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空間被拉得異常深遠。
周遭喧鬧聲漸次消淡。
傅染微微屏住呼吸,近乎貪婪地審視霍擎天的容顏。
將近一年的時光,他頭髮短了些,兩頰消瘦了些,內斂的霸氣,輕易讓人察覺不到,但一旦察覺到,就再也忽視不了。
五官如鬼斧神匠般精心雕刻,仍舊英俊如昔!
穿着巴黎私人定製的黑色三件套西裝,一絲不苟的手工剪裁,優雅和貴氣並存。
像是連空氣裡的顆粒都變得夢幻浪漫起來。
霍擎天接過項鍊,微微頷首,轉身離開。
“喂,霍先生。”傅染倏地叫住快步離開的霍擎天,平靜道,“你這樣不太禮貌吧,如果別人撿起你很重要的東西,你難道不該道謝嗎,難道不該請喝一杯咖啡嗎?”
在那個告別的清晨,他們手腳相纏,擁抱彼此,像最後一次。
有默契地約定,在事情未解決前,不再見面,不再糾纏。
但,她犯規了。
霍擎天回首,傅染的眸子平和如水,微微顫動的羽睫暗含緊張和忐忑。
……
咖啡吧。
深夜。
只剩下靠窗位置最後兩位客人,一男一女。
咖啡吧服務員擦杯子的間隙瞥見,女人望窗外,男人攪動咖啡勺。
他們,很久,很久纔開口說一句話。
漫無目的的談,像是也不在意對方的回答。
“看見你的新聞了,旁邊那個超模很漂亮,姓什麼鄭,名字很美,人也美,恭喜。”傅染雙手撐着精巧的下巴,低垂的睫毛,遮住眸中神色,
看不見裡面的情緒。
“亂寫的,”霍擎天溫淡道,“我倒是聽說你有望成爲愛德華公爵的兒媳婦。”
“我只是一個煙霧彈,陸老大有女朋友,人很美能力很強,”傅染輕聲道,“帶着兩隻拖油瓶,沒人對我感興趣。”
心照不宣,又隔着層紗。
凌晨兩點時,咖啡吧服務員望見,漂亮女客人不小心弄倒桌上的花瓶,花瓶繼而弄倒英俊男客人桌前的咖啡,咖啡順着桌布直往下趟,滴落在男客人的褲子上。
霍擎天黑沉沉的眸一瞬不轉地凝視傅染,她沒誠意地道歉,“對不起,把你褲子弄髒了。”
女服務員拿着布巾急忙走過來,殷勤地要幫霍擎天清理。
傅染將女服務員手中的純白布巾接過去,平靜道:“我來就好,你去忙吧。”
深夜的咖啡吧洗手間,再沒有第三個人會進來,傅染干脆將洗手間門從裡面反鎖。
她替他清理污漬,不知爲何,聞見他的味道,她全身熱浪涌起,再也抑制不住,低頭,貪婪地嗅了嗅。
像只聞見肉香的飢餓的小狼狗。
霍擎天雙手掐住傅染的腰,提高她的身子,將眼眶泛着淡淡瘋狂紅色的她推離。
他推,她進,無聲地鬥爭。
他無法忘記,是她逼着他說,要分開。
放她平靜,不要讓她和孩子再受流言蜚語的侵擾。
但現如今,事情還沒解決,她卻像是什麼都不要了。
傅染最終勝利,她抱住霍擎天,將臉深深埋進他的脖頸。
霍擎天感受到傅染睫毛在他脖頸處的顫動,心不知爲何軟了下來,浮現天鵝絨的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