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難對付的來了

木香喝着稀飯,帶着笑意的眼神在何安臉上搜尋了一番,戲謔道:“因爲在胖妞眼裡,何安就是一個大肉包子,她用小肉包子,換個大肉包子,這買賣忒划算了,是吧何安?”

“主子,你別胡說,”何安如坐鍼氈,恨不能挖個老鼠洞,把自己塞進去。這個胖妞,每回都喜歡對他來個出奇不意。

木老爺子笑呵呵的道:“胖妞那丫頭,雖說是胖了些,可是胖的人有福氣,何安哪,你若是也中意她,就讓木香給你們定下親事,你這個年紀,雖說成親還早了些,但也不是不可以。”

赫連明德難得沒跟他唱反調,異常積極的攛掇,“對對,既然你倆一個有情,一個有意,不如早些辦了,我們倆老頭閒着也閒着,正好可以替你張羅一番。”

康伯聽見了,也高興的湊上來,“哪用得着兩位老主子張羅,老奴一個人就能把事情都辦好了,到時再請個戲班子,在王府外搭個臺子,找個新鮮的戲班子,咱們好好熱鬧熱鬧!”

“這個不成,如今皇上還病着,哪能搞的太熱鬧,不僅不能熱鬧,還得一切從簡,否則容易落人口實!”赫連明德直搖頭。

木老爺子緊跟着道:“那就關上大門,咱們自己樂呵,對了,何安住的屋子,再給他收拾,再添置幾樣傢俱,總不能太寒酸了。”

何安覺得一個頭兩個大,這都什麼跟什麼哪。

他站起來,對着三老頭鞠躬,“我拜託幾位,能不提這事嗎?不就是幾個包子嗎?這能說明什麼問題,要不這包子給你們吃得了。”

天知道他現在有多恨胖妞,就算要給,也不能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給吧,這個笨女人。

木香忽然不笑了,目光清冷的看着何安,“這不光是幾個包子的事,胖妞對你是真心的,如果不是真心,不是爲了你,她會這麼老遠的跑到京城來嗎?你如果不是真心的對她,又或是嫌棄她不好看,覺得無法跟她過日子,最好早點跟她說清楚,你不喜歡她,自然有人喜歡,別誤了人家的時間。”

木香這話說的極重,她是認真的。

聽陳媽說,胖妞在蛋糕裡幹活特賣力。從前在家裡當大小姐,連雞蛋怎麼打的,都不曉得,可是在蛋糕坊苦練了好幾天,不僅身材瘦了下來,連手藝也精進不少。

何安低着頭不說話,他是不曉得說什麼好?

真的要跟胖妞說清楚,他又覺得沒法開口,可如果以後要跟她一起過日子,那樣的場景,他也是沒想過的。

彩雲咬着筷子,聲音悶悶的道:“胖姐姐每次見着我,都要問問你的事,你擱在牀底下的衣服,也是她乘你不在的時候,拿去洗了,讓我告訴你,衣服都是啞婆洗的,其實不是,你這幾日的衣服,都是胖姐姐中途偷偷跑回來給你洗的。”

陳媽不知什麼時候站到何安身後,管注意沒注意,擡手對着他的後腦勺,就給了他一巴掌,怒罵道:“臭小子,胖妞那麼好的女娃,你再了挑三撿四,看我不打死你!”

陳媽在襄王府裡待的久了,看待府裡的幾個年輕後生,也就如同看自己的孩子一樣。

既然是自己的孩子,哪有做孃親的,不操心孩子的婚事。

何安捂着頭,有些惱怒的回頭瞪陳媽,“她好不好的,跟我有啥關係,再說了,吳青他們都沒成親,我急啥,你們慢吃,我去作坊了。”

反正也說不清,他還不如先躲開的好。

陳媽急的不行,“真是不知好歹,現在不着急,以後有他哭的時候。”

康伯笑笑,“算啦,兒孫自有兒孫福,咱們管不了,那就別管了,兩位老主子,你們待會是下棋還是去菜園?”

