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5章 破碎之心

“有人讓我在這裡拖延時間,不讓你走的太早,所以,你最好再和我聊一聊。”

奧森弗特說道,夏德恍然大悟:

“你這樣說我就明白了,但這和我有什麼關係?伱還有事情要說嗎?算了,不管你想說什麼,我都不想聽。準備好開始戰鬥了嗎?或者,你想到外面再打?”

“你這個人,性格還真是急躁。”

奧森弗特說道,夏德可管不了這麼多:

“你不會以爲,靠你身後的兩個下級惡魔,就能攔得住我吧?”

“我們交易過這麼多次了,爲何不再交易一下呢?”

史東·奧森弗特說着,拿出懷錶看了一眼:

“現在是晚上九點,留在這裡,再與我談半個小時。”

“雖然時間不是很長,但如果我說不呢?”

夏德搖頭。

“你還有很多不知道的事情,不想繼續聽故事嗎?還有,你不好奇,爲什麼我成爲了環術士嗎?這與我讓你找到的三件物品有關。如果現在就殺了我,這些秘密,恐怕就要永遠埋藏了。”

夏德輕聲說道,奧森弗特則搖搖頭,即使是現在,他也不願意和夏德交談關於那份契約的詳細內容:

“我知道你很討厭我,有時候我自己也挺討厭自己的,但這沒有辦法,這就是生活。我的生活,在遇到海菈的那一天而改變,那一天也許衆神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的身上。我想辦法離開了船隊,贖回了家族的莊園,成爲了大商人。但這一切都是虛假的。”

“復活顯然是有代價的。”

“這樣你就放心了?你的對手現在就只有我了。”

夏德忽的提議道,史東·奧森弗特點點頭:

“當然。”

莊園的主人張開手臂,進入了自己新婚時的臥室。夏德知道自己時間緊迫,但有些事情的確需要弄明白,奧森弗特與惡魔的事情很複雜,這不是打贏一場戰鬥就能結束的:

奧森弗特點點頭:

“我和它的契約中,有補充條款,那是一個賭注。賭注的完整內容是這樣的:代表着我的婚姻的‘結婚戒指’,代表着家族榮譽的‘勳章’,代表着我的愛的‘藍寶石耳墜’,被它分別藏在這座城市中。這三個部分,分別代表着我最珍視的那些東西,代表着我靈魂的一部分。尋回它們,我的靈魂才能完整,惡魔會解開我的束縛,讓我成爲環術士。”

“心碎而死。而我的心,也在那一刻死了。”

“接觸神秘之後,只有兩種下場。要麼走向瘋狂,就如同寓言故事裡的人們一樣;要麼發掘天賦成爲環術士,就如同你以及大多數環術士一樣。而我顯然是個意外,我的確有些特殊的才能,但與它簽訂契約後,契約的力量束縛了我的靈魂,我不能成爲環術士。”

“是的,而且完全不擔心自己會瘋掉。甚至有時候,我巴不得自己會瘋掉。”

他轉頭看向自己沉默着的管家和女僕:

“真是懷念啊,當年的我還真是年輕,那個結婚的冬夜的事情我一輩子也忘不掉。”

“召喚惡魔的資料,在我的石雕工作室。在右側櫃子後的保險箱裡,你打開就能看到。至於它們.”

他的手在空中滑動幾下,光芒隨着手而舞動。這是基礎咒術“光亮術”,雖然基礎,但也代表着環術士的身份:

夏德看向牀上的女人。

他搖了搖頭:

“今晚之後,我的生活無論如何都會出現重大變化。所以,雖然我這個人不怎麼常道歉,但我還是要說一聲謝謝。這些年我也沒給過工錢,不過你們知道我的財富都在哪裡,隨便拿吧——你們自由了。”

奧森弗特笑道,雙手抱在胸前,背靠在門旁的牆上,夏德則依然側坐在桌前拉開的椅子上。

他用手抓了一下空氣:

“你很好奇,爲什麼這裡一夜之間破敗成這幅模樣了吧?其實,這纔是這棟莊園真正的模樣,它實在是太老了、太舊了,它本不應該再存在。而我,讓它用力量維持這裡的表面光鮮,如今它察覺到了我的反抗想法,力量逐漸從這座莊園剝離,這裡就恢復了原樣。”

果然,門口的男人說道:

因爲成爲環術士只有兩天,因此他的一環命環上,目前只有銀色的褻瀆靈符文【惡魔】。

“這也屬於我的故事的一部分,在召喚了那面石頭鏡子以後,我曾有段時間後悔自己這麼輕易就和惡魔簽訂了契約。人類總是會有自己的想法,於是我就有了更大膽的主意。”

夏德用帶着嘲諷語氣的話說道,拉開新婚臥室中的椅子坐下來:

“我很難理解你的想法。”

夏德想了一下:

“所以,你要我找的三件物品,和你現在成爲環術士有關?”

