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邊欄杆,放着幾盆名貴的秋菊,菊蕊飄香,顏色各有,富貴襲人。
暗暗淡淡紫,融融冶冶黃。
陶令籬邊色,羅含宅裡香。
幾時禁重露,實是怯殘陽。
願泛金鸚鵡,升君白玉堂。
而比之這邊一簇簇抱香相接的各色秋菊,右邊欄杆的梅花卻孤傲得近乎沉寂。
兩盆盆景,若不注意很難以爲是梅枝。
此刻,枝椏上開着紅蕊,似火,似霞。
雖然躲在牆角,卻是攜香吐蕊。
慕容君臨與獨孤九鳶相攜進入,在水榭入口,只愣怔片刻,便自然的落座在楠木椅上。
那番淡定的神色,讓決明子眸子一閃。
他由着他倆坐下,而自己卻是坐在了兩盆梅花盆景中間的欄板之上。
一頭銀髮,因他此刻含笑的俊顏而溫潤了幾分,眸中,亦是恢復了墨色。
“這裡的景色弟妹還喜歡吧。”決明子擺了個隨意的姿勢斜坐在欄杆旁,卻是先衝着獨孤九鳶說話。
“……”獨孤九鳶神色一頓,心底不由得失笑。
老傢伙的師兄,還真是……
“你是我師傅的師兄,不如……還是喊我小九吧。”什麼弟妹什麼的,聽着實在是不習慣。
既然雙方要坐下來“談”,這稱呼還是提前說好。
獨孤九鳶的話一落,慕容君臨的氣息就變了:“你想反悔?”他緊緊握着她的手。
“你難道不覺得,稱呼一事,私底下叫更好麼?”斜睨了他一眼,湊過頭,獨孤九鳶輕輕說道。
慕容君臨心裡很不滿,不過,還是被她那句“私底下”給取/悅了。
雖沒有點頭,只那脣邊微微勾起的弧度證明他已經默認此事。
好,就當小九兒害羞。
反正,私底下……他想怎麼叫就怎麼叫……
“咳,咳咳……”見自己被忽視了徹底,決明子咳嗽出聲。
他掩着脣,見慕容君臨瞪視過來,不自在的啓脣:“那個……昨日感染了風寒。”
“殭屍也能感染風寒,你能找個好點的藉口麼?”
慕容君臨語出驚人,一語就點破了兩人維持起來的那層“膜”。
尷尬……
“就算你是殭屍那又怎樣,好歹也是我師兄……”更何況,小九兒的身份跟他一樣。
他慕容君臨從來都不“多事”,一語道破尷尬,也不過是因爲小九兒而已。
該藏着掖着的時候沒問題,可現在,總要走那一步。
“小九是如何發現我的身份的?”沉吟片刻,決明子淡淡開口。
“一種感覺……不過,我想師伯已經知道是什麼了。”獨孤九鳶看着他,眸中同樣的幽深。
他能在之前說出那句“天意”,恐怕比她自己都瞭解得透徹。
那聲“師伯”,讓決明子俊顏一僵,看慕容君臨臉上憋着笑意,隨即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這世上也只有他慕容君臨,纔敢於冒天下之大不諱。
師徒相戀,他還主動……
簡直是讓師門的臉上……額,金光閃閃。
他們的師傅在世的時候,也是一個不拘於禮法的人,一生就他跟師弟兩個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