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氣不過人家說他養了個有本事的女兒便宜了人家啊,也氣不過人家說他女兒有了公婆忘了爹孃啊,這才把沈蘭喊回家,好好教訓一頓。
沈蘭有些無語,不是爲了錢,那是爲了什麼?她不過是稍微對宋文祥的父母好一點,自家爹孃就犯了紅眼病,也不想想她沈蘭如今是出嫁之女,就算是孝順公婆也是應該的,怎麼就戳了自家爹孃的痛腳了?
“爹,這個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麼簡單,總之我做事是有分寸的,等過陣子我給你買幾十畝的良田,到時候你和我娘這輩子吃喝也不愁了,就是海陵讀書也夠花用了,至於我公公那邊的事情,你就別管了。”沈蘭直接開口道。
“什麼?”沈孝全一驚,他閨女說什麼了?竟然要給他買田地,原來女兒心裡還是有自己的,這樣一想總算臉色好看了起來,“你哪裡來那麼多錢?幾十畝可是要好幾百兩的銀子,文祥纔給你五十兩,你哪裡來的那麼多銀子?”
“總之你就別管了,我給你買田地的事兒,你也不要聲張,要是讓宋家人知道又要麻煩,你也知道,如今文祥在軍中混得不錯,總歸要幫他做個好名聲,要是讓人罵他對父母不孝,只怕以後官路上也不好走,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虧待了兩個老的,那還是人家的爹孃,你卻是我親爹,我還能虧待了你?只是這些個事兒不好聲張,您老和我娘悶聲發大財就好了,其他的事情一概不要管,知道不?”沈蘭小聲交代道,事實上她自己也準備買些土地。只是她並不打算買良田,而是打算買山頭,主要是因爲山頭便宜,而良田貴,就她那點銀子能買多少的良田,她心裡有數,可是如果買山頭的話。那就不好說了。
至於說買下山頭後如何打算。她心裡也有本賬,自然是用來種茶樹,這個茶樹並不是炒製茶葉的那個茶樹。而是產茶油的茶樹,這個時代植物油其實還是挺匱乏的,雖然有菜籽油,但是油菜還是要種在田裡。而且產油量也不高,所以這個時代大多數人還是在吃動物油。有些人甚至沒有油吃,沈蘭就準備種幾個山頭的油茶樹,等到樹長成了,也無須管理只要秋天的時候派人到山上撿茶籽就行了。另外還能在樹下放養雞鴨鵝和山羊什麼,可以搞搞養殖業來增收。
當然除了油茶樹外,沈蘭還打算去種一種產龍腦香的香樟樹。龍腦香是一種非常昂貴的藥材,也是一種香料。自古華夏是不產龍腦香的,但是後來植物學家發現在四川的老林中有一種神奇的香樟樹,那種樹下無蟲蟻,後來科學家研究發現這種植物中富含龍腦香,從此改寫了華夏不產龍腦香的歷史,事實上華夏也是有產龍腦香的植物,只是古人沒有發現,所以龍腦香一直是進口之物,天然龍腦香其價值在沈蘭那個時代等同黃金的價值。
很不湊巧就是沈蘭曾經看過一個節目,之後還特意去度娘上查詢了關於龍腦樟的有關資料,當初之所以查詢是因爲沈蘭覺得如果自己能種一顆在家裡,家裡就沒有蚊子和蟲子了,那該多好啊,所以沈蘭準備說服沈仁杰去四川找一找,說不定就能找到這種傳說中的植物,然後想辦法種植,事實上那期節目還介紹瞭如何扦插種植這種植物,就是怎麼提煉龍腦香也有所涉獵。
有時候沈蘭真心覺得自己那個時代真的很好,很多科學知識都是開放的,只要有心很多東西都能查到,當然前提是查資料的人夠有空、夠無聊,偏偏沈蘭就是個愛較真的人,而且還很空、很無聊,所以纔看到這個的時候去查了度娘啊,如今倒也派上了用場。
