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麗娜隨後低着頭,一言不發,許久,她忽然指着門外說,“你走,你出去,不要讓我看到你。”
我沒有理會她,我知道此時此刻,她的心裡是非常糾結的。
自從我來到姜麗娜的學校後,按照姜麗娜的說法,他們學校的整體教學水平都明顯跟着提高了。而且,最重要的是學生的學習熱情也都大幅度的跟着提高了。
姜麗娜私底下給我商量要給我評一個高級教師的職稱。這個高級教師意味着在各方面的待遇上都將有大幅度的提升。
然而,讓我想不到的是,真正到評選的時候,那個高級教師的職稱竟然花落在黨藍藍的身上。這一切都出乎所有人意料,大家儘管都反應激烈,可是,韓長城卻一句話讓所有人都立刻住嘴了。
“你們在這麼亂吵吵的都給我滾蛋。”
這混蛋到底有後臺撐腰,說話都這麼直白,那些老師顯然是對韓長城有些忌憚的,聽這麼一說,頓時鴉雀無聲了。
韓長城說完這句話,然後看着我。這種目光是充滿了一種挑釁,一種不屑。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原來這一切都是韓長城搗的鬼。
下班後,姜麗娜給我打電話,要約我一起出來吃飯。
其實我料想到了,她一定是因爲職稱評選的事情要給我來一個解釋的。
我們在一個西餐廳見面。
見面第一句話,姜麗娜就說,“張銘,真是對不起。今天的事情是一個意外。”
我淡淡一笑,“什麼意外,其實我早該想到的。”
姜麗娜忙說,“張銘,這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我說,其實這個名額本來就該是你的。不過,不過有鑑於你在我們學校的資歷太淺了,這給你的話恐怕會讓別的老師不服氣的。於是,我和韓主任最後經過商量決定,才,才……”最後的話姜麗娜沒有說。
我說,“姜校長,你也不用給我解釋了。其實,這都是禿子頭上的蝨子,明擺的事情。”
姜麗娜看了看我,咬了咬嘴脣,遲疑了一下,這才說,“張銘,那個。其實,我覺得你還是應該向韓主任道歉,這對於你以後的各項發展而言都是有利無害的。”
我忽然有些明白了,看了她一眼,說,“姜麗娜,我如果沒猜錯的話,這纔是你真正要找我的原因吧。”
姜麗娜一時間無話可說。
我深吸了一口氣,說,“姜麗娜,我還是我的原則,我絕對不會向這個王八蛋道歉的。如果實在不行的話,我可以從這個學校走的。”
這是實話,憑着我的現在的能力,有多少學校還在眼巴巴的等着我呢。
姜麗娜見狀,慌忙說,“啊,不要。張銘,你不要衝動,這個事情,我想想,還是可以再商量的。”
我見姜麗娜將一杯紅酒一股腦的全喝了,然後將被子狠狠的放在了桌子上,顯然。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第二天,中午吃飯的時候,薛秋霞來到我和李雅靜身邊,悄悄的說,“張銘,雅靜,告訴你們兩個一個天大的消息。”
看她那一副驚喜的樣子,我好奇的說,“什麼消息啊?”
薛秋霞說,“今天早上我去校長辦公室,聽到校長和韓長城在辦公室裡大聲爭吵。好像是爲了你的事情。”“我的事情?”我愣了一下,有些不太明白。
薛秋霞說,“是的,因爲這次評選高級教師的職稱,本來是非你莫屬的,可是最後卻出現了那種烏龍。這讓很多人都在議論呢,大家顯然都不服氣。估計姜校長也是迫於韓長城的壓力才把那個職稱給黨藍藍的。不過,這個女人的能力在你面前卻是相差十萬八千里的。她這個當領導的估計面子上也是劃不開,怕被人議論是一碗水端不平,處事不公。所以,她和韓長城就因爲這個事情爭吵了。”
李雅靜欣喜的說,“這麼說來張銘還是有機會再次獲得高級教師的職稱的。”
薛秋霞應了一聲,說,“很有這樣的可能。張銘,你就耐心的等着吧,要不了多久就會有消息了。”
薛秋霞的話果然是被應驗了,沒有過幾天,我的高級教師職稱很快就被追加上了。
這件事情算是暫時的告一段落了,但是我清楚,我和韓長城之間的暗鬥也纔剛剛開始。
這天夜裡,我們回到家裡,冉蓉看到我,興奮的撲了過來。
我差點被她撲到在地。我有些意外的說,“冉蓉,到底是什麼事情,讓你這麼興奮啊。”
