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義父
珍珠徹夜未歸，李綺娘擔心珍珠出事，顏雪懷安慰她道：“他和我請假了，他在平城有朋友，今天正好得空拜訪老朋友去了。”
李綺娘半信半疑，卻又想到珍珠是柴晏的人，或許是柴晏有差事給他，這自是不信多問的，李綺娘便沒有繼續追問。
顏雪懷鬆了口氣，李食記是李老爺子創建的，同樣也是李綺孃的心血，顏雪懷希望李綺娘不受紛擾，只做經營。
雖然顏雪懷就差提着小滿的耳朵說李食記將來是她的，可實際上在她心裡，李綺娘百年之後，是把李食記傳給她還是傳給小滿，她全都不在乎。
李食記是李綺孃的，而她只是一個藉着李綺娘女兒的身體才能苟活於世的孤魂野鬼，李綺娘疼她護她，而她也要儘自己最大的可能，保護李綺娘和李綺孃的李食記。
別看李綺娘會嫁給齊慰，一旦齊慰對不起李綺娘，顏雪懷會如當初帶李綺娘離開顏家一樣，帶着李綺娘離開齊慰，離開國公府。
次日早晨，珍珠依然沒有音訊，但是周掃塵回來了。
“少東家，焦爺是江湖人，對付江湖人不是隻有殺人滅口，還有歃血爲盟。”
顏雪懷眯起眼睛，她知道這番話是周大當家藉着周掃塵之口說出來的。
“你是說，我還可以和焦爺合作？”
周掃塵有些無奈，少東家這一驚一乍的樣子是爲哪般？
周掃塵的話還沒有說完，顏雪懷就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啥啥啥？他叫焦恩俊？”
當時順城街上的老大，叫伍黑子，當過兵，下手極是狠辣，手下有幾十個兄弟。
周掃塵一如既往面無表情：“焦爺真名叫焦俊恩.”
所以我才覺得這位義父很有意思，我甚至懷疑，時至今日，這位義父依然在背後支持着焦爺。”
“既是如此，少東家是怎麼想的？還想殺死焦爺嗎？”
周掃塵在心裡給顏雪懷默默點贊，這位少東家冰雪聰明，舉一反三，這麼快就想到了焦爺背後可能還有人。
對了，焦家人是不會武功的，家裡也沒給焦俊恩請過武功師傅，所以據我推測，教給焦俊恩武功的，應該就是他那位義父，而當年把他從小倌堂子裡救出來的人，很可能也是他的義父。”
小乞丐伸出手掌：“送口信的，五個銅錢。”
“不用和我娘商量，因爲我不會把李食記捲進來，我要和焦爺合作的，是我自己的生意。”
周掃塵清清嗓子，繼續說道：“焦家是老平城人，自焦俊恩的曾祖父那一代便是做凶宅生意的，歷來但凡是做這門生意的人，都和幫閒混混們有些關係，焦家也不例外，但是多年以來焦家也只是生意人，真正變成混混的，也只有焦俊恩一人。
顏雪懷搖搖頭，道：“我當然不可能和焦爺磕頭拜把子歃血爲盟，但是我可以和他合作做生意。”
顏雪懷重又坐回椅子上：“打擾了，請繼續。”
初時，當顏雪懷聽說焦爺曾被賣進小倌堂子時，她雙眼冒出八卦之光，腦海裡跳出無數個少兒不宜的畫面；可是聽着聽着，顏雪懷的神色漸漸凝重起來。
六歲之後，焦俊恩每年都會離開平城一陣子，家裡人對外說他是去義父家裡走親戚了，至於他的義父是哪一位，當時無人得知。
顏雪懷點頭，專業，比昨天的那個小孩專業多了，可爲啥都是五個銅錢？她明明記得以前只要兩個銅錢的，這是漲價了？
她數了五個銅錢交給小乞丐，小乞丐說道：“五個字，人已經到了。”
“焦爺的這位義父有些意思，焦爺出身富裕，家裡有祖傳的營生，沒有必要也不太可能會將子孫培養成混混頭子，因此，焦爺廢掉伍黑子，要麼是伍黑子曾經欺凌過他，要麼就是義父的命令，當然，他廢了伍黑子，可以選擇揚長而去，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絲雲彩，可是他卻沒有，而是做了順城街的老大。
顏雪懷想笑，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周掃塵也稱呼她們母女爲老闆娘和少東家了。
焦俊恩十三歲那年，他獨自一人，提刀當街斬斷了伍黑子的兩隻手，伍黑子連夜逃出平城，從此後，焦俊恩搖身一變，十三歲就被稱爲焦爺，做了順城街的老大。
周掃塵看到了，顏雪懷也看到了，這會兒李食記裡沒有客人，顏雪懷快步走過去，對小乞丐說道：“你有事？”
廢掉伍黑子並不代表着就能做老大，他還要收復伍黑子的那些手下，讓那些人服他，敬他，這可比廢掉伍黑子更難，因此可以看出，焦爺是費了一番心思的。
周掃塵的心又一次懸了起來，少東家將來是要做皇子妃的人，和一個混混合作，會不會影響到她的名聲？
焦俊恩因爲長得白淨漂亮，小時候在街上時常被人欺負，六歲時更是被人拐去，焦家懸暗紅一千兩找人，沒過多久，焦俊恩就被送了回來。
周掃塵蹙眉：“少東家要不要和老闆娘商量商量？”
當時，傳說焦俊恩是被人拐去賣給了清圓的小倌堂子，這傳言是焦家的下人傳出去的，後來焦家還因打殺奴僕鬧上公堂，罰了四十兩銀子。
周掃塵正想勸一勸，就看到有個小乞丐正在李食記門口伸頭探腦。
“不是焦恩俊，是焦俊恩。”
這件事能鬧出人命，很可能就是真的，因此又傳了很多年，直到焦俊恩十三歲時纔沒人敢提。
他處心積慮坐上順城街的老大，這肯定不會是焦家長輩的意思，而只能是他那位義父的命令。
這一百多年來，順城街龍蛇混雜，但是自從焦爺來了之後，順城街漸漸變得井然有序。
小乞丐說完就走了，顏雪懷轉身進了後院，周掃塵正在納悶她去做什麼時，顏雪懷已經回來了，手裡拎了根大棒子。
周掃塵認識這根大棒子，這可不是普通的棒子，顏雪懷離開平城時帶着，從京城再回平城時也帶着。
“少東家，你要出去？”周掃塵問道。
“嗯，掃塵姑姑，你和我一起去，咱們先把那小子打到滿地找牙！”
敢抓她朋友，敢威脅她，這就是欠收拾！什麼合作不合作的，先打一頓再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