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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大無法,只能閉着眼去拽張甜甜的褲子,結果一下子用力過猛,直接把她的鞋給帶掉了,而且還飛出去老遠,引得宋二在身後忍不住笑了起來。

宋大慌手慌腳地把張甜甜的外褲給拽了下來,只留下一條秋褲在裡頭,然後他漲紅着臉看着手裡的褲子,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大哥,小姐也沒說讓咱怎麼處置這些衣裳,不如直接燒了吧?”宋二也是一臉的糾結,此刻他的手裡也拿着張甜甜的衣裳呢。

宋大想了一想,直接拿起張甜甜帶來的鐮刀,在不遠處找了個地方,就開始挖坑,一面還道:“不能直接燒了,這要是引來人該怎麼辦?還是挖個坑埋了吧。”

宋二對此沒有意見,只是等宋大把坑挖好了,他把張甜甜的衣裳丟進去的時候,莫名地就覺得隨着這些衣裳一起被丟進去的,還有他的節操。

不過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很快就被宋二給拋開了,因爲在埋衣裳的過程中,他還很勤快地往裡頭加了幾把土。

做好了這件事,宋大和宋二一臉感慨地回到了韓家,去像韓度月彙報情況:“我們已經按照小姐你吩咐的那樣去做了,那些衣裳都被我們埋起來了。”

“幹得漂亮,來,這是給你們倆的工錢。”韓度月笑眯眯地誇讚了一句,然後把兩個荷包分別遞給兩人。

宋大和宋二對視了一眼,都沒有去接荷包,宋大猶豫了一下,十分別扭地道:“那個……小姐啊,這工錢我們就不要了,下次再有這樣的事,小姐你能不能也別讓我們去做了啊?”

今個兒這宋家兄弟才發現,原來這世上還有比打架打輸了還要可怕的事情。

“你們不去做,難道還要我親自動手嗎?可是她那麼大的個子,我也扒不動她的衣服啊!”韓度月似笑非笑地看着兄弟倆,表情顯得十分玩味。

一想到自己剛剛做過的事兒,宋大和宋二也不由地再度紅了臉:“那小姐你就不能再想個旁的主意嗎?只要不是這種事,我們倆都能去做啊。”

“你們是想直接打張甜甜一頓,還是想把江家給砸了啊?”韓度月先把荷包分別塞到兩人手裡,也不給兩人反應的機會,就一臉嚴肅地繼續問道,“你們知道什麼樣的報復方式,最能讓那個傷害你的人心塞嗎?”

“小姐,心塞是什麼意思?”宋大和宋二不解。

韓度月一噎,沒好氣地瞪了兩人一眼:“就是最能讓對方心裡不舒服。”

“那肯定是加倍地報復回去吧。”宋二不太肯定地道。

韓度月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加倍地報復回去定然能讓對方心裡不舒服,但我問的不是這個意思,如果要報復一個人,那麼最能給對方添堵的方式,就是把她對你做過的事,加倍地奉還回去。”

“這我明白,這不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嗎?”宋二聽明白了韓度月的意思,卻又不解地道,“可是張甜甜她也沒有去扒……就是沒有這麼做啊,那咱們爲什麼要這樣對她?”

“在這件事上,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說的是流言,你們想想,要是張甜甜醒過來,然後衣衫不整地回了家,又恰巧被人給看到了,到時候外頭會怎麼傳?”說到最後,韓度月像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忍不住調皮地眨了眨眼睛。

宋大和宋二瞬間明白了韓度月的意思。

韓度月則是趁機繼續道:“而且在流言蜚語上,其實最好的方法就是用流言蓋住流言,當大家有了新的談資,纔會忘記之前的那些流言。但倘若我是讓你們過去打張甜甜一頓,或者是和江家鬧起來,你覺得事情會變成什麼樣兒?”

就算宋大和宋二再不聰明,也能想到在那種情況下,事情會變成什麼樣子。

無論是韓度月所說的哪一種方法,到時候肯定會鬧起來,那麼大家自然會聯繫到之前有關韓家的流言上,甚至覺得韓家這麼鬧,是因爲被人戳中了要害,所以心虛了。

所以不管怎麼說,到時候之前的流言非但不會被人所遺忘,反而會被加入新的情節,然後被人更加變本加厲地瘋傳。這對韓家來說,是極大的不妥,因爲不管與江家的衝突誰勝誰負,都沒有將這件事解決掉,反倒是使得情況更加糟糕。

但若是通過今日這樣的法子,到時候張甜甜衣衫不整出現在山上的流言絕對更加勁爆,從而覆蓋掉之前有關韓家的流言,如此也算是張甜甜自食惡果了。

當然最要緊的是,張甜甜就算猜到了這件事是誰做的,也絕不敢張揚出來,或者說江輪忠絕不會讓她把這件事張揚出去。這就和之前韓家的事情是一樣的,那本就是對自己家裡不利的流言,如果你還去鬧騰,那隻會將自己引向更艱難的境地。

換句話說,張甜甜被人扒了衣服,還受了一場凍,最後卻只能是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這對她絕對是一個絕妙的懲罰。

想到這裡,兩人都不得不承認,在這件事上,韓度月的手段確實是高!

