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錢的削尖腦袋拼了命想往豪車裡鑽,有錢的騎着自行車倒也蠻樂呵。
如果這會兒再有人問紀茶之“你是要坐在自行車後笑還在寶馬車裡哭”,她一定一定會告訴她,選後者,千萬選後者,哪怕她再不喜歡小寶馬可起碼小寶馬有窗戶啊。
跟景丞丞這樣人在一塊兒不管到哪兒都會成爲所有人的視線中心,那種時刻被人盯着瞧的感覺並不太好,尤其是在自行車上,讓她感覺自己像個移動展示櫃……
不過很顯然前面那尊大展示櫃並沒有這麼覺得,他自我感覺很是良好,一隻手把着車龍頭,一隻手緊緊的裹着摟在他腰間的倆小手。
電影院樓下廣場上一排停車位幾乎滿當,紀茶之搞不拎清什麼自行車還是汽車車位揀着空地兒就指給景丞丞,那明明就是個汽車車位,小孩子不知道也就算了,偏生做大人的還慣着也騎着準備過去停。
紀茶之沒騎過自行車,剛纔就一直躍躍欲試來着,便趁着這會兒對景丞丞道:“給我騎好不好?我去停,你去給我買點糖炒栗子,我想吃。”
她一指那邊,小小一家門面前排了不老少人。
這輩子能指使這祖宗幹着幹那的,也就只有她了。
這會兒廣場上車不多,景丞丞便由着她,下車把自行車推給她,“那你自己慢點兒,千萬別摔着。”
紀茶之樂呵呵的扶着龍頭,在他的幫助下搖搖晃晃的上去,好在車子矮倒也安全,雖然看着不太穩但實際上紀茶之並沒有覺得多害怕。
景丞丞走出去幾步,又追上來,“你還有錢嗎?”
忘了。
這祖宗出門不帶錢的,剛買自行車的錢還是她出的呢。
紀茶之摸了摸口袋,摸出一把零零碎碎的錢來,也就三百出頭的樣子,全塞到他手裡,“都在這兒了,留二百買電影票。”
“好。”他道了聲,又走開了。
紀茶之重新上車搖搖晃晃的朝那個停車位騎去,景丞丞也沒敢太放任她,一步三回頭的看。
一輛紅色的甲蟲車突然自她身邊擦過,直直倒入她準備停進去的車位裡。
那危險的勁兒,車駛過帶起的風吹得她心跳比髮絲兒還亂,紀茶之哪兒還敢再騎車,心有餘悸的跳下來,推着自行車走到那輛甲蟲車旁,“我說,你沒看到我正準備停的嗎?”
小甲蟲車窗放下來,駕駛座上是個捲髮濃妝的大美女,伸出做着精緻指甲的手點點底下的地,“搞清楚,這是轎車停車位,自行車往這兒停?你要笑死誰?”
這姑娘本來就軸,剛又被嚇了一跳,這會兒不跟你槓上就怪了。
紀茶之把自行車橫到她車頭前,連人帶車堵在那兒,“你可以跟我說,或者從我身邊經過的時候打個招呼,雖然你的車便宜但不至於沒喇叭吧?”
美女原本對自己這車還挺有自信的,被她這麼一說,頓時拉下臉來,“去去去,你一屁孩懂什麼,就我這車一方向盤都能把你這小自行車給包圓兒了,快把你這小破爛推一邊兒去,不然我待會兒怎麼出來?”
車門一甩,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下來,一下子把紀茶之比下去一個頭來。
紀茶之自然是不會讓的,她懶慣了,爭辯也不屑的說,反正態度擺在這兒,那美女被她氣得夠嗆,指着她罵她也不讓,目光在糖炒栗子店排隊的人羣中搜索景丞丞的身影。
兩人就這樣一左一右的僵持着。
那邊陸捷4s店裡忽然衝出來一輛嶄新的捷豹跑車,“滴”的一聲喇叭,這爭執不下的兩人這才趕忙讓到邊上。
跑車在距離那輛紅色小甲蟲車頭還有一米的時候突然一個急轉彎,車輪飛快打轉,“吱”的一聲橫到小甲蟲前,中間就只留了一輛自行車的空隙。
紀茶之看到景丞丞坐在駕駛座裡,臉上分明掛着笑,卻又叫她莫名的覺得他生氣了。
他跳下車遞給她一包糖炒栗子,熱乎乎的。
你以爲他這是開車來接她呢?
