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之煉獄,魔神堡。
南宮家族的代理人南宮無月慵懶的躺在牀榻上,頭枕在一位柔美的少女懷抱裡,少女在輕柔的給她做頭部按摩,旁邊還有幾個與這少女一般絕色的少女與她一樣在服侍着南宮無月,有少女給她美甲,有少女給她做着周身按摩,有少女在給她捶打修長的玉腿,還有少女將剝好的葡萄送到她的嘴邊兒等等,至少有十名少女在爲她服務,她無需動上一根指頭就可以享受到全方位的伺候。
少女們全都無聲的服侍着南宮無月,南宮無月慵懶的躺着,媚眼兒似乎都閉上了,不過她真的僅僅在享受麼,不,房間裡還有幾個站在牀榻前的男人,一名男子捧着一本冊子,低垂着腦袋,在輕聲的彙報着什麼,其他男人也都一樣的垂着腦袋,大氣也不敢出。南宮無月穿着極少,作爲十大家族的後裔,她的基因很是優秀的,她的美麗可以讓伺候她的絕色少女們都黯然無光,她的身材更是魔鬼,誘人無比,尤其是此刻的情景怕是多年修行的老僧看了也要慾火焚身,不過牀前的這些男人們卻是眼也不敢擡,甚至身體有些微微發顫,似乎面對着洪水猛獸一般。
房間裡很靜,除了那名正在報告着什麼的男子低低的說話聲,落針可聞。
南宮無月似乎睡着了一般,似乎在聽,也似乎沒在聽,不過至始至終,那些男子們也沒絲毫的不滿,這個彙報完,即刻站到一邊兒去,另外一個接着彙報,一個接一個的彙報下去,也不做間歇和停留。
漫長的彙報,持續了大概兩個多小時,終於完成了,最後一名男子也站到了一邊兒去,他們依然低垂着腦袋站在那裡,不過等最後一名男子也步入他們的行列,他們似乎都擡了下頭,但不是望向牀榻上的妖嬈,而是看向彼此,眼睛裡彼此似乎有些鬆了一口氣的眼神在傳達着。
也就在這些男子們傳達完眼神,重新低垂下腦袋的時候,南宮無月輕柔的睜開了嫵媚的眼眸,眼波在這些男子們面上流轉了一圈兒,嘴角兒輕輕的上揚了一下,又閉上了眼眸。
“唔,風平浪靜,很好,你們做得不錯,七號留下,其他都下去吧。”南宮無月輕輕的揮了揮手,頭也不擡的道。
“是。”除了站在最右邊兒的那名剛剛彙報完的男子,其他男子齊聲躬身應是,轉身離去,不過他們轉身的時候,目光都有意無意的瞥過最後那名男子,眼神裡有些幸災樂禍。
“七號,過來吧。”
被留下的七號,眼神有些驚恐,得到牀榻上傳來的聲音,連忙快步上前,在牀榻邊兒站定,低垂下腦袋。
“七號,我不美嗎?爲什麼不敢擡頭看我呢?”南宮無月輕柔的轉過螓首,眼波流轉,柔媚的聲音從菱形的嘴角兒飄蕩而出,僅僅是聲音就足以銷魂。
不過與南宮無月的風情萬種相對的卻是七號頓時汗水涔涔,咚的一聲跪倒在地,渾身顫抖個不停。
“小姐恕罪,小姐恕罪。”七號的聲音也在發顫。
“滾起來吧,你們這些男人就是屬狗的,非得喝斥着過。”南宮無月皺了皺眉,擺了擺手。
“是,是,是,小人就是狗。”七號快速的爬了起來,身體也不顫了,聲音也不顫了,低垂着腦袋,滿臉諂媚的道。
南宮無月厭惡的瞥了七號一眼,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
“叫你留下並不是你犯錯了,而是我想問問那夢魘之王的事兒,事情弄清楚了嗎?”南宮無月恢復了慵懶的樣子,有氣無力的道。
“已經查清楚了,正在按照程序,先行招攬。”七號點頭哈腰道。
“嗯,想必你也清楚那個預言了,夢魘之王我是勢在必得,做得漂亮些,三天時間,你覺得夠嗎?”南宮無月打量着剛繡的漂亮指甲,漫不經心的道。
“夠,足夠了!”七號猛然打個冷戰,連忙保證。
“好了,人力物力,全都任憑你調配,我只看結果,要是這事兒你辦砸了的話,你就陪我三天好了。”南宮無月淡淡的瞥了一眼七號道。
