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了夜北歌一眼,鳳無雙便折身朝旁邊一個賣雲吞麪的小攤子走去,打算坐着說話。
而且鳳無雙的第六感告訴她,這裡很危險,她好像被人什麼東西纏上了,渾身的不舒坦,只是鳳無雙戴着面具,夜北歌看不到她的神色。
坐在最角落的那張小方桌上,點了兩碗雲吞麪,見旁邊的桌子坐的都是自己人,鳳無雙便問道:“夜北歌,你不覺得關於神女使者的事情,有些古怪嗎?”
“奪舍。”夜北歌淡淡的吐出了兩個字,好像對這件事並不關心,不過眼眸卻是看向了祭臺之上。
鳳無雙身子一僵,隨即說道:“繼續剛纔的話題,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奇怪的是,每一次神女出現,都是國師府的人先一步找到,皇帝認爲這是國師與雪花神女更有緣,便對歷代國師都十分看重。而歷代國師,都是上一任國師的大弟子,在擔任國師之前,都是碌碌無爲之人,可在成爲國師之後,不但醫術上突飛猛進,便連武功也大有長進。”繼續爲鳳無雙解惑,待說完相關的信息之後,夜北歌又道:“不但如此,自從有了雪花神女廟之後,歷年的花燈節,都是由國師府舉辦的,胡國皇帝負責派兵維持治安,但是所有的收益卻都是歸國師府所有。而且,雪花神女廟,只有歷代國師可以隨意進出,皇帝若想祭拜,得先知會國師,由國師安排妥當之後,方能進入雪花神女廟。”
聽完夜北歌的話,鳳無雙眼睛一亮,明白夜北歌要表達的是什麼了。
只是鳳無雙還沒有開口,夜北歌身子便向前一傾,在她耳邊低聲說道:“每年的花燈節,都會有八歲以下的孩童失蹤,可是卻沒有一家人尋找,還以此爲榮,說是那些孩子被雪花神女看中,選去當童子了。”
嗤笑一聲,鳳無雙真想像不出,若是那些丟了孩子的父母知道他們的孩子是被國師那老妖怪拿去當藥人了,會是何等反應。
“看來國師府的水,很深啊。”鳳無雙語氣平淡的說着,手指下意識的在腿上敲擊着,節奏很是緩慢。
看到鳳無雙的動作,夜北歌便知道鳳無雙這是要有所動作了,便道:“我們來此的目的,只是要拿美人虞,小野貓可不要爲了那些不相干的人涉險,否則受傷了,本王會心疼的。”
“那個老怪物對我出手過,他的功力和我旗鼓相當。”沒回答夜北歌的話,鳳無雙已經做出了決定,自然不會改變,繼續說道:“就是不知道那個神女的功力如何。”
提起神女,鳳無雙便朝祭臺那邊看去,身子又不由自主的一寒。
“怎麼了?”夜北歌發現了鳳無雙的異常,關切的問道。
“沒事,可能是有些冷了吧。”鳳無雙搖首,正好熱乎乎的雲吞麪送了過來,鳳無雙便擡手握着粗劣的瓷碗,微垂着眼簾,若有所思。
“要是冷了,我們就先回去,這裡沒什麼好看的。”怕鳳無雙染上風寒,夜北歌便提議離去。
搖頭,鳳無雙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剛剛若有感悟,只是那靈光一閃而過
,並不能抓住。
“哥哥,你看那邊坐着的那個男子,好像是秦王殿下。”一道陌生的女聲傳入耳中,鳳無雙擡眸朝夜北歌看去,似是詢問。
爲了不引人注意,夜北歌只能眨了一下眼眸,示意他和那個女子不熟。
“你看錯了,秦王殿下身體抱恙,這會正在驛館裡休息,是斷然不會出現在這裡,更不會吃那等粗食。”一個少年的聲音響起,兄妹倆的意見達不到統一。
最後,少年還是被那個少女給拉到了雲吞麪的攤子上,因爲夜北歌沒有示意,暗衛們雖保持警戒,看上去卻只是普通的食客。
“這位公子,不知我們可不可以坐在這裡?”少女問着,卻已經落座,就坐在鳳無雙身側,與夜北歌對面。
“抱歉,今日來參加花燈節的人太多,舍妹又畏寒,所以只能拼桌吃上一碗雲吞麪,希望不要打擾到二位纔好。”少年也隨之落座,雖然是說着抱歉的話,可那雙犀利的眼眸卻是盯着夜北歌看了一會,隨即皺眉看向對面的鳳無雙,並點頭示意。
少年的理由,很是蹩腳。
且不說那邊還有一張空桌子,卻是他們的下人坐下了,就說少女衣衫單薄,只是穿了一層薄棉,實在看不出她是哪裡畏寒了。
“閣下隨意。”夜北歌開口,聲音冷漠。
只是,聽到夜北歌的聲音之後,少年的眉頭又一次的皺了起來。
雖然他也覺得這面具男與秦王的身形相像,甚至散發出的氣場也相似,可兩人身上的氣味卻大有不同,說話的聲音更是不像一個人。
“兩位的雲吞麪已經涼了,不如由在下做東,給兩位點一碗新的,也算是賠罪。”少年說了一句之後,便直接對攤子的老闆喊話,讓其上四碗雲吞麪過來,夜北歌倒是沒有拒絕,少年便自我介紹道:“在下傾城宗唐少寶,這位是舍妹唐梓芊。不知二位如何稱呼?”
