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人生記憶中,我印象最深的就是表哥出獄的那段日子。因爲表哥出獄了,所有人都支持表哥。爲了表哥,雷哥被迫退出。他是爲了兄弟情才退出的,他不混了,我覺得很惋惜。
表哥、雷哥,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們兩個都是我的好大哥。不光是他們,五哥、四哥、二哥,他們都一樣。他們之間,我很難選擇。
因爲雷哥的退出,我很長一段時間不和表哥說話。沒什麼原因,就是不想和表哥說話。我覺得表哥對雷哥不好,對小嫂子不好。
吞掉四大家族的事件,只是影響我和表哥關係的其中之一。兩天之後,雷哥解散了他的團伙。雷哥退出,我和表哥成了我們市針鋒相對的兩大勢力。表哥身邊有很多猛將、四哥、二哥、辰哥、肥豬、興旺,這些人,隨着表哥的歸來,他們迅速成爲了我們市的新貴。因爲他們出現,戴風、老黑、、崔明風、金鍊子等人,他們都成爲過去。
除了表哥,和表哥並駕齊驅的第二大勢力就是我們。四哥和二哥離開,讓我們損失很大。但是我們的兄弟負責,四哥和二哥一走,封濤、老三、老四和東子,他們立刻頂上四哥和二哥的位置,繼續負責我們團伙的成員。
掃黑之風愈演愈烈,時代不同,現在已不是以前那個動不動就喊幾百人打打殺殺的年代。時代變了,如今的時代,已經徹底的成爲了金錢時代。
只要有錢,我們可以去職高找上千個學生給我們拼命。只要有錢,我們可以把市裡所有敢打架的高中生還有小混混們叫來。
已經用不到那些人了,曾經上百個團伙成員被我們收縮到三十幾個團伙成員。我們團伙的,基本都是老大。或大或小,四大家族的地盤,我們團伙的每個人都負責罩着一塊。核心成員三十幾個,外圍混子卻很多。如果打架的話,我們找上幾百個混子沒問題。
精簡的主意是封濤出的,模式跟以前王東宇混黑的模式一樣。太多的小弟,我們養不起。三十幾個不多不少,大家都能有口飯去。
換了王東宇的模式後,我也成了名副其實的老大。我不帶小弟,帶小弟的是老三和東子。四大家族的地盤和我們以前的地盤,我們一人掌管一塊。我是老大,我沒事的時候就是四處轉轉,和兄弟們吹吹牛。手下班底成員最多最大的要數老三和東子,老三負責調兵山,東子負責縣裡。
調兵山和縣裡一樣,都是大縣。但是封濤叫老三去調兵山當老大的時候,老三很生氣,他還和封濤大吵了一架。當着東子的面,老三對東子吼,“爲什麼不叫東子去調兵山,叫我去調兵山?”
老三不去的原因很簡單,調兵山離我們太遠了,他捨不得我們。
“讓你去你就去唄,哪來那麼多廢話。”都是兄弟,我們說話也不用客氣。大大咧咧的,封濤將腳搭在桌子上抽菸。
“草你嗎的,我不幾把去,要不東子去,要不你去。”老三一直是我們中脾氣最大的,說着說着,他就爆出了粗口。
“我草,叫你去調兵山當老大是好事,你能不能行了。”封濤看老三不領情,他有些不高興了。
“好你嗎個比,你自己去吧,我不去。”老三說完也咬着一支菸叼了。怕嚇唬不住封濤,他還叫小弟去他車裡拿出了隨身攜帶的大噴。
“吵個幾把吵。”看老三拿槍,我氣的罵了一句。
開會的地方是縣裡我們以前租的房子,房子租了一年的,還沒到期。這種小地方適合我們開會,吵吵鬧鬧不會被條子關注。
“明哥,我不想去調兵山。”老三看我生氣了,他皺着眉頭對我說。