七號又是猛然打了個冷戰,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無絲毫的血色,口中話還沒出,頭點得宛若小雞吃米一般。
“滾吧!”南宮無月揮了揮手。
七號即刻如蒙大赦一般,連滾帶爬的向門外跑去。
七號一出房門,原本神情慵懶的南宮無月坐了起來,神色變得冰冷無比,哪裡還有先前嫵媚動人的模樣兒,她身邊兒的少女們也即刻從牀榻上爬下,恭身站在牀榻前。
房間裡一時之間,寂靜如死,半響,南宮無月才從沉思之中醒來。
“小琴小青,你們兩個去跟隨着那個廢物,記得堤防其他家族的人,在暗之煉獄的地盤上,他們要是撒野,直接……”南宮無月做了個下砍的手勢。
站在牀邊兒的少女們其中兩人即刻盈盈一拜,恭聲應下,飄然而去。
※※※
“什麼,你們這些廢物,連這點兒小事兒都辦不好?快去查,調動所有的探子去給老子查!”七號揮舞着雙手吼叫着,有些歇斯底里,面上滿是獰猙。
站在七號面前的一衆下屬們全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向穩重謙和的七大人在接到那人消失的消息之後,怎麼跟變了個人一樣,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讓人不寒而慄,一時之間,衆人全都低下頭,大氣也不敢出。
七號吼叫了好一陣,才把心中的恐懼壓下去,面色恢復了常態,不過身上的氣息依然冰寒徹骨,冷目似電一般一一掃過面前站立的下屬們的面容,冷寂了好片刻,才復開口。
“查,不惜一切代價,我要在最短的時間知道這人到底在哪裡?查到下落,速度降此人監控起來,記住是不惜一切代價!”七號冷冰冰的開口道。
“是!”整齊肅然的齊聲高喊,似乎衆人都要通過呼喊將心中的不安發泄出來。
一衆下屬們離去,七號默然片刻,轉首望了望厚厚的烏雲籠罩下的宛若魔神一般昂立的魔神堡,咬了咬牙,似乎做了某種決定,身上的便服迅即的換上霞光閃閃的仙器,沖天而去。
暗之煉獄寬廣不知幾萬萬里,在這片大陸上有着數之不盡的城池,雖然魔神堡的那位宇宙十大家族之南宮家族的代理人入主了暗之煉獄,勢力最強,但並不是說她已經完全掌控了暗之煉獄,有着許多的潛伏勢力,都在虎視眈眈,即便是身爲宇宙顯赫的南宮家族也不敢小窺這些勢力。
天魔城在暗之煉獄並沒有如何的威名,甚至數度易主,然而即便是哪方勢力佔據了天魔城,也不敢說自己就是天魔城的主人,因爲天魔城在暗之煉獄是衆多的混亂之城之一,可以說是暗之煉獄的窮兇極惡之徒的聚集地,天魔城幫派林立,卻沒有所謂的幫派勢力排行或者什麼區域劃分,不是他們不想,而是不敢,在這裡,似乎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暗中操縱着,哪個幫派要是膽敢在天魔城充老大,那這個幫派也就離解散不遠了。因爲在這裡膽敢囂張跋扈的並非是那林立的幫派,而是那些獨來獨往的巨梟大盜,他們討厭秩序,喜歡殺戮,喜歡混亂,沒來由的,宛如吸血鬼嗜血,酒徒嗜酒一般,越瘋狂,越混亂,他們就越興奮,他們都是瘋子,以製造混亂,製造殺戮,以暴虐爲樂,常常每當天魔城平靜一陣子,他們就會出來,讓天魔城陷入崩潰的邊緣。
然而,即便是這般,天魔城的人口,依然是居高不下,因爲除了惡魔節日之外,任何人都不敢在這裡搗亂,也因爲這裡離火焰山很近,火焰山是地界十大絕地之一,打寶衝級的寶地,而火焰山內寶物無數,就造成了天魔城有着無數的商機。
周天宇當然不知道天魔城的這些爛事兒,他從來沒來過天魔城,況且也不準備在這裡住下去,不過是想要經過這裡而已,夢魘之王載着他奔馳了一天一夜,要在這裡停留整頓休息休息。