“老夫去菜市轉轉,看看有沒有菜秧苗的,”木老爺子用布巾擦了嘴,站起來。

“噯,你等等,別光你一個人去,我也去瞧瞧,”赫連明德哪能放他一個人出去,萬一他搞到什麼好東西,藏着掖着不肯給他,怎麼得了。

且說蘇秀被趕出了襄王府,站在門外邊,發了好大的火,又咒罵了足足有一刻鐘的時間,過了嘴癮,這才憤憤的離去。

想到胖妞就在街上的蛋糕坊,劉二蛋她找不到,那便找胖妞好了。

蛋糕坊早上還沒開門,正在做準備工作,蘇秀在前面,將門臉處放下來的木板,敲的咚咚作響,“胖妞,胖妞,你在嗎?在的話就應一聲!”

敲了好一會,手都敲疼了,胖妞才奔過來,拉開木板,防備的瞪着她,“你來幹啥?我可沒啥能耐能幫到你,你也別來找我,惹不起,我還躲得起。”

趙修文跟蘇秀,在沒來京城之前,可沒少找他爹。

這兩人,嘴特賤。他來求你,你就必須得幫他,如果不幫,他能變着法的編排你,到處跟人說你這個不好,那個壞。

蘇秀揉着敲紅的手背,哼了聲,“喲,你這還沒飛上枝頭呢,就學會擺架子啦?”

胖妞一點都不喜歡她,所以也沒給她好臉色,皺着胖乎乎的小臉蛋,不悅的道:“我有沒有飛上枝頭,跟你沒有半毛錢關係,你來這兒幹啥?有事說事,沒事就閃一邊去,別擋着我們做生意。”

“你們做生意?”蘇秀不僅沒有走開,反而還抱着手臂,以一副看熱鬧的姿態站着,“這生意是你的嗎?你不過是個打雜的,別拿着雞毛當令箭,我問你,你是不是跟何安好上了?沒看出來啊,長的不怎麼樣,手段倒是厲害,你是不是一早就盯上何安了,知道人家是襄王府的人,還是襄王身邊的紅人,攀上這線,以後你爹升官發財指日可待呀!”

“你別胡說,我可沒有那樣想!”胖妞的嘴,可比不上蘇秀的嘴,能說會道,除了生氣,憋的臉紅的跟猴屁股似的。

蘇秀還沒說夠,先前在襄王府受的氣,要是不發出來,她憋着難受,“你有沒有的,你自己心裡清楚,不是我說你啊,瞧瞧你這副長相,即便是人家府裡的一個小丫鬟,都比你好看,何安能看上你纔怪,看在咱們同鄉的份上,我奉勸你一句,早點收拾收拾包袱,回老家去吧,憑你爹在臨泉鎮的威望,尋個無親無故的,缺胳膊,少腿的上門女婿也不是沒可能。”

說完了,自己還覺着好笑,咯咯的樂。

胖妞氣哭了,抽噎個不停。她心裡也委屈着,何安不喜歡她,這她知道,她長的不好看,這她也知道。

別看她當着何安的面,總是厚着臉皮往上湊,可是揹着旁人的時候,她也會黯然神傷。

若不是因爲這樣,她現在的胃口不會這樣差,真正的日漸消瘦。

蘇秀說了半天,見她還是不搭理,也覺着沒勁,“難怪你倒貼給我相公,他都不要你,沒勁透了,半在打不出一個屁……”

“住嘴!”

蘇秀正說到興頭上,冷不防身後一個厲聲呵斥,嚇了她一大跳。猛的回頭去看,見到來人竟是何安,想着他不過也是個僕人,沒什麼好怕的,頓時底氣也來了。

掐着腰,扯着嗓子,衝他吼道:“你算哪根蔥哪根蒜,我就愛在這兒說話,你管得着嗎?怎麼,你想替胖妞出頭,還是打抱不平?”

何安攥緊的拳頭,鬆了緊,緊了又鬆。這一刻,他腦中忽然浮現木香的一句話。

當忍無可忍時,也不必再忍。

“啪!”