自從雷哥解散了他的團伙後,我越來越不愛說話。我是雷哥帶出來混的,我懷疑我繼承了雷哥不愛說話的毛病。因爲不愛說話吧,身邊的兄弟挺怕我的。語言是一把雙刃劍,說的好了被人欣賞,說不好了傷人。我不是特別會說話的人,所以,我選擇不說話。
“讓你去你就去,哪來那麼多廢話。”我不高興的看着老三,說的話和封濤一樣。封濤讓老三去調兵山,封濤有他的計劃。調兵山遠離市裡,如果有一天我們被某個勢力打敗了,我們可以逃到調兵山。在調兵山,我們進可以攻打市裡的混子,退可以逃到別的城市。不像王東宇,敗了,只能死在大樓。
人的一生不可能一直順風順水,我們總會遇到挫折的。我們能打敗別人,別人也能打敗我們。老三是我們最信任的人,如果有一天我們全死了,老三還能給我們報仇。
被我訓斥,老三並沒有跟我爭吵。看我和封濤說的一樣,他漸漸垂下了頭。
王東宇死後,我們拿王東宇的故事告誡自己。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要內訌。心裡有話好好說,千萬不要記仇。
看老三拿槍嚇唬封濤,我越看他越生氣,“滾出去,現在收拾東西去調兵山。”
我罵老三,屋子裡沉默。很少罵自己兄弟,這是第一次。因爲我怕,我怕有一天我和我的兄弟會像雷哥和表哥一樣。我更怕,怕我最後的下場連王東宇都不如。
沉默了一會兒,老三什麼都沒說,拿起自己的大噴,走出我們屋子。聽到外面響起重重的關車門聲,我們都知道老三生氣了。
封濤問我,“明明,要不要我跟老三解釋解釋?”
“不用了,他會想通的。”我對封濤說。
“恩。”封濤點點頭。
跟老三比,東子比較聽話。他手下小弟多,那些小弟都是我們的外圍小弟。東子一直就喜歡收小弟,他手下的小弟多達上百人,都是地道的社會混子。老三走的時候就帶了一個兄弟,東子走的時候帶了十幾個。剩下的小弟,大概都在縣裡等着他。
老三和東子負責我們在兩個縣的黑道生意,老四負責市裡的黑道生意。
三個兄弟安排好了,剩下的就是封濤和黑子。封濤是最先漂白的,他負責我們市裡的裝修公司。黑子雖然是最能打的,但他不適合當老大,所以黑子一直留在我身邊跟着我。跟田哥合作的項目已經結下錢了,田哥很夠意思,裝修工程我們只做了個收尾工作,田哥卻給我們結了全款。
別人對我好,我自然對別人也好。叫封濤拿出賺的三分之一的錢給田哥,封濤毫不猶豫的答應了。這個項目,我們賺了很多錢。剩下的錢,我們準備在室外開個食品加工廠。食品加工廠前期要投入很多精力和財力。但是爲了漂白,我們認了。只有我們有一天不用再依賴黑道生意,走進普通生意人的隊伍,我們纔算真正的漂白。
四哥雖然沒有真正爲我們漂白,但是他也幫了我們不少。打黑山的時候二哥有功,我又叫封濤拿一筆錢給四哥和二哥。
安排的差不多了,封濤和我商量要不要開個歌廳,開個真正屬於我們自己的歌廳。四大家族手底下有幾家大歌廳是我們罩的,但那些歌廳不屬於我們。如果我們開個歌廳,以我們的人脈關係和對歌廳事業的瞭解,我們確實能開的輕車熟路。
“開個歌廳也好,正好兄弟們也有點事做,不用整天亂晃。”我想了想說。
“是啊,現在歌廳也是越來越賺錢了,咱們開個新潮點的,肯定能吸引不少年輕人。”封濤壞笑着對我說。
看着封濤賤賤的樣子,我笑着捅了封濤一下,“吸引不少年輕人,你自己不是年輕人啊?”
“哈哈,我不是站在旁觀的角度說嘛?”封濤笑着對我說。
“不說這個了,雷哥團伙解散了,咱們把浩南哥和老鼠他們都找來吧。順便回去看看雷哥,看看雷哥怎麼樣了。”我笑着對封濤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