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9 喜事(終)
寧氏點頭,“好,我很好。”
“好什麼呀。”木氏搶嘴。
寧氏瞪了她一眼,似有不悅。
木氏壓根不怕她,質問道,“怎麼?瞪我做什麼?我說得不對嗎?”
沒想到木氏這麼沒眼力兒,寧氏生氣的問,“娘!我哪點不好了?”
“你哪點好了?整天辛辛苦苦的幹着家務活,得做一家人的飯,還得操心蕭兒上學的事!”
這話看起來是在訴苦,事實是在抱怨阮處雨沒讓他們享着福。
阮處雨怒極反笑,自知道他們過得不好,她給房子他們住不算,還使人每月送銀錢過來供他們花銷,就這樣,還落得他們的埋怨,憑什麼?
“這都是我該做的事,平常婦人不都如此麼?怎麼輪到我就不好了?”寧氏反駁出聲。
瞅了阮處雨一眼,木氏道,“有個外孫當皇上,你還跟個僕人一樣做這又做那,怎麼就好了?”
“我這樣已經很知足了,若沒有處雨,我不定在哪討飯呢!”
這話讓木氏不滿,她埋怨的看了寧氏一眼,似乎在說,你傻呀,不趁着現在訴苦,多要些錢,等她走了,就什麼都沒了。
寧氏看懂了她的意思,只是譏笑,“娘,人要知足,該我的,就是我的,不該我的,我也不會去搶!”
“你……”木氏被堵得悶住,好一會才換上討好的笑意衝阮處雨道,“處雨,你看你娘這麼辛苦,全是因爲沒錢,你每月多送些錢過來,讓你娘多享享福吧。”
“我不用!”寧氏反駁。
裝作沒聽懂他們的話,阮處雨問,“娘,你們剛纔說的什麼要怎麼辦啊?”
“是你三叔的事。”
“三叔怎麼了?”
“前不久,他進了賭坊,在那贏過一次後,就老想去,結果回回輸,他又想翻本,就從家裡拿錢子想翻本,開始是打自個屋裡的主意,將他屋裡的錢拿盡了後,又打我們手頭錢的主意,我是要給蕭兒讀書的,不想給他,可他趁着我和你爹沒注意,偷了去。”
“這才偷去,輸完了,又跑回來拿孃的錢,這不,纔將娘手頭的家用錢拿走賭去了,剛纔我是和你奶奶他們商量,要怎麼處理這事,咱們不能讓你三叔這樣下去。”
聽罷,阮處雨沉默了會,這才說,“娘,我準備給你一筆錢,這筆錢給出後,我不會再讓人往這裡送錢了,你們也別指着我養活了。”
“什麼?”木氏大驚。
阮處雨看着木氏,聲音冰冷的道,“我想我話說得很清楚了。”
“你這是不管我們了?”木氏驚恐的說。
“還用得着她重複麼?”靳墨言面無表情的開口。
木氏瞅了他一眼,怯怯的沒吱聲。
沉默好一會,她才又開口,“你說要給一筆錢,是給多少?”
“又不是給你的。”阮處雨淡漠出聲。
靜了幾秒,她自顧往阮青天的房間走去。
寧氏趕緊跟上。
“娘,這筆錢,不管你做什麼,我都不會干預,不過,這錢用完之後,不管你們過得如何,我都不會資助,你要想清楚,將這筆錢慎用。”
知道她在提醒她,寧氏點頭,幽幽的道,“謝謝你。”
阮處雨扯脣,“我們之間,何必言謝。”
這話落下的時候,阮處雨已經走到了阮青天的房間門口。
屋門是開的,阮蕭正在裡頭寫字,而阮青天在旁邊專注的看着他,他們根本沒注意到外邊的人。
見阮處雨站在門口沒動,寧氏笑,“蕭兒讀書不錯,先生幾次誇了他。”
“嗯。”應了聲,阮處雨緩步進屋。
這刻,阮青天才發覺她們的到來,他露出憨笑,道,“處雨,來了,快進來坐。”
阮處雨點頭,走到屋內尋了個椅子坐下。
阮蕭在這時突然起身走到阮處雨面前行了一禮,“弟弟見過姐姐。”
“嗯。”竟變得這麼乖了。
微微擡頭,看了阮處雨一眼,阮蕭繃着臉說,“多謝姐姐這段時間對阮家的資助,等我長大了,考上狀元,一定會報答姐姐的。”
“說什麼話,我也是阮家人不是嗎?”阮處雨笑。
阮蕭一本正經的道,“姐姐早便出嫁了,算不得阮家人。”
“況且,姐姐就算是阮家人,可也不必支付咱們全家人的生活花銷,你願意支付,是你有心,就弟弟而言,理當記恩。”
聽着他這成熟的話,寧氏鼻頭一酸,哽着聲音說,“蕭兒,你總算長大了。”
“娘,讀書,先生首先教的便是禮義廉恥,我只是學而致用。”阮蕭輕輕垂頭答。
寧氏點了點頭,沒再與他說什麼,只是拉着阮處雨閒聊。
阮處雨也乖巧的陪着她說閒話,聊了大半個時辰,臨午飯,寧氏留阮處雨吃了飯。
飯桌上,木氏拿話擠兌了阮處雨,想讓她多拿些錢出來,最好是給她,可阮處雨當沒聽到的,自顧的吃着飯。
一場飯罷,阮處雨與靳墨言告別欲走,臨出門時,阮處雨想到什麼問,“娘可知道二叔二嬸的情況?”