冉蓉說,“張銘,上面對王長輝的判決下來了。看來真是讓你給說中了。這傢伙因爲涉嫌偷工減料,對工程極其不負責任,很多舊賬也都被翻了出來。他被判刑了,而他的公司也被上面給接管了。”
我聞聽,不由嘆了一口氣。
冉蓉疑惑的手,“張銘,你似乎不太高興啊。”
我說,“冉蓉,你自己想想。這件事情上,到底是誰最佔便宜了。”
冉蓉搖搖頭。
我看了她一眼,說,“你真是夠笨的,當然是國家了。王長輝倒掉了,可是他的公司什麼的,那可是不菲的錢啊。結果呢,全都被政府給接管了。”
冉蓉哈哈大笑起來。“這沒什麼了,我不在乎,我只在乎王長輝是否倒臺。這一次總算出了一口惡氣,張銘,謝謝你。”
我笑了笑,說,“冉蓉,這就叫放長線釣大魚。王長輝估計住進去少說也得多少年呢,等出來的時候估計也廢掉了。”
冉蓉看了看我們倆,說,“嗯,今天我高興,請大家去吃飯。”
我們三個人在路邊的一個夜市攤點了一些羊肉串,弄了幾個涼菜,然後要了幾瓶啤酒慶祝起來。
我們三個人正有說有笑的聊着,身後驀然響起一個聲音,“你們怎麼在這裡吃飯。”
回頭一看,卻是羽靈。
我有些意外,好長時間都沒有見到羽靈了。我一直都以爲她去什麼地方了。
不過,她並不是一個人,身邊還跟着一個人。
這個人二十多歲,戴着一副眼鏡,一副非常斯文的樣子。
冉蓉驚喜的說,“哎呀,羽靈,好久不見了,快點坐吧。”
羽靈應了一聲,然後和那個男人坐了下來。
李雅靜看了看那個男人,然後說,“羽靈,怎麼,你還不給介紹一下。這個帥哥是誰啊。”
冉蓉笑道,“雅靜,你可真是明知故問啊。這事情不都是明擺着的嗎,這肯定是人家的男朋友了。”
羽靈慌忙說,“胡說,這不是。只是我的一個朋友而已。”
“啊,你們好,我叫範思哲。”
範思哲,我聽着差點笑出來。媽的,這不是意大利的奢侈品品牌啊,靠,這小子怎麼用上這個名字了。
“你是做什麼工作的,可以介紹一下嗎?”李雅靜盯着他問道。
範思哲從口袋裡掏出幾張名片,一一遞給了我們幾個人。“我開有一家文具銷售公司,你們以後需要可以來找我。”
羽靈冷淡的說,“人家又不是整天用文具的,你至於這麼去介紹嗎。”
範思哲乾笑了一聲,顯然是被羽靈這話弄的很尷尬。
我忽然想起省委書記貌似就是姓範。我開玩笑說,“範經理,你以後可以找我們是省委書記做生意,好歹你們都是一姓,說不定還可以趁此拉上一些關係。”
範思哲笑了笑,說,“不用拉關係,範書記就是我爸爸。”
“什麼,你爸爸。”我以爲自己聽錯了。我靠,我眼前這個年輕人竟然還是個官二代,我有些傻眼了。
李雅靜忍不住輕笑了一聲,“張銘,這玩笑開出問題了吧。”
這時,範思哲接了一個電話,匆匆說了幾句然後向我們告別。
他問羽靈是不是要走,羽靈看也不看他,冷淡的說,“你走吧,我還有事情呢。”
範思哲沒在說什麼,隨即就走了。
冉蓉慌忙坐到她身邊,欣喜的說,“羽靈,你賺大發了。這可是一個響噹噹的公子哥。哎呀,你看長的還不錯,家裡還有背景。最重要的是,人家自己都有公司。這是多少女人都夢寐一起一的事情,你現在還在考慮什麼呢。”
羽靈輕哼了一聲。,“冉蓉,我看你是不是偶像劇看傻了。你真以爲這個傢伙條件這麼好,還能這麼專心一致的去對一個女人好嗎?”
我笑道,“羽靈說的對,我看,這樣的好男人估計都是很熱門的。人家這心態也是很不穩定的。”
羽靈輕哼了一聲,說,“何止是很不穩定呢。這人從來就沒對任何女人付出過真心,純粹是過場。其實,他也是被他爸爸強迫安排和我相親的。”
我頓時明白了,“這麼看來,你是被你叔叔逼迫着和他相親的。你們認識很久了吧。”
羽靈應了一聲,“很長時間了。說是在交往,但其實,我們倆基本都沒有共同語言,很少有交流……”
我忽然明白上一次王書記落馬爲什麼單市長竟然沒有事情,顯然,一定是範書記給罩着呢。大樹底下好乘涼,這真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羽靈也許本身就很煩惱,藉着我們這裡的酒,毫無顧忌的喝起來。
最後直接喝的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沒有辦法,我只好親自將她送回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