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五 山大王
那老者如神龍般來去只在一剎,着實的技驚四座,小威還未有什麼反應,那老者已拿下黑霸王飄然而去,連眼角都沒有掃向四人,估計把四個人也當成普通的小嘍羅了。
還好這老者沒有注意到自己,否則定會把自己拿去,送給他的那個少主人。這老僕已厲害如斯,那少主人更加難以想象,小威這才明白爲什麼以巫東旺之能,當時只是一個勁的叫他快跑。再觀這老者的金絲,只怕巫東旺能逃跑的機會也不大。
低聲說道:“這老者就是神皇國的遊俠。”
小威問道,“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神族三俠?”
整個神皇國自神皇而下的,就是神族三俠。分別是神俠、武俠和遊俠。這個老者就是總管神皇**機情報的遊俠,他手中的金絲就是他的金字招牌。”
小威突然問道:“若他是遊俠,那麼義兄是誰呀?義兄必與這黑霸王相識了?什麼是洞妖舞?什麼是泣血魔?什麼是暗界?爲什麼遊俠稱那黑霸王爲黑熊精?爲什麼黑霸王稱義兄是花花草草?不知義兄是無意中帶着難民逃到這裡的,還是有意帶着小弟我來這裡的?”雖然小威一口一個“義兄”,可是語氣卻越來越冰冷。
於化雨俊臉蒼白,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兩步,嘆了口氣:“我就知小威會這樣問的。不必再將我當成義兄了。”
聽於化雨這樣一說,小威心中軟了下來,不管怎麼說,到現在爲止,於化雨止少並沒有害過他們。小威說道:“義兄不必如此,只是小弟心中有太多不明白的事了。”
於化雨尋個椅子坐下,臉上還是無半點血色,看來剛纔短短的與黑霸王交手的幾下,耗費了他很多元氣:“若是從頭說起,故事就太長了。大千世界,林林種種,卻不止有人才具靈性。花草樹木,飛禽走獸,勤學苦練,皆有登仙之能。”
小威一愣:“義兄之意是說,你與那黑霸王難道全是妖怪?”
於化雨面色一變:“然,便是妖怪。人在人界,鬼在冥界,妖在暗界。小威堂堂男兒,必不會與妖異爲伍,此間事了,我這便回暗界去了。”說罷站起身形,就要往屋外走。
於化雨轉過身形,寶劍出銷指向小威:“如何?莫非俠士還要除妖滅魔不成?”
小威連連擺手:“義兄誤會了。”說着又退了一步,表示自己不會進攻於化雨,“義兄雖是妖邪,可是義兄難道忘了,我也是人界中的密宗妖人那。”
就在於化雨一愣之時,小威繼續說道:“小子雖才經江湖之上,但亦自知,人有好壞。以此理推,妖亦有正邪之分。世間事本難分好壞,我雖未做過喪盡天良之事,可是天下人卻人人慾除之而後快,兄未做過殺人放火之事,卻被稱爲邪魔外道,”小威走到於化雨近前,拉住於化雨的手說道:“如此,你我相識,不是天意嗎?”
這番話說完,只說得於化雨星目含淚:“天下人若都如小威所想,我們洞妖舞一族,早就可見天日了。”
大牛一咧大嘴:“呵呵,自家兄弟,整那麼客氣幹啥?”
小威又道:“只是很多事,我還是不明白。”
於化雨笑道:“待我慢慢道來。暗界共有四族,合稱暗界四魔。我們洞妖舞一族,皆是花草樹木,那泣血魔一族皆爲山中走獸。除此之外,還有風間語一族,盡是昆蟲飛瑩,尚餘一族被稱爲飛翼守,盡皆天上飛禽。實言相告,兄長我便是一株楊槐樹,長於北方。我們族人皆以族名爲姓,於字通餘便是我的意思,我本名洞妖舞化雨。”
小威恍然大悟:“那麼想必這泣血魔一族與兄長的洞妖舞一族,是宿敵了?”
“不錯,”化雨點頭道,“萬餘天地之間人神魔共存,各有其地,各有其主。但人爲萬物靈長,修仙之快超乎想象,千年已成氣侯。某年時,突然對魔族不宣而戰,結果可想而知,我們魔怪四族被打得一敗塗地,無奈之下帶着殘敵敗將,躲到了暗界。然後而人死之後,化身爲鬼,久而久之,鬼族再升,被稱爲鬼仲道一族。世間大亂之時,人族不但驅逐我們魔怪,連鬼仲道也不放過,終於這世上只餘人族,便成立了神皇一國。”
“原來神皇國是這樣成立的。”小威連連拍着腦袋,“這一段歷史兄若不講,天下間不家何人知道?”
