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夏子墨在B市參加一個慈善活動,等活動結束,夏子墨來到自己的保姆車旁的時候,一輛透着無盡低調奢華的黑色小轎車出現在她的面前。
來接夏子墨的,是楚喬。
原本就跟尚方敘說好了,等在B市的活動結束,她就會去靜宜園裡住兩天。
第一是關於訂婚的事情,第二嘛,夏子墨也想去看看Kathy,尚方敘已經將Kathy的情況告訴了夏子墨,很快就要做爲尚方敘未婚妻的夏子墨覺得,她很有必要跟Kathy好好聊聊,改善一下她們之間的關係。
雖然吧,她們之間確實沒有過什麼矛盾。
“阿姨,其實您不用來接我的,我自己去就好了。”讓楚喬親自跑到活動現場來接自己,夏子墨是真的有些過意不去。
楚喬明媚一笑,四十出頭的女人,看起來不過是三十來歲,風華仍舊萬千。
疼愛地攏了攏夏子墨的衣領,楚喬道,“怎麼越大越會跟阿姨客氣了,用不了多久,你也要跟阿敘一樣叫我母親了,白白撿了個這麼漂亮懂事的女兒,我能不好好的用心疼嗎?”
雖然楚喬向來喜歡夏子墨,也向來疼愛她,可是卻從未對她說過這樣的話,所以夏子墨一時間便有些不好意思地紅了臉。
看到夏子墨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楚喬也不再打趣她了,說起了正經事,“今天晚上你在靜宜園好好休息一晚,明天阿敘回來了,你們再一起好好商量訂婚的事情,等你們決定了想怎麼辦,再告訴我們,我們再和你爹地媽咪去商量。”
夏子墨點點頭,“好。”
好幾個月不見,一路上楚喬和夏子墨也算是有說有笑,等她們到家的時候,正好也是晚飯的時間了。
小洛和小雨見到夏子墨來了,滿臉高興地叫着“子墨姐姐”,不過想了想,又立刻改變了叫法。
“子墨姐姐馬上就要和哥哥訂婚了,那我們是不是要改口叫子墨姐姐‘嫂子’了。”小洛問道楚喬。
楚喬一笑,點點頭。
小洛和小雨立刻興奮地改口,一口一個“嫂子”,那嘴甜的跟蜜一樣,硬是把夏子墨的臉都給叫紅了。
一旁的Kathy看着這歡快的場面,心彷彿被人狠狠用力揪着般,讓她難受的努力想扯出一絲笑容,可是卻還是失敗了。
如果她還的爹地現在還是黑手黨的首領,如果她的身子還是清清白白乾乾淨淨的,如果一切都沒有發生過,或者她還有機會和夏子墨一爭輸贏,哪怕頭破血流,她也在所不惜。
可是,現在,她還能拿什麼和夏子墨比,能拿什麼跟夏子墨去爭。
尚方敘和夏子墨,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不管家世長相,學歷背景,他們都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夏子墨看到一旁只是看着她們,臉上沒什麼表情,但是眼底卻涌起巨大的落寞的Kathy,意識到自己此刻的幸福在她的眼中可能是多麼的刺眼。
走到Kathy面前,夏子墨收起臉上的笑容,說道,“好久不見,還好嗎?”
“我很好。”說完這三個字,Kathy便轉身準備離開。
楚喬一眼便看出了Kathy的情緒,立刻向前幾步牽住她,“飯菜都準備好了,大家先吃飯吧。”
夏子墨淡淡笑了笑,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去討好任何人,但是對於Kathy,卻是一個意外,她似乎真的很想努力討好她。
吃過晚飯,小洛和小雨拉着夏子墨和Kathy四個人一起玩網絡遊戲,小洛和小雨興致那麼高,任誰都不會拒絕。
夏子墨本來對網絡遊戲就沒什麼興趣,又太長時間沒接觸了,自然是四個人裡面玩的最濫的一個,很快就GAME OVER了。
夏子墨實在是玩的太差勁了,小洛跟小雨看不下去了,於是便提議到用尚方敘的賬號來和她們一起玩,這樣就不會那麼快完完了。
夏子墨覺得這個提確實不錯,便發了條信息要了尚方敘的帳號跟密碼。
毫無疑問,尚方敘已經是最頂層的超級大玩家了,拿他的帳號玩起來,那簡直過癮的不得了。
不過,還沒等她過完癮,Kathy便殺了出來,明目張膽地和她廝殺對抗,小洛和小雨兩個看的起勁,自己也不玩了,只看着夏子墨和Kathy巔峰對決。
夏子墨當然不想和Kathy賭氣,但是她也不能夾着尾巴逃呀,只能和Kathy玩下去。
結果不用說,Kathy是經過專業訓練的網絡高手,夏子墨連連敗退,最後輸的真的只剩下小內內了。
完勝夏子墨之後,Kathy嘴角才終於揚起了一絲笑容,看了夏子墨一眼,“我要去休息了,你們玩吧。”說完便離開朝自己的房間了。
小洛和小雨滿臉崇拜的望着Kathy離開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後才收回視線,又齊刷刷地轉向夏子墨。
“嫂子,你玩遊戲這麼濫,哥哥知道嗎?”
