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音擡起頭,摟住他的腰,臉緊貼着他的身體,“我不敢想象席城沒有悅悅會變成什麼樣。”
慕瑾然無聲的嘆息,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這還不是沒有到最後嗎?一切都還會有轉機的!”
“你是沒有看到他們兩個人的樣子,我看這件事懸得很!”
這兩件事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是致命的打擊。
若是隻是孩子沒了,或許還有轉機,可最主要的是,凌母也在一場意外中沒了。
“等一下你去跟那孩子談談,看看她是什麼意思!”慕瑾然沉吟道。
“恩,我知道了!”
只希望事情沒有她想象的那麼糟糕。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一股絕望之氣在房間裡圍繞着不願散去。
久久沒有聽到她的回答,慕席城一顆心,猶如墜入萬丈深淵,瞬間就被摔成粉碎。
沉默,已經代替了她回答。
她不要他了……
凌悅悅不要慕席城了……
心中最後一點亮光被無情的掐滅,無盡的黑暗迅速將他給淹沒,張着血盆大口的魔鬼,不斷在在吞噬着他。
緊抱着她的手,在這一刻無力的垂下。
他搖搖晃晃的站起來,一臉頹然的邁着動着步伐。
一步一步,他走的極其的緩慢,如遲暮的老人。
孩子的死、岳母的突然離世、凌悅悅的冷漠絕情,一下子彷彿掏空了他的生命,讓他直接邁入死亡。
細微的吱嘎聲,喚回在慕家兩夫妻的思緒,向着聲音的來源處看去。
就瞧見面如死灰慕席城,心中大痛,洛音慌忙走過去扶住他,想要給他安慰和鼓勵。
“寶貝,別難過,一切都會好的!”
慕席城神情有些恍惚的搖了搖,一臉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看起來格外的絕望,那是一種從骨子裡發出來的絕望,“不會好了,不會好了,她不要我了,她要跟我離婚,媽,我不要離婚,我不要!”
此時的慕席城不再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慕家四少,而是一個被愛情拋棄的孩子。
洛音心疼的抱着他,輕柔的拍了拍他的背,忍住淚意,柔聲安撫道:“不離,不會離的,乖兒子,悅悅說的是氣話,你明天過來再跟她好好的道個歉,她會原諒你的,走,給媽回去!”
慕瑾然蹙了蹙眉,看了一眼背對着他們的凌悅悅,過去扶着慕席城,“回去再說!”
現在的慕席城跟沒有靈魂的木偶差不多,也不知道反抗爲何物,任由着慕瑾然扶着出了醫院。
兒子現在這個模樣太嚇人了,洛音也沒有心思再去跟凌悅悅交談,跟着在他們兩父子後面離開了。
確定他們都已經走了之後,凌悅悅抱着膝蓋,撕心裂肺的大哭起來,心如滴血。
她在心裡不知疲倦的,一遍又一遍的道着歉。
席城,對不起……
對不起……
有的時候,對不起,勝過千萬把利刃。
站在病房門口的凌寒禹,脣邊溢出一聲嘆息,他走過來,將她抱在懷中,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背。
熟悉的懷抱,讓凌悅悅肆無忌憚的發泄着面臨崩潰的情緒。
“悅悅,沒有人怪慕席城,更沒有怪你,媽的離開,並不是你的錯,你不必將什麼都攬入懷中。”沉默了良久,凌寒禹才緩緩的說道。
一切他都看在眼中,他明白悅悅的心情。
可人死不能復生,不能因爲已經逝去的生命,葬送這段不易的感情。
哭得不能自已的凌悅悅,斷斷續續的說道:“可是……我無法……自己……”
凌寒禹動了動脣,想要繼續開導,可不知道在說什麼。
心結,除了自己,外人說再多也不能將她解開。
所以這一切都還要靠她自己。
“哥……我想回家!”
呆在醫院,會讓她不停的想起母親是怎麼離開的。
“好,我馬上去給你辦出院手續!”
……
翌日,天剛剛亮,慕席城抱着一束鮮豔欲滴的大紅色玫瑰出現在凌家。
這束花,是他今天早上去花店精心挑選出來的,準備送給凌悅悅。
凌父慈愛的看着抱着999朵紅玫瑰花的慕席城,關切的問道:“席城,你吃早餐沒有?”
慕席城搖了搖頭,都還沒有求得她的原諒,他那裡有心情吃早餐。
“我正好也還沒有吃,你就來陪我這老頭一塊吃點吧,悅悅那丫頭一時半刻也起不來!”凌父和藹的說道。
話都說道這個份上了,慕席城也不好在拒絕,把紅玫瑰放在茶几上,跟着凌父去餐廳吃早飯了。
剛從樓上走下來的凌寒禹掃了一眼茶几上的紅玫瑰,心裡十分的詫異,挑了挑眉梢,走到餐廳,一切全部明瞭。
見到大舅子,慕席城這會倒真老實,很聽話的喚了一聲哥。
凌寒禹點了點頭,算是迴應了。
這頓早飯,因爲凌父時不時在跟慕席城搭話,到也不壓抑。
一吃完飯,慕席城就抱着玫瑰花上樓去了。
看着慕席城的背影消失在樓梯的拐彎處,凌父才幽幽地說道:“寒禹,多勸勸悅悅!”
昨天一回到家,凌寒禹就把凌悅悅想要離婚的想法告訴給凌父,讓他心裡有些準備。
凌父自然是不贊成離婚的。
這才結婚半年,哪裡有離婚的道理。
孩子的事,是席城的錯,但他也不是故意的,倒是情有可原。
妻子已經走了,他不想在看見女兒離婚。
“我知道的!”凌寒禹應道。
其實他心裡也沒有底,該勸的該說的,他都已經勸過了,說過了,悅悅還是那麼堅持。
他也沒有辦法啊!
不過爲了不讓父親操心,他只能硬着頭皮先答應下來。
推開凌悅悅房間的門,當看見還在睡熟中的凌悅悅,心中柔軟的不可思議。
他特意放輕步伐,走過去。
將那束鮮紅的玫瑰花,放在櫃子上,他在牀邊坐下。
他伸出手,用指腹描繪着她的五官,像是要將她的容顏,刻在心底,永遠都不忘記。
玫瑰花的香甜味,在空氣中蔓延開來。
爲兩人之間的氣氛增添了一份曖-昧。
這段時間,凌悅悅每天都是天快要亮了才能入睡,所以這段時間睡得就格外的沉,自然不知道慕席城已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