化雨繼續說道:“本來人族雖強,但數量有限,合我們暗界四魔之力,不難重反人間。只可惜,不知從何時起,那泣血魔一族卻從方外習得一種怪異的法術。其它的法術,不外乎自身的修練,可是這泣血魔的修練,卻在吃食其他種族,然後再將所食之人的法術佔爲已有。”
“天下間竟有這等邪惡的法門?”小威擊案而起,“人人都說我們密宗纔是邪術,我看這泣血魔的法門才喪盡天良。”
化雨嘆了口氣:“可是這種法術,卻可讓泣血魔一族在短時間內就強大無比。以至於我們洞妖舞,以及風間語、飛翼守被泣血魔吃得元氣大傷。再到後來,泣血魔只吃魔族已然覺得不夠,就派出他們的王子,幻目八鱗來到人世間,食用人族的勇士。以其能夠更快的壯大。”
小威大叫一聲:“我明白了,我現在終於明白爲什麼毒龍在碎葉山莊之時,每年都要吃掉一個人,原來還有這種關係。”
“不錯。”化雨說道,“爲了不讓幻目八鱗變得更強大,風間語也派出了族中最厲害的六翼毒彩,想來剋制幻目八鱗。在空冥山中,六翼毒彩與幻目八鱗打鬥了幾番,勝負參半,一時僵持不下。當初我們暗界四魔被人族擊敗之時,曾被迫發下毒誓,終人不再踏入人界一步,可是現在泣血魔怕他們的王子幻目八鱗孤木難技,就又派了數只泣血魔兵,在碎葉山莊附近守護,這黑虎嶺上的黑霸王便是其中之一。”
小威接着化雨的話頭說道:“於是你們也不顧誓言,紛紛踏足人間。可是因爲泣血魔的強大,想必你們很多族人都死在這黑霸王的手下。”
化雨悲聲說道:“不錯,就連我的姐姐洞妖舞化月前個月,也被這黑霸王吃掉了。我這次來,就是要給家姐報仇。”
至此,小威總算是明白了七八分:“那麼這個遊俠,爲什麼來捉黑霸王啊?”
“這就不得而知了。”化雨搖搖頭,“我猜想是因爲我們暗界四族破壞了誓言,神皇國又來要剿滅我們了吧。本來剛開始時,我們對人族也心存懼怕,可是沒想到來到人界之後,人族自己間正打得不亦樂乎,哪裡顧得上我們。嘆,人族真是一刻也不能停止戰爭。趕走了我們暗界四族,再趕走鬼仲道之後,自己和自己又打了起來。”
正在談話的時候,只聽門外一片亂哄哄的聲音,好象很多人正在趕來。大牛叫道:“不好!定是嘍羅兵殺過來了。”
小威來不及和化雨再談什麼,也站起身形:“黑霸王已死,嘍羅兵有什麼好怕?雖然他們不是妖怪,可是也壞事做絕,索性一併除去了。”
小威回身後了一眼亞格娜:“你留在這裡,待我殺盡這些嘍羅,再接你出去。”剛剛亞格娜奮不顧身的撲在小威的身前,着實讓小威感動萬分。
小威帶着大牛與化雨衝出門外,正在撕殺一場,可是卻呆在那裡。只見門外平地之上,數百名嘍羅兵齊齊的跪在地上口呼“大王”,磕頭不止。
“大王?”小威愣在那裡,黑霸王已死,哪來的大王,“你們要幹什麼?”
“我不是你們的大王,你們的大王黑霸王已死。”
那頭目說道:“黑霸王已死,英雄你就是我們的新大王了,大傢伙給新大王叩頭了。”隨着一聲喊,身後的嘍羅兵們也沒口子的喊着:“給新大王叩頭。”
啊?小威連話都說不出來了,我怎麼能在這裡當山大王呢?真是笑話。不想一邊化雨卻拉了一下小威的衣角:“這些人爲害四方,如果小威不管的話,難保我們走了以後,他們不會繼續做惡。”
“可是,”小威急道,“我怎麼能在這裡當山大王呢?我還有事要做啊。”
化雨卻搖頭說道:“事有輕重,眼下如何把這羣惡人變成良善,纔是最重要的。”
小威還要說什麼,化雨又道:“別忘了,山下還有一羣村民在等着呢。這裡不就是最好的落腳之處嗎?不然小威想帶着村民去哪裡?”
化雨不等小威再言,高聲說道:“做你們的大王也不難,但是以後卻要聽大王的吩咐,不可再爲惡了,不然那黑霸王就是榜樣。”
嘍羅們自然點頭答應。化雨再吩咐一聲,請大牛帶着兩個嘍羅兵去山腳接村民,然後再找人多騰出些房子來給村民居住。
這邊正亂七八糟的時候,小威卻一直呆呆的站在那裡,不論怎麼想也還是不明白,自己怎麼就當上了一個山大王了呢?義父與父親都是山大王,難道山大王也遺傳?
可是自己當了山大王之後怎麼辦?還要不要去濟洲府救張焰?還要不要去碎葉山莊找巫東旺?還要不要去西域的神山?
化雨說的並不是沒有道理,如果能把村民們安置在這裡,也省了自己一塊心病。亞格娜悄悄的走到小威身邊,輕聲說道:“參見大王。”
我們在這裡活一輩子。”
將亞格娜輕輕擁在懷中:“好啊,那就留在這裡,和這些村民一起生活。然後你給我生許多許多小大王出來。”
只輕輕的依在小威身上,半句話也說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