天魔城佔地並不寬廣,不過是容納數十萬人的中等城池而已。
天魔城只有一個門戶,就是東門,天魔城的格局很讓人不安,尤其是高大的門戶,是惡魔大口,遠看森然,令人心寒。
“天魔城,好名字。”白玉堂走在城門下,絲毫不爲天魔城令人驚心的門戶所擾,反而饒有興致的打量着栩栩如生的門戶,讚歎出聲。
周天宇嘴角兒抽了抽,這女人的神經夠粗條的,自己猛然看到這天魔城都有些悚然,心中還有隱隱的不安,這女人卻宛若遊山玩水來的一般,站在大門前,居然駐足觀賞起來。
牽着夢魘之王,周天宇習慣性的打量着十幾張開闊的大門進出的人流,這一打量,讓周天宇覺得心中有些怪異,一團和氣,對,就是一團和氣,用這個詞來形容進出在惡魔獰猙的大口形成的天魔城大門的玩家們。
在周天宇的腦海裡,一般玩家們在進出城的時候,要麼是練級歸來,要麼是趕去練級的,很多都是來去匆匆,面色漠然,而這裡的玩家們卻是人人面帶平和的笑容,進出的不少玩家們還善意的向他人打招呼,微笑,這不尋常。更不尋常的是,進出的人有上百,卻沒人和他打招呼,雖然人人面帶微笑,卻不看他們一眼,好像他們不存在一般。
周天宇皺了皺眉,這太奇怪了,進出的玩家川流不息,雖然人人面帶笑容,但是從骨子裡透出來的卻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
周天宇牽着夢魘之王,漫步而行,密集的人流卻是不約而同的與他保持距離,讓開一條通道,依然是沒有任何人看他們一眼,赤裸裸的無視他們的存在。
白玉堂宛若好奇寶寶一般,腦袋不停的轉來轉去的打量着進出的玩家們,似乎絲毫沒察覺人家在無視他們一般,這讓周天宇嘴角兒又抽搐了下,無奈的翻了個白眼兒。
走近城門,城池的喧鬧聲撲面而來,這才讓周天宇方纔心中的宛若看啞劇一般的感覺好受了一些,不過周天宇心中對天魔城覺得不對勁的那種感覺並未放下,周天宇準備在這裡歇歇腳,即刻上路,這樣的城池太詭異了。
“大人,您需要嚮導嗎?小人是本地通,也是萬事通,沒人小人不知道的地兒,沒有小人弄不來的消息。”
“大人,您需要住店嗎?隆福酒店歡迎您,飲食娛樂休閒一應俱全。”
“大人,需要拍賣裝備法寶嗎?銀龍拍賣行歡迎您!”
……
一進城門,城門內兩側就是連綿不絕的廣告聲,吆喝聲。
可惜,周天宇掃過一張張滿是熱情的面容,公式化的笑臉,心中又是一悚,這些人依然是無視他們風塵僕僕的行容,沒任何人是在和他們打招呼,彷彿他們不存在一般,這讓周天宇心中不妙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心情也越來越不舒服。
周天宇原本透着平靜的眼睛冷了下來,寒光閃閃的眼睛掃視了一下城門口兩邊兒的玩家們,嘴角兒掛起了一絲不屑的笑容。
這明顯是事先有人蓄意安排的,倘若是自己沒算錯的話,城內他們想要去的酒樓賓館應該全都“滿”了,然後就有人來邀請他們去某某價廉物美的休息住宿。算計老子,牛b啊,老子倒要看看是何方神聖。周天宇心中冷笑着想着。
“小姐,別笑了,人家全都當我們不存在呢。”明眸皓齒的雙胞胎之一的玉兒輕輕拉了拉滿面傻笑的白玉堂,輕聲道。
白玉堂遲鈍的神經終於覺察到不對勁兒了,仔細掃了掃城門兩邊兒的人,的確沒任何人是向他們吆喝的,這讓白玉堂頓時柳眉倒豎,嗔怒起來,不過這怒氣卻是沒有發泄的對象的。
“……這些人有病啊?”白玉堂小嘴兒憋了半天,悶出了這麼一句。
“小姐,別說了,快跟上公子。”玉兒拉了拉白玉堂的衣袖,輕聲道。
白玉堂氣呼呼的甩開玉兒的小手,皺着秀眉左右瞪了兩眼,快步的向前面走遠的周天宇追去。
