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鳶的心剎那間就像是被冰封了一般,一陣生冷一陣疼,她呆呆的看着老夫人和秦氏,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聽到的話。
這是她這一世敞開心去愛去接受的家人,那樣的溫情讓她體味到了從未有過的歡喜和感動,在她心中,這份感情比山還重。
前世她不敢去愛,怕離開的時候會不捨,會辜負。這一世去愛了,可這種得而復失的感覺,更讓她窒息,心如刀割。
也許老夫人也覺得自己的話有些生硬,便對身邊的秦氏使了個眼風,秦氏抹了一把淚,上前拉住如木頭人一般的雲鳶,“鳶兒,聽奶奶的話,我們沒有別的意思,就怕醫者不自醫,你關心則亂,反而耽誤了素寒的病……”
秦氏很牽強的安慰,終於讓雲鳶回過神來,她努力的牽起嘴角,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娘……沒事兒……這事兒的確怪我,若不是我擅自帶素寒出府,也不會有今日之事……”
說罷她緩緩起身,默默的退到一邊,對老夫人道,“奶奶,我就在一旁看着素寒,他畢竟是因我才舊疾復發……我也很想弄清楚他的病究竟是怎麼回事。”
老夫人終究還是有些不忍,語氣緩和了一些,“鳶兒,別的事兒,無論你怎麼胡鬧,奶奶都不會責怪你,可是……你不能拿素寒的性命不當回事兒……你小姨母就這麼一根骨血。”
雲鳶點點頭,雲家也就這麼一根骨血,就算是他不能修煉頑疾纏身,也不容半點閃失啊!
想到這裡,雲鳶的嘴角浮起了一抹苦笑,心中終究是翻江倒海般的涌起了難言的酸楚與委屈。
她知道自己現在無論說什麼,都無法消去家人對她的猜疑,她突然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也許她所在意的人,纔是她唯一的軟肋。
當初被墨千惠誣陷,她雖然氣憤失望,但心中也沒有生出如此寒意。畢竟墨千惠在她心中並沒有任何的分量,可是眼前的人不同啊,是她發誓要守護的人……
在這個時候,雲鳶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了傻子墨千羽的模樣,這個世界上,也唯有傻子纔會無條件的相信自己,無論在何時都會選擇站在自己這一邊,永不猜疑。
一時之間,屋子裡靜的出奇,跪了一地的僕婢們大氣都不敢出,生怕觸怒了主子召來無妄之災。
雲鳶轉頭朝素寒看去,眼角淚光一閃,努力不讓別人看到她此刻的脆弱。
她閉了閉眼睛,壓下心中複雜的情緒,深深吸了口氣,凝神朝着素寒看去,額頭上玄天靈瞳隱隱綻開了一點不顯眼的紅芒,素寒的身體便在她的眼中慢慢變得透明起來,骨骼筋脈一點點的呈現在了她的面前。
在素寒體內的一團黑色淤積之氣原本是被壓制在腹部,此刻卻已經是蔓延到了胸口,進而擴散到了四肢,果然是寒毒發作了!
現在必須要重新將那寒毒壓制回去,才能夠暫時緩解素寒此刻的病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