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週,無論是代縣還是平原縣皆是平靜的可怕,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讓所有人都緊繃着一根神經,唯一值得說一下就是宋立人承包下來的供銷社重新開業了。
開業當天,供銷社內人滿爲患,劉紅僱了一幫孝子,身穿孝服,手拿喪棒,進入供銷社便開始嚎啕大哭。
宋立人對於供銷社的重新開業極爲重視,否則也不會找陰陽先生選哥黃道吉日作爲開業之日,開業本就是一件熱鬧的事兒,劉紅這麼一鬧,宋立人當場臉究黑了下來。
“劉紅,你什麼意思!?”宋立人陰沉着臉,眉頭深皺,指着劉紅喝道。
“我能有什麼意思!?”劉紅聳了聳肩,攤着手左顧右盼的說着,“宋老闆在這裡開業,可憐我晉實的那一車貨了……”
宋立人聽着劉紅敷衍的藉口,氣的牙花子直打哆嗦,咬着鋼牙,走到劉紅身邊,低聲吼道,“賠償的事兒談不妥,你不知道什麼原因嗎?!”
“沒法兒活了,貨沒了,錢也沒了……”劉紅聽着宋立人的話,直接坐在地上,比潑婦還潑婦的開始撒潑打滾。
劉紅身後的孝子瞅着劉紅帶頭鬧了起來,很是明白事兒,開始哭喪。
“哎呀~~~我的那個~~~~宋老闆呀~~~你怎麼這麼狠心~~~讓這一家老小怎麼活呀~~~”
七八人嘈雜的哭喪聲響起,不得不說這幫孝子確實專業,這哭的撕心裂肺,哭的肝腸欲斷,使得聞着傷心,聽着流淚。
“劉紅,你究竟想怎樣!?”宋立人瞅着這幫孝子,打不能打,罵不能罵,眼神極爲無奈的看向劉紅,語氣更爲無奈。
“不咋樣,你給我貨錢賠了我就走!”劉紅坐在地上,那股子潑皮的味道彰顯的淋漓盡致。
“你在不走我報警了!”宋立人眼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試探性的威脅一句。
“你愛找誰找誰,不拿錢我天天來,絕對比你家雞打鳴還準時!”劉紅滾刀肉的特質徹底釋放,開口叫嚷着。
“你今天先把人帶走,明天,明天我肯定重新跟你談賠償的事兒!”宋立人經過這幾次與劉紅的接觸,對於劉紅徹頭徹尾有了認識,知道今天這事不能善了。
“別,咱現在談,談完了我就走!”劉紅在地面上盤膝而坐,歪頭繼續說道,“你不是要報警嗎?!讓沈如月也過來,咱們順便談談賠償的事兒!”
“……”宋立人咬着鋼牙,深吸了兩口氣,轉頭看向身後的耿大狗。
耿大狗與宋立人眼神接觸的瞬間便明白過來,耿大狗走到櫥窗前,取出一把菜刀就朝着坐在地上的劉紅剁去。
“臥槽!”劉紅見苗頭不對,爬起身子立馬朝外跑去。
“讓你們號喪,老子今天讓你們號的更真實點兒!”耿大狗見追不上劉紅,沒有人性的朝着孝子們剁去。
這幫孝子在劉紅開溜的瞬間,便跟在劉紅身後跑了出去,耿大狗攆了劉紅等人兩條街,愣是沒有攆上,氣的來了一記小李飛刀,菜刀擦着劉紅的耳朵飛過,給劉紅驚出來一聲冷汗。
五分鐘後,一條巷子內。
“哥,這活兒我們不接了!”帶頭的孝子喘着粗氣,雙手扶着膝蓋,上氣不接下氣的喊了一句。
“嫌我給的錢少是不是?!”劉紅一手扶着牆,粗鄙的朝着地面吐了口濃痰,反問一句。
“哥,接活兒時你也沒說有人要我們的命啊!”帶頭的孝子哭喪着臉回了一句。
“這樣,一天再給你們加五毛錢塊錢,你們不用在裡頭哭,每天按時按點兒的在門外頭哭,只要他們追出來你們就跑!”劉紅猶豫了一下,只能是給這幫孝子加錢。
“哥,爲了五毛錢,我們也犯不上玩兒命啊!”帶頭的孝子掃了一眼周遭的人,舔了舔嘴脣,爲難的說道。
“這樣一人加一塊!”劉紅咬着牙齦,爲了能噁心到宋立人只能是下血本。
帶頭的孝子一聽一人加一塊,有些心動了,要知道一塊錢可以讓他們少哭個三五場的。
“哥,我們商量一下!”帶頭的孝子舔着乾裂的嘴脣,看了一眼身後的幾名同伴。
“商量個勾八,你們不干我去找別人了!”劉紅翻着白眼就朝外走去。
“幹,幹!”帶頭的孝子急忙拉住劉紅,腆着笑臉上前。
“我先付今天的錢,你們繼續哭就行,等明天下午六點咱們在供銷社對面的巷子裡頭碰面,我給你結明天的錢!”劉紅說着從口袋裡頭掏出十塊錢遞給了帶頭的孝子。
“哥,你放心,我們肯定給你辦的闆闆正正的!”帶頭的孝子接過錢,臉上的笑容無比燦爛,拍着胸口保證一句。
劉紅沒在跟帶頭的孝子客套,囑咐幾句後轉身離去。
這幫孝子拿了錢幹活還真的賣力,每天人最多的時候再門口哭喪,耿大狗帶人出來的時候,這幫孝子撒丫子就跑,堪比運動員的速度。
整整折騰了三天,第七天的時候,宋立人實在是扛不住了,這樣下去供銷社得改賣白事用品了,最終宋立人在劉紅這潑皮無賴的面前選擇了妥協。宋立人主動找沈如月要求跟劉紅談賠償的事情,賠償的數額雖然沒有達到姜子晉要的那個價,但也沒差多少,在姜子晉接受的範圍之內。
有人說宋立人手底下不是有耿大狗這個愣頭青嗎?!爲啥還能被劉紅給整服了呢?!
耿大狗跟劉紅是兩種完全不同類型的人,耿大狗屬於你砍我一刀,我絕對要捅你一刀的愣貨,沒有那麼多花花腸子,而劉紅就是一個潑皮無賴,滾刀肉,你打劉紅一拳,也許當下沒事兒,但是你每天走夜路都得惦記着劉紅,深怕劉紅冷不丁的跑出來給你腦袋拍一板磚,宋立人不怕碰到耿大狗這種愣貨的,就怕就怕碰到劉紅這種無賴。借一句宋立人的話,“在代縣千萬別惹晉實的人,沒一個正常人,尤其是劉紅!”
……
平原縣。
金德廣的四合院院牆下,一前一後兩道身影翻牆進入四合院內,起初院內的狗子叫嚷了兩聲,接着便沒了響動。
這一夜,讓平原縣徹底變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