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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的羊肉湯攤子旁邊就有幾個賣各種小吃的攤子,楊天走了過去,向一個賣燒餅的中年人問道:“大叔,這裡原先是不是有一位賣羊肉湯的老伯。”
那個中年人擡頭看了楊天一眼,道:“小哥,你想喝羊肉湯,暫時喝不到了,要不買點燒餅?”
楊天正要搖頭,馬上又改變主意:“那給我來七個燒餅。”
中年人高興起來:“好呢,七個燒餅,二文錢三個,小哥,一共五文錢。”
楊天接過中年人遞過來的燒餅,摸了摸身上,很遺憾,他仍然沒有帶錢,好在姚護衛一看楊天的動作就知道,將錢遞給了小販。
楊天將燒餅發給衆人,自己拿了一個,聞了一下,這燒餅有一股芝麻的香味,他將燒餅放進嘴中用力一咬,只覺得硬邦邦的難予下嚥,若是能配上一碗羊肉湯則剛好合適。
楊天將燒餅放下,問道:“大叔,那賣羊肉湯的老伯爲什麼不來?如果有羊肉湯,這燒餅恐怕也賣得更好吧。”
中年人嘆了口氣:“誰說不是呢,以前郝老頭在時,我一天的燒餅至少能賣數百個,現在能賣一百個就不錯了。”
“那大叔知道郝老伯爲什麼不來?”
“爲什麼不來,還不是因爲一個愛顯擺的紈絝子弟,吃兩碗羊肉湯既然用價值連城的玉佩來抵押,結果把郝老頭害了。”
楊天聽得心中一驚,果然是自己的玉佩惹禍嗎,忙道:“這是好事啊,怎麼會害人呢?”
“好事?”中年人盯着楊天,“財不露白你懂不懂?郝老頭爲了等那個人回來贖回玉佩,天天將那塊玉佩藏在身上,結果前幾天不小心露了出來,被幾個流氓發現,那幾個流氓污陷郝老頭偷了他們的玉佩,不但搶走了玉佩不說,郝老頭也被打得半死,現在躺在牀上起不了,真是造孽呀,可憐郝老頭無兒無女,這次挺不過去就得一命歸西。”
楊天聽得大怒:“有這等事,難道官府不管嗎?”
“管,怎麼管,那幾個人都是潑皮無賴,搶了就搶了,誰會相信一個賣羊肉湯的老頭有一塊價值連城的玉佩,也不知是哪家富貴子弟如此不曉事,聽說郝老頭根本沒有向他要錢,他卻硬要給郝老頭留下一個禍根,數十天也不來贖回,這不是明擺着害人嗎?”
楊天臉上被說得熱辣辣的,當初只是想留下一個信物,沒想到反而害了人,幾個護衛聽到小販如此說自家少爺,都對那小販怒目而視,只是沒有楊天的命令,不敢造次。
“大叔,你知不知道郝老伯住在哪裡,能不能帶我們過去看看?”
中年人擡頭看着楊天:“你就是那個留下玉佩的主人吧,我這就收拾攤子帶你們去,那玉佩郝老頭可沒法給你了,你自己去找那些潑皮無賴要吧。”
這話一說出來,幾名護衛馬上大怒,眼前這個小販明知楊天是玉佩主人,還藉故明諷暗刺,這不是不把他們看在眼裡嗎?
“你這漢子怎麼說話,存心罵我們少爺是吧,快道歉。”
中年人眼看着幾個虎背熊腰的壯漢圍了上來,眼中閃過幾絲慌亂的神色,卻強擋着道:“怎麼,難道我說了什麼假話,你們莫非也想學那潑皮無賴打我一頓?”
護衛拳頭都已揚起來,卻被他拿話擠住,若是打不下去,無異承認自己也是潑皮無賴,頓時指着中年人說不說話來。
楊天暗暗打量着這個小販,才發現這個小販有點不同凡響。不但長得一身英氣,膽量也不錯,一般的小販看到自己帶着五個護衛,恐怕早已害怕的不行,哪敢如此不卑不亢的說話,甚至還暗暗諷刺自己。
只是當楊天看到自己的護衛當真亮出拳頭時,中年人的雙腿在微微顫抖,可見這個中年人只是強撐,還沒有修練到家。
“好了,姚護衛,馬護衛,你們退下吧,玉佩之事是我考慮不周,你們不用爲難這位大叔。“
“是,少爺。”
幾名護衛退下後,中年人明顯鬆了一口氣,開始收拾起攤子來,護衛等的不耐煩,一人道:“好了,你這個破攤子值幾個錢,大不了我們賠給你就是了,快帶我們走。”
中年人頭也不擡:“幾位兄弟,這攤子再不值錢,也是鄙人吃飯的傢伙,你們豈能養我一世?”
楊天越發覺得這個中年人有點不簡單,自己幾個護衛和他鬥嘴都鬥不過,楊天也不願意在這裡耽擱時間:“你們幫忙一下,將攤子收拾好。”
幾名護衛們不情願的動手幫忙,有了楊天護衛的幫忙,中年人的燒餅攤很快就收拾好了,除了笨重的傢什放在原處外,其餘東西中年人往肩上一挑,道:“各位,跟我走吧。”
中年人帶着楊天一行人在長安的街上七拐八拐,走了數里路到達了一片貧民區,這裡的房子都是低矮的土房,地上的泥土路也到處是沆沆窪窪,有些深一點的窪地裡還殘留着下雨時的髒水,一不小心踩上一腳就會髒水四濺,牲畜的糞便更是倒處都是,發出一陣陣臭氣。
不要說楊英,就是那些護衛也從來沒有到過這樣的地方,不一會兒,楊英腿上就濺滿了泥水,那些護衛腿上也多少有了泥巴。
楊英大爲不滿:“哥,髒死了,我不要去。”
奇怪的是那個中年人挑着一幅重擔,卻從來沒有踩偏,楊天只好安慰楊英道:“阿摩,忍一下,否則下次出來就不帶你了。”
楊英只好嘟着嘴,繼續跟着,走到一座土屋前,中年人用嘴呶了呶:“到了,這裡就是郝老頭的房屋,你們自己進去吧。”
幾名護衛走得一肚子火,生怕受中年人所騙,一把揪住他:“誰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話?和我們一起進去。”
中年人無奈,嘆了一聲:“罷了,我雲定興碰到你們真是倒黴,一起進就一起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