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十分不願的朝慕夜白看過去,只見慕夜白把兩本結婚證拿在手裡,衝着秦霜揚了揚:“怎麼樣,慕太太還有印象嗎?”
秦霜皺眉不語。
慕夜白說:“沒關係,要是沒有印象的可以拿過去看看,說不定有助於慕太太恢復記憶。”
秦霜的雙手,死死的緊握成拳。
慕夜白衝着顧明橋示意,顧明橋又看了眼旁邊的秦霜,最後走向慕夜白,把他手上的結婚證拿了過來,放到秦霜面前。
秦霜盯着那紅色的小本本,面容站起來有些扭曲。顧明橋有些擔心的看着她:“霜霜,你沒事吧,你看看?”
秦皇伸手,將那結婚證拿了過來,翻開,裡面赫然就是她和慕夜白的合照。
果然,是他們的結婚證。結婚證還在,就意味着,他們沒有離婚。
一時間,百味雜陳,秦霜都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表情也怔怔的,說不上來什麼感受。
“霜霜,你沒事吧。”顧明橋越發擔心。
“慕太太,想起來了嗎?”慕夜白卻依舊坐在椅子上,用犀利的目光直視着秦霜,“如果還沒有的話,我不介意用更多的方法讓你回憶起來的。”
看到歐卓文同樣呆若木雞的站在一邊,慕夜白提醒他:“歐同學不相信的話,也可以看看。”
歐卓文當真是不信邪,把那結婚證拿過來看了看,由不得他不信了。
秦霜的身體,似乎搖搖欲墜,顧明橋扶着她的胳膊:“霜霜,你真的不要緊嗎?”
“我沒事。”秦霜搖頭,將那結婚證收入囊中,然後說,“那我也先失陪了,你們慢用。”
“霜霜——”顧明橋看到秦霜這樣子,想追出去,不過慕夜白更快一步,從椅子上站起來,然後搶了歐卓文手上的結婚證後,追了出去。
“哎——”顧明橋衝着他的背影道,傅斯年則擋住了她的去路,對她說,“人家夫妻的事兒,跟你有什麼關係,還是別去湊熱鬧了,別怪我我沒提醒你,你們慕教授的脾氣可不是一般的不好。”
顧明橋拔腿欲追的腳步,突然也停了下來,不過一把甩開傅斯年的手:“誰讓你碰我了,我們很熟嗎?”
傅斯年看着她,冷笑一聲:“真是不識好歹的女人啊。”
“是啊,我就不識好歹怎麼了,要你管,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你明知道他們沒離婚,那你之前還——”看着歐卓文那滿臉深受打擊的模樣,顧明橋真是同情。
傅斯年聳肩:“這個我之前也不是很清楚啊,我跟你一樣認爲他們已經離婚了啊,我說卓文,你也別放在心上了,秦霜名花有主,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顧明橋看着歐卓文的樣子,輕嘆了一口氣,傅斯年的安慰還不如不安慰呢,分明就是往人家傷口上撒鹽了。
“好了,你別說了,都怪你不好了,吃個屁,現在你自己吃吧。”顧明橋也轉身走了。
******
秦霜跑的很快,不過慕夜白還是很快在酒店門口追上了她。
“放手!”她冷着臉呵斥。
慕夜白緊鎖着眉心:“你跑什麼,有什麼話就說清楚。”
“我們沒什麼可說的,我以爲該說的早就說清楚了,我也不會成爲你們的絆腳石了,所以你們怎麼折騰,我都沒有意見,所以,我要離婚!”
“什麼叫隨便我們折騰?在你心裡,我們就那麼不堪?”慕夜白也不覺提高了音量,“那天晚上,真的是一個誤會,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是因爲我身體不適,她來照顧我,那個時候,我已經給她訂了第二天一早就飛香港的機票,我不是沒有去找你,我只是想把季菱的事情解決了再去找你的!”