寧氏斂眉,幽幽的說,“你二嬸被你二叔休了,兩人在哪,沒人知道。”
“她爲什麼被休?”
“你二叔說是因爲她做了對你不利的事,可我去打聽過,是你二嬸回去的時候沒拿錢,兩人吵了一架,你二叔一氣之下就休了她。”
“二嬸被休,她的孩子呢?”她記得張氏是懷了孕的,曾經……
寧氏嘆了聲,“上回你來沒注意到麼?根本沒孩子,她懷孕五個月的時候,因爲不小心,流產了,往後就再沒懷上了。”
“哦。”點點頭,阮處雨出聲,告別了寧氏。
阮處雨果然說話算話,她離開這宅院不久,便讓人送了一筆錢給寧氏,讓她好生珍重。
收到錢,寧氏和阮青天商量了一下,準備離開京城,返回家鄉過活。
寧氏是個好媳婦,和阮青天說好了就將這事跟木氏他們說了下,想讓他們一道走,可木氏不同意離開,還向寧氏討要那筆錢,寧氏自是不給,當下冷着臉走人。
木氏氣得大急,嚷着要休掉寧氏,寧氏當沒聽到的,麻利的尋了馬車,收拾了屋子,揹着阮青天出了院子。
木氏見他們要走,當即收拾東西拉着阮大橋跟了過去。
瞧着眼巴巴的欲上馬車的木氏他們,寧氏沉聲道,“娘,若你要跟着我們,可以,但你不能無理取鬧,否則,別怪媳婦不講情面。”
“我……”木氏想反駁,阮大橋拉了她一下,討好的道,“咱們都聽你的。”
寧氏點頭,讓開位置讓兩人上了去。
他們這裡的動靜,自然沒避過牛氏母子三人,牛氏雖然不知道阮處雨不打算送錢來了,可見他們都走,知道自己留在這裡不合適,收拾着東西也想跟着馬車離開。
寧氏卻說,“三弟妹,咱們已經分家了,你也別跟着我們了。”
“大嫂,咱們可相處幾年了,你這丟下咱們不好吧?”
寧氏斂眉,冷冷的道,“我想帶蕭兒回家鄉種田去,你們三人想跟着我們,就得勤快乾農活,家裡的事務也不能少,若是願意,你們就跟着,要是不樂意,也甭跟了。”
“什麼?回去種田?”牛氏可不樂意再回去耙土,思量了幾秒,拉着兩個孩子又返回了宅子。
寧氏沒理他們,讓人駕着馬車離了去。
回到宅子裡待了沒兩天,牛氏就後悔了,家裡沒吃沒喝就算了,她去尋阮處雨要,這才知道阮處雨不打算給錢她了。
就在牛氏收拾東西準備帶着兩小的回家鄉尋寧氏之時,阮秋成回來了,自是在家裡亂翻一通,沒翻到銀子,便問牛氏。
牛氏早就氣他花光了錢,又餓了一兩天,見他問,她不管不顧的和他大吵起來,阮秋成一個衝動,不小心推了她,結果讓她撞到牆角上死了。
阮秋成慌亂之下便逃了,阮照和阮麗見母親身亡,嚇得慌了神,急急去尋了阮處雨。
知曉事情的經過,阮處雨拿錢讓人葬了牛氏,又指派人將阮照和阮麗送到寧氏那邊去了。
母死父逃,寧氏可憐兩人,收留了他們,這兩個人估計也知道沒有傲氣的本錢,竟老老實實的順服寧氏,日子過得也算不錯。
葛休成親那晚,阮處雨和靳墨言驗證成功,此後,靳墨言對此事樂不知疲,每日纏着阮處雨行那事。
這也就導致在不久後的某一天,阮處雨出現頭暈噁心的狀態。
讓大夫查過之後才知道,阮處雨懷孕了,靳墨言大喜,開始整天捧着她的肚子說話。
不過,僅喜了半個月,靳墨言便大悲,他發現,自她懷孕後,他就不能再爲所欲爲了。
臭了幾天臉後,靳墨言在嬌|妻的安慰下,再次換上喜顏,期待着寶寶的出生。
阮處雨的懷孕於靳晨而言最高興的是,他們一時半會離不開京城了。
“你說,娘肚子裡懷的,是弟弟,還是妹妹?”撫着下巴,靳晨悠悠問。
斂眉,老修一本正經的說,“皇上,這事不是你該操心的,你應該想想朝事。”
幽怨的看着他,靳裡心裡在想:早知道這樣,他就不要當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