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或和白二郎到了宮門口便被攔住了,便是他們手上有皇后的牌子也出不去。
一來,他們面生,二來,此時裡面正在舉行壽宴,看門的侍衛可不敢隨便放人出去。
這要是平常,拿着牌子進出也就算了,今天卻不行。
所以倆人糾纏了好久都出不去,而送他們過來的太監只負責送他們到宮門口,可不敢代明達公主給他們打包票。
正糾纏不清,一個小宮女低着頭走過來,拿一個牌子給守門的將衛看。
將衛檢查過牌子,看了一眼殷或和白二郎,側身讓到一旁讓他們出去。
殷或和白二郎都看着那小宮女,白二郎直接問道:“你是誰?”
小宮女將牌子收好,小聲道:“郎君們快走吧,再不走,恐怕就走不掉了。”
殷或一聽,立即拉着白二郎走了。
宮門外停了不少的馬車,車伕們都坐在自己的車轅上等候,或是相熟的幾個三三兩兩的湊在一起說話。
白二郎他們剛從宮門內出來,大家便不由一起看過去,遠遠等候的大吉看見,立即打了馬車上前,看了一眼他們的身後,驚疑不定的問,“堂少爺,少爺和滿小姐呢?”
白二郎把殷或扶上車,自己也快速的爬上去,然後低聲道:“大吉,快回家。”
大吉目光一凝,扭頭看了一眼皇宮大門,打轉馬頭便凌空抽了一鞭子,讓馬快跑起來。
整條皇城大道只有他們這一輛馬車在飛馳,所以大吉毫不顧忌的讓馬快跑起來,出了皇城便是內城,街上有了行人,他慢了一點兒速度,但速度依舊很快,他呼和着讓人讓開,一路跑回到了常青巷。
馬車還沒停穩,白二郎便撩開了簾子,馬才嘶鳴着停下腳步他便跳下馬車,推開大門便拔腿往裡跑去。
殷或才撩開簾子,只來得及看到他的背影。
白二郎一路跑到後院,莊先生正在和劉老夫人下棋,沒辦法,他們擔心孩子,又實在沒事做,便只能下棋了。
白二郎衝進後院,莊先生和劉老夫人嚇了一跳,問道:“二郎,你怎麼回來了?”
白二郎的眼淚刷的一下就下來了,他撲上去跪在地上,一邊抹眼淚一邊道:“先生,堂祖母,他們告狀去了,滿寶讓我告訴你們,今天就是個頂好的日子,朝中大臣,甚至各世家宗主都在。”
劉老夫人臉色微白,手微微顫抖起來,“可是,可是今天是太后壽辰啊,你們在宮裡出什麼事了?”
莊先生心思電轉,算了一下從皇宮到常青巷的時間,打斷劉老夫人道:“老夫人,此時不是究根底的時候了,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去找他們吧。”
劉老夫人反一時不能下定決心了。
這件事,她想了十二年,盼了十二年,可事到臨頭,她卻有些怕了,白善還在宮中,他還在宮中……
“老夫人,”莊先生大聲叫着讓她回神,這才壓低了聲音道:“善寶和滿寶都在宮中,箭已在弦上,若是不發,必遭反噬。”
劉老夫人這纔回神,她咬了咬牙,轉身道:“我這就去。”
莊先生略一沉思便道:“老夫人稍待,我與你一同去。”
白二郎愣愣的,抹着眼淚問:“你們去哪兒?”
莊先生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道:“去給滿寶他們找幫手,你做得很好,接下來就老實留在家裡,別到處亂走,知道嗎?”
白二郎乖巧的點頭。
莊先生和劉老夫人快步往外走,
正巧遇見殷或過來,倆人也沒來得及和他說話,略點了點頭便走了。
殷或行了一禮退到一旁,繼續去後院找白二郎。
一到後院便見白二郎正坐在地上哭,他走上前去拉他,“地上那麼涼,你要哭也得找個好位置呀。”
白二郎順勢被他拉起來坐在凳子上,哭道:“也不知道白善他們怎麼樣了。”
殷或問:“他們要做什麼?”
白二郎看了他一眼,今天過後,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都會知道了,所以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
他道:“他們要告益州王,益州王要造反。”
殷或眨眨眼,“這與他們什麼相干?”
“益州王還殺了堂叔,殺了滿寶的父母,皇帝要他們告御狀。”
殷或張大了嘴巴,“皇帝也知道?”
白二郎點頭。
殷或眉頭緊皺,“皇帝既然知道,爲何還要他們告御狀?”
白二郎:“白善他們說是爲了名聲,皇帝得位不正,登基後爲了扭轉這個印象,對僅存的幾個弟弟都很好,這時候他要是再殺益州王,別人或許不覺得益州王造反,而是會覺得他容不下手足。”
殷或:……
白二郎抹着眼淚道:“都怪我,我們計劃着先讓白善和滿寶揚名,等他們名氣大了再告御狀,沒想到今天這麼突然,也不知道白善他們怎麼樣了。”
白善他們現在還跪在地上, 不過已經沒多少人在意他們了,此時大家都在翻閱皇帝傳下去的兩本冊子。
益州王也跪着,此時他正想着事情呢,雖然對白善和周滿恨極,卻看都沒有看他們一眼。
白善見沒人在意他們,便扭頭看向滿寶,從懷裡拿出手帕來給她擦了擦臉上的血滴。
李雲鳳的鞭子上帶着倒刺,所以才抽得這麼厲害,白善也沒敢碰到傷口,就把旁邊的血跡擦了擦。
滿寶小聲問,“你沒事吧?”
白善搖頭。
坐在上面的皇帝將殿中的一切都盡收眼底,他輕咳一聲道:“衆卿看得如何了?”
作爲百官之首的季相就代表所有官員問白善和周滿兩個,“這證據你們是從何處得的?”
白善道:“山裡,當年周叔叔夫婦逃命時將東西藏在了山裡,我們進去找出來的。”
“剛纔白公子說還知道益州王顯然豢養私軍的地點?”
白善看了一眼益州王后道:“不錯。”
季相問:“在哪裡?”
白善沒說話。
季相便笑問,“怎麼,滿朝文武在此,白公子此時不說,還要留待何時呢?”
皇帝也很好奇,因爲他能知道是因爲唐知鶴去查了,但後續是他的人接手,他記得白善不應該知道纔對呀。
白善道:“我知道有人知道在哪裡。”
正說着,遠處傳來咚咚咚的鼓聲,殿中的衆人嚇了一跳,紛紛扭頭看向外面,一個侍衛進來稟報:“陛下,有人敲了登聞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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