另外沈蘭還想開發種植人蔘的項目,沈蘭推測薊縣應該是在湖北一帶,而這一帶的深山老林是有人蔘的,否則沈雲霆那顆救命人蔘從哪裡來的?既然能長野生的人蔘,那麼種植自然也不會有問題了,除了人蔘外,像是何首烏、天麻、三七、決明子等都可以種,這些藥原本就不是長在肥沃的土地裡,而且沈雲霆父子對藥物生長環境瞭解甚多,到時候沈蘭就跟他們合作種植藥材就行了。
沈蘭來自那個科技發達的時代,自然明白野生的東西不長遠,像藥材這些東西,如果完全靠去野外挖,野外的資源很快就會枯竭,還不如想辦法種植,就跟人類的祖先那樣,將稻穀、小麥等等作物種植起來才能源遠流長。
至於說什麼種植的藥材不如野外的好,其實沈蘭對這個是抱有看法的,這個時代沒有化肥和農藥,也沒有轉基因技術,所謂的種植不過是將原本散亂長在山上的藥材集中起來而已,其他的生態環境完全沒有轉換,就談不上什麼野生和種植了,像是人蔘分爲野山參和林下參以及園參三種情況,第一種完全不用解釋,第二種雖然也是人工播種出來的人蔘,但是其實生存環境完全不受人工干擾,跟野外環境差不多,只是年份上的差異和以及人爲監管。
至於園參肯定也是要種植的,畢竟人蔘種植週期比較長,林下參要想其價值更高,自然最好是年份越久越好了,那麼用來賣錢的時間就要長很多,只能另外種一些平時能用的園參才行,當然其他的藥材也是要種的,如果完全靠種人參過日子就不現實了。
其實要不是因爲人蔘對經緯度有要求,沈蘭倒是想將人蔘種進空間裡,那樣一來什麼年份的人蔘沒有?可惜了就是人蔘對生存環境要求很高,沈蘭之所以知道這一點也是去度娘上查的,西洋參和人蔘其實是同一種植物,甚至經緯度都一樣,可是療效完全不一樣,西洋參也不能像野山參一般吊命,所以就算沈蘭能在空間島種出人蔘。其療效也不會完全一致,人蔘沒有了吊命的功能,其存在的價值自然就會大打折扣了。
如今沈蘭要做的就是買下山頭,然後按照各種藥材需要的環境來種植這些藥材,等到收穫的時候再去採摘,比起沈雲霆父子漫山遍野全國各地去找藥、挖藥要方便多了,所以沈蘭準備跟沈雲霆父子合作這個項目。
沈蘭並不是什麼都沒有打算就盲目行動的人。事實上她想做什麼都是一步一步計劃好的。並不會胡亂就着手去做的,如今來這個世界的時間也不短,她也瞭解了這個世界的社會經濟狀態。早已經不是剛剛來到這裡的時候那樣,兩眼一抹黑什麼都不知道。
安撫好了沈孝全,沈蘭留下用了飯纔回去,另外因爲她接下來的時間會比較忙。所以並沒有把沈薇領回去,而是自己坐馬車回去了。
接下來的日子裡。沈蘭一面打聽哪裡有田地出售一面派人去窯上訂購了燒製的陶管,又找了鐵匠鋪子,跟人家講了氣壓井的原理,讓人家幫着打造一個氣壓井的門閥。另外還打造了一架歐式的馬車,相較於現在的馬車,沈蘭更偏向於西方的馬車。馬車裡的座椅都是用棉花和皮革包好的,坐上去不會那麼硬。而且具有一定的避震功能。
從開年後沈蘭就忙得馬不停蹄,打聽田地的事兒還能拜託牙行的人,食味軒沈蘭完全託付給徐掌櫃,如今開了年情況已經好轉很多,食材也不是那麼難買了,另外沈蘭還讓徐掌櫃收購一些山貨,主要是木耳、地耳和石耳這些東西,再傳授了幾道做這些菜品的做法給劉廚子,這個時候這些山貨根本不值錢,如果不是沈蘭讓收,根本沒人會去弄,除非是窮得揭不開鍋實在沒東西下肚的人家去摘了回家果腹。
因爲價錢便宜,做出來的菜好吃又不貴,用這些菜打開平民的市場,所以食味軒的生意還是能做下去的,雖然收入不見得多麼好,倒是能維持平時的嚼用,沈蘭手上除了袁浩給予的五百兩黃金,其實還有之前空間裡那些人賣珍珠的錢,其中大部分給了賈翔天做生意,剩下都還在沈蘭手裡,這些錢倒也夠沈蘭開銷。