周天宇聽到身邊兒的腳步聲,揚了揚眉,嘴角兒露出一個弧度,這大小姐還不如那孿生姐妹的丫鬟機靈的呢。
“氣死人了,太氣人了。”白玉堂氣呼呼的追上週天宇,在周天宇身邊兒嘟嚷着,不時的瞥向周天宇,似乎想引起周天宇的注意。
周天宇依然是微笑着,漫步而行,似乎沒聽到白玉堂的抱怨一般。
“陽兄,你沒看見嗎?”周天宇的渾然不理,讓白玉堂有種有力無處使的感覺,原本鬱鬱不平的心情變得沮喪起來,不得不直言道。
“怎麼了?”周天宇裝糊塗道。
“你難道沒看見嗎?這裡的人都怪怪的。”白玉堂滿面不可思議的瞪大着眼睛道。
“哦?怎麼奇怪了?”周天宇渾然不在意的道。
“他們,還有他們,看着都和和氣氣的,卻當我們不存在一般。”白玉堂忿忿道。
“哦?是嗎,嗯,有點呢。”周天宇故意看了看四周,裝作恍然大悟道。
“就是這樣子,難道不奇怪嗎?”白玉堂一看周天宇的模樣兒頓時心理平衡了,有點小得意的道,“哦,是有些古怪呢。”周天宇裝作皺了皺眉道。
“他們爲什麼這樣子呢?”白玉堂奇怪的問道。
“……也許,大概,可能是這裡的人看出來我們不是本地人,比較排外吧。”周天宇裝作認真的想了想,回答道。
“本小……本公子可是很有錢的,難道他們不想掙錢嗎?”白玉堂搖了搖玉扇道。
“呵呵,這些人不做我們的生意,會有人做的,沒有人把錢往外送的道理。”周天宇道。
兩人這一番交談的時候,那兩靈秀可人的孿生姐妹靈動的大眼睛一直在骨碌碌的轉動着,不時的翻着白眼兒,不時的瞪着周天宇做咬牙切齒狀,尤其是在周天宇猛然回頭的時候衝她倆擠眼兒發笑的時候,兩姐妹花兒更是氣得捏起小拳頭向周天宇示威。
“壞人,在欺負小姐。”玉兒湊到青兒的耳邊兒道。
“嗯,有機會修理修理他。”青兒也捧着小手兒在玉兒耳邊道。
接着兩人賊頭賊腦的交流起來,不時的惡狠狠的向周天宇背後瞪一眼。
兩人的舉動自然全都落在神識強大的周天宇的耳朵裡,周天宇不以爲意的笑了笑,渾然不在意。
如同周天宇預料的一般,天魔城的很多的酒店全都是“滿”員,住宿更是全“滿”,沒有位置。
這等的情形,讓白玉堂氣得好幾次都想要發飆,周天宇卻是渾然不在意的帶着白玉堂繼續漫步着,尋找着住處。
終於,在轉了十八條街,一百多家酒店賓館都是以滿員拒客之後,白玉堂發飆了。
“瞎了你的狗眼!”白玉堂姑奶奶猛然掏出一把藍玉砸在拒客的酒店經理的臉上,喝斥起來。
“……對不起,我們真的滿了。”一大把的藍玉,那可是數百萬的元幣啊,照說是人都會動心,但是這被叫來的酒店經理卻是看也不看,依然一團和氣,滿面笑容的向白玉堂鞠躬道歉。
周天宇嘴角兒翹起一絲不屑的弧度,心中冷冷一笑,這樣的結果在周天宇的預料之中。
“白兄,算了,別和他們爲難了,我們會找到住處的,那人應該快來了。”周天宇拉了拉白玉堂的胳膊道。
“公子,算了,和這些下人們生氣不值得,別傷了身子。”玉兒也拉着白玉堂的衣袖勸起來了。
“公子,顯然是有人不想我們住這裡。別生氣了,您的身子金貴,這些賤民十條賤命也不值得您生氣。”青兒說話寒磣人,先是鄙夷的瞥了一眼那經理,這才勸着惱怒中的白玉堂道。
不過青兒這番這麼刻薄的話,那經理卻依然是滿面微笑,表情沒絲毫的變化,這讓青兒的心中打起鼓來,和玉兒對視了一眼,小人精兒的她們倆覺得事情比她們想象之中要嚴重。
“本姑……本公子我不生氣!本公子怎麼會和這些下人一般見識。”白玉堂玉扇在胸口壓了一小會兒,似乎想要將急驟欺負的胸膛壓下去,這纔將嗔怒的面容換成強裝的笑臉道。
白玉堂甩袖而出,青兒玉兒急忙拾起地面上的藍玉,一塊兒藍色元玉是一百萬元幣呢,這些人這麼可惡,人精兒的小姐妹纔不會丟一分錢給他們呢。
酒店大門外依然是熙來攘往的人流,不時的有人進出這家數十層高的賓館,不過一如既往的,全然沒半個人看他們一眼。