一個響亮脆生的巴掌扇在蘇秀臉上。

這一個巴掌不僅把蘇秀打懵了,也同樣把胖妞打懵了。

現在這個時辰,街上來來往往,有不少的行人,紛紛站住腳,停下來看熱鬧。

胖妞的眼神在他們兩人之間看來看去,瞧見蘇秀捂着臉,下一秒可能就火山爆發,她想也不想,衝上去,拉着何安的手,轉身就跑,連生意也不管了。

在他倆跑出老遠時,蘇秀才反應過來,腿一軟,一屁股坐到地上,姿勢都擺好了,腦子裡自動浮現她老孃,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場面,正準備依葫蘆畫瓢的演一遍。

餘光瞄見圍觀的人,有不少年輕公子,再想想自己的年紀,撒潑打滾,不是她該乾的事。

於是她又趕忙爬起來,一手護着臉,一手拿着手絹拭掉並不存在的淚,“他怎麼可以打人呢,太不講理了,一個大男人,竟然出手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出手,我真是命苦!”

說着,竟還嗚嗚的哭起來。

四周圍觀的人,起初是準備看熱鬧的,但是瞧見蘇秀假惺惺的抹眼淚,幾欲叫人作嘔。

“切,演技真差!”一個拂袖而去。

“就是,連小花樓的姑娘,都比她演的好,裝模作樣,誰要是娶了這樣的女人,就等着被噁心死吧!”說這話的,是個年輕公子。他若是沒看錯,這女子明明梳着婦人髻,卻對他拋媚眼。關鍵是,她又不是美婦人,皮膚那麼差,又那麼黃,還有雀斑,倒胃口死了。

路過的一位大媽,也用嫌棄的眼光看蘇秀,“你知道這家店是誰的嗎?是襄王妃開的,她可是京中的大好人,她開的店,從不缺斤少兩,你幹啥要在她店門口鬧事,真是的,你趕緊走吧,要是讓城中的乞丐看見,當心他們揍你!”

蘇秀一臉的莫名其妙,她不就是拋了幾個媚眼嗎?

咋到了他們口中,就這樣嚴重了。還說什麼乞丐要打她,關乞丐什麼事?她啥時候得罪乞丐了!

蘇秀不以爲然,依舊我行我素。

既然人都不在了,她也懶得再留下,轉身便走。

可是步子剛邁出去,一個黑影‘啪’,飛到她額頭上。

額上一痛,蘇秀氣壞了,“這是什麼東西?誰扔我,是誰?有種你別跑!”飛到額頭上的東西,糊住了她的眼睛,蘇秀下意識的用手去擦,可是一股難聞的惡臭味,瞬間灌入她的嗅覺。

“這是……這是……啊!誰拿屎扔我,誰?”蘇秀像個瘋子似的,在原地蹦來蹦去,想擦掉頭上的東西,可是手帕不夠用,急的她只能用袖子去抹。

這一抹,便抹到了全身,整個身子都臭的。

不遠處,兩個乞丐躲在拐角處,看着滿身是臭屎,恨不得跳進河裡洗澡的女人,恨恨的道:“沒用咱們的屎,已經是便宜她了,敢在這兒胡說八道,以後見她一次,扔她一次!”

旁邊一人聽到這話,不以爲意,“你不是便宜她,是你這幾天便秘,拉不出屎來!”

先剪子說話的人,嘿嘿直樂呵,“那是,我要是有屎,肯定得用,不能浪費了,走吧,咱們該去要飯了。”

“今兒沒有就算了,回去讓廟裡的小娃拉屎都存着,我知道他們家住哪,到時……”後面一人跟上去,唸叨個不停。

蘇秀還不知道她得罪了誰,只當是木香那個賤人,背地裡算計她。

一路飛奔回家,恰巧,今日趙修文也在家,瞧她弄的一身臭味的回來,趙修文眉頭皺的能夾死一隻蚊子。

“你怎麼搞成這樣,快去洗乾淨了再進來,多擱些香料,難聞死了!”

蘇秀本來都要去洗了,可是一聽趙修文這話,再瞧他一臉嫌棄的樣子,頓時氣性又上來了,站在門口,指着他破口大罵,“趙修文,你有沒有良心,我這是爲了你,才搞成這樣的,你以爲我願意呢,木香那個臭丫頭,自以爲自己飛上枝頭做鳳凰了,我呸,她就是飛上枝頭,也不是鳳凰,就是個上不了檯面的麻雀!”