“抱歉,這對我來說都不重要,時間最重要”

“人們總說同行纔是最大的敵人,我作爲海盜,很認同這個看法,所以想到了用惡魔來對付惡魔。”

“這幻象代表着的那一晚。”

“不過,我的確有要求。告訴我,你召喚惡魔的方法,伍迪船長的那些惡魔資料在哪裡?還有,我要你釋放這兩個下級惡魔,給它們自由。”

“爲了抵抗自己的惡魔,你想召喚另外的惡魔?”

“你不必用言語暗示,我知道自己想做的是什麼。”

“既然兩年前海菈夫人就過世了,那麼我在1854年見到的是誰?你復活了她?”

濃重的蒸汽霧中,伴隨着汽笛與鐘聲,黃銅輪環緩緩浮現。核心靈符文和夏德一樣是兩枚,啓迪【心臟】以及啓迪【石頭】,這並不出乎意料。

“很有趣的是,我按照那捲羊皮紙上的內容,想要召喚那面鏡子的對頭,但卻喚來了它們。它們.老實說,並不是很強,但作爲管家和女僕,還是很不錯的。我不在家的時候,是它們看管這座莊園,照顧海菈,並驅逐一些腦袋有問題的傢伙,將他們埋在後院。不過現在.”

“能讓我看看命環嗎?”

夏德挑了下眉毛:

“你殺了自己的妻子?”

“我只給你半小時,半小時之後,我不會再聽你說出的任何一個字。”

老管家和女僕同時衝夏德點點頭,隨後兩人化作兩道黑煙,越過奧森弗特的肩膀飛進了室內,隨後撞開了通往小露臺的門,飛向了飛舞着雪花的夜空。

“如果是這樣,沒問題。”

“所以,雖然你非常討厭我,但我倒是很高興認識你。惡魔給予了我,絕對拿不到那些物品的命運,但好在你表現出了戰勝命運的力量。”

談到這一點,奧森弗特的語氣變得很輕鬆:

“我沒有這個能力,但它有。很湊巧,它想要在我們的契約上,增加一些內容,於是纔有了現在的完整版的契約。”

“你不該留下該走的東西。”

“我知道惡魔到底想要做什麼,所以我在簽訂那份契約的時候,極力避免自己被惡魔‘收債’。這並不容易,但多虧了你。”

他叉着腰看向室內的環境:

奧森弗特看向牀上的幻影和屍體,他對此刻顯現出的幻術畫面的感觸,比夏德要深刻的多:

“海菈,死在了新婚夜晚的黎明前。我們一整晚都保持着這樣的姿勢:我站在窗前看着外面,她躺在牀上,因爲婚禮上的那個biao子給她的新聞而哭泣。然後,在黎明的第一道晨光照亮我的臉之前,她停下了呼吸。”

“沒問題,我的朋友,都聽你的。”

莊園主人臉上的表情變得哀傷了一些,但也只是一瞬間:

這其實是兩個條件,二者放在一起一點也不突兀,所以夏德也不怕被對方知曉自己的真實目的。

夏德問道。

“你在接觸惡魔之後,應該自己學過很多神秘學知識吧?”

夏德和奧森弗特都沉默了,隔了足足半分鐘,夏德才問道:

“我確定屍體上沒有傷口,也沒有自殘的痕跡。所以,文雅點來說,她是因爲”

奧森弗特說道,重新看向了夏德:

夏德又問。

“別說傻話了,你這麼瞭解我的故事,你認爲我有可能做這種事情嗎?我寧願殺了自己,也無法殺了她,爲了她,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包括我的生命。我愛她,一直愛着她。”

“海菈·奧森弗特是什麼時候死的?”

但說完這句話,看到奧森弗特身後的管家和女僕,想到對方承諾的更多關於惡魔的情報,夏德猶豫了一下又改口:

“你們兩年前結婚的那一晚?”

“我不明白,既然你瞭解神秘學,爲什麼再次召喚惡魔對付它的時候,召喚出的是管家和女僕?”

奧森弗特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夏德:

“我首先要確定,我們談論的是召喚惡魔。你不會認爲,那些上古邪靈,是什麼好心人吧?只要我許下願望,就能得到對應的迴應?我的確想要尋找到,對付惡魔本身的惡魔,但相當可惜的是,這次被召喚出的雖然是兩位,但卻沒有力量。”

正在被談到的那兩個惡魔,現在已經化作黑煙飛走了。如果它們就這樣直接離開,夏德也無法再找到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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