白玉堂氣洶洶的在街道上疾走着,走在最前,這座城市讓她越來越不耐煩,走在街上,她似乎看誰也不順眼。
周天宇慢悠悠的跟隨在白玉堂的身後,有着縮地成寸的神通,即便走路的速度,只要他願意,哪怕是高手御劍也追不上他。
“應該快來了吧。這丫頭這麼一鬧,是人都應該知道我們不耐煩了,那些人應該不希望我們就此離城而去。”周天宇淡淡的掃視着四周,輕聲呢喃着。
果然,就在周天宇一行,剛出這條街道拐角兒的時候,周天宇等的人出現了。
“咦,這位兄弟,一看你就器宇不凡,不是一般人啊,你們是外地來的吧。”說話之人才是器宇不凡,一副風流倜儻的模樣兒,滿面笑容的打量着周天宇,打招呼道。
這人一看就讓人有好感,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非常柔和,好感更添了三分,打招呼也客客氣氣的,照說,他和人這麼打招呼,別人即便是氣在心頭,也會煙消雲散,禮貌相待。
可惜,周天宇不是一般,這人一出現,一向周天宇打招呼,周天宇沒牽夢魘的左手就探了出去。
倏然一閃,這人就出現在了周天宇的手上,被周天宇的左手掐着脖子,提了起來。
“兄臺,你這是幹嗎?”這人面色一變,眼睛裡滿是震驚的望着周天宇道。
“敢問兄臺貴姓啊?”周天宇歪着腦袋,滿面邪氣的望着手中的青年面容道。
“免貴,姓無能。”青年不由自主的道,說完趕緊捂住了嘴巴,眼睛裡都滿是驚恐,這話不是他想要說的,但是他一看着周天宇的眼睛卻是身不由己的說了出來。
“性無能?兄臺還真是搞笑啊,請問無能兄,這城裡的一切都是你們搞得鬼吧。”周天宇揚了揚左眉道。
“小弟無能十三,兄臺爲何如此對待小弟?我們可曾有怨?”青年不再看着周天宇的眼睛,爭辯道。
這時候,前面走着的白玉堂已經轉了回來了,站在周天宇的身邊兒,惡狠狠的瞪着這名青年,正在捋袖子,顯得煞氣騰騰的,大有將這青年扒皮抽筋的架勢,周天宇的問話,提醒了她,就算是她反應再遲鈍,也想到了其中的訣竅,絕對是背後有人搗鬼。
“說實話哦,不然,就會這樣子。”周天宇說着,瞥了瞥青年抓在自己右手上的手。
只見青年抓在周天宇手腕上的右手中指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正在一點點的向外彎曲。
“啪~!”那根手指彎曲到一定的程度之後,斷掉了,貼在了手背上。
青年倒也硬氣,眼睜睜的望着自己的右手中指向後彎曲至斷掉,冷汗直下,身體顫抖連連,卻是咬着牙,不叫出來。
這等詭異的情形,讓正在捋袖子的白玉堂愣了神兒,那對兒站在白玉堂身後的小姐妹倆,也是愣神兒,大眼睛深處有着一絲驚恐,相比稀裡糊塗的大小姐,倆小人精卻不是一般人,能派來保護小姐,那可是千挑萬選的人。
“嗯,我喜歡硬漢,”周天宇見這人不爲所動,心中更加篤定,這人就是他要找的人,只有受過特殊訓練的人才能忍得住如此巨大的痛苦,頓時周天宇臉上的笑容更加的殷切了,笑得眼睛都快眯了起來,不過,後面的話卻是讓正常人不寒而慄,“因爲硬漢更能讓我有機會嘗試下更多的手法,堅持住哦,我可有數百種更好的辦法讓你體驗生不如死的感覺呢。”
青年的眼睛深處出現了驚恐,周天宇裂開的嘴巴在他看來宛若兇獸那噬人的巨口一般,周天宇整齊潔白的牙齒彷彿個個都閃爍着寒光,令人森寒。
利用傀儡術,輕輕的斷了這人第一根手指之後,周天宇笑眯眯的望着青年的眼睛,一點點的彎曲着青年其他的指頭,而且不再是一根只斷一次,而是每個關節都斷一次,一根指頭斷下來,都圈在一起,貼着手背了。
周天宇好整以暇的玩兒着,在連斷了青年三根指頭之後,青年哆嗦着嘴脣兒出聲了。
“我說,我說~~~是惡魔通緝令~~!”