夏子墨一臉可憐巴巴地看着小洛跟小雨,搖頭,“你們不會告訴他吧?”
小洛和小雨皆是賊賊地笑了,“那要看嫂子怎麼表現了。”
夏子墨斜睨了小洛跟小雨一眼,這兩個傢伙,她怎麼覺得跟小七有得一拼啦。
第二天早過早飯後就有人向楚喬彙報,說尚方彥和尚方敘還有三個小時的樣子就可以回到靜宜園了。
楚喬點點頭,笑着看了夏子墨一眼,讓傭人退下去了。
夏子墨被楚喬這一眼看的欲語還休,最後也只是笑了笑,什麼也沒有說。
雖然如今的夏子墨已經是炙手可熱的一線大明星,可是在感情方面,畢竟還是個未經人事的小姑娘,楚喬也不打趣她了,又看了看Kathy,故意留給她們倆個小姑娘交流勾通的空間,“你們倆個隨便找些事情先打發時間吧,我不陪你們了。”
夏子墨點頭,“好,阿姨您去忙吧。”
Kathy只是淡淡點了點頭,答應了一聲“恩”。
等楚喬走後,夏子墨看向Kathy,思忖了片刻,還是先開口道,“Kathy,我們能好好聊聊嗎?”
Kathy沒有任何情緒的目光落在夏子墨身上,如今夏子墨身上的一切,都讓她羨慕嫉妒。
“好。”其實,夏子墨不找她聊,她也是想找她的,只是夏子墨先開口了,那就更好了,“不過,我不打算在這裡聊,我們去外面走走吧。”
Kathy能這麼爽快答應自己,夏子墨當然高興,立刻便起身,“好,我們隨意走走。”
靜宜園的後花園後大,上午,夏末秋初的陽光透過密密麻麻的樹葉灑在林****上,帶着一絲暖意的微風拂過,吹在臉上,很舒服。
夏子墨側頭朝Kathy看出,因爲距離近了,她這才發現,原來Kathy的臉上化了妝,而且還不淡。
記得第一次看到Kathy的時候,她粉黛未施,臉色卻粉嫩的跟個水蜜桃似的。
現在,Kathy在家裡都要化着濃妝示人,是不是她的臉色極差,所以她想掩飾什麼?
“Kathy,你生病了嗎?”夏子墨停下腳步問。
已經走在前面兩步的Kathy也停下腳步,回頭看着夏子墨,扯了扯脣角來回應夏子墨的聰明,卻並不回答她的問道,而是問道,“夏子墨,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時我對你說過的話嗎?”
夏子墨露出皎潔的笑意,卻故意搖頭道,“我忘了。”
Kathy面色徒然轉冷,“你真的是忘記了,還是根本不想再提?”
看到Kathy轉變的臉色,夏子墨心中有些無奈地嘆息一聲。不過,躲避是沒用的,該她面對該她解決的問題,她不應該躲避。
“我說過,等我報仇回來,我一定會光明正大的跟你搶尚方敘。”見夏子墨有片刻的沉默,Kathy又說道。
夏子墨笑了笑, “可是,你不覺得現在太晚了嗎?我和尚方敘馬上就要訂婚了。”
Kathy嘴角微扯,揚起一抹譏誚,“就算你們訂婚了又怎樣,這個世界不是照樣有那麼多小三小四成功上位麼?”
夏子墨倒是沒想到,在她眼中那麼冷傲的Kathy願意將自己和小三小四相提並論,是她太高看了Kathy,還是在Kathy的心目,其實她和尚方敘從來都是一對。
夏子墨一笑,心中倒是釋然了,“你想怎麼跟我搶?”
即使Kathy對自己絲毫都不友好,但是夏子墨卻不能效仿Kathy,她必須像尚方敘一樣去對待Kathy,把她當成妹妹般。
“要不然我們就在尚方敘回到靜宜園之前來一場比試吧,以比試定輸贏。”
夏子墨微挑眉梢,“輸了怎麼樣?贏了又怎麼樣?”
