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雲正凝目看着樓虞,目光裡有不易察覺的不悅劃過。
他有點不耐煩的催促道:“樓王,你到底要獻上什麼?朕和其他人都還等着看錦兒的玉凰呢!”
太后也突然開口道:“是啊虞兒,你要獻上什麼?”
坐在皇后下首的華妃目光猶豫的看着樓虞,她幾欲動脣,最後卻是什麼也沒有說。
面對衆人急切的目光,樓虞泰然受之,他依然不緊不忙的道:“母后和皇上等一下就會明白。”
皇雲正一聽,臉色微變,然而他還未發作,便見樓虞一揚手,便看到有十幾個侍從搬了許多花盆過來。
很快花盆便擺滿了整個祭桌四周,那花原本並不多麼出奇,只不過綠葉白花,在月光下看着有幾分出塵的韻味。然而幾百盆搬在一起,綠葉在月下連成碧波盈盈,白花被月光鍍上一層淡淡銀光,那花就看着讓人驚豔起來,而且有奇異的幽香散發出來,讓人都不禁微眯了眼睛,靜靜的呼吸着帶着花香的空氣。
柏靜卿看着這一切,心中的血液忽然一沸。
這花葉她認識,就是樓虞院中那些神秘的“無名奇花”,只不過當時她看到的時候還只有花苞,現在卻全都盛開了。她嗅着那幽幽花香,腦子裡漸漸明瞭起來,一個想法在她的心頭呼之欲出!她的呼吸越來越急,一顆心也跟着激動了起來!
這是那幽谷裡的白花!
那夜她看到玉凰在月光下飛舞,谷中白花就是像此時這樣,幽幽綻放散發着迷醉清香。
心裡突然冒一個大膽的念頭,柏靜卿心亂如麻的盯着樓虞,他卻目光淡定,只是對皇雲正道:“皇上,這就是臣要獻上的。”
“這是什麼花?”
皇雲正眯起眼睛,他也有點爲這清幽的花香而沉醉,太后也笑問:“這花好香,虞兒哪來的?”
“回母后的話。”樓虞淡然揚脣,笑意淺淺,他目光掃視那些白花,道,“這是兒臣在深山一個幽谷尋到的,兒臣
翻閱古卷,才知道這花叫靈犀花。傳說中,這種花常與鳳鳥之類的神禽相伴而生,是極爲祥瑞的,剛纔二皇子和福晉說要獻上玉凰,所以兒臣便想起了這花。”
竟然真的是靈犀花!柏靜卿目光裡跳躍着激動的火焰,她盯着樓虞,心裡又亂又激動,一時間,她都理不清自己此時到底是什麼情緒了!
“原來是靈犀花,哀家也曾聽人說過,但是哀家以爲這只不過是個傳說,沒想到虞兒你竟然能尋到。”太后笑容濃郁,他看向皇雲正,“皇上,之前太子獻上玄蟾,南錦又說要獻上玉凰,如今虞兒又找到了傳說中的奇花靈犀,看來今年的祭天大典將是一個極其完美的大典!”
皇雲正雖然對樓虞有心結,但是此時聽了也不禁面帶微笑的點頭,他看了一眼樓虞,目光又轉向皇南錦:“錦兒,現在就剩你的玉凰了,快獻上來,讓朕和大家都開開眼界!”
“是,兒臣遵命!”
皇南錦喜顏於色,與柏靜卿對視一眼,柏靜卿向他點點頭,淡然一笑,招了招手。
江雪捧着鳥籠上前,走到柏靜卿面前,把鳥籠遞給了她。
柏靜卿接過來,衆人把目光都鎖在她手中的鳥籠上,都有點不敢相信。雖然大家都沒有見過玉凰鳥,但是想像中玉凰鳥應該是華美大氣的祥瑞之禽,這麼一個小小的鳥籠,怎麼可能裝得下?!
而且此刻鳥籠上面蓋着一層白紗,籠內的情形,沒有看得到。
“不是吧,玉凰鳥會在這個小籠子裡?”
“真是讓人難以置信,不會是假的吧?”
“噓,別那麼大聲,若給人聽到,就不得了!”
聽着耳邊的議論聲,柏靜卿笑容越發淡然,她擡頭望着夜空。
此刻月光正是大盛,月光照映下來,落在成百上千朵的靈犀花上,凝起一層薄薄的白霧,讓人看着如夢如幻,讓她感覺就像回到了那個山中幽谷一般。
她目光微含笑容,淡定的無視所有嘲弄和
不屑的目光,現在有了月光,也有了靈犀花,她什麼也不用怕,只要把玉凰鳥放飛出去就行。
在衆人不信又不解的目光裡,柏靜卿打開鳥籠,或是因爲靈犀花香味的引誘,往日懶懶的玉凰鳥輕鳴一聲,很快振翅飛了出來。
那一聲清鳴很是悅耳,但是當衆人看到玉凰鳥的時候,都不禁一怔,隨即都露出嘲弄想不屑的神情!
這麼一隻小鳥,怎麼可能是傳說中玉凰?這簡直是開玩笑!
皇南一剛纔緊張不安的心也瞬間平定了下來,他得意陰狠的看着皇南錦,甚至也不顧他平時維護的溫潤形象了,冷笑一聲,刻薄的道:“二弟,這就是你所謂的玉凰?怎麼還沒有本太子院子裡的鸚鵡看着好看?你難道是在開玩笑不成!”
皇南一話音落,有人甚至忍不住笑出了聲來,連皇雲正和太后等人也都微微凝起了眉頭。
皇南錦神色自若,上前一步,也不理皇南一,只是對皇雲正拱手道:“父皇,這確實是玉凰鳥,請皇祖母和父皇先耐心等待一下。”
皇雲正聽他此言,微怔一下,啓脣想說什麼,但是最後還是忍住了。
這時玉凰鳥再度清鳴一聲,那清越悠揚的聲音,堪比笛簫,動聽的挑動人的心絃!
因這清鳴之聲,衆人雖然心中不屑,但是目光也被吸引了過去。
白鳥小巧的鳥兒飛到靈犀花叢上面,在上面盤旋飛舞,動作輕靈翩躚,淡淡月光映在它的身上。
就在衆人要失去耐心的時候,剎那間,那小小玉色的鳥身漸漸變大,那純白的羽毛也慢慢的幻出七彩之色!衆人的神情從剛纔的不屑,變成了震驚,還沒有等衆人把張大的嘴巴合上,他們便見一隻七彩絢麗的鳳鳥在月下輕舞長鳴,那景象,足以震撼全場!
玉凰鳥一邊飛舞一邊輕鳴,觀看的人們像是忘了一切,只是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難以置信的盯着它,盯着它的每一個旋轉和飛舞,連眼睛都捨不得眨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