“惡魔通緝令?”周天宇皺眉,腦海裡轉了一圈兒發現自己這段時間對於外界的訊息並未曾留意,對於這種通緝令半點兒印象也沒有。
“暗之煉獄的地下追殺令的一種。”青年似乎看出來了周天宇的疑惑,連忙補充道,此刻的他先前的風度半點兒無存,在周天宇面前宛若一條搖尾乞憐的狗。
“哦,原來如此,爲什麼會對我老人家這麼感興趣呢?”周天宇嘴角兒彎起一絲弧度,泛起的是一絲殘忍的笑容,整個暗之煉獄一起下達的通緝令呢,有趣啊,誰這麼好心,怕我老人家寂寞啊。
“夢魘,夢魘之王。”周天宇漫不經心的略帶興奮的表情,讓青年心中的恐懼驟然成倍遞增,因爲這種笑容太熟悉了,只有天魔城在惡魔節日的時候,那些瘋子們纔會掛在臉上,那種瘋癲的氣質,癲狂的氣勢,任何人都模仿不來的,那是對暴虐殘忍的不加半點兒掩飾的渴望。
“哦?”周天宇饒有興致的打量着青年恐懼無比的面容,餘味悠長的哦着,眼睛骨碌碌的轉來轉去,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好了,滾吧。”周天宇突然變得索然無趣,揚手就將手中的青年拋了出去,這種小角色的知道的有限,也不會提供更多的消息,留他一條小命兒還有用。
青年被拋飛出去,明顯有着至少分神期的修爲,但是卻不敢在空中剎住身形,任憑着身體飛出數米遠,滾落在地,這才從地上爬起,即刻向周天宇這邊兒拱了拱手,滿面感恩戴德的笑容,迅即的如飛而去,一轉過身去,他那帥氣的面容上就滿是怨毒。
可惜,他不知道,自從出事之後,周天宇的神識佈滿整座天魔城,神識網無處不在,他的那點兒小動作,自然也落在周天宇眼裡,周天宇只是輕笑了笑,混不在意。
放長線釣大魚,這小角色僅僅是一個魚餌罷了,還自作聰明的賣乖裝巧,對周天宇來說,那是滑稽而已,自己剛剛羞辱了他,折磨了他,他要是真感恩戴德的話,周天宇自己都可以算是聖人了。
“你……你怎麼放他走了?”白玉堂終於回過神來,即刻向周天宇發出質問,神經粗條的她,全然忘記了方纔被周天宇身上的攝人氣勢所逼,絲毫不敢大氣出聲。
周天宇似乎這纔想起身邊兒還有白玉堂她們三人跟隨着,轉過頭來,無奈的向白玉堂翻了個白眼兒,輕飄飄的丟了一句。
“這是專業人士,要相信我的專業。”
白玉堂皺了皺好看的秀眉,不解,什麼專業不專業的,不明白哈,她想再問,被玉兒青兒左右抱住了手臂攔住了話頭。青兒玉兒可比白玉堂精明多了,因爲她們倆就是專業人士中的精英,如何不能看出來其中的異常。
周天宇的神識網無處不在,整座天魔城都在周天宇的身世掃描之中,那青年自然也逃不開周天宇的追蹤,被周天宇隨意的墜在了身後,絲毫不知。
周天宇換過左手牽着夢魘,右手不時的在夢魘的脖子上摩挲着,想着心事兒。
夢魘,想不到這事兒居然是因爲夢魘而起,自己召喚的夢魘居然還是什麼夢魘之王,難怪召喚出夢魘的時候,居然出現的是那等異狀,也就是說這次的事情就是從自己抵達暗之煉獄召喚夢魘之王開始的,時間不長,也就一兩天的時間,不過一兩天的時間,居然引來了暗之煉獄的惡魔通緝令,整個大陸的地下通緝,實在有趣呢,看來夢魘身上有很大的秘密哦,而且是非同小可的秘密呢。
白玉堂被青兒玉兒所阻,不再發問,不過氣呼呼的跟隨在周天宇的身後,不是的美目瞪向悠閒的漫步而行的周天宇的後背,似乎想把目光變成刀子,狠狠的在周天宇的後背上剜兩個窟窿。
街道上,車水馬龍,玩家川流不息,天魔城喧鬧依舊,即便是方纔很明顯的插曲,也沒引起多少人的關注,依然沒有任何人關注周天宇四人,他們四人所經過的地方,宛若有無形的力量一般,人流自然而然的讓開通道。
“接下來幹嗎呢?”半響,白玉堂終於忍不住了,已經又走了好幾條大街了,白玉堂這嬌貴的大小姐是又累又餓,生平她還沒吃過這麼大的苦頭呢。
