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心的丫丫伸出小短臂環着我的脖子,任由我抱着,房間中暗了下來。 雙腿僵住,我才發現小傢伙竟然枕着我的肩膀睡着了,剛把她送進房間,門鈴響了起來。
門前素面朝天的孔書彤臉上透着病態的蒼白,她懷中的小小正嘟囔着嘴不高興的看着我。
“不讓我進去嗎?”
見我沒有開門的意思,一直觀察我的孔書彤率先開口。
這裡早已不是我的地方,現在她是正,我只是一個被江墨言暫時安置在這裡的女人,好像沒有資格攔着人家。
門一打開,小小就從孔書彤的懷中掙脫下來,向客廳裡面跑去。
“爸爸爸爸”
“墨言他這些天一直跟你在一起嗎?”
孔書彤沒了四年前的自信。洗盡鉛華的家庭主婦,語氣帶着令人不可忽視的委曲求全。
“沒有。”
孔書彤拉住我的胳膊,“我知道當年墨言之所以跟你結婚是迫於家人的壓力,但追根究底還是因你跟我有些想象。”
“是,或許在你們的認知裡我像你,可在我看來我們張相不像,性格更不像。”不知道以我現在尷尬的身份跟她說這些是不是有些盛氣凌人了,但她的話確實戳到了被我塵封了四年的傷口。
“這個原因你沒法否定,就像北川他也是”
“別給我提他!”聞言,我火氣涌了上來,“是,他們都是因爲這個原因強行介入我的生活,我的生活變得一團糟,你覺得這是一種福氣嗎?好了,江墨言沒在。你帶着你的孩子離開吧。”
想到我哥還在監獄中,這一切都源於所謂的“我像她”我對孔書彤就和氣不起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說這些的。”孔書彤低下頭看着自己的腳尖,“那個孩子是墨言的吧。”
我沒有吭聲,不想跟她談論這些,我轉身欲走,孔書彤快速攔在我的身前。眼中滿是懇求。
“你不說我也知道,她是你們的孩子。我也知道父親是孩子成長過程中不可或缺的角色,但我很自私。我不能看着我女兒依賴的人守在你們的身邊。求你,帶着你的孩子離開墨言好嗎?”
“你自私,我也想自私!你想要你的女兒有個家,你當時爲什麼執意要離開江墨言,讓他找上我!”或許她當時留下,我也不會出現在江墨言的人生當中。
“當年的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我自知自己不能生孩子,怎麼可能留下來拖累他一輩子。”淡淡的月光下。她淚眼婆娑,一臉痛苦,“你也是個女人,你該能明白我當時的那種想法的。”
“不能,我沒時間聽你偉大的愛情論,我要去看我的女兒了。”丫丫還在睡覺,小小那麼長時間沒出來,我怕打擾到丫丫。
“我知道你是可以體會的到的。”
孔書彤依舊拉着我的衣服不肯放手,我不耐煩的轉身看向她,“那你爲什麼要回來,走就該走的徹底,現在你說是我跟丫丫出現破壞了你們的家庭,你有沒有想過當年江墨言陪着你去英國做卵巢保養時候我的感受!”
當時我也差不多被醫生宣佈不能再懷孩子而自己的丈夫卻在陪着另外一個女人求子,你讓我體會你的感受,你又能體會我幾分!
“我知道現在不管說什麼都不能彌補對你的傷害,可你的孩子還剛剛接觸墨言,對他感情不深,可小小不同,她從小就在他的身邊長大,墨言撐起了她的世界,她不能沒有墨言的,算我求你了,行嗎?”
孔書彤這般說着跪在我的面前,淚花閃動的眼睛中滿滿的乞求,一雙手緊緊攥着我的衣袖,“求你了,四年了你的孩子都過的好好地,可小小不行,墨言離開,她的天就塌了,這些天沒見到墨言,她一直拉着我的手問我爸爸什麼時候回家,我告訴她,她爸爸可能永遠都不會回來了,她整整哭了一天,今天幼稚園老師告訴我,乖巧的小小這幾天動不動就發脾氣,弄得小朋友都不敢跟她玩了,我怕繼續這樣”
“你這個壞女人,不許欺負我媽媽。”
沒有找到任的小小一跑出來就衝到我們兩人面前,拿起我的手用力咬了起來,銳利的牙?穿透皮膚帶來一陣疼痛,我欲甩開她,可又怕傷到她。
“小小,你快點放開,這樣是不禮貌的。”
孔書彤從地上爬了起來,不停地勸說着死咬着我手不放嘴的小小,只是這孩子根本就不聽勸,嘴上力道越來越大,我痛的額頭上都冒出冷汗來,正當我準備用力抽出手的時候,一聲響了的巴掌,響徹不大的院落,隨後就是一聲震天的哭聲。
“媽媽”小小坐在地上不停的踢蹬着腿,控訴起打她的孔書彤來,孔書彤抱着她不停的安慰着。
“壞女人,媽媽,她是壞女人,是她搶走了爸爸,我要爸爸?我要爸爸”
心中難受,我低着頭向客廳走去。
“媽媽?”