得是想錯了。
人把那輛小自行車推出來就打算走的。
美女看到景丞丞態度倒是好得不得了,對嘛,大紅脣得配微笑臉纔對嘛,“帥哥,你這車這樣停待會兒我這車出不來哦。”
景丞丞向來沒跟陌生人說話的習慣,正眼都懶得瞧她一下,別過臉對着紀茶之笑得倒是溫柔,“把栗子分姐姐一點,讓她邊吃邊等。”
紀茶之也壞,抓了一把裹着糖油的栗子全給扔進了美女香噴噴的車裡,滾得到處都是。
美女氣壞了,原地直蹦,大人不像話慣得孩子也不像話,簡直不可理喻,車裡弄得亂七八糟的不說,她這後邊兒是牆,就算兩邊的車都開走了車也出不來啊!
可那倆人呢,卻跟個沒事兒人似的推着自行車走別去停去了。
“你們站住,如果不把車開走就別怪我給交警隊打電話!”
人家哪裡肯理她,別說你給交警隊打電話,就是給元首打電話也沒用啊,這本就是不是什麼講道理的主兒,更何況你惹了他們家小東西。
不好搞,事情不好搞哦。
停好自行車,景丞丞又把她手裡那包糖炒栗子拿了回去,剝一顆遞給她一顆,“不能吃很多,這玩意兒脹肚子。”
紀茶之剛纔佔了上風這會兒心情且好着,連着往嘴裡塞了兩顆鼓得兩腮幫子好像一隻小倉鼠,一雙眼睛水溜溜兒的。
“那車你哪兒來的?”牌照都還沒掛呢。
“買的,還能哪兒來的?”
騙鬼呢,就你身上這三百來塊錢買一輛捷豹超跑?打粉碎性骨折也不能這麼便宜吧!
紀茶之不信,從後面抱住他,將兩隻手全伸到他口袋裡,仔細掏了掏,還真是空空如也。
“誰告訴你男人是用褲口袋裝東西的?”景丞丞從上衣內袋裡摸出她剛纔給的那堆散錢來晃了晃,湊到她耳邊吹氣,“想摸我就直說。”
“流氓。”
“你知道這個廣場叫什麼嗎?”
這個紀茶之還真沒留意過,忙扭頭去找三杆大彩旗下的大理石臺子,上面赫然是四個刷着金漆龍飛鳳舞的大字:中正廣場。
得,進了龍王廟了。
“人這一輩子孜孜不倦追求的除了名利大抵就是金錢,錢這個東西底層它是萬能的,可以買東西走人情……但實際上越往上它就越沒有意義,不會有人在乎它到底是錢還是紙,因爲它只是上面造出來用以穩定下面人的工具。”
景丞丞這麼一說,紀茶之這麼一聽,明白了,但是沒往心裡去。
跟着景丞丞這段時間,有些事情她也是看着的,上面的人跟下面的人永遠不會生活在同一個世界,地獄和天堂之間還隔着個人間呢!
“我想看恐怖片。”她指着屏幕上倒數第二個電影。
大概跟喜歡的人一起看一場恐怖片在女生心裡和一起看一場愛情片一樣重要吧,哪怕這是個俗套,但紀茶之一直就想這麼幹來着。
景丞丞沒所謂,跟心愛之人在一起看什麼都沒所謂,人比電影好看。
他說太前面傷眼睛愣是要了最後一排的位置,vip間裡本就沒有多少人,更別提最後一排,跟前面的人空蕩蕩的隔開好幾排。
“丞丞,咱們還是坐前面去吧,這四下不着人的,有點害怕。”紀茶之環顧四周,尤其是燈光暗下來後黑森森的一片,就跟整個間兒裡只有他們倆似的……
待會兒鬼出來可怎麼辦?
景丞丞把她抱到自己懷裡,用外套蓋着兩人,“這樣呢?還怕嗎?”
她點頭。
身子突然一振,在電影的開場音樂中壓抑的悶哼一聲。
“這樣呢?”他又問,聲音壓得老低老低,帶着幾分誘惑。
身體裡那東西又開始時不時振動起來,跟做那檔子事兒的時候一樣,九淺一深,魂兒都不知道飄哪兒去了,哪裡還知道什麼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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