酒店門口,人來人往,他們路過,都會停下來看一眼正在用中文吵得不可開交的帥哥美女。
慕夜白第一次如此大聲又快速的說了這麼長一段話,甚至聲音也失去了一貫的平和從容,顯得那麼聲嘶力竭。
秦霜皺着眉頭,看着他:“說完了嗎,說完就放開我,照顧要照顧到牀上去,你就當我是三歲孩子吧。”
她奮力撥開慕夜白的手,但是他把她箍的很緊,根本就掙脫不開。
“慕夜白,你放開我!”秦霜怒瞪着他。
慕夜白沒想到秦霜對自己的誤會竟然這麼深,如此的冥頑不靈,他也跟着臉紅脖子粗,怒不可遏,然後不顧秦霜的抗議,一把將她扛了起來,丟在肩上,朝車子走去。
”啊,你放開我,你放開我——”秦霜被倒掛着扛在肩頭,真的是用扛的,然後拳打腳踢,可是收效甚微,她還是被慕夜白毫不客氣的丟入了車內。
“慕夜白,你混蛋!”秦霜的頭撞在一邊的門框上,很疼,同時肚子也跟着隱隱作痛,就像是那種來月經的感覺……
很快,她的猜想就得到了印證。
因爲她感覺到似乎有一股股的血流冒出來。
該死的慕夜白,真是個烏鴉嘴,竟然被說中了……確實是要明天來,但今天情緒起伏這麼大,也難怪……
秦霜終於沉默下來,因爲她覺得小腹墜痛手腳冰涼,實在沒有力氣再於他爭辯了。
最關鍵的是,她今天穿的連衣裙雖然是紅色的,可是背後留下的印記,卻是十分明顯的。
如何是好。
慕夜白也突然發現了秦霜的異常沉默,一扭頭,就看到秦霜靠在一邊的車窗上,一臉痛楚的模樣,雙手按着自己的肚子,看起來十分的痛苦。
他一頓,似乎明白了什麼,便加快了車速。
回到樓下,慕夜白的火氣似乎也消失了大半兒,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披在她的肩頭,對她說:“先上去再說吧。”
秦霜縱然倔強,但也不是不分好壞,因此乖乖跟着下了車。
電梯裡,兩人一言不發,一路沉默着,回到家裡。
秦霜看到對門的房門開着,裝修工人在進進出出換傢俱,看樣子是裝修的差不多了,但她此刻身體不適,也就沒有心思去看,徑直去了洗手間。
再出來時,換了一身家居服。
慕夜白坐在客廳等她。
她朝臥室走去,慕夜白說:“等等。”
秦霜站在原地,擡頭看着他,一手還捂着肚子:“做什麼。”
慕夜白站起來,走到她面前,朝她伸出手。
秦霜皺着眉頭,不知道慕夜白到底要幹什麼。
“把我的東西還給我再去睡。”
“什麼東西啊,我又沒拿你東西。”秦霜一臉不解。
可是慕夜白卻斬釘截鐵的說:“不,你拿了,就在包裡,那我自己去拿吧。”說完,他就轉身朝她的包走去。
秦霜一愣,就看到他從包裡拿了一個紅本本出來,立刻跑了過去:“喂,這是我的,你還給我。”
“誰說這是你的,明明是從我這裡拿走的,不是嗎?”慕夜白舉高了雙手,秦霜根本夠不着,可她還是踮起了腳尖,一邊忍受着身體的不適,一邊一心要把那個本子給拿回來。
“慕夜白,你給我。”血氣的流逝彷彿身體也跟着被掏空了,嘗試了幾次之後,累的精疲力盡,可他仍舊無動於衷。
突然間,她就覺得小腹發涼,沒一會兒,身體就矮了下來,突然往下滑去。
慕夜白嚇了一跳,立刻伸手接住她。
秦霜皺着眉,倒在他懷裡,半閉着眼睛說:“好難受,你把它還給我。”
“還給你幹什麼呢。”慕夜白把她抱了起來,朝臥室走去,“這是你棄若敝屣的東西,是我撿回來的,理應是我的了是不是,先休息會兒吧。”
把秦霜放在牀上,替他蓋上了被子,慕夜白說:“我去給你倒杯熱水。”
但是一轉身,秦霜就扣住了他的手腕,不讓他走,脣色蒼白,但還是堅持:“把它還給我。”
慕夜白十分認真的看着她:“是不是我這次還給你,你就不會再弄丟了?”
秦霜也看着他,冰涼的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甚至還能感受到他強有力跳動的脈搏。
他什麼意思,不要再弄丟了嗎,那他們這婚,離還是不離了?
秦霜的手,慢慢收了回去,慕夜白見狀,便把結婚證還給了她,放在她枕頭邊上:“再弄丟,我不會再這麼輕易放過你了。”
說完,他轉身出去了。
秦霜坐在牀上,拿起一邊的結婚證,打開,看到上面兩人的結婚照,下意識笑了一下,當時真的,感覺自己是上了絞刑架,那麼不樂意呢,慕夜白看起來也好不到哪裡去,完全沒有笑意,兩個人中間還隔着蠻大的縫隙,雖然攝像師一再讓他們靠近,但怎麼看,都覺得很勉強。
可是慕夜白這話,真是意義深遠啊。
他還隨身把結婚證帶在身上,這說明了什麼呢。
她不是那種隨意揣測別人心思的人,而慕夜白的所作所爲,如此費解……
可總不能是她心裡所想的那樣吧。
腦子紛紛亂亂,像是塞了一團漿糊,剪不斷理還亂,罷了罷了,先不想了吧,她迷迷糊糊的意識混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