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道,“韓姐,我是那種說話不算數的人嗎。尤其是美女的邀請,我向來是赴湯蹈火,在所不惜的。”
韓英淡淡一笑,“好了,你就別瞎扯了。我們進去吧。”
我環顧了一圈周圍,說,“等一下,韓姐,怎麼不見東道主呢。張德生不是要來嗎,怎麼不見他呢。”
韓英笑道,“他和我約好七點半過來,但是我提前來了。我們先坐下去吃,等會他來就讓他去付賬。”
我笑了一聲,“韓姐,你可真是夠壞的。”
韓英聳聳肩,不以爲然的說,“唉,我也說沒辦法,誰讓他總是想打我的主意呢。”
這個餐廳還真是有情調的,在偌大的廳堂裡有一個大水池,水池周圍都有各種噴泉。在水池中央有一個高高的臺子,上面有一架白色的雅馬哈鋼琴。坐在鋼琴邊的,是一個一身白色裙裝,長髮飄逸的女孩正在非常專注的彈着悠揚的曲子。這個女孩非常清新脫俗,我想任何心情糟糕的人看到這樣的人瞬間心情都會大好的。
那首曲子婉轉動聽,我當即就聽出來了,這是莫扎特的《費加羅的婚禮》。嗯,在這種地方彈奏這種音樂其實倒也合乎常情啊。
韓英見我一直盯着那個女孩看,就笑道,“你看什麼呢,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我笑道,“韓姐,這你就不懂了。這欣賞美女是男人的正常行爲。俗話還說看美女是有益身心的。”
韓英笑道,“你可真夠嘴貧的,不過你也只能看看了,人家這個女孩說不定已經名花有主了。”
我笑道,“其實這個我也知道的,欣賞一下就足夠了。不過人家在水池中間彈琴,倒是很有情調啊,你看,像不像是《詩經》裡面那一句所謂伊人,在水一方啊。”
韓英微微點點頭,“嗯,張銘,聽你這麼一說,還真是有那種意思啊。”
我們撿了一個位置坐下,韓英當即叫來服務員點了幾道菜。
也許是哪個女孩給我留下太深的印象,坐下後,我總是忍不住轉頭去看她一眼。
韓英見狀,笑道,“張銘,你乾脆直接去約人家吧。”
我扭過頭,笑了笑。“哎呀,這女孩長的真是太有氣質了,我心裡都產生萌動了。”
韓英笑了笑,說“張銘,你這次幫王長輝是出於什麼目的啊,我看你好像並不是很願意去做這種事情啊。”
我笑道,“其實我也是爲了幫助朋友而已。”
“哦,是嗎,讓我猜猜,你這個朋友十有是個女人吧。我看你面犯桃花,肯定和女人分不開關係的。’”
我也不知道韓英是不是在開玩笑的,但是聽她這麼說,我也不得不佩服她。
接下來,韓英的話題一直都在和王長輝有關上。我感覺她似乎想要求我什麼,但是卻不便明說。
我們邊吃邊聊了半天,張德勝打來了一個電話。
大約幾分鐘,他就趕過來了。
看到我們倆在吃東西,張德勝顯然是非常不痛快的,臉上滑過一絲憤怒,但是很快一掃而過,他是不會輕易向人展露出來的。
我衝張德勝笑一聲,“對不起啊,張局長,我是不請自來,你可別生氣啊。”
“哪裡會呢,我怎麼可能生氣。我想要請張秘書來還很難呢,怎麼會生氣。”
張德勝的話說完,臉色立刻繃起來,顯得非常難看。
他在韓英的旁邊坐下了,但是卻顯得不倫不類,到像是多餘的人。
韓英也不願搭理,就說,“張局長,你想吃什麼就點吧,我們兩個都吃的差不多了。”
“啊,是,是嗎,那好吧。”張德勝叫了一份牛排,一瓶紅酒。
張德勝大概是準備了一肚子的話準備單獨和韓英去說的,但是現在因爲我這個第三者在場,結果是憋着一句話也說不上來。
我笑道,“張局長你該不會來了就只是吃飯喝酒吧。你是不是和韓總有什麼話要說啊。”
“啊,沒,沒有。我只是請韓總來吃個飯而已。”張德勝慌忙解釋。
我笑道,“那就好。要是讓我耽誤了你們的大事情,那我這心裡可過意不去啊。”
韓英笑道,“張局長,你怎麼說沒事情呢,你上次不是說要和我說幫我談一筆水泥生意的,我可是一直都在等這個事情嗯。”
張德勝乾笑一聲,“哦,你是說那個事情啊。我一直都在談呢。不過還需要一些時間,在等等吧,再等等吧。”
張德勝顯然對於韓英今天的安排非常不滿意,所以故意拖延不答應。
我裝糊塗的說,“水泥生意,張局長,你還有這種門路啊。”
