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白魚看見沈墨如此輕薄無賴的嘴臉,心下不由詫異,可是又不好擠到窗口處去看。
才片刻間,只聽樓梯上腳步聲響,一個英姿颯爽的高大女子順着樓梯走了上來。
莫洛臉上帶着三分羞怒,上來就要譴責沈墨當街耍流氓的行徑。
不想她一上樓,就看見一個花信年華的女子正坐在沈墨的對面,洛這口氣也只好忍了。
“這是莫洛,我從起威鏢局僱來的保鏢。”沈墨指着洛和燕白魚兩個人相互介紹道:“這是燕娘子,她是…”
“四品御前侍衛燕白魚,”沈墨正不知道該怎麼介紹,倒是燕白魚一口說出了她自己的姓名和官階。
沒想到這麼一個嬌滴滴的娘子,居然是御前侍衛!莫洛聞言一驚,也趕緊上前行禮。
說實話,同樣是四品官,但是御前侍衛的四品基本上就是虛銜。
其實這些侍衛的官銜,在很大程度上只有一個功能。就是在見到中下級官員的時候,他們這些皇帝身邊伺候的人,可以不用朝人家行禮而已。
“沈某武功稀鬆,所以辦案子的時候,沒有人在身邊保護是萬萬不成的。”只見沈墨一臉毫無羞恥之心的樣子,大大方方的指着莫洛對燕白魚說道。
這一幕下來,弄得燕娘子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評價這位沈少監。好在沈墨等的人終於到了,於是他們三個人就折回頭向着皇宮的方向走去。
等到進了宮,沈墨先找到了他的老熟人劉敬祖。這位劉副總管看見沈墨居然去而復返,他也不由得一愣。
沈墨給他出示了自己的告身文書,劉敬祖看了之後,又驚喜的朝着沈墨的身上打量了一下。這時候他才明白,爲什麼沈墨這幾日來三番兩次的進宮,原來官家是給他分派了秘密任務!
沈墨執行的是什麼任務,劉敬祖自然是不好去打聽。他只見對面的沈墨收起了告身文書之後,隨即又換成了一副笑嘻嘻的臉:“劉叔,幫我弄兩套侍衛的衣服…要帶刀侍衛的常服。”
“一聽你就是外行!還帶刀侍衛,那都是老百姓的說法!”只見劉敬祖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給沈墨準備衣服去了。
“沈少監想要換裝,爲什麼不通過我們御前侍衛班值?”燕白魚逮了個空,詫異地向着沈墨問道。
“去找御前侍衛的班頭,那咱們就成了正式派遣了。這樣一來驚動的人太多,而且還要走手續。”沈墨說到這裡,回頭看了看燕白魚:“還有,你在宮裡的時候要叫我沈侍衛。”
“好的!”燕白魚被他說得啞口無言,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沈墨這一次的任務既然是秘密派遣。那麼他裝成調查這件事的大內侍衛,到宮裡面勘查現場,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如果要是外官進宮查案的話,在皇宮裡一定會格外顯眼。燕白魚知道沈墨的做法其實非常穩妥。
只不過這個人辦事的時候,好像是隻求簡便易行,似乎從來都喜歡把規矩什麼的扔到一邊。這一點讓循規蹈矩了一輩子的燕白魚卻是非常不適應。
等到劉敬祖拿了衣服回來之後,沈墨和莫洛進到屋子裡面去換了裝。
等到他們兩個人從屋裡出來的時候,沈墨換上了一身大內侍衛的衣服,莫洛也一樣換成了侍衛的男裝。
莫洛的身材和樣貌原本就放在那裡,打扮成男人以後,霎時變成了一個俊俏的後生。而沈墨長身玉立,換上了侍衛服以後更是分外精神。
在他們兩個人腰間,還每人掛了一塊“四品內班直侍衛帶御器械”的腰牌,這一下兩個人的兵器可以大大方方的帶在腰間了。
然後沈墨謝過了劉敬祖,由燕白魚領路,一路向着瑞雲失蹤的繡房走去。
等到了繡房這邊,沈墨發現這是一處單獨的院落。他在進入房間之前,還先在院子裡面整個的轉了一圈。
雖然這裡是宮女工作的地方,但這也畢竟是大內,這裡的佈置是民間房舍絕對無法比擬的。沈墨見到翠竹花木環繞着這個的院子,院牆和房屋也修建得齊整精緻。
這裡的院牆並不高,就連沈墨的輕功都可以一躍而過。更何況花木掩映之中,藏一兩個人還是沒有問題的。
沈墨繞了一圈以後,這才走進了繡房。現在這裡面所有的人都已經被清理出去,繡房裡也暫時停工了。
沈墨一進了廳堂,就看見兩排繡牀排列在廳堂裡面。在繡牀上還繃着綾羅錦繡,旁邊擺放着絲線和圖樣。這裡的樣子看起來就像是大家都出去吃午飯了,回來還要繼續開工一樣。
燕白魚一邊陪着沈墨往裡走,一邊指着四周的物品給沈墨介紹。
“這就是瑞雲的繡牀,她當時就在這裡做着針線。然後站起來朝着那邊的庫房走過去的。”
沈墨順着燕白魚的手指向前看,果然見廳堂一邊的牆壁上開着一扇門。根據燕白魚的介紹,那裡就是瑞雲失蹤的庫房了。
沈墨走上去,推開這間庫房的門,慢慢的踱進了裡面。
這間房子照不到陽光,稍微有一些陰涼。沈墨進得門來,發現牆壁的三面都是書架一樣的架子,上面擺滿了絲線和紙包。
沈墨一眼看去就知道,這裡面根本藏不了人。
房間的第四面在沈墨的左手邊,這面牆上是兩扇窗戶。
沈墨上前看了看,果然就像燕白魚說的那樣,這些窗扇都已經被釘死了。
沈墨一邊用手指噗噗地彈着窗櫺,一邊向着莫洛說道:“上房樑看看。”
洛聞言輕輕地從地上躍起,一根手指勾住了一條屋檁,朝着粗壯的房樑上面看了看,然後她一鬆手就輕巧的落了下來。
“上面的灰塵很厚,沒有擾動過的痕跡。”莫洛對着沈墨說道。
“哦……”沈墨點了點頭,然後又四下朝着屋子裡面環視了一眼。一擡頭之間,他就從窗戶上方看到了一扇的氣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