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花瓶
柴晏像是被打了一拳又踩了兩腳的皮鞠子，軟塌塌的，沒了精神。
“就是試試，看看咱們能不能好好相處，說不定剛剛試了兩天，咱們就吵架，誰也不理誰了呢。”顏雪懷其實還想說，說不定哪天咱們就各自劈腿，分道揚鑣。
可是看到柴晏那委屈巴巴的表情，顏雪懷就不忍心了。
果然，她就是一個好色之徒，美色當前便會心軟。
原來香菜是擔心這個啊。
柴晏一下子就又活了過來，試就試吧，他一定不會和她吵架，再說，他家香菜的嘴巴那麼厲害，他也吵不過她啊。
李綺娘發現自家閨女不見了的時候，已經是過了晌午，無論是來道賀的嘉賓，還是來吃飯的客人，全都走得差不多了。
不但顏雪懷不見了，柴晏也不知去了哪裡。
李綺娘心裡直嘀咕，正在這時，又有客人到了。
這次的客人，完全出乎李綺孃的意料，來的竟然是國公府的老管家齊忠。
齊忠還帶着兩個老夥計。
齊忠道：“知道今天開業，客人一定很多，所以我們估摸着這會兒不太忙了，就過來了。”
李綺娘也想過以後每天讓小滿下學後到酒樓裡，晚上跟着她一起回家，可是又覺得酒樓太過喧鬧，會影響小滿做功課，因此，李綺娘還是決定讓大壯把小滿接回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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財伯這兩年留在京城，一直替她照看着李食記，現在年紀大了，多走幾步便喘個不停，李綺娘自是不能指望着財伯照看小滿，可是隨便買幾個不知底細的丫鬟婆子，李綺娘也不放心，因此，暫時也只能讓財伯帶着小滿，在巷子外面的那家小粥鋪裡吃飯了。
再打開另一隻匣子，卻原來匣子裡還有匣子，裡面是一隻剔紅雕漆牡丹匣，匣子同樣沒有上鎖，李綺娘打開匣子，見匣子里居然是一疊信箋。
李綺娘看看自家閨女，又看看柴晏，兩個人都是眉眼含笑，如同春日裡枝頭上將開未開的花朵，想要藏起芯蕾裡的小心思，可那花瓣已經得瑟地張開了幾瓣，掩也掩不住。
箱子沒有上鎖，輕輕一擡就打開了。
箱子裡是一大一小兩隻匣子。
說着，兩位老夥計擡上一隻碩大的箱子。
“伯母。”
回到家裡，小滿早就被大壯接回來了，他知道今天是開業的第一天，娘和姐姐都很忙，自己獨自做完功課，由財伯帶着，到附近的小鋪子裡吃了晚飯，回來以後，便繼續修補葉老夫人送他的那些書。
柴晏點頭，於是兩個人一溜煙地走了。
“你們去哪了，吃飯也沒有回來，餓了嗎？”
“咦，我餓了，柴晏，你餓了嗎？”
李綺娘忽然侷促起來，寫信這件事，對於國公爺而言，很重要嗎？需要箱子套匣子，匣子再套匣子，匣子裡面放上一疊信箋來提醒她嗎？
“忠伯，您怎麼來了，而且還是這個時候纔來？”李綺娘驚喜，她並沒有告訴齊忠自己是開酒樓的，更沒提李食記今天開業的事。
“等過了這幾天，你就不要一整天都在酒樓裡了，平時就留在家裡，想看書就看書，想練字就練字，還能幫忙照看小滿，酒樓里人手充裕，到時我打發夥計把晚飯給你們送回來，你也不用每天跟着我去酒樓了。對了，你不是想養狗嗎？讓財伯帶着你去賣狗的地方看看有沒有喜歡的。”
國公爺是帶兵打仗的武將，不像是拐彎抹角的人啊。
李綺娘假裝什麼也沒有看出來。
李綺娘看着兩個人的背影，皺起眉頭，閨女這是怎麼了？莫非就是想知道這口箱子是誰送來的？
柴晏直到一更時分，在李食記用了晚膳，又護送着李綺娘母女，連同呂英兒和溫繡回到青萍巷，方纔告辭。
齊慰這是提醒她，該寫信了？
李綺娘一怔，她忽然想起一件事來。
李綺娘索性自己把箱子重又掀開，大大方方：“國公爺讓人送來的，是一對花瓶。”
李綺娘去了國公府，可是她卻忘記給齊慰寫信了。
李綺娘飛快地蓋上箱蓋，她剛剛直起腰來，顏雪懷便進來了，身後還跟着柴晏。
“娘。”
好在小滿懂事，不用當孃的特別操心。
李綺娘小心翼翼地撫摸着花瓶，光滑細膩，無論花色還是樣式，都是她喜歡的。
打開大的匣子，裡面一對青花釉裡紅牡丹纏枝玉壺春瓶，釉質潤澤，顏色鮮明，高雅清秀的青花紋點綴着嬌妍而沉着的牡丹，色彩渾厚壯麗，濃淡有致，沉穩大氣。
李綺娘覺得好生奇怪，像這樣把禮物放下就走的，她還是頭回見到。
正在這時，門外響起顏雪懷的聲音：“我娘在裡面嗎？”
她伸手要去掀箱蓋，柴晏忙道：“太沉，讓我來。”
直到此刻，李綺娘才恍然大悟，送禮物的人，不是齊忠，而是齊慰！
花瓶裝在匣子裡，打開箱子也看不到，李綺娘以爲顏雪懷至少會拿出來看看，可是沒想到，顏雪懷卻碰都沒碰裝着花瓶的匣子。
三個人說走就走，沒給李綺娘挽留的機會。
“沒事，娘您不用管了，我們自己到後廚找點兒吃的。”
她怎麼剛剛纔想起來啊，齊忠是齊慰的管家，他代表的只能是齊慰啊。
“我們三個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想到處逛逛，老闆娘，禮物送到了，我們就先告辭了。”
他沒有學過修補書籍，都靠自己摸索，他有一雙巧手，誤打誤撞竟然也修補了大半本。
離開平城前，她去見齊慰，齊慰拜託她到國公府裡看一看，還叮囑她一定要寫信給他。
顏雪懷一邊說，一邊往那隻箱子前面湊：“這是誰送的啊，這麼大的箱子，裡面裝的什麼？”
李綺娘說完，就偷眼去看女兒的臉色。
在平城時，顏雪懷整天跟着她在鋪子裡，幫着接待客人，幫着記帳，還幫着買菜剝雞蛋。
那時，李綺娘沒有覺得有何不妥，會昌街上家家如此，小娘子看鋪子的比比皆是。
可是自從那天皇后娘娘送來賞賜，李綺娘便覺得她不應該再讓自家閨女整日待在鋪子裡了。
以前顏雪懷還小，可是現在已經及笄，是大姑娘，該說親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