張德勝說,“嗯,認識一些吧。不過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和張秘書你是沒辦法相比的。”
韓英笑道,“張局長,你說的那個大橋生意不是王長輝王老闆負責的嗎。”
張德勝硬了一聲,說,“是的,就是王老闆。唉,小英啊,你是不知道,現在好多水泥廠都在找王老闆呢。大家都想從他那裡分得一杯羹,要知道這個大橋的生意可是利潤豐厚啊,誰要是能得到大橋的所有水泥的訂單,那以後幾年他們就可以不愁吃喝了。”
對於這個話我是認可的,不過我看張德勝那種吹噓的樣子,心裡就覺得好笑,簡直和一個跳樑小醜一樣。
我笑道,“張局長,照這麼說來,你一定和王老闆非常熟悉了。看來你一句話就可以讓他把這個事情搞定了。”
張德勝不自然的笑了笑,“還行吧,有一些交集。但是現在人家是公平競爭,我也不太好插上話。但是我想,如果用點心,我想這個事情還是很容易組成的。畢竟,小英你那個水泥廠生產的水泥質量也是可以的。”
“那是當然了,張局長,我們合作這麼多年,你難道還不清楚嗎?”韓英緊張的說道。
我笑道,“韓姐,既然張局長都吧話說的這麼死了,那我想你大可以放心,人家張局長一定可以講事情辦好的。”他要是吹牛,就隨便去吹,我自然是懶得去管的。
韓英不自然的笑了笑。
張德勝端起酒,一雙好色的目光貪婪的打量着韓英。那一雙目光非常大膽,恨不得將韓英身上的衣服給剝掉了。
韓英被他看的非常不舒服,但還是端起了酒,他們兩個人碰了一杯。
張德勝馬上就又給她倒了一杯酒,看這老小子的樣子是要將她給灌醉了。
我慌忙舉起酒杯,說,“張局長,我們也是好久不見了,來,喝一杯吧。”
張德勝看了我一眼,嘴脣動了幾下,極不情願的和我喝了一杯。
我還想再和他喝,張德勝忽然看了一眼那個彈鋼琴的女孩,說,“張秘書,你覺得那個彈琴的女孩長的如何啊。”
我不明就裡,疑惑的說,“嗯,這個女孩非常漂亮啊。”
張德勝笑道,“嗯,這個女孩叫李雅靜。以前在京華音樂學院學習,沒有父母,是個孤兒。”
我一愣,“天啊,張局長,你怎麼了解的這麼清楚啊。”
張德勝略顯得意的說,“當然了,她在學校學習的錢基本都是我資助的。就是來這裡的工作也是我幫忙介紹的。”
我笑起來,“想不到張局長還是一個這麼友愛的人。”
張德勝微微一笑,“哦,張秘書,那你是不是想認識一下她呢。”
我有些欣喜,能和這個出落凡塵的女孩認識那也是一種榮幸啊。我不敢相信的說,“張局長,真的可以嗎?”
張德勝微微點點頭,帶着幾分笑意說,“當然了,哦,我現在就可以給你叫過來。”
我慌忙說,“算了,我過去吧。人家現在正在工作呢,我可不能因爲一己之私就打擾了人家。”
張德勝當即就帶着我去到李雅靜身邊。
李雅靜此時剛剛彈奏完一首曲子,看到張德勝到來,有些吃驚,慌忙起身,“張叔,你怎麼來了。”
看來李雅靜彈奏的也夠認真的,剛纔張德勝走進來竟然都沒有發現啊。
張德勝微微笑了笑,擺擺手,示意她坐下,然後看了看我說,“雅靜,這是市委王書記的秘書張銘。剛纔看到你彈琴,非常欣賞,所以過來和你認識一下。”
李雅靜看了看我,只是象徵性的笑了笑,打了一個招呼,然後轉過身去了。唉,人家的注意力似乎根本就不在你的身上。
張德勝點點頭,然後說,“好了,雅靜,你們兩個好好說會話吧,我還有點事情。”說完就走了。
張德勝一走,李雅靜臉上恢復了剛纔那種平淡的神采。兀自坐下來,一邊翻看着樂譜,一邊說,“不知道張秘書喜歡聽什麼曲子,我彈給你聽。”
我看了她一眼,說,“張小姐,不知道可否彈奏一曲肖邦的《夜曲》。”
李雅靜輕笑了一聲,“想不到張秘書還蠻有藝術修養的。”
我心說,老子有個屁修養,這還不是聽着周杰倫唱的那首夜曲嗎。
李雅靜當即彈奏起來。
隨着舒緩的音樂響起,我的心忽然感覺被觸動了一下。心門上彷彿被什麼在敲打着。其實我是第一次聽這首肖邦的《夜曲》。但是在這如同緩緩的流水的音樂裡,我彷彿感受到一種淡淡的憂傷,一種無聲的情愫在音樂裡抒發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