Kathy的目光微涼,卻轉向別處,不再看夏子墨。
“如果你輸了,你和尚方敘的訂婚取消,兩年之後再說。”
“如果你輸了呢?”夏子墨問。
“如果我輸了,我會跟小洛小雨一樣,心甘情願地叫你‘嫂子’。”
“那兩年之後,尚方敘還是要跟我結婚,那你會怎麼樣?”
Kathy嘴角微微揚了揚,淡涼而空洞的目光又轉向夏子墨,“如果兩年之後尚方敘還是願意娶你,我仍舊會心甘情願叫你‘嫂子’。”
夏子墨一笑,這場比試,對她來說,不管輸贏,她都會只是最後的贏家,因爲她早就堅定了一個信念,不管時間多久,不管空間多遠,尚方敘對她的心,一如開始,永遠也不會變。
而且,兩年的時間,正好是她最開始的想跟尚方敘結婚並且公開他們關係的時間,她何樂而不爲。
“好,我同意。”夏子墨爽快地點頭,“你想怎麼比試?”
“騎馬是你的強項,射擊是我的強項。”Kathy嘴角微微挑了挑,“我們騎馬射擊,各打十發子彈,以命中的環數和騎馬的速度定輸贏。”
射擊,夏子墨當然是會的,身爲墨家的大小姐,她當然有必要學會射擊在必要的時候用以自保,但是在奔跑的馬背上射擊這種運動,她卻是從來沒有玩過的。
不過,讓Kathy贏了,未必不是好事。
或許,也只有這樣,讓Kathy嘗試過了,她才能真正的放棄對尚方敘的感情,心甘情願地做他們的妹妹。
“好呀,我沒意見,就以騎馬射擊定輸贏。”
達成共識,夏子墨和Kathy便一起去找楚喬,說她們倆想去馬場騎馬。
看到夏子墨和Kathy友好的相處,居然還要一起去騎馬,楚喬自然是高興,什麼也沒有多想做答應了她們倆,讓傭人趕緊去安排,而夏子墨和Kathy都是會騎馬的,所以楚喬更沒什麼好擔心的,只是叮囑傭人小心照顧着。
尚家的私人馬場離靜宜園並不遠,開車不過幾十分鐘的時間便到了。
公平起間,夏子墨和Kathy都同意讓馬場的工作人員隨機給她們牽了兩匹馬過來。
一匹白色,一匹棗紅色,只需看一眼便知道都是好馬。
夏子墨讓Kathy先選,Kathy想起了Raymond對她說過的話,他說她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她就騎在一匹白色的馬上,像一個從天空降臨的天使。
所以,Kathy手一指,就挑了白色的馬。
等馬準備好了,馬場的工作人員又按照Kathy的要求立了兩個靶子,還好之前尚方敘也有帶朋友過來玩過騎馬射擊的遊戲,所以一切準備起來都不麻煩。
等一切都準備好了,夏子墨和Kathy騎上了馬背。
不過,騎馬射擊這種比試,不管對夏子墨還是Kathy,都是第一次玩,爲了不比試的時候不出現任何意外,夏子墨提議在正式比試前,兩個人先熟悉一下自己的馬,適應一下馬背上射擊的環境,半個小時後再正式開始比試。
Kathy沒有異議,雙腿一夾馬腹,手中的鞭子一揚,垮下的白馬兒便跑了起來。
尚方敘喜歡騎馬,這個馬場也是因爲尚方敘的緣故才建的,十五歲之前,夏子墨每每來B市,都會和尚方敘來這裡騎馬。
當時的她,騎馬的技術可是半點兒都不比尚方敘差。
現在,雖然有段時間沒騎了,但是單只是騎馬而言,她信心十足。不過,在她嘗試了在馬背上射擊之後,她十分的信心立刻就減到只有三分了。
馬兒跑了十圈,她打了十槍,五槍脫靶,其它五槍加在一起,所有環數加在一起也不到三十環。
而觀察Kathy的表現,明顯比她好的多。
夏子墨吁了口氣,輸了就輸了吧,反正她早就說過了,輸了未必不是好事。
半個小時後比試正式開始。
可是這次,Kathy卻突然提議,不需要計時,她們兩個一起出發,看誰先射擊完十發子彈,並且取得較高的環數,那誰就贏。
反正都打定了自己會輸的主意了,夏子墨也不在乎這些了,想都不想就同意了。
馬場的工作人員見夏子墨和Kathy玩的都是真槍實彈,實在是有些擔心。
不過,他們就算想制止,那也是有心無力啊,更何況夏子墨和Kathy兩個人都保證不會有事,讓他們別擔心。
於是,一聲哨響,比試正式開始。
雖然知道自己贏的機率不大,但是夏子墨也絕對不會鬆懈半分,無論如何,她也會拼盡全力。
一隻手勒緊繮繩,一隻手拿着槍,雙腿夾緊馬腹,不停地踢着馬的肚子來加快速度。
兩個人繞着直徑爲二十米的圓圈並駕齊驅,不分先後。
不過十來秒,兩人便來靠近了第一個靶子。
第一個靶子是Kathy的目標,Kathy舉起手中的槍,動作優雅,姿態閒適,瞄準,射擊,子彈飛了出去,穿透靶子,打中九環的好成績。
夏子墨已經不在意這場比試的輸贏,在乎是自己有沒有盡全力去完成這場比試,所以她集中注意力,根本不去關注Kathy的成績,只是朝着自己的目標靠近,然後舉槍,瞄準靶心,扣動扳機射擊。
