力撕破了衣服,隨手給了自己兩個耳光,滿臉的泥土混合着鼻涕眼淚,要有多噁心就有多噁心,她還張着大嘴轉臉看着圍觀的人哭嚎。
“這也行?你太牛了,這手功夫不去演戲真是白瞎了。”金珠驚奇的瞪大了眼睛,她如果不是親眼看着女人在地上翻滾,滾動之中對自己動了手,等停下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副被人蹂躪的模樣,她還以爲這個女人被冬梅揍了一頓。
圍觀的人有看明白的,都用無奈的眼神看着冬梅,這種女人惹不起,還是隨便給點錢打發了算。
沒看明白的人也看着冬梅,他們想不明白,那麼一個文弱的女孩子,怎麼一腳就能將人踢成那樣?
“殺人啊,救命啊,你們大夥看看啊,她們將我打成這個樣子,我男人在裡面生死未卜,我又成現在這個樣子,我家還有八十歲老母三歲的幼兒,天啊,她們以後要怎麼活啊!”
女人哭得非常悽慘,如果金珠第一眼看見的就是這副模樣,她肯定會很同情她,對毒打她的人深惡痛絕,可惜,這一幕完整的發生在眼前,她半點同情心都沒有,甚至很是憤恨。
好像上輩子那些裝乞丐要錢的人,不但欺騙了大多人的感情,還害了那些真正沒飯吃的人,這種人,她當時恨不得抓到一個弄死一個,可那是法制社會不能那樣,更何況她也只是個憤青而已,沒那個真動手的膽子,但現在不一樣了,嘿嘿,死女人,你撞在槍口上了。
“哎呦,怎麼辦,我的丫鬟下手沒個輕重,這位大媽,你沒事吧?”金珠斜着眼睛,嘴裡說着抱歉的話,神情卻很輕蔑。
“沒事,我這個樣子叫沒事嗎,我有事,大大的有事。”女人瞪着金珠,瞧她年紀不大,身上的衣服還很華麗,應該不會在乎幾個小錢,只要她多鬧一鬧,說不定就會給她錢打發她走。
“也是,用力扯了幾把頭髮,撕爛了衣服,還連扇了自己幾個耳光,這叫沒事纔怪,只是,這位大媽,我有個問題想問問,你只要能說明白,我說不定會做做好事,幫幫你。”金珠扁嘴笑道。
“做好事?好,你問,你有什麼問題儘管問,只要我知道就一定告訴你。”女人眼睛一亮,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