“多謝唐少主請了這碗雲吞麪,只是我二人乃是瞞着家裡出行,故而不方便透露姓名。”夜北歌開口,雖然是冷漠,卻沒有失禮。
聽了夜北歌的話,唐少寶不由得尷尬起來,但也只是那麼一瞬間,便問道:“可是這雲吞麪不合二位的胃口?相識即是緣分,若二位不嫌棄,由在下做東,請二位到宴客樓一聚,如何?”
“不如何。”鳳無雙清冷的開口,眸光更爲冷清的看向自動找上門來,打擾到她和夜北歌的唐少寶,冷聲道:“小女子畏寒,是以點了雲吞麪不過是爲了取暖之用。至於閣下的好意,不妨用在別人身上。”
被鳳無雙這般拒絕,唐少寶自是有些不悅,卻還是笑道:“是在下唐突了,只是想表達一下叨擾二位的歉意,並無其他意思。”
“哥哥,你可是青雲宗的少主,便是胡國的皇子公主見到你,也要好言相待,何必……”
“住嘴。”唐少寶低喝了一聲,冷眼掃過唐梓芊,隨即又恢復了好哥哥的樣子,略帶寵溺的說道:“梓芊,不要忘記出門的時候,爹孃交代過你什麼。若是你還如此任性,回傾城宗
之後,爲兄定將你一路上惹下的麻煩如實告知父母。”
“不要。”唐梓芊尖叫出聲,一個勁兒的搖着腦袋,可見是知道自己闖禍了的,便乖乖的閉嘴,只是眼神不斷的在夜北歌和鳳無雙之間來回的看。
但看向夜北歌的目光是帶着疑惑的,看鳳無雙的眼神則是帶着厭惡。
“二位見笑了,舍妹自小被嬌慣着,性子難免直率了些。”唐少寶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完全就是一位謙謙君子的姿態。
“與我們何干?”鳳無雙再度開口,依舊是拒人千里之外。
唐少寶剛纔不止一次的變臉,讓鳳無雙不喜至極,僞君子還不如真小人相處的舒坦。
被鳳無雙一再的用言語噎着,唐少寶心中有氣,可還是擠出笑臉來,只是那笑容僵硬的比哭還難看,生生的毀了那張英俊的臉。
不一會的功夫,四碗雲吞麪便端了上來,鳳無雙依舊是用湯碗來暖手,並沒有動口的意思,而夜北歌只是那麼坐着,別說吃麪,連碰一下面碗都沒有。
唐少寶嫌惡的目光一閃而過,卻還是拿起湯匙,卻不知該如何下口。
倒是唐梓芊,因爲見別人吃的都很香的樣子,便舀起一勺來,想要品嚐味道,可剛剛入口,便直接吐了出來,更是發火的將麪碗給掃落在地,頓時湯汁飛濺。
鳳無雙拍桌而起,旋身立在夜北歌身旁,沒有動用一絲的內力,卻輕鬆的閃躲過那些湯汁,一雙冷目射向脣角勾起的唐梓芊,確定她是有意而爲,鳳無雙冷聲道:“你該慶幸,今日我不方便透露身份,否則你絕對會付出銘記一生的代價。”
目光如刀的掃過唐梓芊的手腕,鳳無雙的意思再明顯不過,是要剁了唐梓芊的手。
“姑娘不要生氣,舍妹只是不小心……”唐少寶有心要爲唐梓芊解釋着,只是唐梓芊一向傲嬌慣了,哪裡能忍得下鳳無雙一再的冷言相對。
啪的一聲,唐梓芊也拍桌而起,指着鳳無雙說道:“你算是個什麼東西?憑什麼讓我哥哥一再的向你們道歉?本姑娘可是傾城宗唯一的大小姐,是傾城宗未來的聖姑,就算是胡國公主見到本小姐,也要討好的,你……”
“胡國公主算什麼東西?”鳳無雙冷聲,打斷了唐梓芊的話,冷漠的說道:“莫說是傾城宗未來的聖姑而已,就算是傾城宗現在的聖姑,本姑娘也不放在眼裡。”
“你,找死。”唐梓芊氣的胸脯都顫抖了,忘記桌子上還放着長劍,竟然一把將桌子掀起來,便要朝鳳無雙撲過來。
至於桌子,被夜北歌隨腳一踢,便朝唐少寶那邊倒去,雖然唐少寶沒有被砸中,可身上難免的灑了一些湯汁,頓時黑了臉色,瞪向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唐梓芊,還沒等開口喝住唐梓芊,便見唐梓芊正揚起右手,準備打鳳無雙。
只是,唐梓芊的右手始終那樣高高的揚起,卻沒有打下去,唐少寶這才察覺不對,忙走上前去,只見唐梓芊的頸下抵着一枚銀針,已經陷入皮膚半寸有餘,只要再稍微用力,便可要了唐梓芊的性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