一槍打出去,穿透靶心。
沒有脫靶對夏子墨來說就是好成績了,以至於打了幾環,她根本就不關心了,只知道自己盡了全力就好。
其實,Kathy也根本不關心夏子墨打了幾環,也根本不在乎這場比試的輸贏,現在的她唯一在乎的事情是,尚方敘會不會出現在馬場,親眼目睹她們的比試。
兩個人都不在意對方的成績,只是拼盡全力地去比試。
一圈,兩圈,三圈,四圈,五圈下來,Kathy的射擊成績已經遙遙領先,但是這個時候,她的體力已經不支,坐在馬背上越來越吃力。
可是,尚方敘還沒有來,比試也還沒有結束,她怎麼可以一個人先結束這場比試。
咬緊牙關,拼盡全身的力氣,無論如何,Kathy也要堅持到最後。
六圈,七圈,就在她們的比試進行到進行到第八圈的時候,Kathy注意到,不遠處一輛黑色的小轎車緩緩朝她們的位置靠近。
尚方敘。
Kathy幾乎不用猜,斷定車裡的人一定是尚方敘。
只是,尚方敘會來,卻一定不是爲了能第一時間見到她,而是能見到夏子墨。
心中不由生起一股悲涼來,明明那麼喜歡,明明就近在咫尺,可是卻只能眼睜睜地看着,看着他和別的女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馬兒跑到射擊的位置,Kathy舉槍,射擊,第一次脫了靶。
緊接着,夏子墨來到她的靶子有,像前七次一樣,舉槍,瞄準,射擊,居然正中靶心,狀態出乎意料的好。
不遠處,車子緩緩停下,一道修長如玉同時映入夏子墨和Kathy的眼簾。
夏子墨沒想到尚方敘會來馬場,此時看到他,自然是心中歡喜,更加想要在這最後兩圈裡好好表現,不能讓尚方敘看扁了自己,以後笑話她。
尚方敘下了飛機便聽楚喬說夏子墨和Kathy來了馬場騎馬,卻沒想到兩個是在比試,而且是騎馬射擊的比試。
此時看着兩個人拿着手槍騎在馬背上飛奔,那英姿颯爽的樣子着實好看,讓人有些挪不開眼。
不過,尚方敘卻還是蹙起了眉宇。
這兩個人,爲什麼要瞞着楚喬來馬場射擊比試?輸贏的結果又是什麼?會不會和他有關?
想到這些,尚方敘便沒了心情欣賞夏子墨和Kathy在馬背上颯爽的英姿了。
可是就在他思忖間,Kathy又已經來到了她的靶子前,雖然感覺整個人都開始虛脫,連舉起槍的手都在發抖,可是Kathy卻還是屏氣凝神,瞄準射擊,打出了十環的發成績。
在槍聲落下之後,Kathy用力一夾馬腹,加快速度朝前面不遠處的夏子墨追了上去。
夏子墨一心想着要打出漂亮的一槍,完全沒有留意到後面的Kathy追了上來。
就在她舉槍,扣動扳機瞄準射擊的時候,Kathy的馬突然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衝了過來。
“子墨,不要開槍。”尚方敘見到情況不妙,立刻大叫。
可是,夏子墨的注意力完全在靶心上,扳機扣下的同時,Kathy的身影躍然她的眼前,擋住了靶心,只聽見“砰”的一聲槍響,原本要射向靶心的子彈打在了Kathy的身上。
尚方敘驚呼一聲,躍身跳進圍欄裡,朝Kathy奔了過去。
因爲太近,子彈威力太大,子彈穿過Kathy胸膛的同時,鮮紅的液體涌了現來。
Kathy騎在快速奔跑的馬背上,全身唯一剩下的那一點點力氣迅速流失,馬背上的身子搖搖欲墜,彷彿下一秒便會從馬背上跌下來。
夏子墨舉着手中的槍,瞪大着雙眼看着鮮紅的液體從Kathy的胸口涌出,大腦一片空白,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子彈居然打中了Kathy。
馬場的工作人員看到這一幕,立刻也躍進圍欄裡去阻止還在繼續奔跑的兩匹馬。
馬兒不過跑了十來米遠,Kathy便再也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雖然手還拽着繮繩,可是身體卻傾斜然後朝一邊倒下。
尚方敘箭步向前,接住從馬背上墜下來的Kathy。
Kathy以爲自己會摔的很疼,很難看,可是,沒有,她穩穩地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尚方敘緊緊抱着Kathy,用手去堵她胸口那流血不止的槍口。
“Kathy,看着我,看着我,跟我說話,看着我,跟我說話......”尚方敘大叫着,眼眶瞬間就模糊了。
Kathy揚脣一笑,純潔燦爛,猶如最開始的那個天使般,“尚方敘......”
