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腳尖剛動,腰身卻驀地被一道大力捲住,將她固定在原地,退無可退。
聶相思呼吸凝住,微顫的掀起長睫看向他。
戰廷深薄脣輕抿着,淺淡的呼吸裹挾着幽幽的酒香,眸光帶着絲倔犟和執拗,微有些薄繭的長指在聶相思皺着的眉頭來回撫弄,直至聶相思眉頭舒展,不再皺眉。
聶相思眉頭的皺褶雖然撫平,可心臟的位置卻微微擰了起來,輕捏起指尖對戰廷深道,“你坐會兒,我去給你煮解酒茶。”
戰廷深握着聶相思的細腰不放,“我沒醉。”
聶相思汗。
一般他這麼說的時候,都是醉了的。
只是戰廷深意志力比一般人強得多,所以就算醉了,他也能靠那張面癱臉和讓人驚歎的意志力表現得像個根本沒喝酒的人。
“你沒醉,是我現在想喝茶,可以嗎?”聶相思看着他,有些無奈的說。
戰廷深盯着她白淨的臉看了會兒,忽而嘴角上翹,“可以,我給你煮。”
視線劃過翹起的脣角,聶相思心神微晃,目光隨之從他身上移開,“你剛回來,歇會兒吧,我去煮。”
“我不累。”戰廷深說着,橫蠻的握住聶相思的小手,拉着她步伐穩健的朝廚房走。
聶相思,“……”莫名心累!
……
廚房,聶相思佩服之至的看着戰廷深有條不紊煮茶的動作,嫺熟,並且,賞心悅目。
如果不是瞭解他,聶相思說不定真的會相信他沒有醉。
煮好茶,戰廷深將其中一杯遞給聶相思,冷硬的眉眼在此刻褪去鋒芒,無比柔和。
聶相思接過茶,腰肢靠在流理臺邊沿,低頭看着茶杯裡騰騰上涌的熱氣,聲音從哪些熱氣中穿透而來,有些不太真實。
“今天太爺爺和爺爺奶奶來過了。”
“有事?”戰廷深看着她。
“爺爺奶奶想了解過幾天生日宴的事準備得怎麼樣,還有,他們需要配合什麼。”聶相思輕聲說。
戰廷深抿了口茶,茶葉的清香沒入咽喉,微微滋潤了他有些乾涸的喉嚨,出口的嗓音也那般沙啞,“宴會的事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他們不需要做什麼,只要準時參加即可。”
頓了頓,戰廷深睨向聶相思,“明天設計師會帶着給你定製的禮服過來,你試穿下,哪裡不合適的再改,來得及。”
聶相思點頭,“我知道了。”
“爲什麼沒打電話?”
“……”聶相思愣住,迷茫的擡起頭,看着戰廷深深邃的眉眼和立體深刻的臉龐,“什,什麼?”
“爲什麼沒打電話?”
戰廷深再次說,盯着聶相思的冷眸尤帶着怨責和不滿。
聶相思吸氣。
看向他的雙眼不自然的閃爍。
以往他在外應酬,晚上過十點沒回,聶相思勢必要打電話詢問他什麼時候回來,有時怕打擾他談合作,不打電話也會發訊息。
而今天,聶相思什麼都沒做。
乓。
戰廷深將手裡的茶杯放到流理臺上,挺鑄頎長的身姿朝她聶相思靠了過去。
緊貼着面對聶相思站定,戰廷深仗着傲人的身高居高臨下俯視聶相思,“問你話呢,爲什麼沒有電話?”
聶相思捧着茶杯的雙手細微的抖動。
兩人實在是靠得過於近了。
聶相思就算將雙手鬆開,水杯在兩人身前也不會灑落。
酒香氣混合着專屬於他身上的氣息,無孔不入的鑽進她的鼻息,口腔,以及全身所有能呼吸的細胞裡。
聶相思低着頭,額頭得萬分小心才能不碰到他的胸膛。
“我,忘了。”
聶相思低顫着聲線說。
戰廷深沒再說話。
但聶相思能感覺到他周身的氣流在急速下降。
聶相思心房抖動,什麼都不敢說了。
“擡頭!”
彷彿過了半個世紀那麼漫長,男人沉涼的嗓音鈍鈍傳來。
聶相思縮了下肩,翩長的睫毛顫得似是要從眼簾跌落般。
掌心驀地一空。
乓。
放在她身側的流理臺上。
聶相思心驚肉跳,死死低着腦袋,更是不敢擡頭。
忽地,下巴被兩根鋼筋般強硬的手指掐擡起。
聶相思眼眸慌張縮緊,烏黑的眼珠子左右晃動,就是不去看某人的臉。
“呵。”
戰廷深突兀的冷笑了聲。
這一笑,直接冷到了聶相思的心尖尖上,讓她頓時有種毛骨悚然的驚恐感覺。
他的脣施虐般的猛地壓下時,聶相思雙手慌亂的垂下,卻不慎打到了流理臺上的茶杯。
咣……
茶杯跌落地面,立時發出一陣刺耳的脆響。
戰廷深不管不顧的掐着她的腰,猛地往上一提,讓聶相思坐上了流理臺,擠開她的雙腿,身體嵌了進去。
“三叔……”
聶相思驚呼。
聶相思只發出一道聲音,便被他更密的封住了嘴脣。
“啊……”
突然,一道恐叫聲從廚房門口飄來。
聶相思身體驟然僵硬,惶然瞪大眼看向門口。
張惠披着外套顫巍巍的站在門口,捂着臉,看着他們的雙眼,像是看到了鬼般恐懼而又不敢相信。
聶相思只覺得全身的血液在瞬間冷凍,小臉煞白,仍被戰廷深包裹在薄脣的柔嫩雙脣也在迅速的變涼。
戰廷深緩緩退離她青白微張的小嘴,看着她慘白迷茫無助的臉,心,狠狠擰了起來。
“滾!”
戰廷深厲喝。
張惠捂着嘴,跌跌撞撞跑開了。
聶相思呆呆的坐在流理臺上,彷彿靈魂飄離了**。
“思思。”戰廷深心疼的捧着她冰冷的小臉,啞聲喚她。
聶相思僵硬的轉動雙眼,盯着戰廷深,眼淚就那麼洶涌滾了下來。
戰廷深冷眸似是被人用利器捅了一刀,赤紅如血,繃緊薄脣,他驀地將聶相思抱起,轉身,大步走出廚房,朝二樓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