想到趙修文在老家乾的那些事,再想想木香如今在京城裡混的風生水起,蘇秀心裡的天平,已經歪的沒邊,徹底扶不起來。

趙修文被她吵的頭疼,煩的要命,心裡對她的厭惡又增添了幾分。知道吵不過她隔壁懶得爭,他站起來,就要往外邊去。

“你說什麼都是對的,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他忽然停住腳,以冷到陌生的眼神看着蘇秀,“你要搞清楚,你這麼做,也不全是爲了我,別把自己說的那麼偉大。”

“你說什麼?趙修文,有種你再說一遍,老孃千里迢迢的跟着你來京城,市本指望着,能跟你過好日子,但是瞧瞧你現在混的,一個月才那麼點銀子,連過日子都不夠,我不替你想,不替以後的日子想,能成嗎?”蘇秀氣的嗓音都變了,聲嘶力竭的吼着叫着。

可她還沒說夠,“事情沒成,你只會埋怨我,有本事你去找路子去,你倒是去啊!”

她氣急了,伸手去推趙修文。情急之下,也忘了自個兒身上還沾着屎。

她忘了,趙修文可沒忘了,一見她要撲過來,趙修文想也沒想,擡腳便踹。

這一腳,可夠狠的,愣是將蘇秀踹出去五米開外,撞到木牆邊,才停下,然後摔倒在地。

趙修文也傻眼了,急着上前一步,詢問道:“你沒事吧?我不是有意的,誰讓你一身臭味的就撲過來,我這是最自然的反應,那個……要不你先洗洗,我待會再回來!”

深知蘇秀的脾氣,眼見情況不妙,趙修文溜之大吉,只留下處在爆發邊緣的蘇秀。

出了家門,看着陰沉沉的天空,他長長的嘆了口氣。

蘇秀的脾氣跟她娘,簡直是一模一樣,隨着成親時間越久越發的不講理了。

趙修文沒有武功,自然也不可能知道,在他出門之後,有人悄悄的跟上了他……

***

木香今日準備進宮一趟,去看看老皇帝死了沒有,以及議和一事,據她所知,朝中已經有人提起了,但是除了那幾個文官跟輔相之外,並沒有旁的人同意。

吳青打點好馬車,跟嚴忠二人,一同送木香進宮。

到了宮門口,廉敬跟薛遠之依然恭恭敬敬的等在門口。

在無形之中,木香已成了他們的主心骨。

這幾日,宮裡但凡有變故,他們都得問過木香。

不是他們膽小,也不是他們懦弱,而是他們漸漸發現,木香真的很有主意,而且也清楚的曉得顧全大局。

該出手的時候,纔出手,不該出手的時候,就窩着。

兩人一見着木香,便率領一隊禁衛軍跟在木香馬車後頭,邊走,邊跟她彙報情況。

“殿下傳來軍中消息,蒼瀾已退到距離邊關兩百里外,中間隔着一條赤水河,現在河上的冰,還沒化開,只要等到河中冰融化,赤水河湍急,他們想過河,也不可能了,”廉敬挑着重要的說,他是將軍,聽到戰報,卻不能隨同士兵出征,每每想起這事,他總覺得對不起邊關苦戰的將士,所以在聽到有人提出議和一事,他恨不得將那人千刀萬剮。

薛遠之心裡也是一樣的想法,但他更關心眼前的局勢,認真道:“夫人,雖說殿下已將蒼瀾人打退,中原這個季節,也回暖了,可是邊產春天來的遲,河冰融化,恐怕還有近兩個月的時間,如此拖下去,對我們大大的不利。”

廉敬語氣急躁了,“此話不錯,於我們是大大的不利,他們退到赤水對面,是想跟我們議和,夫人,這事以屬下愚見,萬萬不可。”

木香隔着馬車簾子,聲音清冷的道:“既然知道不可,那你們還在猶豫什麼,上次宮中的女眷回家勸說一事,辦的怎麼樣了?本夫人念他們家中老父親年老昏庸,特許她們多待幾日,怎麼了,悠閒的日子過上癮了,不

想回宮了嗎?”