此時,爲了防止被驚嚇的夏子墨摔下馬背,幾個馬場的工作人員已經合力攔截了夏子墨的馬,然後將夏子墨扶下了馬背。
聽到身後不遠處傳來的尚方敘那顫抖的大吼聲,夏子墨纔回過神來,丟掉手中的槍,立刻便轉身衝到了尚方敘和Kathy身邊。
看到此時尚方敘懷裡滿身是血,已經奄奄一息的Kathy,夏子墨整個人都嚇壞了。
她無足無措,完全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又該說什麼,只是看着,眼淚大顆大顆地掉了下來。
看着眼前臉色嚇的慘白的夏子墨,Kathy又努力揚脣笑了笑,“夏子墨,我就要死了,你會遵守......我們的約定嗎?”
夏子墨雙膝軟在地上,拼命點頭,“會,我會的,我一定會。”
“不會,你不會死,我不會讓你死的。”尚方敘情緒失控地大叫,然後抱起Kathy就往車上衝。
夏子墨站了起來,踉蹌着跟在尚方敘身後往車上衝。
等抱着Kathy上了車,尚方敘根本就沒有時間等夏子墨也跟着上車,立刻便吩咐司機以最快的速度回靜宜園,並且讓靜宜園裡立刻準備好手術。
夏子墨看着已經絕塵而去的車子,整個人又無力地軟在了地上,泣不成聲地道,“老天爺,求求你,求求你,一定不要讓Kathy有事,一定不要讓她有事......”
車上,Katy拼命地拽着尚方敘的衣襟,拼命地靠近他懷裡,拼命地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她想永遠記住這最後最溫暖的一刻,這樣,到了地獄裡她也不會再那麼孤單寂寞。
感覺到在自己懷裡瑟瑟發抖的Kathy,尚方敘更加緊地抱住了她,“Kathy,看着我,你不會有事的,不會的......”
Kathy擡頭看着尚方敘,努力地笑着,因爲臉上畫了精神的妝,所以即使流了再多的血,也看不出她臉色的蒼白。
“尚方敘......沒用了......你救不活我的......我體內有病毒......是Raymond注射的......現在不死......我很快也會死。”
尚方敘目瞪口呆,瞬間之後便又質問道,“你爲什麼不說,你爲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們?”
Kathy笑,用盡最後的氣力道,“如果我死了......你會生......夏子墨的氣嗎?”
尚方敘看着Kathy,不知道如何回答。
Kathy扯着脣角,又道,“其實我是......故意的......夏子墨......居然那麼信任我......你們真的是......最般配的一對......”
尚方敘眉目緊擰起,眼淚滑了下來,“爲什麼,Kathy,告訴我,爲什麼你要這麼做,爲什麼你要選擇離開我們?是我做錯了什麼嗎?”
Kathy搖頭,虛弱地閉上了雙眼,片刻之後又努力掙開,“你沒有做錯......而是我想要的......你已經給了......夏子墨......再也......不可能給我......”
尚方敘痛苦地閉上雙眼,眼淚滴在了Kathy的臉上,滑進了她的脣角,好苦好澀。
“對不起,Kathy,對不起......”
Kathy搖頭,留着最後一口氣問道,“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夏子墨......你會......喜歡上我嗎?”
尚方敘睜開雙眼,模糊地淚眼看着Kathy,點頭,“會,如果沒有夏子墨,我一定會喜歡你。”
Kathy笑了,會心地笑了,眼裡終於有了淚。
“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