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麼就說吧,沒關係的。”
“其實,其實昨天下午,許小姐來了皇朝大酒店,還看到你和我在一起。”
牧洋看着易葉子,好一會兒才說:“然後呢?”
“然後她找我聊了一會天,她說話有點奇怪,我不是很明白她說什麼。她當時非常平靜,只是臉上有點哀傷,情緒不大高。”
牧洋連忙問:“她說了什麼?”
“她說她走了,叫你不要找她。”
“爲什麼呢?”
易葉子爲難地說:“我也不知道。你說她離開你是不是因爲她看到你和我在一起?”
牧洋陷入一片沉思,直到車子到了易葉子家樓下。牧洋和易葉子一起下車,他讓師傅先走了,因爲他現在有好多事情沒有理清。
他帶易葉子到一個人相對稀少的地方,他着急地問易葉子:“昨天她看到我們的時候是一個什麼狀態,你把當時的情況好好回憶一下,越詳細越好。”
“她推開門的時候,你,我,你……”易葉子你我了半天,就是你不出個所以然來,她是真的難以啓齒。
她總不能說他們兩個正在親熱吧。
“我怎麼了?你倒是說呀。”牧洋膽戰心驚,因爲從易葉子的話語中,他覺得情況十分不妙,極有可能他又犯滔天大罪了。
許菲苒上次因爲米桐的事情和他分手,他們才和好如初不過幾天,又發生這樣的事情,她這麼高傲一個人,會原諒他纔怪。
她的眼裡容不得半點沙子,她的內心是那麼驕傲,她是仙女一般的人物,怎麼接受背叛這種事情。
一次原諒已經是破天荒了,他膽敢再犯,這不是作死是什麼。
牧洋雙手按着額頭,喝酒誤事,這話一點都不假,他根本想不起來他做過什麼。
“葉子,葉子,你聽我說,你冷靜一點,冷靜一點,你好好想想,咱倆到底怎麼了?”
牧洋叫易葉子冷靜一點,其實是他心裡不冷靜,他現在心亂如麻,根本就冷靜不下來。
易葉子也被牧洋不淡定的樣子弄着緊張兮兮的,她吞吞吐吐地說:“我……我們……我們……”
“葉子,你這是要急死
我呀,我們到底怎麼了?”
“睡了!”易葉子鼓足勇氣,嘴裡只蹦出這麼兩個字。
牧洋聽到這兩個字,猶如被雷劈中一般,徹底傻眼在當場。他一個人混混沌沌的,根本聽不到易葉子後面說了什麼。
易葉子也嚇壞了,她看到牧洋癡癡呆呆的模樣,一時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牧洋保持一個姿勢,發呆了好久好久,他突然有一種天塌地陷的感覺。
上一次許菲苒要和他分手,他還沒有一種世界末日的感覺,因爲面對血淋淋的事實,他無話可說,但是這次,他有一種有心無力的感覺。
他和許菲苒之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命中相沖,總是磕磕絆絆。
上天似乎嫉妒他們,只要他們幸福一點,就一定會讓他們產生一個天大的隔閡。
從學生時代的米桐,到七年後的林曦涵,從素不相識的餘雅,到稀裡糊塗的米桐,再到現在莫名其妙的易葉子,他一次次掉進溫柔的陷阱裡。
他似乎和許菲苒差點緣分,每次到了關鍵的時刻,他們之間總會出現一點嫌隙。
牧洋不怪易葉子,他有什麼資格怪她?如若有錯,那一定也是他的錯,人家一個大美女有什麼錯,充其量只是一個受害者罷了。
牧洋茫然地站在那裡,一時竟然不知道該幹什麼好。
易葉子輕輕地握着牧洋的手,她一點都不介意牧洋對她做的一切。
“洋,你不要有什麼心裡負擔好嗎?我是自願的。”
牧洋看了易葉子一眼,他突然覺得他的生活好諷刺,他禍害了一個又一個女人,最後得到安慰的反而是他。
她們都是萬里挑一的女人,爲什麼偏偏都愛上他?
他曾經感嘆男人一遇到許菲苒就要誤終身,現在他才明白,女人遇到他又何嘗不是。
如果許菲苒是一個禍害,他豈不是更大一個禍害。
他本無意傷害她們,但是有些事情,不是你不想,就不做的。
牧洋掙脫易葉子的手,毅然決然地往前走,他需要一個人靜一靜。
易葉子擔心牧洋,她沒有上樓回家,而是悄悄地跟在牧洋身後。
牧洋根本
就沒有什麼目的地,他只是隨心而走,走到哪裡算哪裡。
他來到一個小花園裡,這是一個廢棄的小園子,現在是初春,天寒地凍根本就沒有花。
牧洋在一個花壇邊坐了下來,他抽出一支菸吸了起來,煙霧繚繞,正如他此刻內心的世界一樣,不撥開雲霧根本看不清。
易葉子在一個角落裡默默地守着他,她知道他一定是爲了昨天許菲苒的事情傷腦筋,只是她幫不什麼忙,也不知道怎麼開解他。
他是那麼聰明一個人,內心是如此堅強,她能說什麼讓他心裡舒坦一點呢?
牧洋坐在那裡一連抽了三根菸,他漸漸咳嗽起來,他平時抽菸不兇,一會抽三根,不是一種享受,而是一種折磨。
易葉子見牧洋難受,就出了小花園,去街上買了兩瓶礦泉水過來。
“喝點水吧,抽這麼多煙會難受的。”易葉子把水遞給牧洋,牧洋擡頭看了她一眼,他麻木地接過來,沒擰開蓋子就這麼喝。
他的大腦似乎還沒有清醒過來,眼神也空洞無光。
易葉子連忙把水拿回來,幫他擰開,然後慢慢喂他喝。
她的動作非常輕柔,生怕嗆着他。
牧洋估計是真口渴了,他一次喝了大半瓶。喝好了水,他的眼神也漸漸明亮起來,嘴脣也開始溼潤。
“你怎麼來了?你不是回家了嗎?”牧洋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身邊還有一個易葉子。
“我……我擔心你!”
牧洋苦澀地笑了笑說:“我沒事。真的,就是有點出乎意料。我一直在想,也許即使醜小鴨終有一日變成了白天鵝,他也會因爲與白天鵝不是同類而不習慣她的世界,你說對嗎?”
“你覺得呢?”
牧洋說:“我覺得是的。我曾經是癩蛤蟆,一不小心吃了一口天鵝肉,我就想呀,我是一隻不同尋常的癩蛤蟆。我開始飄飄然,幸福的不知道東南西北,直到有一天,白天鵝神奇復活飛走了,我才知道,沒有了白天鵝,我也只是一隻可笑的癩蛤蟆而已。“
易葉子坐在牧洋身邊,把他的手放在她的懷裡焐熱,他的手好冰好冰,在冷風中吹了這麼久,他的手一點溫度也沒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