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他之前問的問題,顧幽離輕輕一笑。
“我是誰?”她身體忽然放鬆,側着頭,嘴角揚起,蒼白而精緻的面容多了幾分俏美。
“我是誰你不是應該很清楚嗎?"
他倆難道不是一個地方出來的嗎?
這人還在這裝蒜!
穿越來的早,修爲高了不起?
白澤蹙眉,”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顧幽離的表情不似做假,看來她真的以爲他知道什麼。
可是,他知道什麼?
“別廢話了,我就問你一句,你爲什麼會博弈論,你與山君什麼關係?”
顧幽離咬牙,目光瞪着他,心道這廝真是一點人情味都沒有,同一個地方穿來的,還這麼刻薄!
“山君是誰?”她出聲問道。
從來這個地方開始,她已經不止一次的聽見這兩個字了。
似乎,是一個很了不得的人物。
白澤這次的眼神裡又多了幾分鄙夷,他起身,走向房間內的一排書架,在上面隨手抽了一本薄薄的書,往她懷裡一扔。
“妖族改革也有三四百年了,你到底從什麼洞府出來的,竟然沒看過妖族聖人簡譜?”
顧幽離接過手中的薄冊子,懶得與他辯論,立即翻開頁面,發現前面記載的幾個妖怪都是法相高身,長得極爲隨意,簡直辣眼睛。
她迅速的往後翻去,書頁上一道青衣身影驟然出現她眼底,嘴角那一抹若隱若現的痞笑極爲打眼。
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潔白的雙手一抖,這冊子差點落在了地上。
白澤微微挑眉,有些驚詫她的激動。
看來,這女妖和山君肯定有些關係了!
顧幽離努力的鎮定情緒,看着書頁上這道身影,看着那張近似小白臉,氣質亦正亦邪的年輕男人,鼻子忍不住一酸,目光下移,又看見了一行小字。
千年第一妖,山君顧玄。
是他,真的是他!
找了那麼久的人居然會以這樣的方式再次出現在她眼前
,顧幽離心下一震,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喂,你哭了?”白澤不解,他之前那麼傷她,這女子也不見半滴眼淚,怎麼如今捧着這本小冊子就開始哭了?
顧幽離沒有聽見他的話,她只覺得眼前有些模糊,鼻子很酸,整個人都有些難過。
一隻帶毛的爪子忽然伸了過來
傻白甜卡卡仔細的擦拭着她的淚水,卻沒想到最近正是成長期,身上金燦燦的絨毛遇水就會掉,它這一擦,直接在顧幽離臉上擦了一團毛。
"卡咕。“傻白甜縮了縮身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抽了抽鼻子。
”蠢傢伙。“白澤輕笑,一步走了過來,拉着它的脖子就提在了手上,”你主人看起來情緒不是太好,隨本王出去走走吧。“
房門一關,房間裡,只剩下顧幽離一個人。
她擡頭,看着空蕩蕩的四周,忽然對白澤多了幾分好感。
能在她感覺到脆弱的時候離去,給她留着足夠的發泄空間,確實挺體貼的。
她收斂好情緒,將眼底的水分擦乾,繼續看着手中的書頁。
顧玄的畫太過逼真,她有些慌亂的翻開了一頁,準備看看這個所有人眼中的千年第一妖,到底是怎麼來的。
怎麼她顧幽離的哥哥莫名其妙就成了這個世界上很不得了的聖人?
”顧玄,本體玄鴉,出生於蓬萊山,於仙門學藝,歷時三百年,修爲至靈宗。“
"後殺天帝之子,衆仙追殺,無奈兵解。”
“兵解之後,生爲白虎,一百年後恢復修爲,領悟法則,參加南北合流,斬殺三位天帝,修爲至靈尊。”
“成爲三十六神將之一,驅魔族於天外九萬里,晉升半聖。”
“扶妖族大興,滅人族之勢,奪取一線天機,成就聖位!"
"前後歷時不過千年,震古爍今,實乃天縱妖才!”
啪
冊子猛地被合上。
顧幽離長嘆一口氣。
“很厲害的樣子啊。”
她走向一旁的桌子,給自己倒了杯酒,咕嚕一聲就灌了下去,酒很烈,入了腹中便 Wшw★ тt kān★ Сo
如一團火在燒,蒼白的臉頰很快便暈染出了一些淺紅。
“一千年,竟然已經在這裡生活了一千年。”顧幽離失笑,眸光有些暗淡。
“本來就混蛋,肯定不記得我了。”
“時間可以沖淡一切,這話是你說的。”
“我還那麼傻,找你這麼久。”
”太傻了。“
她將冊子仍在了地上,將桌子上那一壺酒抱在了懷裡,一個人默默的喝了起來。
酒正濃時,她有些醉意,手微微一拂,那冊子再次回到了她手中。
還是放不下。
她迷濛着雙眼,繼續看了下去。
顧玄的輝煌戰績再次入了她的眼底,她喝着酒,品着他的人生,低聲道,“好好的一個物理天才,怎麼成了一個戰鬥狂人?”
她看着這上面的介紹,仔細數了數,發現除了巫族,這廝去其他每一族都拉了不少仇恨,包括他所拯救的妖族。
顧幽離笑着,看着字裡行間那些戾氣,忽然發現那個印象中的痞子離她好遠,好遠,遠到她開始不自信起來。
如果再次見面,那人,會如何對她?
酒香味從窗子飄了出去。
夜色下,白澤臉色一變,他拍了拍瑟縮成一坨的卡卡,低聲道,“你主人喝了我不少酒,你說怎麼辦?”
卡卡小號叫傻白甜不是沒有道理的,它如今的智商真的不高,分辨不出話語中的意思,一般都是按字面意思來理解,白澤問怎麼辦的時候,它整個身子都開始顫抖,顯然是害怕至極,它在害怕白澤真的生氣,然後拿它開刀。
“真蠢。”白澤輕笑,拍了拍它的腦袋,說道,“你主人到底和山君叔叔什麼關係,居然哭了?這麼些年,提到他的人,或懼怕,或敬仰,或嫌棄,還從未有人哭過,真是奇怪。”
傻白甜安靜的縮成一團,任由他自言自語。
白澤靠在樹上,望着不遠處房窗臺上的剪影,那女人的墨色長髮如瀑一般落了下來,單是看着影子就覺得這時候的她,脆弱極了,他目光一閃,想起許多年前在那暗無天日的山洞時光,不由冷酷一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