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後
考慮了和美國的時差,猶豫的一會,還是播通了他的電話。
“哲秀,醒了嘛?”
“恩,被你吵醒了,你小子這麼早打給我,是不是有什麼特別的消息。”電話那頭傳來江哲秀沙啞的聲音,其實他也只是睡了兩個多小時而以,在母親的執意要求下,他只能和她回了家。
“哦,這個……,對不起了哲秀,你的婚禮我恐怕去不了了。。”小斯支吾着解釋說。
“有沒有搞錯,我定婚哎?”他起身喝了杯水,聽到他說來不了了,差點噴出來。
“你結婚也沒用,我爸就是不肯給我假啊,非要我參加一個大型的外科手術,我惹不了他,誰叫他是我老闆呢。”
“你可以反抗呀,醫生也是人呀,醫生也有朋友,也得參加朋友的婚禮呀,人權,人權,你懂嘛?”
李小斯都能夠想像得到,此刻江哲秀誇張的表情。
“和我爸講人權,我書念得還不夠。”
“那就算了吧,本來有驚喜給你的,是你自己不來的,別後悔。”他打開衣櫃望着那件毛衣說。
掛斷電話後,他重新躺到牀上,僥倖和失落像是兩股不同溫度的水流被人用針孔推進了他的血管裡。
窗外濃厚的夜色下淅淅瀝瀝的下着小雨。
李小斯拎着剛買好的水果籃穿過門診樓與住院樓之間的長廊朝10號樓的病房走過去。電梯在11樓停了一下來,電梯門緩緩的打開。
“李醫生,你又來啦。”住院部的小護士彎起嘴角甜甜的笑了笑。
“恩,是啊。”李小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後跨出電梯朝116病房走了過去。
李小斯朝走廊的盡頭走過去,一路上幾乎每間病房都住着病人。
這會兒,藍以琳正坐在病牀前的椅子上慢慢的削着手裡的一個蘋果,直到有人敲門,她才擡起頭來,然後看到站在門口的李小斯,他穿着淺藍色的條紋襯衫,配一條剪裁合體的西褲,柔軟的頭髮,挺拔修長的身材再配上他招牌示的微笑,美好的就像是清晨裡的第一道陽光。
在她的眼裡他就像是陽光一樣的存在着,照亮了她心底每一處陰霾的角落。自從五年前父親拋棄她們和別的女人重新組織的家庭,她的母親就一病不起了,曾經殷實的家境一下子就坍塌了,她和母親只分到一套房子別無其他,剛開始父親每個月還給她們生活費,後來陸陸續續的就斷了,以琳也曾去那個家裡找過父親,去之前她就想過,一定會糟遇那個叫孫丹麗的女人的嘴臉,但爲了生活,就算她說什麼難聽的話,她也一定要忍下來,這個學期的註冊費不能再拖了。然後她剛走到那個高級小區的門口,便看到那個比自己沒大幾歲的女人挽着父親的手臂從單元樓裡走出來,而父親的懷抱裡抱着的是一個還不會走路的女嬰。
自從見到那個場景後,她之前所有的設想在見到他們一家三口溫馨甜美的畫面後一瞬間全部崩塌了。眼淚像是絕提的海水一樣,把她整個世界都淹沒了,母親也因爲父親的背叛,漸漸變得少言寡語,精神也逐漸的出現了問題。
那天晚上直到清晨她就一直蹲在圖書管很少有人經過的角落裡默默的哭着,臉上的淚痕沒等乾透,不一會兒又被眼淚重新覆蓋上去,直到她聽到越來越向她靠近的腳步聲才慢慢的擡起頭,白色的襯衫,藍色的牛仔褲,整齊乾淨的頭髮,棱角分明的臉,還有一雙像霧一樣陰鬱的眼睛,在身後突然升起來的光線下有無個跳動着的光暈在他的周圍散發出光芒。
以琳低下頭抹了抹溼漉漉的眼睛,然後擡起頭微笑着望向小斯說“你怎麼又來了,下班就回家休息嘛。”
“沒事,我來看看阿姨,呆一會兒再走。”李小斯將水果籃小心翼翼的放到旁邊的櫃子上去,生怕吵醒已經睡下的以琳的母親。
“阿姨,好些了嘛?”他盯着輸液管理透明的**問。
“恩,再過幾天就可以出院了。”以琳看着母親熟睡的臉,轉過頭去望向他說。
只是一想起小斯父親對她的忠告,她的後背上就慢慢的僵硬起來。
林妍鎖好門,昨晚還堆在隔壁門口的幾袋沙子,早晨上班的時候就已經不見了。
她把剛買好的咖啡放到設計師mike的辦公桌上,因爲mike只穿自己設計的服裝,曾經有個日本實習生好奇的問過她,那他穿的襪子和內褲呢也是自己親自設計的嘛?林妍把臉轉向那個充滿了好奇和無知的表情的日本實習生,然後用極其嚴肅的表情告訴她,你不知道嘛?mike唸書的時候就是一個很有名的模特,所以他從來不穿襪子和內褲的。她聽到後把剛喝到嘴裡的咖啡噴了林妍一身,之後林妍並沒有怪她,只是一邊洗襯衫,一邊在心裡告誡自己,這個不算秘密的秘密再也不會告訴正喝着咖啡的新來的實習生了。
mike擡起頭用那張模特般英俊且陰沉的臉看了看林妍,把一沓手稿扔到靠近她的辦公桌前,然後將視線重新移到左手的平板電腦上,低下頭沒說任何話,林妍一直覺得他是她見過的話最少的設計師,所以只要他開口,林妍都會豎起耳朵認真的聽,生怕會遺漏了什麼重要的信息,之後她從辦公室裡退了出去,回到自己的工作臺上埋頭整理手上的工作了。
開會的時候,江哲秀的眼睛一直盯着手機屏幕上林妍熟睡的臉,直到秘書叫他,他纔回過神來。
之後公司的職員陸續的離開了會議室,之前還覺得擁擠的會議室一下子就變得空曠起來,關掉手機他把頭靠在椅子上,眉心緊緊的揉了起來。
“最近,他是怎麼了?”
“是啊,總是一臉的心不在焉?”
“一定是快要結婚了,你們男人啊,一說到結婚就嚇得魂飛迫散,好像自此就進了地獄一樣。”
午飯的時候,幾個職員悄悄的聊着話,聲音雖然不大,但正巧被從坐在她們身後的朱熙若聽到一些,幾秒鐘後,她起身,拿起最新款的香奈兒包包從她們身旁淡定的走了過去。