新宅的裝修和買山、買田地都需要錢的,買山頭並不是難事,只要沈蘭願意隨時都可以買,所以沈蘭並不着急,既然良田不好買,那麼就先將新宅裝修了再說,可是新宅子裝修的事情是不能完全拜託給人家的,家裡的傢俱完全靠木工打,材料完全靠自己去買,沈蘭從來沒覺得時間這麼不夠用。
其實要是按照這個時代的裝修其實是可以全包的,可是沈蘭打算弄衛生間和淋浴間,這些東西這個時代的人沒見過,就得沈蘭自己專門去跟工匠探討,然後再慢慢弄,另外還有地龍,雖說沈蘭住的地方氣候不是特別嚴寒,但是經過一個冬天的沈蘭還是有些不習慣,如果弄了地龍至少她在家的時候不用穿一大堆的衣服把自己包成糉子,另外石頭在家玩耍的時候,也不會那麼冷了。
慢慢將要用的東西都弄了起來,後面的事情就交給了工匠去做,這樣一來也花了沈蘭差不多兩個月的時間,可是田的事兒一點頭緒都沒有,土地向來是農民的根,這個時代的人不是遇上了重大意外一般不會賣土地的,所以沈蘭想買現成的良田其實挺困難的,只能讓牙行的人留意着。
不過沈蘭自己也有些過意不去,乾脆就拿了兩百兩的銀子讓沈孝全自己拿着,如果遇上有人賣田地,他自己看得上眼就去買下來,總歸要安老人家的心,免得以爲她不給家裡辦事,或者是找藉口推脫,就此沈蘭也沒管沈孝全買地的事兒,只讓沈孝全錢不夠在過來跟她拿。
這日沈蘭剛剛從新宅回來竟然暈倒了,嚇的家裡一干人等個半死,徐氏叫了沈長海幫忙把沈蘭抱進了房裡,安置好忙給沈蘭掐了人中,沈蘭才幽幽轉醒,沈長海則趕了馬車去請大夫,屋裡只留了徐氏和香菱抱着石頭在。
“我這是怎麼了?”剛剛醒過來的沈蘭還有些回不過神來,明明自己剛進屋,怎麼就回牀上了,此刻鼻子下面的人中還疼得厲害。
“太太,你昏了過去,虧得奴手疾眼快,要不你可不得磕着碰着了。”徐氏趕忙開口道,因爲開年生意不是很紅火,食味軒也用不上那麼多人,所以沈蘭就留了一個婆子在家,這徐氏就留在了小院負責打掃和做飯,香菱專職帶孩子和跟在沈蘭身邊伺候。
沈蘭倒是沒想到自己會突然暈倒,興許是這些日子太忙了,看來以後做事不能太拼命啊,不過好在打傢俱的木材都已經備好了,就是燒製的陶管等物件也已經跟窯上的人商討好了,至於其他的事倒是不用急,以後也用不着像現在這樣忙得跟個陀螺似的了。
“這些日子大概是太累了,睡一會兒就應該沒事,你們去忙你們的吧。”沈蘭可不習慣自己睡覺的時候一幫人守在旁邊。
“娘,抱抱。”被香菱抱着的石頭帶着哭音衝沈蘭喊道。
沈蘭此時才注意到石頭臉上帶着淚水,應該是之前哭過了,看來是自己嚇到了孩子,頓時心中生起愧疚,憐愛地開口安慰道:“娘沒事,石頭乖,跟香菱姐姐出去玩一會,娘有點累,想睡一會。”
石頭睜着烏黑黑的眼睛很是狐疑地望着自家孃親,還是朝自家孃親伸出手錶示要抱抱孃親,給孃親一些安慰。
望着固執的小傢伙,沈蘭露出一個人虛弱的笑容,還是衝香菱點了下頭,於是香菱猶豫了下才抱着石頭來到牀邊,輕輕將石頭擱牀沿上,石頭立馬朝自家孃親爬了過去,一把摟着孃親,抱着孃親的脖子,嘴裡道:“娘,不怕,石頭呼呼,不痛。”
含着笑沈蘭將石頭抱了個正着,心裡暖暖的,被自家兒子感動得一塌糊塗,這麼乖巧的兒子,她沈蘭怎麼捨得不要?想到這裡沈蘭眼睛沉了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