只是當這個手段的實施者變成他們倆的時候,他們就有些有苦難言了。

“哎呀,你們別擺出這樣的臉色了,這種事又不是什麼時候都會發生的,”韓度月見兩人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樣子,不禁覺得有些好笑,“再說了,這種事吃虧的應該是張甜甜吧?要是讓張甜甜知道了,肯定會很傷心的。”

此刻“肯定會很傷心”的張甜甜確實挺傷心的,她不知道怎麼的竟然直接就靠在樹跟前睡着了,而且她完全是被凍醒的。

醒來之後,張甜甜的腦袋有些發暈,她後知後覺地往自己身上一看,頓時被嚇了一跳,她的衣裳呢?

張甜甜四下一看,頓時慌了,她的衣裳竟然不翼而飛了,怪不得她覺得這麼冷啊!

此時的張甜甜壓根兒不知道她的衣裳就被埋在了不遠處,她慌慌張張地一番找尋之後,就直接放棄了,心中則是跟着矛盾起來。

十一月份的天氣,她穿成這個樣子,而且還是站在山坡上,簡直凍得要死,可是她現在該怎麼回去?難道她要穿成這樣直接跑回去?

一番掙扎後,最終還是寒冷戰勝了她的羞恥心,張甜甜提起空空的框子,儘量用框子遮擋住自己的身體,然後小跑着往江家而去。

只是很不幸的,她的目標實在是太大了,所以就算她再說小心,也還是被人給瞧見了。

“哎呦,這……這是誰啊?怎麼穿成這樣就亂跑啊,真是不害臊啊!”發現了張甜甜的人恰好還是整個村子裡最爲大嘴巴的李翠花,也不知這究竟是不是巧合。

張甜甜心裡一咯噔,也不敢和李翠花說話,直接就一溜煙地跑了。

可是就算她沒開口說話,李翠花還是認出了她來,甚至而看着她的背影嘟囔了一句:“這不是江家三房新進門的媳婦嗎?怎麼大白天的就穿成這樣四處晃悠?”

於是幾乎沒有等到第二天,村裡就掀起了一股流言的熱潮,江家新進門的媳婦竟然在青天白日之下只穿了件肚兜在村子裡亂跑!

韓度月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突然就有一種把“裸奔”這個詞彙給大家科普一下的衝動,然後她就忍不住笑了。

而且如她所願,現在有關韓家的流言一下子就被這個消息給沖淡了,畢竟這件事可是更爲刺激,也更能引起大家的八卦心理。

至於韓家的那些以前就聽說過不少的流言,誰還會關心?

而張甜甜的日子也因此變得十分地不好過,她之前穿着肚兜跑回來的時候,其實是避開了趙氏和連妮子的,可是她卻避不開外頭穿得沸沸揚揚的流言。

說什麼江家新進門的媳婦兒不甘寂寞,竟然跑到山上去和人私會,結果衣裳被風給吹跑了,這纔不得不光着身子跑回家。

說什麼江家三房的媳婦兒身上不乾淨,估計是被什麼邪物給纏住了,一大早的就把衣裳都脫了往外跑,一面跑還一面大呼小叫的,簡直是瘮人!

說什麼張甜甜在江家連衣裳都沒有,出門都只穿着一個肚兜,實在是太可憐了……

總之不管是哪一種傳言,都脫離不了一件事,那就是張甜甜穿着肚兜裸奔。

而這件事很快就被趙氏知道了,在得知這件事後,她也是不禁老臉一紅,然後就開始坐在院子裡撒潑:“我的個老天爺吶,我們家這是造的什麼孽啊,怎麼就娶進了這樣的兒媳婦啊!我這往後可怎麼活啊,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啊……”

趙氏的撒潑技能大家都知道,這麼一鬧,倒是更好地把這件事給傳揚了出去。

而張甜甜本來就爲這件事心裡難受、憋屈着呢,此時再被趙氏這麼一鬧,直接從屋裡走了出來,站在院子裡大吼了一聲:“沒法過就不過,這日子我也過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