“那倒不是,能勸服的,還是不在少數,但是夫人可能也知道護國公回京了,他是太子一派,先皇在的時候,他便任護國公,如今是兩朝原元,那些停下觀望的,自然也是看他的態度,”廉敬怕她動怒,急忙給她解釋。

木香閉着眼,看不出有波動,實際上也的確沒有任何的波動。護國公回京一事,她早知道了,沒什麼大不了的,兵來將擋,水來土囤。

眼下最重要的事,是如何抓住那個人,滅了蒼瀾這個禍害,也好讓她家相公早些回京。

外面的吳青忽然將一張小紙條透過窗子,塞進馬車裡。

塞完了,依舊像個沒事人一樣,走在馬車旁邊。

木香撿起小紙條,快速將上面的字看完,又扔了出去。吳青接過,用內力將紙條粉碎了。

木香沉聲對外面的人道:“傳我的話,議和一事,可行,既然要議和,就得來個有份量的,否則顯不出他們的誠意,就讓蒼瀾部族的王子代替他們的王,過來跟咱們議和吧!”

有人想暗渡陳倉,那她就給他們來個甕中捉鱉,進了京城,到了她的地盤,要殺要剮,還不是看她心情。

可笑的是,那個自以爲是的人,以暗渡陳倉是多少高明的主意,八百年前就被人用爛的招數,也虧他們想的出來。

廉敬與薛遠之聽到她這個決定,疑惑萬分,也很不贊成。

吳青冷下臉,“夫人做出的決定,自然有她的道理,你們只管去做就是,旁的話不要多問!”

廉敬與薛遠之對望了一眼,眼看就要到唐皇的魚水情寢殿外,只能忍下滿心的疑惑,不再言語。

木香剛一下馬車,一擡眼,瞧見外面站着的人,倒是叫她有些許的吃驚,“這是幹什麼?一大清早的,站在這裡多冷啊!”

這些站着的人,大多是那天跪在宮門口的妃嬪當中,沒有完成任務的。

她們在宮裡,消息靈通,當得知木香進宮了,緊趕慢趕的,總算趕上了。

其中一個美人,壯着膽子,走到這個讓她們又懼又怕的女子跟前,輕着聲道:“我們是來求一求,王妃的恩典,您交給我們的任務沒有完成,可是我們也不想殉葬,王妃能不能高擡貴手,放我們一馬,讓我們出宮。”

木香深沉的目光在她們這些人當中,一一掃過,在她們緊張之中,忽然笑了,“暫時會考慮不用你們殉葬,我說的只是暫時,至於以後會如何,還得看你們表現。”

她說這些的意思,簡直太明顯了。

就差沒在頭上豎一面旗子,寫上:快來討好我吧,討的好,你們以後纔有好日子過。

幾個女人面露喜色,齊齊對着木香盈盈一拜,“多謝襄王妃寬宏大量,我等定不會讓王妃失望!”

木香的得意勁還沒過去,從唐皇的宮中走出一位頗有道骨仙風的老者。

白鬍子飄飄,目光如火炬,步態沉穩,呼吸輕微,微不可聞。

老者眼中,精光爍爍,只是那麼輕輕的看你一眼,膽小的人,準得嚇的腿軟。

不是他的眼神有多殘忍,而是總有那麼一種人,天生的嚴厲,天生適合扮演黑臉。沒辦法,木香終於見着跟赫連晟氣場不相上下的人了。

他一來,現場的氣氛就變了。

廉敬跟薛遠之對他鞠躬行禮,那些原本笑意盈盈的女子,更是嚇的面無人色,噤若寒蟬,再不敢吱聲。

老者走到木香面前,笑意不達眼底的看着她,“什麼時候這宮裡宮外的事,輪到一個外姓王妃做主了,南晉沒人了嗎?還是南晉的皇子都死絕了?唐墨何在,唐焱雖然病着,便怎麼說,他也是皇子,唐鑫年紀雖小,但也當得起大任,襄王妃再能幹,也是女子,既是女子,就不該參與朝中的事,南晉自古以來,就有古訓,女子不得干政,無論到何時,此項古訓都得作數!”

他這一番話,說出朝中那些視木香爲死敵的人心聲。

夙昱不知何時也站到了老者身後,屈了太子之尊,對着老者彎腰一拜,“小王見過護國公,小王深覺護國公此言有理,襄王妃還是回家燒飯做菜吧,朝中的事,自有我們男人做主,不必勞你大駕!”

木香眯起眼睛,看着這一唱一和的兩人。她就說這幾日這個假唐昊忽然就安靜了,還以爲他閉門思謀略,沒想到他是去搬救兵了。

只可惜這位看似精神抖擻的老人家,眼神卻不怎麼好,要不然爲啥都認不出這個唐昊是假的呢?

