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寡婦來了幾天,每天中午半夏他們吃什麼,都會給杏娘留一份,這讓張寡婦更加死心塌地地幫着幹活,什麼髒活累活都搶着做。
到了月底這天,半夏把張寡婦的工錢結給她。
“這,還到一個月呢。”張寡婦有些激動,這一個月都沒到呢。
半夏笑了笑:“今兒是月底,你上工幾天就給結幾天的工錢,這是七十文你拿着。”
張寡婦接過錢說了無數感謝的話,這七十文可能辦好多事呢。張寡婦想着家裡的女兒,花兒一樣的年紀,整天在家幹活,吃也吃不好,穿也穿不好。
跟半夏說了一聲,張寡婦就去鎮上西街,買了點肉,又給杏娘買了一朵絹花花了三文錢。張寡婦揣着剩下的五十文錢,回到家中。
“娘,你咋買肉回來了?”杏娘睜大眼睛看着肉奇怪張寡婦哪裡來的錢買肉,那肉了不便宜。
張寡婦拿出絹花給女兒帶上,這才說:“我上了七天工,東家給我清算了幾天的月錢。”
杏娘還是個姑娘,自然還是愛美,歡歡喜喜地把絹花摸了又摸,只是一個勁兒地讓張寡婦下次別給自己買這些東西了,讓她給自己買點。
半夏一行人回到家各自在家吃完飯,然後許老三把賬本拿出去,幾房都到堂屋。
“大嫂,二嫂。”半夏捧着銀錢,兩人一起踏進屋子裡,朱氏和林氏還有周氏在堂屋裡坐着。
許老三把賬本念給大家聽,許老大和許老二讀過書,也認得字這賬本簡單認得賬。
這一個月每天都在進賬,到了月底一共賺了二十三兩六百文錢。半夏把大妞和二妞的工錢給了,一共四百文錢。
剩下的二十三兩兩百文,按照當初說好的給一成分紅錢,分別給朱氏和林氏還有許老五分了二兩多一些。
朱氏和林氏當即把下個月的養老錢給周氏,周氏和許老爹也不拒絕,看着幾個孩子能分錢了放下心來。
許老四看着哥哥嫂嫂把下個月的月錢都給了,自己連這個月的月錢都沒有給,讓吳氏把錢拿出來,吳氏就只會說家裡的錢沒了。
周氏和許老爹兩人也不過問許老四,也知道許老四沒有錢,只是把三妞送回許老四屋裡。
半夏算了算自己手上加上以前的還有十七銀子,讓許老爹抽空去鎮上給買頭牛回來,以後就不用人推車了,用牛車給拉到鎮上去,要是家裡農忙還可以用牛。
這麼多年家裡一直想添一頭牛,可是家裡一直沒有錢買,許老爹也高興地一口答應半夏,想着明日就去鎮上問問牛是啥價錢。
半夏想着大家都累了一個月了,便讓大家在家休息兩天,也去張寡婦家告訴張寡婦一聲,以後每個月都有兩天的休息時間。
許老三趁着休息,便去荒地把高粱那些種子撒下去後,也在家裡和半夏一起休息。
半夏也趁着這兩天扯了一些布回來,可是自己不會做衣服,就把布送到周氏那裡,讓她幫忙做了幾件春天的衣裳。自然也給周氏買了一匹,也讓她給自己和許老爹做了衣裳。
“哎喲,你家老三媳婦真孝順,給你們做了新衣裳呢。”周氏穿着新衣服出去,幾個和周氏差不多年紀的人瞧見了都紛紛圍上來,知道這是半夏給買的布,那是一個勁兒地誇。
周氏一邊受着誇讚,一邊心裡門兒清楚也不讓自己暈了腦袋,給後人找些麻煩回去。
“是呢,這布應該不便宜吧。你家幾個孩子有出息了,掙到大錢了哩。”李氏是村頭吳家的媳婦,和周氏的孃家是一個村的,家裡只有兩個兒子,可是都不成氣。
特別是他小兒子,成親的時間和許老三就在前後腳,怎的別人家的媳婦就這麼能幹,自家的媳婦那就是個攪事精,整天和妯娌打擂臺,家裡沒有一天安生日子。
再有前些日子,大根在村裡收菜,覺得她家的菜不新鮮不要,可讓李氏心裡不舒服了好一陣子。
所以,對周氏那是羨慕也有,嫉妒也不少。今日看着往日同村的人,穿着新衣服出來,那是少不了心裡泛酸的。
“那你是不知道,她家還天天聞着肉香,可把我家饞死了。”劉家的媳婦說,“你家兒子到底咋賺的錢?”