“馬上到了。”周天宇淡淡的道,因爲前面那傢伙進入了一家至少是三星級的賓館,再也沒出來,那裡就是此行的目的地。
他們看到自己送上門來,應該會很驚訝吧,周天宇微笑着想着。
倘若是以前的話,周天宇還會去玩玩心計什麼的,現在麼,藝高人膽大,一力降十會,足夠的武力可以破一切的技巧,換作處事也是如此,周天宇絲毫不擔心他們能再玩出什麼花招來,本來,自己就是尋上門去搗亂的,直接解決更好。
西爾頓大酒店,天魔城著名的酒樓。
周天宇抵達西爾頓大酒店門前,望着巍峨百丈,氣勢恢宏的酒樓,都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這裡的食物應該不錯。
“就這裡了,走,進去。”周天宇回頭,向白玉堂三人招呼道。
“你確信這裡沒滿員?”白玉堂橫了周天宇一眼,撇了撇嘴巴道,現在大小姐很生氣了,這段旅行太不愉快了。
“應該沒滿。”周天宇歪着腦袋,想了想道。
“哼。”白玉堂板起臉來,好像別人欠她錢沒還一樣,看也不看周天宇,從周天宇身邊兒擦肩而過,似乎把自己招罪的一切緣由都怪到了周天宇的頭上。
周天宇嘿嘿的笑了笑,摸了摸後腦勺,不經意的掃了四周一眼,揚起右手,手心突兀的閃現出一個詭異的黑色魔法陣,拍在了夢魘的身上,頓時夢魘身形渙散,化作一道黑煙消失在周天宇的右手掌心。
“歡迎光臨西爾頓大酒店,您幾位?有預定位子嗎?”一名穿着旗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美女門迎走了上來,向白玉堂道。
“你眼睛瞎啦,四位!”白玉堂沒好氣的瞪了這旗袍美女一眼道。
“是,是,請問您有預定位子嗎?”旗袍美女愕然一下,不過迅即的恢復甜美笑容,繼續恭敬的問道。
“空這麼多地方,還定什麼位子啊,想要本少爺用錢砸死你啊。”白玉堂怒氣衝衝的道。
旗袍美女又是一窘,眼睛深處起了一層嗔怒,一般來這等高檔酒樓消費的,大都修養很好,說話這般氣衝的,想來她還是第一次遇見。
“對不起,沒有預定位子,是不允許在這裡就餐的。”旗袍美女不卑不亢的攔在白玉堂身前道。
“滾開!”白玉堂惱了,伸出玉扇就欲打人,不過她的手剛伸出,就被從來探來的一隻手握住了。
“白兄,勿惱。”周天宇輕輕的拉開白玉堂的手,上前一步,站在了旗袍美女的面前。
“我們有定位子,就是剛剛進去的那位叫無能十三的兄弟幫我們定下的位置,你幫我查查。”周天宇望着旗袍美女,微微一笑道。
旗袍美女快速的翻出一個小本,翻查起來,剛剛翻過第三頁,愣住了,有些驚訝的望着周天宇。
“對嗎?”周天宇的笑容更深了,頗有深意的眼神望着旗袍美女道。
“……是。”旗袍美女僵着面容,點了點頭。
“天字一號,請您跟我來。”旗袍美女躬身一禮道。
周天宇把事情搞定了,白玉堂卻是羞惱不堪,恨恨的剜了旗袍美女一眼,咒罵了一句,又瞪了周天宇一眼,跟隨着旗袍美女款款搖擺的腰肢走進了大酒店。
一樓全都是嫺靜幽致的雅座,很空曠,如同方纔從外面的透明窗看進來的一般,幾乎沒人。
“喂,你怎麼知道這裡有位置的?”白玉堂沒好氣的低聲向周天宇問道,倘若不是她和周天宇一起來,並一起在大街上爲了找吃住的地方溜達了那麼久,她就真的信了周天宇在這裡定下位置,不過,顯然,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她滿心的疑問。
周天宇目不斜視,滿面肅然的走着,目光一直在旗袍美女渾圓的臀部上流連,隨着旗袍美女的臀部搖曳,一時之間,並未聽清楚白玉堂小聲的在和他說什麼,是以,漫不經心的反問了一句。
“什麼?”