吳青真怕木香生氣,還好她的忍功練的不錯,赫連晟不在身邊,她不忍怎麼行。

唉!欺負他們孤兒寡母,多可憐哪!

此時若有人知道她心中所想,絕對會吐血。

就她這個樣子,也能叫做孤兒寡母,那這世上豈不是沒有弱女子了?

護國公見她不說話,但骨子裡的冷傲之氣,卻不容小覷,想起太子傳給他的消息,這丫頭連皇后都敢殺,他真是想不通。

如此心狠手辣的女子,赫連明德那傢伙如何能讓她嫁給赫連晟那小子的。

他不知木香心中所想,木香當然也知他心中所想,看看這位老人家輕蔑的眼神就知道了。

吳青見這二人,都不說話,氣氛壓抑的他們都快喘不上氣了,不得出言打破兩人僵持的局面,“護國公息怒,我家王妃也是心繫朝中的局勢,並非貪戀權勢必,國公莫要聽信他人讒言,中了別人的圈套。”

夙昱神情一變,怒聲斥責道:“什麼叫讒言,分明就是事實,她一個女人,都快騎到皇子頭上作威作福了,現在竟還掌了父皇的兵權,她這分明是要造反,除非今日,她將父皇交與的東西拿出來,否則,本王定與她事不罷休。”

木香心中瞭然,拐了那麼大的彎,又扯出護國公,原來就是要她的玉璽跟聖旨。

可是這個假唐昊,似乎太不瞭解她的脾氣。

從來只有她將東西往家裡拿的習慣,而沒有從家裡拿東西出來的習慣,沒聽過一毛不拔這個成語嗎?說的就是她。

護國公原本不是太相信唐昊的話,心想,唐皇怎麼可能將那麼重要的東西,交給一個外姓人保管,這樣的事,別說歷代政權交替的時候沒有發生,就是上下幾千年,歷史上也沒有這樣糊塗辦事的。

護國公臉色一變,重聲道:“東西你拿了?那便交出來,這個東西,連襄王都不配拿着,更何況是你!”

現場的氣氛更加凝重了,那些個膽小如鼠的嬪妃,已經退的老遠,可又捨不得走,有熱鬧可看,她們當然捨不得走。

而且她們還沒完全見識到木香的厲害,這麼好的機會,哪能錯過。

廉敬跟薛遠之,急的滿頭大汗,後背的衣服,也全都溼透了。

形式一觸即發,他們不替木香擔心,而是很擔心護國公這回,也不曉得能不能頂住夫人的毒蛇。萬一把他老人家氣出病來,這可如何是好。

護國公說了半天,卻不見木香有動靜,只以爲這丫頭被他嚇壞了,頓時語氣軟了幾分,“你將東西交出來,本公可以不追究你的責任,皇上年紀大了,偶爾有糊塗的時候,雖然他是皇上,可只要他是人,難免都有出錯的時候,本公相信,他將東西交給你的時候,肯定正犯糊塗。”

他這樣說,已經是給足了木香面子,也給夠了臺階讓她下。

按理說,有了臺階,有了面子,那就趕緊下唄,別總端着了。

可是護國公等了半天,對面站着的女子,還是沒有動靜,只用一雙在略帶譏諷,略帶鄙夷,略帶蔑視的眼神看着他。

護國公怒了,劍眉擰成了一條線,“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本公有赦令,即便是處罰皇子,也不過問皇上,更何況一個區區的襄王妃,你可別不知好歹,來人!”

他有自己的親衛隊,只聽從他的號令,所以老國公一發話,立即就有四個人從暗處衝了出來,拔劍就要制住木香。

吳青跟嚴忠一見情形不對,趕忙將木香護在身後,擋住來人。

廉敬跟薛遠之雖然敬畏老國公,但敬畏歸敬畏,忠誠歸忠誠,看見人家動真格的了,他倆自然是站到木香的一邊,“老國公何須動怒,您也說了,我家夫人只是女流之輩,她有什麼能耐能左右朝中局勢,老國公莫要聽信旁人的讒言,冤枉了好人,我家殿下在邊關守家衛國,放着夫人獨自在京城,你可知他心中有多苦。”

廉敬說到此處,薛遠之也覺着心寒,“殿下新婚不過一個月,就奔赴邊關,但是殿下肯定沒料想到,他一走,就有人要拿下王妃,護國公這是要過河拆橋嗎?”

