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克看蔣乙黛暈死在牀上,仍然不解恨,將一疊照片甩了蔣乙黛一臉,用力過猛,過了塑的照片劃傷了蔣乙黛的臉,一小股血流出來。
尼克看着那一小股血,才咬了咬他的白牙,轉身離去。
毀容了好,看她以後還怎麼勾搭別的男人?賤人!
蔣乙黛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房間裡開着燈,蔣家的家庭醫生手裡正握着一個針筒,蔣乙黛看着那個針筒,竟莫名地覺得害怕。
她現在覺得整個世界都充滿了邪惡。
彷彿全世界的人都被柯爵控制了,全世界的人都聽命於柯爵,要來對付她。
這一針打下去,她會不會死?
一想到這個,她嚇了一跳,瘋狂地從牀上爬起來,身體卻是一個踉蹌,直接撲通一聲摔倒在地。
蔣家的家庭醫生看一眼蔣乙黛,也知道她如今吃裡扒外,又失了寵,便看她極其不順眼。遂冷聲道:“大小姐,別折騰了,你要知道,但凡是你病得稍輕一點,老爺子都絕對不會讓我給你醫治的。你現在的情況,只能立即注射強效退熱針,之後再打點滴。你不要再作了,作死了,命是你自己的。沒有人會在乎的!”
醫生總是這樣勸解患者。
而這樣的話,往往對患者是最有效的。
人生病的時候,會格外脆弱,親人的關心,常常會讓他們覺得虛僞,產生逆反心理,他們反感地想,病得又不是你們,你們當然說得好聽,當然站着說話不腰疼。
但醫生不一樣,醫生勸慰的時候,說得很嚇人,很直接,反而嚇得患者乖乖配合。只能說,人的骨子裡,都有根賤骨頭,需要時不時地抽一抽。
蔣乙黛看着醫生,咬了咬牙,希望他能夠拉自己一把。但醫生立即拿着針筒推了一點藥水在空氣裡。又再說道:“不要懷疑我的專業能力與職業操守,我要是想要害死你的話,我根本沒有必要動手,我只要不給你醫治,你再有個幾天,就自然死亡了。你要知道,你現在的發燒,不是風寒感冒,而是傷口感染,再燒上幾天,你以爲你還能活?”
蔣乙黛一咬牙,自己攀着牀沿,用力地爬到牀上。
醫生聲音冷冷道:“把褲子拉下去!”
蔣乙黛眸色黯了黯,屈辱地順從。
醫生臉色便是一冷:“拉這麼下去做什麼?只是打針,你不要試圖勾引我,我對作賤自己的女人,沒有興趣。”
醫生說完,一針狠狠地扎進蔣乙黛臀部。
蔣乙黛真是恨不得一口咬死家庭醫生。
呵呵,這就是現實!落毛鳳凰不如雞!
想當初,她還得寵之時,蔣家上上下下,誰不是愛她敬她?誰不是唯她是從?
這纔多久的時間?一場車禍,汪雨菡便取代了她的地位。
現在,柯爵一出手,她就直接變成了蔣家的罪人。
她的身份還沒有曝光呢,一旦身份曝光,她就會像汪一賢說的那樣,死無葬身之地。
價值,她還有什麼可以與汪一賢交換的價值?
她頭好痛,她想不到!
她像條死狗一樣躺在牀上。
任由醫生拉着她的手,在她的手上尋找血管。
因爲她沒有進食,天氣又冷,她又病得厲害,血管全部都凹陷下去,很難扎到。
醫生扎來扎去,不知道在她的手上戳出多少個針孔來,才終於綁好了吊針。
蔣乙黛死狗一般地躺在牀上,讓自己的腦子放空。
蔣行則這邊,她沒有希望了,她說服不了他。
汪一賢那裡,她想不到可以交換的價值。
她沒有依靠了,除非她能活着見到七爺,也許,她還有東山再起的可能。
用力地閉上眼,蔣乙黛逼迫自己好好地睡一覺,養好精神。
田小嬌和雲清傷未痊癒,就投入到裝修材料的挑選當中。
傷口反正是要慢慢養的,她們也不做力氣活,裝修的事情,迫在眉睫,那些鋪子,每耽誤一天,都不知道浪費多少錢呢。而且,搶佔市場這種事情,當然是越快越好。
二人又開始挑選建材,全身心投入到鋪子的裝修當中。除此以外,關於推廣的產品,二人也開始準備着手做宣傳冊、DM單之類的。
另外,關於田家祖傳的宮廷秘方,二人也在想着要如何做成一種深入人心的文化品牌!
劉敏嫺這些天每天中午都會把專櫃交給林諾瀟,自己過來看看東二環的商鋪,看着那一排鋪子裡的裝修工人,時進時出,看着裡面敲打櫃子發出劈劈啪啪的聲音。她總覺得,這些商鋪,就是夏千尋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租來免費送給給田小嬌使用的。
她只要一想到這個,她就覺得渾身難受。
田小嬌是什麼人?那可是與夏家與林家沒有半毛錢血緣關係的。
當初,夏仁河入獄,他田家又拿出一分錢來了?