花壇後面的一聲呼喚讓我僵立在原地,丫丫的情商比一般小孩子要高很多,我不知道她聽到了多少又看到了多少。
“媽媽,姐姐哭的很傷心。”丫丫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低着頭站在遠處,兩隻小手不停地在那裡攪動着,“是丫丫錯了。”
還不等我走到她的面前,她飛快地跑到哭的正傷心的小小面前,遞過手帕,“對不起,我以後會記得提醒叔叔回家陪你。”
“你也是個壞人。”小小從地上爬起來一把將丫丫向後退去,我慌忙上前將丫丫抱進懷中。
“對不起,小小隻是心情不好,她不是故意的,天晚了,我們先回去了。”孔書彤慌慌張張抱起小小跌跌撞撞向外面跑去。
丫丫環住我的脖子,傷心的趴在我的懷中,“媽媽,丫丫不是壞人,以後丫丫再也不粘着叔叔了。”縱華聖圾。
“丫丫是好孩子,媽媽的好孩子。”
我不停地拍着她的背,安撫着心情糟糕透頂的丫丫,她的心情好不容易平靜下來後,我給她做了碗麪,她只吃了幾口,就爬上了臥室的大牀。
坐在牀邊看着她被淚水濡溼粘在一起的呼扇呼扇的羽睫時,我的心就疼的不得了。
頭疼的難受又睡不着,我衝了杯咖啡粘在陽臺上慢慢的喝着,蒙着霧氣的月光下鋥亮的燈光打在玻璃上面折射出刺眼的光亮,江墨言回來了,我站在門前等着風塵僕僕的男人。
他身上的衣服滿是褶皺,脖子上還隱隱有傷痕。
“發生了什麼事情?”
江墨言沒有說話,倒了杯水悶聲不響的坐在沙發上。
“收拾下跟我去英國。”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爲什麼這麼着急去英國?”
白天時還說我哥的情況不樂觀,現在又要帶我們離開這裡,大有扔下不管的意思,我雙眉直接凝成了川字。
他揉揉眉心,“負責芳華採購的人已經死了,現在能救你哥的只有那個副院長,現在他的家人一個都沒有溫城,我懷疑是被慕北川藏起來了,作爲要挾他的工具。”
“你懷疑人被他藏在了英國?”
他輕點下頭,畢竟當年慕北川也是在英國華人街長大的,他在那裡多少都有些勢力。
“這個廖家幫不上忙嗎?”
“一般像這種豪門大宅,沒有相互扶持這一說。好了,收拾下吧。”
“算了,你還是自己去吧,我跟丫丫跟在你的身邊應該不方便。”
如果真的在英國,說不定會展開一場爭奪戰,我跟丫丫去只能給他徒增負擔,再有經過孔書彤母女一鬧,丫丫現在肯定已經開始疏遠江墨言了,現在煩心事那麼多,潛意識中不想再給他添亂。
江墨言沉思下,“好,慕北川可能會在我不再國內這段時間來騷擾你,這些天你不要出去,一直待在這裡就行,我會讓奇峰帶人守在這裡。”!
江墨言匆匆離開,五天的時間我不管去哪,奇峰都一直跟着我,丫丫沉默很多,事情一多,我也顧及不到她太多。
醫院,我媽的身體還和那些天一樣,沒有多少起色,移植來的腎臟已經呈現快速衰竭的狀態,腎源到現在還沒有着落。最後,瞞着他們我去偷偷做了個配型,結果我配型成功,這個消息是這些天來聽到的最好消息,我尋思着等着我哥開庭後再做移植。
“小溪,你告訴媽,你哥的情況到底怎樣?還有沒有希望。”
“媽,你養好身體,先不要想着些。”
我媽長嘆一聲閉上眼睛,“如果你哥真的不能出來,你讓秋霜把孩子打了吧。”
“媽,你怎麼能有這樣的想法,我個會出來的。”
怕我媽胡思亂想我一直陪着她到很晚,抱着已經熟睡的丫丫出了醫院,手機音樂聲打斷了我神遊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