唐昊見雙方要對峙,興趣可高漲了,轉頭喝斥廉薛二人,“襄王有功,這是朝中人人皆知的事,可即便他有功,那也不代表,他就可以膽子大到,不把皇上放在眼裡,不把本王放在眼裡,襄王妃如何對本王不敬,對母后不敬,對皇上不敬,你們都是看在眼裡的,難不成這也要包庇嗎?”

他是唯恐他們吵的不歡,鬧的不兇,只恨不得他們打起來纔好呢!

他不說還好,他一說,護國公更生氣了。

此時,不遠處,得到消息趕來的唐墨與唐焱二人,見到雙方拔劍相對的情景,可是驚呆不小。

唐墨幾乎是用跑的,等到了跟前,怒聲對着護國公的侍衛軍,道:“這是幹什麼?誰準你們提刀對着襄王妃的,還不將刀放下,皇上殿下,豈是你們動刀的地方嗎?”

唐焱走慢了一步,誰叫他身子骨不如唐墨呢。

等到了跟前,已是氣喘吁吁,面色透着不正常的紅。

“小王見過護國公,”他先對護國公行禮,可見這位護國公的脾氣,就是底下這些人養出來的,否則怎能連太子都不放在眼裡,他一輩子沒成親,沒有子嗣,想來這也是唐皇放心用他的原因之一。

行完了禮,唐焱的眼神不經意從木香身上一掃而過,見她無恙,氣息這才順了許多。

唐墨的喝令,並不管用,那幾人在請示護國公之後,才把劍收起,再恭敬的退到護國公身後。

吳青小聲對木香說道:“這幾人武功奇高,最好不要跟他硬碰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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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更,二十七點!

第144章 陰招第9章 另謀發財路第1085章 不給肉吃第1145章 五兩銀子第1086章 想吃自己下套子第98章 農家有喜第265章 看我如何收拾你們第73章 小院歡喜多第217章 誰是黃雀,誰是螳螂第157章 老妖怪出沒第127章 夜半鬼心第241章 伏擊前夕第25章 去菜園第1091章 你管不着第62章 百發百中第48章 挑刺第7章 洗被子第227章 審訊第128章 到京第226章 審訊第12章 命定之人(二)第109章 下手準快狠第1142章 板車有了第137章 洞房夜第222章 又坑了誰?第88章 心肝亂顫第24章 共枕(二)第105章 刮骨驅毒第136章 太子府門前鬧事第258章 夜宴第217章 誰是黃雀,誰是螳螂第217章 誰是黃雀,誰是螳螂第34章 唐大少出場第212章 木有章節名第156章 算賬了第28章 初吻第280章 對峙(一)第115章 夜襲第123章 沐浴第35章 受欺的唐大少第1155章 得劍第1149章 地盤被搶了第39章 番外結局第1098章 幫忙澆園子第21章 打架(二)第240章 誰佔了誰的便宜?第82章 救郎爲患第82章 救郎爲患第77章 將軍追妻第1179章 年夜飯第1176章 過年第81章 受傷上藥第185章 北門之亂第98章 農家有喜第1087章 裊裊炊煙第109章 下手準快狠第91章 袒露心事第180章 內宮之亂第28章 籌劃第157章 老妖怪出沒第1116章 回家第17章 同牀共枕(二)第1115章 抓到了第1118章 掉水裡第154章 詭秘第6章 五天之期(二)第1119章 村子鬧騰了第91章 袒露心事第9章 另謀發財路第1145章 五兩銀子第46章 採菊花(三)第18章 紅燒肉第5章 情敵第81章 受傷上藥第123章 沐浴第208章 狹路相逢第1180章 準備開店第226章 審訊第4章 混世小魔王(四)第1181章第166章 被綁第14章 第一桶金第13章 命定之人(三)第28章 初吻第56章 回家第35章 生死(一)第284章 後續(三)第1173章 殺光了第90章 誰挖坑,誰跳坑第15章 命定之人(五)第68章 亂糟糟的趙家第269章 硬闖第156章 算賬了第206章 該來的總會來第265章 看我如何收拾你們第106章 活珠子第123章 沐浴第63章 愛心包子第267章 破窗露風流第165章 年少輕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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