同樣都是沒有拿出錢來,憑什麼夏千尋把鋪子給田小嬌不給他們林家?
就算看在她們是同學,是好朋友的份上,也要有個度吧,給個兩個三個就好了,一給給一排,還真是大方,不當家不知柴米貴。
他林家當初也是沒有拿出錢來,可這血緣關係,是說割捨就能割捨的?夏千尋還真是心狠手辣!不孝的東西,這種缺德的事情都做得出來。
劉敏嫺越想就越氣不順。她眼珠子轉了轉,想着林諾瀟的窩囊,想着林老的專橫,肚子裡憋氣得不行。
所以,這年頭,什麼都得靠自己。誰能靠得住啊?
她想了想,便撥通了夏仁河的電話。
電話一被接聽,她臉上立即堆上笑容,語氣無比討好:“仁河啊,你最近過得還好嗎?”
“最近大家都忙,大嫂我一直惦記着你一個人在修陽,與我們不在一起,吃得好不好,穿得暖不暖?我們都不清楚。”
“過得好大嫂就放心了。啊,對了,仁河啊,千尋現在肚子大些了呢,也不吐了,看着氣色很好呢。我一看千尋的肚子尖起來了,從後面一點都看不出懷孕,我就知道,她一定會生兒子。以後啊,我們一家,也就都跟着沾光了。”
“仁河啊,語瀟福薄,沒有看到這一天,實在是太遺憾了。不是大嫂我說你,你是千尋最重要的親人,她現在從修陽到帝都來,雖然有柯爵照顧,也有我這個舅媽時常帶着補品去看她,但到底我不常住,也就照顧不周。你這個親爸,一定要多關心千尋。修陽夏氏的工作,你能放就先放一放,爸爸常說,錢是賺不完的,人才是最重要的。這種時候,千尋最需要的就是你。所以,仁河啊,你還是過來照顧千尋一段時間吧。夏氏那邊,請人先看着。”
“真的啊?你手頭的工作已經交代好,下午就過來?那可就太好了。你能想到這一點,也就不枉我這個當大嫂的一天記掛這些事情了。”
掛斷電話以後,劉敏嫺下巴得意地揚起,對自己不知道有多滿意。她現在說話,可有水平了,她可沒有直接說她對夏千尋有多好,但是她已經暗示夏仁河了。
瞧,就只是打個電話,話費還是套餐內的,相當於一分錢都不花。可是,夏仁河在電話裡,都不知道有多感激她呢。
等着夏仁河來帝都,她再請他來家裡或者是去酒店吃吃飯,聯絡聯絡感情。
從夏仁河這裡入手,可比從夏千尋那裡入手效果好多了。夏千尋就是隻不懂得知恩圖報的小白眼狼!
劉敏嫺再遠遠地看向對面的鋪子,聽着裡面熱火朝天的裝修聲。
她一跺腳道:“現在這麼賣力地裝修,到時候還不是替我作嫁衣!雖然裝修風格一般,但我也勉強接受了,反正又不花錢。有要白不要!”
劉敏嫺這麼對自己說了以後,心裡才覺得平衡而暢快。
想着夏仁河要來,別在她這裡壞了事,她又立即給林老打了電話:“爸,剛纔仁河打電話給我,說是他今天就從修陽過帝都來呢。”
“這次應該是長住,說是要照顧夏千尋做月子,幫她看孩子的意思吧。”
“具體我也沒細問呢?爸,您不是讓我以後要管住自己的嘴嘛,所以,我就是問了他什麼時候到,然後我說了,到了我們請他吃飯之類的。別的我都沒有多說呢。”
聽到林老的表揚,劉敏嫺翻了翻白眼,心裡暗想,本來她就聰明懂事!林家能娶到她這樣的兒媳婦,本來就是燒了高香的。
掛斷林老的電話,劉敏嫺開着她的紅色跑車往回時光大樓。
在路上,她心裡又急了,她又忍不住給夏仁河打了電話:“仁河啊,對了,有個事情,是這樣的,千尋這孩子吧,不是嫁給柯爵以後,得寵嘛,現在可敗家了,給田小嬌租了好多好多鋪子呢。都不知道花了多少錢,我粗略地算了一下,就花掉了幾千萬呢。那些鋪子,租金可貴了,還有轉讓費,也不是筆小數目。我想啊,那些鋪子,小嬌也用不了那麼多的,正好我這邊現在也想擴大經營,把林氏珠寶做大做強,急需鋪子,你看?”
聽到夏仁河說過來帝都以後,見面詳談,劉敏嫺便覺得有戲,笑得更燦爛了,語氣也是極其討好:“好呢好呢,見面了我們好好聊聊,對了,仁河啊,有人接機嗎?我們去接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