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老王的故事(一)

沒過多久柳曉風等人就發現了一個山洞,離洞口十丈遠處有一層由粗大木樁圍成的柵欄,柵欄中間還有一道厚實的木門。這層柵欄裡面就像是一個普通的農家院子,擺放着一些木桌木椅,還晾曬了不少肉乾和果蔬幹。一名衣衫襤褸、滿頭白髮的老者正在洞口不遠處杵藥。柳曉風清了清嗓子,對這名老者說道:“這位老丈,打擾了。”她的聲音雖然不高,但是足以壓過杵藥的聲響,這名老者似乎愣了一下,停下手中的動作,轉頭朝柳曉風他們望去。他看到柳曉風他們一行人,登時震驚不已,喃喃地自言自語道:“有人來了,有人來了。”他蹣跚着往前走了幾步,忽然又停了下來,然後轉身往山洞裡走去,留下了面面相覷的柳曉風一行人。

過了一會兒,山洞裡走出了五個人,除了的剛纔那名老者,另外四人也是頭髮斑白、衣衫襤褸的老者,其中一人還行動不便,由另外兩人攙扶着。另外四人來到洞口看見柳曉風等人,也和剛纔那名老者一樣,顯得十分震驚,其中那名行動不便的老者說道:“真的有人來了,小吳你的眼睛果然還沒有花啊。”剛纔那名老者已經滿頭白髮,還被叫做小吳,實在是有點滑稽。

行動不便的老者又說道:“小吳,快!你快去把門打開,把他們迎進來。”

被稱爲小吳的老者連忙上前把柵欄上的門打開,把柳曉風等人請進了院子裡。那四名老者已經坐在院子裡的椅子上,對柳曉風等人說道:“貴客快請坐。”柳曉風一行人有十人,院子裡沒有那麼多椅子,只有五名老者和他們這邊的四個女孩子坐了下來,其他人都隨意地站在旁邊。

行動不便的老者又說道:“小吳,你怎麼也坐下來了,趕緊去給各位貴客倒水。” 被稱爲小吳的老者唯唯諾諾地答應了,剛想站起來就被杜遠致伸手按住了,杜遠致笑道:“這種小事由晚輩來做就好了,幾位老人家請安坐。”然後拿他出了百寶箱,開始用咒符術來燒水煮茶,把幾位老者看得嘖嘖稱奇。

柳曉風說道:“今日冒昧造訪,打擾到幾位老丈了。我們一行人是從襄州過來的藥商,想到熊山來挖掘一些藥材回去變賣,沒想到在這熊山深處還有人居住,我們便想來打聽一下,這山裡什麼地方珍貴藥材比較多?”因爲還不清楚這幾名老者的身份,柳曉風沒有表明他們的身份和此行的目的,但也把他們一行人的姓名稱呼向幾位老者做了介紹。

行動不便的老者應該是這幾個老人裡面地位最高的,基本上都是由他開口說話。他對柳曉風說道:“我們幾把老骨頭原本的姓名都沒有用了,他們都叫我老王。”然後他又分別介紹剩餘的四位老者道:“這個是老陳,這個是老黃,這個是老周,這個小吳,呵呵,你們可以叫他老吳。”然後他環視了一下柳曉風等人,說道:“你們一行人分明是武林人士,煮茶的這位小哥更是咒符術的高手,你們進入熊山並不是爲了採藥,而是爲了神農遺蹟吧。”

此言一語道破了柳曉風他們的身份和此行的目的,柳曉風等人都露出了警惕的表情。

老王說道:“你們不要緊張,我也是武林人士,自然能看得出來你們的身份。既然你們能找到我們這裡來,看來你們還沒遇到他們?”

柳曉風問道:“他們是誰?”

老王眼中露出又恨又怕的神色,說道:“他們便是熊山中的神人。”然後他又說道:“不過我們背地裡都叫他們野人。”

柳曉風驚訝地問道:“這些神人是人類,而不是妖怪?”

老王道:“自然是人類,他們都自稱是神農的後人。”

柳曉風看了一眼正在泡茶的杜遠致,對他的推斷頗爲佩服,她對老王說道:“幾位老丈是否已經在此居住很長時間了?可否給我們講講你們的經歷?還有這神人是怎麼回事?”

老王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們被困在此地已經有三十七年了。”然後他接過杜遠致遞過來的茶水,喝了一口,開始講述他們的往事。

“三十七年前,我一直在荊楚一帶活動,在當地也算略有薄名。有一天我在襄州停留的時候,有幾個藥農找到了我,小吳就是他們其中之一。他們說有幾個同伴進入熊山去採摘藥材,已經快兩個月了都沒有回來,想請我幫忙去熊山尋找他們的下落。你們要知道,在楚地關於熊山一直都有各種各樣的傳說,雖然各種版本的說法不一,但是都提到熊山是神農的故地,可能有神人或是野人在裡面守衛着,警告人們不要嘗試進入熊山。當時我就開罵了,那些人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然敢進入熊山。這些藥農就告訴我,是因爲有一批外地來的武林人士想進入熊山去尋找神農遺蹟,就找了幾個藥農來當嚮導,雖然這幾個藥農也擔心熊山裡面有神人或者野人,但是這些武林人士拍着胸口說有他們在什麼都不用擔心,而且他們給的酬勞也挺高的,更何況相傳熊山裡面有很多珍稀藥材,於是這幾個藥農受貪念的驅使,便帶着這批武林人士去熊山探索了,沒想到這一去就毫無音訊了。”

“剛開始我也害怕不敢去熊山啊,但是我這人有個臭毛病,就是受不了別人給我戴高帽子,當時被小吳他們幾個圍着我吹捧了幾句大俠、英雄什麼的,我就頭腦發熱了,我就膨脹了啊,當場就拍胸脯答應跟他們去熊山尋找夥伴。等他們幾個走了之後,我有點後悔了,但是我在當地也算小有名氣,不能說話不算話啊,只好硬着頭皮找了十幾個武林人士來當幫手。老陳、老黃、老周他們幾個就是當時被我找過來的,然後連同他們幾個採藥的,一共十八個人,出發去往熊山。我們在熊山裡面走了幾天,都沒見到其他人的蹤跡,我們就往主峰的方向走去,結果就碰到那些神人了。這些神人一個個穿着獸皮,臉上身上塗得亂七八糟的,我看還是叫野人比較合適。這些野人就說熊山是神農大神的故居,不容許閒雜人等進來玷污聖地。我就客客氣氣地說在兩個月前有同伴上山來,但是一直沒有回去,我們只是來找人的,找到人之後馬上就會離開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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