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月兒見到那張字條,倒吸一口涼氣,從傅孟軒懷裡掙了出來:“幽藍!”
傅孟軒凝神看着那張字條,眼中的幽光捉摸不定。***
“我們快去看看!”夏月兒拉了他的手,就要往外跑,卻被傅孟軒給拽將回來:“你等我片刻,我去向那對農戶討些東西。”
只一盞茶的功夫,傅孟軒便折了回來,手裡拿着兩套農戶的衣服,將一套丟到夏月兒身上:“換上。”
“幹嘛?”夏月兒很不解。
傅孟軒已經開始換衣服了,面色陰鬱地說:“我們被人現了,現在立刻回宮!”
“你說這字條是假的?”夏月兒不放心地說:“不去看看嗎,萬一……”
“沒有萬一!”傅孟軒肯定地說:“我們離開的時候,我在靜心殿里加強了守衛,有能力又有動機要劫走幽藍的,除了傅孟德之外,就只有嚴若水,即使幽藍落到他們兩手上,暫時也不會有性命之憂,我先把你送回皇宮,再去看看。”
夏月兒想想也是,她有自知之明,知道如果自己非要摻和,只會給傅孟軒添亂,於是不再多說,麻利地換好衣服,用頭巾蒙了面。
兩人丟棄華服,喬裝打扮,藉着月光,一起向皇宮奔去,夏月兒後悔不迭,先爲了晚些回去,她把傅孟軒揪到了個四面環山的荒郊野地,卻不想遇到這樣的突事件,真是該死!
月光如水,輕風如撫,卻沒有讓夏月兒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尤其是看到前面站着的那兩個人影時,她就更不寒而慄了,嚴若水和傅孟德堵在山道上,兩個人一起來了。
傅孟德冷冷地對嚴若水說:“我就跟你說,這一對狐狸不會上當的,還好我們沒有去十里坡。”
傅孟軒停住腳步,將夏月兒護在身後,夏月兒不可思議地看着傅孟德,那張臉?怎麼弄成這個樣子了!
傅家的基因一向好,能成爲皇妃的女人,也都是傾國傾城的絕色,傅孟德原先雖然冷一點,但賣相卻是極好的,但現在……
他臉上有兩道疤,夏月兒不奇怪,那本就是她砍的,只是沒想到時隔許久,那疤痕不僅沒有癒合,反而深深地爛進了肉裡,觸目驚心,看得她脊背涼。
傅孟軒看到傅孟德這個樣子,也是驚駭不已,心裡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該有多少恨,才能讓他對自己下這樣的狠手。傅孟軒定定地看着嚴若水,扯下頭上的裹頭巾,淡淡說道:“你真要與我爲敵嗎?”
嚴若水不禁有些遺憾:“皇上,我不想與你爲敵,但是你活着,我就得不到幽藍。”
傅孟軒皺了皺眉:“我說過很多次,只要幽藍她願意,我會成全你們,她現在還沒有嫁,你還有機會。”
嚴若水淡淡地說:“她就快嫁了,我的時間不多,她不會願意的,但我一定要得到她!而我知道,這樣你絕不會答許!”
“你!”傅孟軒怒道:“你敢對幽藍無禮!”
“我就是有禮得太長時間了。”嚴若水眼中閃過的冰冷和決絕,讓夏月兒心裡拔涼拔涼,他卻仍舊堅定地說:“就算她怨我、恨我,這輩子,也別想逃開我身邊!”
傅孟軒眉頭緊鎖,壓低聲音對夏月兒說:“我攔住他們,你先走,他們會朝皇宮的方向追,你就近找個地方躲起來!”
夏月兒抓住他的手:“要死一起死,我不走!”
傅孟軒怒道:“我還不想死呢!你別拖我後腿!”
夏月兒沒有被他忽悠過去,若是隻有一個嚴若水,她相信傅孟軒即使打不過,也能保住命,但現在還有一個傅孟德,她實在想不通他從哪裡還能找到活路,而且他要讓她逃跑,一定會拼命纏住那兩個人,絕不會打兩招自己溜走,論到真功夫,他是無論如何打不過那兩人的,雖然她留在這,他就更沒有機會逃走……
“誰也別想走!”傅孟德看穿了傅孟軒的心思,揮掌朝他打來,傅孟軒將夏月兒推到一邊,伸手接招,嚴若水身形一晃,躍到夏月兒身邊,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皇上,你再動手,我就掐死她!”
傅孟軒眯起眼,向後退開一步,怒道:“嚴若水,你真是卑鄙!”
嚴若水揚了揚眉毛:“你現在就修書一封,讓冷亦茹把幽藍送出來,否則,我掐死她!”
夏月兒惱火地咬緊嘴脣,嚴若水擺明了就是想黑吃黑,即使傅孟軒把幽藍交出來,他們也一樣是個死,因爲傅孟德絕不會放過他們,傅孟軒活着,嚴若水也不會安心!
她向傅孟軒看了一眼,面露微笑:別犯傻,一定要逃走!她眸中寒光一閃,手裡已多了一把匕,朝嚴若水胸口疾刺,嚴若水自然不會被他刺到,側身避開,冷冷地說:“找死!”
“你真聰明!”夏月兒手臂一伸,匕衝着嚴若水直直地飛出,一邊分散他的注意力,一邊回過頭,深吸一口氣,自懸崖上跳了下去。
“月兒!”傅孟軒的聲音在抖,她第一次聽到他這種聲音,她眨了眨眼,淚珠順着睫毛滑了下來,一個人死,總好過三個人一起死,不是嗎?
她自墜崖而來,自墜崖而去,這就是輪迴。
忽然,一隻胳膊環住她的腰,下墜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卻是傅孟軒摟住了她,另隻手在崖壁上拍打,減緩了兩人下墜的速度。
“你瘋了!”夏月兒怒道。
“你才瘋了呢!”傅孟軒比她還生氣:“我說過,如果你摔下懸崖,我一定會拉住你的。”
他果然抓住了一根樹枝,笑道:“你看,抓住了吧。”
夏月兒頓時淚奔……
傅孟軒定定地看着她:“記住,不管遇到天大的事,都不許尋死,如果老天一定要我們死,那是命,但不到嚥氣的那一刻,我不會放棄,你也不準放棄。就算我死了,你也要好好活着,因爲如果你死了,我也會好好活着,絕不會讓你死不瞑目!”
夏月兒呆呆看着他,死不瞑目,他用了好嚴重的字眼。
“答應我!”他堅定地看着她。
夏月兒含着眼淚點點頭:“我答應。”
傅孟軒鬆了口氣,崖上一把淬毒的飛刀朝他飛來,傅孟德的身影,已自崖上飄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