“就是,也說出來讓我們聽聽,這賺了錢就把我們忘了啊,好歹我們還是一個村兒的呢。”
周氏笑了笑:“也不是什麼大錢,就是在手藝好,在鎮上擺了個賣吃食得,可不得餬口過日子嘛。”
“做啥吃食啊。”
“這我就不清楚,我家兒媳婦腦子靈活,啥都賣點。”周氏打了幾個太極就回去了。反正她們已經知道了大概,再詳細周氏就不會說了。
周氏回到了家,見一大家子都在院子裡圍着,三妞看見周氏跑過來。
“奶奶,牛。”
這不,許老爹連着幾日在鎮上去瞧,今天中午把牛給買回來了,在碼頭吃了午飯,大家一起用牛車把東西和人給拖回來的。
周氏見着牛牙口還不錯,也高興呢。
“這牛買成多少錢?”
“這牛是頭年輕力壯的,用得久。價格也不便宜,十三銀子呢。”許老爹語氣有些驕傲,他家中午也用讓牛了,這可是村裡第二家呢。
由此,許老爹的活兒又多了一個,除了地裡的事之外,就是伺候那頭牛。每天早上半夏他們去鎮上錢就把牛喂得飽飽的,回來了之後也把牛喂得飽飽得。
半夏一行人同樣得也是算好時間出門趕去鎮上碼頭,下午回來家裡。小吃攤的生意越來越好,好多都是回頭客,也有些吃了還帶餅子走的。
許老三想着得再請一個人,和張寡婦一起,一個人收拾桌子,一個人專門洗碗,這樣纔來得及。而他自己就負責收錢,哪裡忙不過來就幫忙。
半夏也同意,不過提出得請兩個人。一個洗碗,一個得幫着給客人上菜。本來想着讓張寡婦的女兒杏娘去,可是杏娘得顧着家裡的事情。得重新找兩個和張寡婦性子差不多的,也是幹活利索得,而且還得是同村的,這樣時間上纔對得好,來回也安全。畢竟其他人也不熟悉,特別是鎮上牙子找的人,半夏不想用。
周氏知道後應下來,在村裡住了幾十年了,自然瞭解村裡沒家的情況。沒多久讓她尋着兩個人。一個是許家本家的一個嫂子,她公公是許老爹的堂兄,家中排第二。
家裡住着漏雨的茅草房,公公許二伯的腳是瘸的,婆婆的眼睛早年沒有錢醫治瞎了。老兩口只有一個兒子,女兒倒是多,都出嫁了。
周氏說的這個嫂子就是老兩口的媳婦田氏,和朱氏一般年紀,嫁過來這麼多年都是勤勤懇懇的,對兩個老人也是孝順,和丈夫也沒有怎麼紅過臉。
田氏還有兩個兒子,大的比大根大一歲,小的和二妞差不多大。一家人日子過得很是清苦。
半夏相信周氏看人的眼光,見半夏同意周氏便去找田氏。許二伯家住在村尾最後一戶人家,把來意說清楚後,田氏自然也是一萬個答應下來。
另一個是王氏,比朱氏大個六七歲,看起來像是大了十來歲。家住在離許家不遠,是當年逃難來到的這裡,家裡沒有良田都是自己開出來的荒地種着。
王氏家裡也是有三個兒子,三個兒子只有老大成了親,其他兩個兒子因爲家裡沒錢至今沒娶上媳婦。
大兒媳婦生下兩個孩子後受不了苦,和別人跑了,留下兩個小孩子。
王氏急需用錢,不用周氏多說什麼也答應下來,第二天就和大家一起去了鎮上。
自此,她們三人,一個負責給客人上菜,一個負責洗碗,一個負責收拾桌子。
許老三洗碗的手由此解放下來,只管給客人點餐,然後收錢和記賬,連帶着幫其他的忙,大家也輕鬆不少,只管做吃食就行了。
里正知道了後,還誇了許老爹好幾次,說家裡有出息了,還不忘幫助村裡的人,帶着村裡的人掙錢。這讓許老爹每日都高興,出去也感覺倍有面兒,腰桿都比以前挺得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