白玉堂轉過頭來,恰看到,周天宇的目光發直,順着周天宇的目光望去,入眼的正是走在他們前面的款款而行的旗袍美女,而目光的切點,正是旗袍美女那彈性驚人的性感無比的渾圓臀部,這頓時讓白玉堂莫名的大怒,二話不說,伸手就去擰周天宇的耳朵,全然不知道這舉動有多麼的怪異。
周天宇正在專心致志的幻想着某些少兒不宜的東西,就差沒流口水了,突然耳朵上傳來一陣疼痛,讓周天宇警醒,轉頭望去,入眼的是白玉堂羞惱不堪的玉臉以及似欲噴火的美目。
“怎麼了?白兄。”周天宇皺了皺眉,揮了揮手,拿捏開白玉堂捏着自己耳朵的小手。
“你,我真是看錯了你,你居然是如此一個好色之徒。”白玉堂嗔怒道,說完撇過頭去,胸脯起伏不定。
“白兄,男兒風流,不是人之常情麼,難道白兄還是一個雛兒。”周天宇不以爲意的道。
“你,你,你氣死我了。”白玉堂橫了周天宇一眼,繼續撇過頭去,生悶氣。
“公子~!”這時,旁邊兒的玉兒拉了拉白玉堂的胳膊,拖着音喚了白玉堂一聲,這別有韻味兒的一聲喚顯然在提醒着白玉堂什麼。
白玉堂似乎這才醒悟,低首看了看自己胸前,頓時臉頰泛起一絲紅霞,迅即變得嫣紅,心如鹿撞,心中嗔怪不已,自己怎麼今天這麼怪,在這人面前,總是難以保持常態。
周天宇竊笑了一聲,白玉堂的作態,換作任何人都看得出來是小兒女情態,不過是周天宇喜歡看着男兒裝扮,清麗可人的白玉堂表現嬌羞動人的情態,纔不點破罷了。
“公子,別老讓我家小姐難堪,不然,等小姐不在,看我們怎麼修理你!”周天宇正得意着,耳際傳來清脆的聲音,赫然是高深的傳音入密,頓時讓周天宇側目,恰好看着青兒惡狠狠的瞪來的目光和青兒正在微動着的小嘴兒。
看着青兒粉嫩嫩的晶瑩小臉兒,靈動的大眼睛,粉嘟嘟的小嘴兒,周天宇衝她眨了眨眼兒,不以爲意,氣得青兒又向他捏起小拳頭示威。
白玉堂不吭聲了,周天宇繼續回過視線,專注的研究起前面旗袍美女臀部的弧度來,推演着自己心中的計劃。
天字一號在十八樓,十樓以下,是沒電梯的,爲了節省資源,現實中也是這樣,衆人走上十樓,又搭乘了電梯,直上十八樓。
在周天宇一行上十八樓的時候,西爾頓大酒店的總經理室裡,無能十三跪在地上,低着頭,詳細的彙報着先前的遭遇,這讓辦公桌後,坐在老闆椅上的衣着華貴的中年人皺緊了眉頭。
“事情經過就是這樣,無能十三任務失敗,請老闆處罰。”無能十三說完,頭低得更深,顫抖着聲音道。
“好了,不怪你,不是你無能,是目標太狡猾。”中年沉吟了片刻道,彷彿歷史上某個人曾經說過的那般,不是我軍無能,只怨共匪狡詐一般做了總結。
“謝老闆,謝老闆。”無能十三一聽,頓時連連叩首,這次是真的發自內心的感激,不同於之前在周天宇面前僞裝的作態。
中年人正要說些什麼,突然辦公桌上的水晶球光華一閃,一道人影的立體圖像閃現了出來。
“什麼事?”中年人瞥了一眼立體圖像中的人影兒道。
“稟告大老闆,天字一號房的客人到了。”那道人影兒恭敬的敬了一禮道。
“咦?”中年聽到報告,頓時滿面驚訝,迅即的轉頭向跪在辦公桌前的無能十三望去,不過無能十三滿面茫然,這讓他眼睛快速的轉動起來。
半響,中年人呵呵笑了起來,似乎想出了其中的關鍵,而辦公桌前跪着的無能十三有些驚恐,身體開始微微顫抖,顯然他也想到了。
“不錯,你好好招待他,我馬上就到。”中年人向立體全息圖像裡的人影兒吩咐道。
“是。”那道人影兒恭敬一禮,一閃不見了人影兒,水晶球恢復如常。
“沒你什麼事兒了,先前的獎勵一樣給你,下去吧。”中年人深深的看了無能十三一眼道。
“是,是,謝謝大老闆,感謝大老闆!”無能十三原本顫抖的身形堅定下來,換作滿面狂喜,叩拜完畢,即刻起身而去,臨行將房門也輕輕帶上。
無能十三退出房門,中年人起身,檢查了一番衣着,恭敬的站定。
“開啓專線。”中年人輕聲道。
水晶球上光華一陣陣真涌烈,很快射出一道光束在水晶球上的上方全息呈像。
“七大人,任務完成,目標已經下榻在西爾頓大酒店。”中年人一看到水晶球上的人像,迅即的低首彎腰道。
“做得好,穩住他,我即刻就帶人趕過來!”水晶球裡的人像說完,一閃消逝。
七大人的人像消失,中年人面上即刻滿是得色,眼神與之前離去的無能十三一樣,泛着難以自制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