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這紙人邪祟究竟是如何跟蹤找到我,是特殊能力,還是偶然碰上……”
“若是真的被它一直盯着,那就有些麻煩了。”
陸玄心中想着,原本以爲從鬼蜮中逃出,就已經平安無事,沒想到卻還在此處碰到一頭附身在修士體內的邪祟,若不是自己準備充分,極可能會進入圈套中。
他在叢林中飛速穿梭,虛空魘目以及踏雲猞猁留神觀察周圍情況,許久沒有出現邪祟蹤影后,心中放心不少。
“也是時候去找下那名玄陰老鬼了。”
“截胡我的石棺寶物,讓我院子裡的聖嬰果得不到充足養分,必須得好好跟他算一下賬。”
陸玄嘴角浮現一絲冷笑。
多寶樓中,那名攤主被玄陰老鬼的修爲鎮住,將那神秘石棺讓給乾瘦老者,陸玄只得放棄。
可心裡,卻一直有一根刺,就讓妖鬼藤記住乾瘦老者的氣息,看有沒有機會奪回本屬於自己的寶物。
妖鬼藤對於各種氣息尤其是靈植極爲敏銳,若是在一定範圍內,可以搜尋到乾瘦老者的位置。
灰色藤蔓從陸玄袖口中鑽出,頂端高高揚起,對着一處方位輕輕點了點。
“在那個方向?”
陸玄向妖鬼藤確認道。
妖鬼藤所有分化出來的灰色藤蔓齊齊點頭。
“好,看樣子能夠奪回那石棺了,沒記錯的話,那玄陰老鬼還說他手中有一枚宗門獨屬的五品靈種,那我就不客氣了。”
陸玄心中想到,他修爲比老者弱上一籌,可有心算無心,加上手中衆多五品寶物,將近六十枚四品劍符,自覺有着九成八的勝算。
他按照妖鬼藤指引的方向,片刻後,手中眼瞳通過高空虛空魘目分享出來的視野,看到正在飛速趕路的乾瘦老者。
陸玄看了下他趕路的方向,大概估計了一下他的速度,與乾瘦老者在前方一處區域彙集。
“嗯?”
老者察覺到前方有修士出沒,極爲機警的停下來,靈識掃過,嘴角浮現一抹笑意,速度加快幾分,如同一隻禿鷲,落在陸玄身前。
“我道是誰?原來是老熟人。”
“想不到閣下區區築基中期的修爲,也能從那片鬼蜮中逃脫出來。”
“不過,你的好運氣到此爲止了。”
“先前在多寶樓裡從你手中獲得那件石棺寶物,得到一樁不小機緣。”
“沒想到,剛從邪祟手中逃出,又碰上你,再次給我送來機緣!”
乾瘦老者冷笑道,後背肌肉蠕動,一個青黑嬰童鮮血淋漓的從體內爬出來,灰白眼瞳死死盯着陸玄,不斷吸吮着手上,身上的精血。
“是麼?或許道友是我的機緣也不一定呢!”
陸玄輕笑一聲,神情不見慌亂。
“伱若是修爲與我同當,還有資格說這句話,區區築基中期,竟敢大言不慚,乖乖讓我的怨童吃掉吧!”
玄陰老鬼聽到陸玄這話,先是一愣,以爲其中另有玄機,靈識仔細探查陸玄。
陸玄有清蜉羽衣遮掩氣息,收斂靈力,哪怕乾瘦老者再如何謹慎,也無法察覺到他的真實修爲。
他心中只覺好笑,心念一動,背後的青黑怨童肚子不斷膨脹,一道道猙獰無比的怨魂從裡面飛出,襲向陸玄。
陸玄張開嘴巴,融入喉嚨間的蜃音寶珠啓動。“昂!”
一聲威嚴龍吟聲響起,聲浪滾滾,音波衍化成衆多銳器,將所有怨魂籠罩在內。
強烈音波衝擊下,所有怨魂差點魂飛魄散,身形幾乎直接消散,就連後方的乾瘦老者,體內血氣翻涌,聲浪餘勢未減,讓他心神有了剎那間的恍惚。
他回過神來,頓感不妙,正要做出應對措施時,眼中出現一道銀白毫光。
一根錐刺正在飛速旋轉着,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直接刺入他腦海中。
“啊!!!”
剎那間,他感覺到自己神魂被什麼尖銳存在直接破開,一分爲二,劇痛之下,腦袋幾乎快要漲開。
乾瘦老者經驗豐富,僅存的一點靈智知道自己處於極爲不利的局面,狠狠咬了一口舌尖,讓心神恢復少於清明。
還沒等他有所反應,又有無數劍氣呼嘯而來。
陸玄看在他是築基圓滿境界的份上,沒有節省,一下使出七八枚四品劍符,偷襲神魂受到重創的乾瘦老者。
滔天巨浪中有着無窮劍氣,烈日當空中也有着無窮劍氣,流星劃落同樣有着無窮劍氣,乾瘦老者周圍儼然成了一個劍氣世界。
他心知已經到了危急存亡的時刻,不再有絲毫保留,將那頭以精血飼養的鼓脹怨童喚入體內。
頓時,他渾身血肉極速膨脹,形成一座肉山一般的山丘。
肉山上長出無數血肉手臂,成千上萬只怨童嬰童擠壓在一起,五官猙獰,密密麻麻,發出陣陣尖銳嘯聲,極爲恐怖。
無窮無盡的劍氣落在肉山上,儘管削落漫天血肉,卻也被重重疊疊的血肉消弭許多。
陸玄見到肉山的第一眼,心知玄陰老鬼已經使出壓箱底的手段,心念一動。
一本金燦燦玉冊無聲浮現在他身前。
玉冊悄然打開,清脆鳴叫聲響起,一頭長達數丈的赤足金烏虛影從玉冊中飛出。
金烏渾身燃燒着白金兩色火焰,火焰流露出至陽至剛氣息,帶着無邊威勢,落在肉山上。
“不!”
肉山無數怨魂面孔中,依稀可以看到乾瘦老者的模糊五官。
他感受到金烏身上火焰的毀天滅地般的威勢,發出一聲絕望的吼叫。
聲音還未落下,就被白金火焰焚爲黑灰,落在地上鋪成厚厚一層。
陸玄靈識掃過,確認乾瘦老者死得不能再死,臉上浮現一絲微笑。
“誰是誰的機緣,早已命中註定。”
“從你搶走我的石棺寶物起,你就沒有別的結局了。”
“千不該萬不該,就不該讓我的靈植受到絲毫委屈。”
他飄至厚厚黑灰面前,黯淡不少的金烏虛影飛回《純陽真火籙》中。
“好在注意了一下,沒讓金烏將那邪修的儲物袋順帶燒掉,不然就是白乾一場了。”
陸玄心念一動,一個灰黑布袋飄至他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